固執(zhí)的毛毛蟲

陳榮生

兔子站在山谷邊緣，望著對面坡上成片的綠草，垂涎三尺。但是，山谷實在太寬了，足有幾十米，肯定無法逾越，除非長著翅膀的鳥。

兔子嘆了一口氣，心想，如果自己長著翅膀就好了，那樣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飛到對面的草地上痛快地美餐一頓。它正想著，忽然有一股巨大的旋風刮了過來，兔子躲閃不及，被刮上了天空。兔子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暈暈乎乎，弄不清東南西北，一會兒的工夫，它輕輕地摔在地上。

它揉了揉眼睛，驚呆了。原來自己已被旋風裹挾著飛過了山谷，腳下正是它做夢都想來的青草地。這時，黃牛、山羊、野豬發(fā)現(xiàn)山谷對面飛過來一個東西，便趕緊跑過來看個究竟。近前一瞧，它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只兔子。大家如眾星捧月，圍著兔子問長問短，無比崇拜。兔子開心極了。

兔子“會飛”的消息很快在動物王國中傳開了，它成了動物世界里的體育明星。黃牛、山羊、野豬等先后請兔子到自己的領地，給大家作報告。兔子伴著陣陣掌聲，走上講臺。它聲情并茂，慷慨陳詞，講述自己飛躍山谷的經(jīng)過、體會和感悟。它越講越激動，越講越上癮，常常一講就是半天。兔子從童年講到青年，從喜歡吃的青草講到自己挖的洞，從自己的腰圍講到自己的體重，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在大家的一片贊賞和喝彩聲中，兔子覺得自己真的成了一只會飛的天才。它躊躇滿志，得意洋洋。

一天，它心血來潮，當著大家的面說，自己要再次表演飛躍山谷的絕技。只見它站在山谷的邊上，用足了力氣，猛地向?qū)γ孳S去?？墒?，它只飛出幾米，便墜到山谷里去了。

如果將偶然或僥幸得來的成功當成一種實力和不凡，甚至忘乎所以，其結果往往是十分可悲的。

（王文炎摘自《生命時報》2020年6月2日/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