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人林共生時間的森林文化價值評估

樊寶敏 ,李智勇,張德成,魏玲玲,謝和生

1 中國林業(yè)科學研究院林業(yè)科技信息研究所, 北京 100091 2 浙江農林大學學科建設辦公室, 臨安 311300

森林是陸地生態(tài)系統(tǒng)的主體,是人類文明誕生的搖籃,具有生態(tài)、經濟、社會、文化等多種服務價值。如何通過科學評估和提升森林價值讓森林造福人類? 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這成為林學家、生態(tài)學家們研究和關注的熱點問題。1993年,北京林業(yè)大學徐化成教授發(fā)表《森林的價值觀》一文,討論了森林價值觀的相關問題,提出了“充分協(xié)調森林各種價值的多重價值觀”,并認為“它決定了今后林業(yè)發(fā)展的方向”[1]。1997年,R. Costanza等學者[2]對全球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和自然資本的價值進行了評估,在全球引起廣泛關注。2005年,聯(lián)合國千年生態(tài)系統(tǒng)評估委員會公布《生態(tài)系統(tǒng)與人類福祉》(綜合報告)[3]。2011年,英國發(fā)布《英國國家生態(tài)系統(tǒng)評估：技術報告》[4]。上述研究都關注了森林和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多重價值,其中文化價值也包含在內。

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對森林經濟和生態(tài)服務功能價值的量化評估方法已相對成熟,然而對于森林文化價值的量化評估方法卻仍處在探索中,并未找到公認的科學方法。李文華院士在2008年出版的《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功能價值評估的理論、方法與應用》中寫道：“由于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復雜性和科學認識的局限性,目前對于生態(tài)系統(tǒng)的一些服務功能還無法進行定量化描述和評價,如一些文化服務功能、對生命價值的估計等”[5]。近期,盡管在中國(不含港澳臺,下同)森林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功能研究[6]、中國森林資源核算研究[7-8]領域都取得一些新的成果,但是這些研究主要還是側重森林的生態(tài)和經濟價值。中國森林資源核算研究項目組(2015年)在研究展望時指出：“此次研究僅開展了林地林木資源和森林生態(tài)服務兩個方面的核算,還不是一個完整的森林資源核算。今后,還需要進一步開展森林社會文化價值……核算等。”[8]近年來,國外學界Edwards D.[9]、Tabbush P.[10]、Edwards D.[11]等學者通常采用指標體系法[12],或者概念分析法[4]對森林文化價值進行評估。宋軍衛(wèi)[13]、朱霖[14]、潘靜[15]、王碧云[16]等國內學者嘗試采用條件價值法(CVM)、AHP-模糊綜合評價法評估公園或區(qū)域的森林文化價值。因此,在當前國民對于生態(tài)環(huán)境和生態(tài)文化的需求不斷增長的情況下,研究森林文化價值評估的理論與方法,對于充分認識和培育森林價值,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綠色生活需求,具有重要的學術意義和應用價值。

1 森林文化價值的含義

1.1 內涵與外延

森林的文化價值是森林價值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森林對人類的健康和精神生活所帶來的積極影響和滿足程度,直接影響著人民的健康狀況、生活質量和幸福指數(shù)。關于森林的價值(或效益),在《中國大百科全書·農業(yè)卷》(1990年第一版)中的“森林效益”詞條認為包括經濟效益、生態(tài)效益和社會效益3個方面。其中,社會效益,表現(xiàn)為森林對人類生存、生育、居住、活動以及在人的心理、情緒、感覺、教育等方面所產生的作用[17]。國外通常是將森林文化價值作為森林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的主要內容之一,稱之為“森林的文化服務”。在全球層面,聯(lián)合國《千年生態(tài)系統(tǒng)評估報告》將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劃分為對人類具有直接影響的供給服務、調節(jié)服務、文化服務以及維持這些服務所必需的支持服務。其中,文化服務是指通過精神滿足、發(fā)展認知、思考、消遣和體驗美感而使人類從生態(tài)系統(tǒng)獲得的非物質惠益。同時,報告明確指出,文化服務中的精神和宗教價值以及美學價值正在退化[3]?？傊?森林文化價值內涵豐富,包括森林教育、審美、健康、藝術創(chuàng)作等許多方面。

1.2 價值構成

森林有益人體健康,森林常成為療養(yǎng)的理想場所之一。森林還可為人們提供游憩的場所和陶冶性情的環(huán)境條件。同時,森林還可為多種科學研究,如遺傳、進化、生態(tài)和水文研究等提供科研材料或基地[17]。美國環(huán)境倫理學家羅爾斯頓(Holmes Rolston)《環(huán)境倫理學》(2000年)中,提出了自然生態(tài)系統(tǒng)的14種價值：生命支撐價值、經濟價值、消遣價值、科學價值、審美價值、使基因多樣化的價值、歷史價值、文化象征的價值、塑造性格的價值、多樣性與統(tǒng)一性的價值、穩(wěn)定性和自發(fā)性的價值、辨證的價值、生命的價值、宗教價值[18]?！肚晟鷳B(tài)系統(tǒng)評估報告》將生態(tài)系統(tǒng)的文化服務概括為：文化多元性、精神與宗教價值、知識體系、教育價值、靈感、美學價值、社會關系、地方感、文化遺產價值、消遣與生態(tài)旅游10個方面[3]。森林文化價值體系對森林體驗者的影響通常是作為整體而起作用的,同時其價值實現(xiàn)又隨森林和體驗者的具體情況而千差萬別。

2 森林文化價值的評估方法

2.1 價值評估相關理論

森林的文化價值評估,所評價的是森林與人交際中所產生的文化現(xiàn)象,是從價值的角度評估森林對人的服務能力或者滿足人的需求的能力。這涉及到以下相關理論：(1)時間價值理論。森林的文化價值,與人在森林中逗留、互動共生的時間成正比。時間越長,表明森林的文化價值越高。(2)勞動價值理論。森林中,凝結有人的勞動,人的勞動也是森林文化價值形成的重要因素。(3)自然價值理論。森林的文化價值是自然價值的重要體現(xiàn),價值的高低與自然力的作用、自然要素的組合都有密切的關系。(4)協(xié)同理論。森林文化價值作為一個價值系統(tǒng),由諸多子系統(tǒng)構成,它的價值并不是各子系統(tǒng)價值的簡單相加,而是整體協(xié)同的結果。如Mourato 等人[19]所做的綠地對房價影響的分析,作為環(huán)境背景總體的舒適價值。(5)梯度理論。在不同區(qū)域的森林中,森林的文化價值存在梯度差異。這些理論為評價和發(fā)展森林文化價值提供了理論基礎。

基于上述理論,我們通過深入的研究和分析進而認識到,森林的文化價值實質上反映著森林對人的吸引力和服務能力,是森林的人氣指數(shù)和服務水準,可用“人與森林共生時間”(簡稱人林共生時間)的長短來衡量。它有兩種表達形式：一是從森林角度,森林文化價值可用一年之中人們在該片森林中生存的時間總和來體現(xiàn)；二是從人的角度,用一年當中人們平均在(標準化)森林中生活的時間來反映。

2.2 公園尺度的評估方法

在森林公園尺度,森林的文化價值用游人在森林公園中逗留的時間來反映。對于免費的森林公園而言,其森林文化價值的計算公式為：

(1)

表1 森林的文化價值計量單位“文年”的含義

對于收取門票的森林公園而言,其森林文化價值還需要將門票收入折算成時間累加進去。因為門票收入的真正涵義是社會必要勞動時間的付出,而且這種付出表明了社會對森林公園文化價值除了直接時間付出之外的又一種認可。所以其計算公式為：

(2)

式中,VFC為收費公園的森林文化價值,I為門票收入,GDP/p為年度人均GDP。

根據(jù)森林公園的面積(或者以及森林所占公園比重),可求得單位森林公園面積上森林的文化價值。即：

(3)

2.3 區(qū)域尺度的評估方法

研究認為,區(qū)域范圍內森林的文化價值主要由兩部分組成,一是基本價值,即區(qū)域常住人口與森林共生的基本生活時間所反映的價值。因為森林的文化服務具有溢出效應,即使人不進入森林,森林也會對附近的人產生一定的文化服務,如醫(yī)療保健價值[20]。而且服務水平的高低與森林資源的豐富度及質量有密切關系。二是專項價值,森林文化活動(森林旅游為主)過程中人林共生時間所反映的價值。計算公式為：

(4)

(5)

式中,VLT為區(qū)域活立木總蓄積量,sL為區(qū)域土地面積,0.06為單位森林厚度條件下的標準化的人林共生時間(a),FT為森林厚度指標(單位：mm)[21]。即研究認為,區(qū)域的人均基本森林共生時間,與區(qū)域活立木總蓄積量成正比。活立木蓄積量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不僅是森林質量、森林文化服務能力的重要標志,而且它是森林在時空中長期積累的結果,是森林凝結的時間長度,在本質上也是人與森林共生的時間長度。作為蓄積量轉化為時間的參數(shù)0.06,是基于一個理論預設：即中國森林資源最豐富的臺灣省,森林厚度10 mm、森林覆蓋率60%條件下,人均森林共生時間設定為0.6 a,以此為標準值。

依據(jù)區(qū)域森林文化價值計算結果,可以相應地計算出以下3個平均指標數(shù)據(jù)。

(6)

(7)

(8)

上述3個平均指標表達不同的含義。地均森林文化價值指標,表達單位面積土地上,每平方公里的人與森林共生時間的高低,反映土地利用效率,對土地的森林文化價值開發(fā)的程度。人均森林文化價值指標,表達每個公民享受的森林文化福利的高低。林均森林文化價值,表達單位面積林地上的人與森林共生時間的多少,反映林業(yè)(或園林綠化)部門對森林文化價值開發(fā)利用的效率。

3 森林文化價值的評估結果

3.1 公園尺度兩個公園案例及全國森林公園評估結果

以山東曲阜為例。山東曲阜的孔廟、孔府和孔林(簡稱“三孔”),是國人紀念孔子、推崇儒學的圣地。這里生長著1萬多株古樹名木,是我國面積最大、古樹最多、文化價值最高的古樹群。它們早已成為儒家文化的精神象征,具有重要的歷史、科學和精神等文化價值。根據(jù)實地調查、征詢曲阜市林業(yè)局、旅游局等部門獲取相關指標的年度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通過測算得到了“三孔”森林的文化價值的評估結果。(1)森林文化總價值。2013年,“三孔”接待國內外游客4×106人次,三處景點平均每人次大約游覽6h,則共計2.4×107h,因為一年為8760h,故折合2739.7 c.y.。另外,門票收入1.5×108CNY,2013年,人均GDP為33530 CNY,故門票收入換算成價值為4473.6 c.y.。二者相加,得“三孔”文化價值量為7213.3 c.y.。若按森林占總面積的70%,則“三孔”森林文化價值為5049.3 c.y.。(2)單位面積森林文化價值。據(jù)“三孔”森林面積161 hm2,可計算出單位森林面積的文化價值為31.36 c.y./hm2。

同樣方法,通過到北京植物園的調查,以及咨詢北京市園林研究所科研人員,收集并核實游覽人數(shù)、平均游覽時間、門票收入等相關數(shù)據(jù),得到北京植物園2011年、中國全部森林公園2015年的森林文化價值[22]。結果見表2。

表2 森林文化價值評估實例

從表2中發(fā)現(xiàn),曲阜“三孔”的森林文化價值最高；北京植物園次之；中國森林公園整體水平最差,且與前者差距巨大。我國各地森林旅游發(fā)展極不平衡。接待游客量前30位的國家森林公園,接待了超過20%的全國森林公園的游客量,只占全國森林公園總數(shù)的不到1%。很多森林公園建設和服務水平與民眾旺盛的森林旅游需求很不相稱,這也充分表明我國森林文化價值提升存在巨大的發(fā)展空間。

3.2 對全國及各省森林的評估結果

基于全國第八次森林資源清查(2009—2013)中活立木蓄積量數(shù)據(jù)[23],以及國家統(tǒng)計局、國家林業(yè)局官方網站公布的2015年全國各省(市、自治區(qū))的常住人口、森林面積、森林旅游人次等數(shù)據(jù),通過運用區(qū)域尺度森林文化價值評估方法開展模型計算,得到中國及各省份2015年森林的文化價值,如表3。

表3 2015年中國及各省(區(qū)、市)森林的文化價值

通過分析上表數(shù)據(jù)可知,(1)我國各省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全文數(shù)據(jù)中，尚缺乏我國臺灣、香港、澳門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的森林文化價值總量存在很大差異。從青海2.57×104c.y.,到四川1848.28×104c.y.。排在前五名的是四川、廣東、云南、福建、黑龍江；排在后五名的是青海、寧夏、新疆、西藏、天津。

(2)地均森林文化價值,從青海0.04 c.y./km2,到上海328.32 c.y./km2。排在前五名的是上海、福建、浙江、廣東、北京。這反映在這些區(qū)域對土地的森林文化價值開發(fā)充分。排在后五名的是青海、新疆、西藏、寧夏、內蒙古,這些區(qū)域受自然條件的限制,森林文化不發(fā)達,在總體上屬于草原和沙漠綠洲文化區(qū)。

(3)人均森林文化價值,見圖1,從青海0.004 c.y./p,到福建0.342 c.y./p。排在前五名的是福建、吉林、云南、黑龍江、四川；排在后五名的是青海、寧夏、新疆、天津、甘肅。高的地方,反映人的森林文化福利優(yōu)厚。人均森林文化價值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與森林資源的豐富程度有關。天津、上海排名靠后主要因其森林資源匱乏；北京排名落后則因其森林質量差。河北、山東、江蘇、河南等省水平不高,則與這些地方因發(fā)展農業(yè)而導致的森林覆蓋率過低有關。

(4)林均森林文化價值,從青海0.01 c.y./hm2,到上海28.93 c.y./hm2。排在前五名的是上海、天津、江蘇、北京、河南；排在后五名的是青海、新疆、內蒙古、寧夏、甘肅。高的地方,反映對森林文化價值的需求旺盛,且多屬于人口稠密的省(區(qū)、市),在這些地區(qū)需要加大森林文化建設。

圖1 2015 年全國各省(市、自治區(qū))人均森林文化價值Fig.1 Per capital forest cultural value of China and every province in 2015全國數(shù)據(jù)中未包含港澳臺數(shù)據(jù)

4 結論和討論

4.1 “文年評估法”是森林的文化價值評估的可選方法

森林的文化價值得到學界和社會的廣泛認同,但同時其價值高低也存在著難以量化評估的問題。這成為一項世界性科學難題?！肚晟鷳B(tài)系統(tǒng)評估報告(MA)》和《英國國家生態(tài)系統(tǒng)評估報告(UKNEA)》的文化服務評估部分,試圖找到這樣一種合理的量化方法,但沒有成功[3-4]。森林的文化價值評估的難點在于其不確定性,導致以往的研究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評估方法。要么采取繁瑣的多指標的模糊打分綜合指數(shù)評估方法[13,16],要么采取偏重主觀的問卷統(tǒng)計的條件價值評估方法[14-15]。不同的人運用這些方法,會得到不同的結果。課題組認識到以往評估方法存在的弊端,研究消除森林文化價值不確定性的方法,經過反復討論,提出用“人林共生時間”的長短來衡量森林的文化價值的觀點,提出“文年”的概念,終于找到了一種準確、客觀、同時包含人和森林雙方因素的評估方法。應該說,該方法找到了森林文化價值評估的正確途徑,是一項重要的科研創(chuàng)新成果。

用“文年”作為森林文化價值的計量單位,比用“貨幣”或許更為科學。這不僅是因為時間的客觀性和可比性都優(yōu)于貨幣,而且是由森林文化價值本身的特殊性所決定的。國外學者們也大多主張,生態(tài)系統(tǒng)的文化服務和價值主要體現(xiàn)在人類對自然環(huán)境的倫理關切和美學判斷,而這方面是不能從金錢方面來進行有意義的表達的[4]。

研究表明,森林文化價值的評估適合采取整體價值評估的方法。本研究提出的“文年評估法”,沒有按照以往評估方法的思路,即先劃分各項指標進行單項價值評估、再加總求算整體價值的傳統(tǒng)方法,主要是考慮到各指標之間會產生協(xié)同效應,先分后總的評估結果與總體評估結果會有很大差異。與以往評估方法相比,文年評估法的優(yōu)點在于計量客觀、簡便易行；不是靜止的,而是動態(tài)的；既可評估總價值,又可評估單位面積森林的價值,便于不同森林之間的比較。因此該方法可供選擇,值得推廣應用。

需要說明的是,本方法所評估的森林的文化價值是整體價值、一年當中實際產生的價值,所以本方法適用于森林文化價值的年度的實際產生的總價值評估。至于其價值是如何構成的,各占何比重,本方法沒有涉及,需要在以后的研究中予以分析解決。本方法不能取代以往的評估方法,如指標評估法、條件價值評估法等,它們也有一定的優(yōu)點和特定應用范圍。在評估實踐中,本方法可與其他方法結合應用,在整體評估的基礎上,運用Delphi、層次分析法等確定不同文化價值的比重,進而分解評價。

本文討論的是“森林的文化價值”,而非“森林文化的價值”。雖然兩者有密切的關聯(lián),但屬于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兩者的關聯(lián)在于,通常情況下前者是過程、原因,后者是產出、結果,后者由前者演生而來；但后者對于前者又有放大和促進作用,很多情況是人們先通過一定文化傳播途徑知道了某片森林,而后才進入了那里。兩者的區(qū)別在于,前者是森林對人的文化價值,必須是人涉足了這片森林或者森林所在區(qū)域才會產生；后者則是森林文化產品(如與森林有關的詩詞、畫作、影像等藝術作品)對人的文化價值。當然,“森林”本身不一定是天然林,也可以是包含許多人類創(chuàng)造的帶有藝術性的產品。關于“森林文化的價值”評估方法,在學術界也有討論[24-25]。

4.2 建議在公園和區(qū)域兩種尺度開展全國森林的文化價值評估

森林文化價值的及時監(jiān)測與準確評估,是價值提升的認知前提。通過對公園和區(qū)域尺度上每塊森林的科學評估,明確其文化價值所處等級,判斷其優(yōu)勢和存在問題,提出未來改進的方向和途徑。

建議在公園尺度上,包括國有林場、森林公園、自然保護區(qū)、森林文化教育基地、森林康養(yǎng)基地等,在觀測統(tǒng)計游客或參與人數(shù)的同時,增設人員停留時間指標的觀測數(shù)據(jù)。這方面今后可應用智能化大數(shù)據(jù)等科技手段,進行精準統(tǒng)計、實時更新。根據(jù)參與人數(shù)、停留時間、門票收入等指標,計算森林的文化價值。本文提出的公園尺度評估方法,主要考慮了時間、人數(shù)、門票因素,沒有考慮森林質量、景觀等內在機制影響因素,這是在實際建設中需要注意的。

在區(qū)域尺度上,包括全國、各省、市、縣域等不同范圍,參照本文提出的方法,統(tǒng)計森林文化活動相關指標,開展森林的文化價值評估。同時,結合開展森林的經濟價值、生態(tài)價值評估,對森林生態(tài)系統(tǒng)的服務價值及其服務能力做出整體評估。

4.3 建議著力提升我國森林的文化價值

森林價值有高低之分,研究建設包含文化服務的高價值森林,意義重大。高價值森林,是一種多功能森林,其生態(tài)、經濟、社會、文化多種功能協(xié)同發(fā)揮。單一功能雖不很高,但綜合功能一定很強。森林的多種功能和價值不能相互割裂,而是互相影響,必須統(tǒng)籌考慮、系統(tǒng)協(xié)同。

增進人民的生態(tài)福祉,重在提升森林的文化價值。核心是運用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理念,通過培育優(yōu)質森林、建設人居森林,讓人們走進森林、生活在森林,擴展人林共生時間。從監(jiān)測評估、森林建設、設施完善、生態(tài)教育、運營服務等方面采取綜合有效措施,建設“高文化價值森林”,推動我國森林價值由低到高的不斷躍遷。尤其是在北京、上海、天津、江蘇、河南、山東、河北等人口稠密、經濟社會發(fā)達的省(區(qū)、市),對森林文化價值需求強烈,應著力增加森林資源數(shù)量,提高森林質量,努力提升森林對社會的文化服務水平。對于人口相對稀少的地區(qū),則應通過科學調配水資源,改善交通和宜居條件,逐步增加森林和人口,從而提升森林的文化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