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容提要]鑒于戲曲付之聲歌的特性,在戲曲創(chuàng)作和鑒賞論方面,“澀”常常是音律生硬拗口、文意晦昧滯塞的表現(xiàn),“滑”恰可緩解“澀”所造成的聲律文意滯塞的弊病,然而,也要謹(jǐn)防“滑”所帶來的俗濫浮泛之問題。在戲曲舞臺表演方面,“澀”雖然指稱技藝的生疏,卻能調(diào)和演藝嫻熟之后容易出現(xiàn)的油滑、缺乏韻致之弊病。
“澀”與“滑”是一對重要的且具有對待性的戲曲批評用語,它們兼涉戲曲創(chuàng)作、鑒賞與表演,在意義上,它們固然有相對立的一面,卻不妨礙它們共釋互決、相反相成。這一對戲曲批評用語關(guān)乎對戲曲之聲律是否俊麗瀏亮、命意是否奇巧俊妙,推及表演方面,則不僅體現(xiàn)了對嫻熟流暢之表演過程的重視,更體現(xiàn)了對表演分寸的把握和對韻度風(fēng)神的重視。
“澀”最初指的是一種為文之弊病,如皎然曾謂作詩“要力全而不苦澀”,毛先舒云:“詩必相題,猥瑣尖新淫褻等題,可無作也;詩必相韻,故拈險俗生澀之韻,可無作也?!毖ρ兑伙h詩話》謂“寒澀人詩必枯瘠,豐腴人詩必華贍”,元代陳繹曾《文章歐冶》以“不滑”釋“澀”,以“澀”為行文的一大“病格”,這些批評有從章法布局、煉字琢句、使事用典方面來講,有從音聲、氣韻和情致方面來講的,總之是意脈和聲韻不流利順暢失之凝澀晦昧的表現(xiàn)。
然而進(jìn)入宋代以后,“澀”較多地被賦予了褒義的內(nèi)涵。劉克莊嘗評盧仝詩云:“玉川詩有古樸而奇怪者,有質(zhì)俚而高深者,有僻澀而條暢者?!睕r周頤《蕙風(fēng)詞話》有言:“昔人自度一腔,必有會心之處;或?qū)<夷苤?,而俗耳不能悅之。不拘何調(diào),但能填至二三次,愈填愈佳,則我之心與昔人會,簡淡生澀之中,至佳之音節(jié)出焉,難以言語形容者也。唯所作未佳,則領(lǐng)會不到。此詣力,不可強(qiáng)也。”周濟(jì)和包世臣則以“澀”為詞之一體,周濟(jì)《論調(diào)》曾將詞分為婉、澀、高、平四品,包世臣之《月底修簫譜序》稱:“感人之速莫如聲,故聲詞別名倚聲。倚聲得者又有三,曰清,曰脆,曰澀。不脆,則聲不成;脆矣而不清,則膩;脆矣、清矣而不澀,則浮?!贝蠹s是由于宋以后的文士們欲以新奇之詩法詩境,力求在唐人詩文成就的基礎(chǔ)上獨(dú)出一格,其對“澀”的認(rèn)同涵蓋文章的作法氣格等各個方面,對新奇凝澀的追求也的確在很大程度上矯正了時人為文的程式化、膚泛率易、缺乏生命力之弊病。
基于表情方式的含蓄蘊(yùn)藉,詩詞古文的創(chuàng)作可以依靠“澀”防止作品落入浮淺粗陋,這一點(diǎn)恰恰有助于作品應(yīng)有的韻味和情致的呈現(xiàn)。然而戲曲的表情方式與詩詞大為不同,正如任中敏所言:
詞靜而曲動;詞斂而曲放;詞縱而曲橫;詞深而曲廣;詞內(nèi)旋而曲外旋;詞陰柔而曲陽剛;詞以婉約為主,別體則為豪放;曲以豪放為主,別體則為婉約;詞尚意內(nèi)言外;曲竟為言外而意亦外——此詞曲精神之所異,亦即其性質(zhì)之所異同。詞合用文言,曲合用白話。同一白話,詞與曲之所以說者,其途徑與態(tài)度亦各異。曲以說得急切透辟,極情盡致為尚;不但不寬弛,不含蓄,且多沖口而出,若不能待者;用意則全然暴露于詞面,用比、興者并所比所興亦說明無隱:此其態(tài)度為迫切,為坦率,恰與詞處相反地位。
不僅如此,曲最重要的特質(zhì)就是被用于歌唱和表演,所以“澀”于戲曲來講,基本上就是個負(fù)面性詞匯。
當(dāng)然,為便于傳唱,除了音律上的講求以外,用語還須通俗易懂,梅禹金《玉合記》好逞博洽,徐復(fù)祚《三家村老曲談》于此有論:“徐彥伯為文,以鳳閣為‘鷗門’,龍門為‘虬戶’,當(dāng)時號‘澀體’。樊宗師《絳州記》,至不可句讀。文章且不可澀,況樂府出于優(yōu)伶之口,入于當(dāng)筵之耳,不遑使反,何暇思維,而可澀乎!”陳所聞《刻南宮詞紀(jì)凡例》云:“凡曲忌陳腐,尤忌深晦;忌率易,尤忌牽澀。下里之歌,殊不馴雅。文士爭奇炫博,益非當(dāng)行。大都詞欲藻,意欲纖,用事欲典,豐腴綿密,流麗清圓。令歌者不噎于喉,聽者大快于耳,斯為上乘?!币驗閼蚯胗诋?dāng)筵之耳,聽眾無暇思維,所以,用太過于深晦文雅的語句來炫才,其實是沒有必要的。要之,“歌者不噎于喉,聽者大快于耳”是最基本的制曲準(zhǔn)則。馮夢龍散曲集《太霞新奏》卷三《閨情》散套后批語云:“大荒奉詞隱先生衣缽甚慎,往往絀詞就律,故琢句每多生澀之病。其譜北詞為南卻勝”。在聲律使用上不夠嫻熟會造成語“澀”而不適合演唱,然而為求音律不滯澀而不顧文意是否順暢,卻也是得不償失的。
此外,合于曲作情致也是“自然”的要義。李漁就十分強(qiáng)調(diào)要重視劇作整體精神和風(fēng)致,重視“機(jī)趣”之形成,如果“因作者逐句湊成,遂使觀場者逐段記憶,稍不留心,則看到第二曲不記頭一曲是何等情形,看到第二折不知第三折要作何勾當(dāng)。是心口徒勞,耳目俱澀,何必以此自苦,而復(fù)苦百千萬億之人哉!”如果沒有全局觀念,就會造成意脈不通暢,無法將觀眾的情緒帶動起來?!堕e情偶寄·詞曲部》有言:“‘懶能向前’、‘事非偶然’二句,皆拗體也?!畱心芟蚯啊痪?,系作者新構(gòu),此句便覺生澀,讀不順口;‘事非偶然’二句,系家常俗話,此句便覺自然,讀之溜亮,豈非用成語易工,作新句難好之驗乎?”撇開前人自作新曲固然可以標(biāo)新,卻也容易弄巧成拙,落入“生澀”。
陳無己作《浣溪沙》曲云:“暮葉朝花種種陳,三秋作意問詩人。安排云雨要新清。隨意且須追去馬,輕衫從使著行塵。晚窗誰念一愁新?”本是“安排云雨要清新”,以末后句“新”字韻,遂倒作“新清”。世言無己喜作莊語,其弊生硬是也。詞中暗帶“陳三”、“念一”兩句,亦有時不莊語乎?
清初人學(xué)宋詩不得要領(lǐng)、粗硬鄙陋,亦被斥為“硬語粗詞,荊棘塞路”(《國朝名家詩鈔小傳·竹嘯軒詩鈔》)。張炎也力斥“生硬”之弊:“顧瑛也力斥‘生硬’之弊:‘句法中有字面,蓋詞中一個生硬字用不得。須是深加鍛煉,字字敲打得響,歌誦妥溜,方為本色語?!ā对~源》)”
周德清更是明示了“澀”與“硬”的直接關(guān)聯(lián)。他認(rèn)為制曲“語澀”之病即“句生硬而平仄不好”,故不可用“生硬字”。清代孔尚任《桃花扇批語》評“寄扇”一出有云:“一折北曲,不硬不湊,曰新曰婉,何關(guān)系之足云?今無曲子相公,誰能咀其宮而嚼其徵耶?”吳永嘉《明心鑒勤學(xué)集》亦有云:“曲者,勿直。挑情弄腔,音聲和順,收放陰陽,色聲軟硬,板促擻蕩。音者,平、上、去、入。色者,歡、恨、悲、竭?!边@些其實都是對曲作聲律、字句不“硬”不“澀”之準(zhǔn)則的強(qiáng)調(diào)。
“滑”在傳統(tǒng)詩文批評中則常常用以標(biāo)示意辭輕險和句韻滑易,可以作為一種對“澀”的療救。然而,“滑”基本上還是一個帶貶義的詞語。這一路的作品多出自有一定創(chuàng)作經(jīng)驗的作者之手,故而容易造成“滑”。袁枚對“滑”與“澀”的關(guān)系有精到之論:“詩少作則思澀,多作則手滑;醫(yī)澀須多看古人之詩,醫(yī)滑須用剝進(jìn)幾層之法。(《隨園詩話》)”,“以才調(diào)則滑(《梅崖詩話》)”的毛病,正所謂“才有一步滑,即散漫(《昭昧詹言》)”。慣使為文伎倆,容易導(dǎo)致創(chuàng)作率易,于事理感情切入不深,故而陳僅將“澀”與“滑”均列為詩歌之?。骸霸姴灰颂?,亦不宜太熟,生則澀,熟則滑,當(dāng)在不生不熟之間,‘捶鉤鳴鏑’,其侯也?!泵魅藦堘芬嘣浴笆旎睘閼蚯鷦?chuàng)作之?。骸靶肿鳌段鳂恰?,只一‘情’字?!吨v技》、《錯夢》、《搶姬》、《泣試》,皆是情理所有,何嘗不鬧熱,何嘗不出奇?何取于節(jié)外生枝、屋上起屋耶?總之,兄作《西樓》,正是文章入妙處,過此則便思游戲三昧。信手拈來,自亦不覺其熟滑耳(《答袁籜庵》)?!睆堘穼Α盎钡姆磳?,主要是出于劇作搬演的考慮,必須以情致表達(dá)為主,力避“熟滑”。
在戲曲創(chuàng)作中亦患空淺浮滑的弊病,余懷《板橋雜記》曾以寇白門之詩為“滑易”:“白門(寇湄)娟娟靜美,跌宕風(fēng)流,能度曲,善畫蘭,粗知拈韻,能吟詩,然滑易不能竟學(xué)?!比我灾卧u《西廂》有云:“《西廂》一書,昔人稱為化工,一字一句,都有天然節(jié)奏。其旨溫厚,一些尖纖用不著;其氣和雅,一些叫囂用不著;其味沉凝,一些浮滑用不著;其思深曲,一些經(jīng)遂用不著。卻亦委實難讀,驚彩絕艷有之,佶屈聱牙有之,婉細(xì)和柔有之?!蓖蹴选度菆A例言》亦鄙棄“空滑”:“自來傳奇,不取書卷之氣。然一味空衍則既滑,全用俚語則又粗。集中詞白,使事頗多,要皆典而且切,以歸大雅,非關(guān)書生搦筆,結(jié)習(xí)未忘也?!睉蚯o為文士所作,畢竟不脫文人趣味,故需要“沉凝”“深曲”,然而戲曲曲辭亦有表情達(dá)意之要求,在意旨上一味蹈空、浮泛無歸,則會顯得庸淺無味。
淺俗縱然容易流于“滑”,文雅卻不一定能避免“滑”,這一點(diǎn)在崇尚本色自然的元人那里尤其受重視。貫云石的《陽春白雪序》有言:“然而比來徐子茅滑雅,楊西庵平熟,已有知者。近代疏齋媚嫵如仙女尋春,自然笑傲。馮海粟豪辣灝爛,不斷古今,心事天與,疏翁不可同舌共談?!毙扃盎拧保瑥钠淝骺梢娨话?,試舉【雙調(diào)·蟾宮曲】《青樓十詠》第三首《沐浴》為例觀之:“酒初醒褪卻殘妝,炎暑侵肌,粉汗生香。旋摘花枝,輕除蹀躞,慢解香囊。移蘭步行出畫堂,浣冰肌初試蘭湯?;氐教m房,換了羅裳,笑引才郎同納新涼。”徐琰官至翰林學(xué)士承旨,在元初文壇頗有威望,其所作多沿襲“花間文學(xué)”的閨情主題和意象,造語雅媚,多寫脂粉,具有文人的優(yōu)雅風(fēng)流之情調(diào),其情趣雖未墮入“淫亂”,然而,其格調(diào)低下,僅僅停留在感官刺激和享受的呈示,缺乏情感內(nèi)涵。
在戲曲演唱的聲樂和表演技巧上,過于“澀”或失之“滑”都是要避忌的。王德暉、徐沅澄《顧誤錄》中談及“度曲十病”之“爛腔”時有云:“字到口中,須要留頓,落腔須要簡凈。曲之剛勁處,要有棱角;柔軟處,要能圓湛;細(xì)細(xì)體會,方成絕唱,否則棱角近乎硬,圓湛近乎綿,反受二者之病。如細(xì)曲中圓軟之處,最易成爛腔,俗名‘綿花腔’是也。又如字前有疣,字后有贅,字中有信口帶腔,皆是口病,都要去凈?!睉蚯莩摹皠倓拧薄袄饨恰辈坏扔凇吧病保皥A軟”也不等于軟綿拖沓,在演唱圓軟細(xì)曲的時候仍然要保證咬字行腔的干凈利落。
戲曲付之聲歌,藝人歌喉“清滑”也是天生的優(yōu)勢,然而一味的熟滑也會造成很大的問題。清代小鐵笛道人《日下看花記》曾對不少徽班藝人作出品評,其評陳仙圃即言道:“初見其登場,歌喉清滑,嬌靨鮮妍,顧盼玲瓏,風(fēng)情柔韻?!涎蹮o花,遇此活色生香,不覺心目為之一醒。本年夏,偶與對飲,卸妝雜坐,灑落不群。天性爽朗,無傲狠氣,亦無脂粉氣,天然嫵媚,自是可人?!辈贿^,在戲曲表演上,過于熟稔演技而造成“滑”也是不可取的。小鐵笛道人《日下看花記》評駱琴仙:“看新腳色登場,正如三朝新婦,帶幾分羞澀態(tài),彌見其佳。太滑溜轉(zhuǎn)味同嚼蠟矣!”這種表演上的“滑溜”和作詩的“手滑”是相似的,都具有率意而缺乏思致的特點(diǎn),這種“滑”在詩歌的風(fēng)格呈現(xiàn)上會造成不夠深厚沉凝,在戲曲表演效果上則會造成含蓄之韻致的缺失。
可見,北曲產(chǎn)生的環(huán)境決定了其相對粗硬直率的風(fēng)格,在演員的選擇上也有特別的講究,以北人之爽俊性情雖可避免表演上的柔膩暗弱,卻也容易失之粗硬,南人之表演又易失之庸靡。以北人之骨采神氣,兼收南人之嫻雅和柔,方可在演藝上臻于絕妙。
“澀”與“滑”雖然重點(diǎn)關(guān)注戲曲文辭的創(chuàng)作,同時也兼顧了戲曲創(chuàng)作和搬演的全過程。“澀”是音律不明暢、文意不明晰暢達(dá)的表現(xiàn),“滑”雖可緩解“澀”所造成的聲律文意滯澀的弊病,然而,也要謹(jǐn)防隨之而來的俗爛浮泛之弊病。在戲曲演唱或者舞臺表現(xiàn)上,“澀”更是一種表演技藝不成熟的表現(xiàn),“滑”的問題則往往出現(xiàn)在演藝嫻熟之后,主要表現(xiàn)為韻致的缺乏。不過,適當(dāng)?shù)摹皾币材墀熅葢蚯鷦?chuàng)作和表演中的油滑庸腐之弊病。除了“澀滑”以外,古代戲曲批評中還涌現(xiàn)了許多具有對待性的范疇,如“老”與“嫩”、“肥”與“瘦”、“冷”與“熱”、“生”與“熟”等,這些范疇之間幾乎都可以共釋互決。因著戲曲批評付之聲色、不拘雅俗、兼收并蓄的特性,它們雖大多取自傳統(tǒng)詩文批評,卻又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其在傳統(tǒng)文藝批評中的固有義域,彰顯了古代戲曲批評話語的實踐性、辯證性、創(chuàng)新性與綜合性。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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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俞為民、孫蓉蓉編.歷代曲話匯編·唐宋元編[M]合肥:黃山書社,2006:70-71.按:陳無己乃蘇門六君子之一,江西詩派重要作家。亦能詞,其詞風(fēng)格與詩相近,以拗峭驚警見長。但其詩、詞存在著內(nèi)容狹窄、詞意艱澀之病。清人葉申薌曾推測此詞有嵌入人名對女性暗表心跡之情趣,所以謂其不“生硬”。
[30] [40][41]唐圭璋編.詞話叢編[M].北京:中華書局,1986:267,1633,4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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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2]郭紹虞編選.清詩話續(xù)編(四)[M].富壽蓀校點(diǎn),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2246,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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