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斌,郭 虹
(山西大學 科學技術哲學研究中心,山西 太原 030006)
大衛(wèi)·休謨(David Hume)在其《人性論》(ATreatiseofHumanNature)中就曾主張以自然主義式的漸進演化來理解合作現(xiàn)象,例如他寫道:“兩個人按照協(xié)議或約定劃船槳,盡管他們從沒有給過對方任何承諾。關于財產(chǎn)穩(wěn)定性的規(guī)則也不是從人類傳統(tǒng)中衍生出來的,它是逐漸產(chǎn)生的,通過緩慢的進程而獲得,并且通過我們反復地體會到違背它的種種不便獲得力量?!盵1]179這引發(fā)了關于合作何以可能以及如何演化的思考。通常認為,人類的合作行為往往出于理性考量,但當某人通過背叛而獲利時,背叛行為就會破壞合作關系的穩(wěn)定。但事實上,社會依舊穩(wěn)定運行并且人類的合作傾向性似乎并沒有受到影響。按照達爾文主義的觀點,這種合作傾向的穩(wěn)定性使我們不得不從更為廣泛的生物性機制上來理解合作產(chǎn)生的生物性淵源。也就是說,從自然界中的互利活動來探討合作行為的起源問題。對于這一路徑的研究,斯科姆斯[注]斯科姆斯是加州大學歐文分校杰出的邏輯學和科學哲學教授以及經(jīng)濟學家,也是斯坦福大學的哲學教授。其研究方向為約定與社會契約的演化問題,并致力于科學哲學、決策論和博弈理論等問題的研究。其代表性著作Evolution of the Social Contract,The Stag Hunt and the Evolution of Social Structure以及Signals:Evolution,Learning,and Information奠立了其合作演化觀的思想基礎。(Brian Skyrms)無疑是佼佼者,其基于演化和博弈模型,提出了一種極具影響的合作演化觀。
胡家莊稀土礦床位于萊蕪弧形斷裂弧頂?shù)谋眰萚4],地層出露寒武—奧陶紀沉積巖及第四紀殘坡積物,其中以寒武系為主。寒武—奧陶系分布于該區(qū)的北部,地層NW—SE向分布,傾向NE。礦床受控于NW向的鹿野-孫祖斷裂[5],破裂面向W傾斜,水平錯動較為明顯,為壓扭性斷裂,其成因與此斷裂密切相關。巖漿活動有2期,第1期為新太古代晚期,有花崗質(zhì)巖漿侵入,生成了花崗巖及偉晶巖;第2期以中生代燕山晚期碳酸巖型巖漿為主的侵入,為碳酸巖、蛭石化含磷灰石云母巖等。礦體賦存于碳酸巖中,其圍巖為泥質(zhì)灰?guī)r。
斯科姆斯使用博弈論這一工具來解決合作何以可能這一社會哲學問題。關于博弈論可以追溯到波萊爾(Emile Borel)、策梅洛(Ernst Zermelo)和馮·諾依曼(John von Neumann)在20世紀早期的工作。但是隨著馮·諾依曼和摩根斯坦(Oskar Morgenstern)在1944年的著作《博弈論與經(jīng)濟行為》(TheTheoryofGamesandEconomicBehavior)的出版,這一領域真正取得了成功。在20世紀40年代末和50年代期間,其導致數(shù)學家和經(jīng)濟學家對數(shù)學社會科學的興趣激增。直到60年代和70年代,博弈論才開始在生物學中發(fā)揮作用。列萬庭(Richard Lewontin)在1961年的一篇論文《進化和博弈理論》(EvolutionandtheTheoryofGames)中就闡述了經(jīng)典博弈論如何應用于進化生物學。大約在同一時間,漢密爾頓(William Hamilton)介紹了諸如其在1967的著作《非同尋常的性別比率》(ExtraordinarySexRations)中所提到的“無敵策略(unbeatable strategy)”概念的許多博弈論觀點。
但是生物學中博弈論的重生通常與梅納德·史密斯(John Maynard Smith)和普賴斯(Goerge Price)在1973年提出的“進化穩(wěn)定策略”的概念有關。在這之后,進化生物學家和生態(tài)學家們將博弈論作為一種研究表型進化動力學(the evolutionary dynamics of phenotypes)的工具。這種生物學中博弈論的發(fā)展與在社會科學和經(jīng)濟學中對博弈論重新燃起的興趣相融合。與經(jīng)典博弈論相反,這一理論主要建立在均衡分析法(equilibrium analysis)的基礎上,其最近的研究將博弈論置于進化和學習的動態(tài)環(huán)境中。斯科姆斯曾對博弈論評論到:“雖然博弈論無法傾盡生物學領域的廣度和深度,但其在生物學理論問題上的文章讓我們得以一窺社會和生物科學中動態(tài)博弈理論(dynamic game theory)的一些重要問題。隨著來自于生物學家、經(jīng)濟學家、數(shù)學家和哲學家的貢獻,其研究前景是跨學科的?!盵2]
獵鹿是法國思想家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在1755年的《論不平等》(ADiscourseonInequality)中引入的。在盧梭的書中,獵鹿只是一個故事,后來發(fā)展為一種博弈。[3]這個博弈假設,獵兔者是獨立的,不需要依靠別人的幫助來捕獵兔子;然而獵鹿者需要集體狩獵,因為獵鹿的難度更大,并且鹿的價值遠遠大于兔的價值,只有大家成功地合作才能捕獲到鹿。但是如果其中一個獵鹿者在獵鹿的過程中進行背叛轉而去獵兔,獵鹿的計劃就會失敗并且獵鹿者將一無所獲。這個博弈的基本設置體現(xiàn)在一個雙人博弈中,如下圖所示:
獵鹿獵兔獵鹿30獵兔22
圖1雙人獵鹿博弈回報圖(回報是行對于列)
從圖中可以看出,對于獵鹿者來說,如果對方也獵鹿,即兩人合作,雙方都獲得最高回報,回報為3,但如果對方獵兔,那獵鹿者無法獨自完成獵鹿,對于獵鹿者來說最后一無所獲,回報為0;對于獵兔者來說,無論對方進行獵兔還是獵鹿,獵兔者的回報始終為2,因為獵兔者可單獨完成獵兔,但獵兔的回報小于獵鹿合作的回報。在這個博弈中有兩個純均衡(pure equilibria),<獵鹿,獵鹿>均衡和<獵兔,獵兔>均衡,這兩個均衡分別代表合作和非合作狀態(tài)。[1]180獵鹿均衡能產(chǎn)生較大回報,但其風險較大,因為合作伙伴可能采取背叛策略去追逐野兔,從而破壞這場捕獵最終使獵鹿者一無所獲,因此獵鹿的成功需要獵鹿者彼此信任。然而對于獵兔者來說不會有風險,但獵兔的回報相對較小。故所有獵鹿均衡都是回報占優(yōu)均衡(payoff dominant equilibrium);所有獵兔均衡都是風險占優(yōu)均衡(risk dominant equilibrium)。
斯科姆斯在研究合作問題時,將視角聚焦于關于獵鹿的討論,而不是人們常說的囚徒困境。主要有以下兩點原因:一方面,從博弈中的決策邏輯出發(fā),在獵鹿博弈中,如果每個人都進行獵鹿,即每個人在達成合作協(xié)議后,都會得到最優(yōu)結果。從上圖便可以看出,如果雙方合作進行獵鹿,他們各自的回報是最高的。相比之下,在囚徒困境中,無論對方怎么做,對于個體來說最好的策略就是進行背叛。因此,囚徒困境無法真實反映社會生活中的一個重要事實,這個事實就是,如果對方選擇合作,我通常會更好地合作;但如果對方背叛了我,對我最有利的做法也是背叛。這正是斯科姆斯所說的完美的自我相關(perfect self-correlation),即你對別人做什么,別人就對你做什么。[4]所以,在斯科姆斯看來,獵鹿博弈比囚徒困境更適合作為合作問題的博弈論模型。
斯科姆斯關于這部分的論述主要想說明,社會結構和策略的聯(lián)合有助于促進合作演化。他首先論述了社會結構的演化問題,即社會結構是如何產(chǎn)生并維持的。假設給定一個種群,每個個體給這個種群中的其他個體分配一個數(shù)值權重(numeric weight),并將這些權重轉換為互動概率,個體根據(jù)互動概率選擇與其他個體進行博弈。在每次互動之后,一些個體獲得了回報,這些個體根據(jù)回報調(diào)整他們分配給對方的權重。也就是博弈參與者通過基于回報的簡單的強化學習來修正他們選擇與誰進行互動的可能性。隨著權重的增加,權重傾向于集中在某些參與者而不是其他參與者身上,交互網(wǎng)絡(interaction networks)即社會結構就出現(xiàn)了。斯科姆斯認為強化學習能夠引導博弈者自我隔離(self-segregate),以至于獵鹿者總是遇到獵鹿者并且獵兔者總是遇到獵兔者。
另一方面,從社會契約角度考慮。社會契約至少從表面上看是穩(wěn)定的、理性的,但如果將囚徒困境作為博弈論模型,穩(wěn)定的社會契約在理性上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顯然與事實相違背。這是因為對于囚徒困境來說,無論對方怎么表現(xiàn),對于個體來說最優(yōu)最理想的策略就是背叛。在囚徒困境中,個體理性與互利,或者說個體最優(yōu)(individual optimality)和集體最優(yōu)(collective optimality)之間是矛盾的。相比之下,獵鹿能更好地模擬社會契約問題,因為全部獵鹿的結果和全部獵兔的結果都是一種均衡,同時,獵鹿博弈體現(xiàn)了社會契約的理性精神。
廉價磋商旨在說明在獵鹿博弈中毫無意義的喋喋不休(babble)如何從根本上將獵兔均衡轉變?yōu)楂C鹿均衡。即使是奧曼(Robert Aumann)這樣的博弈理論家,也一直認為,廉價磋商在博弈過程中交換無成本、無意義的信號,因此在影響均衡結果方面相對無效。然而,斯科姆斯認為在某種程度上廉價磋商是有效的,因為它可以破壞低效率的非合作均衡并且創(chuàng)造新的合作均衡。信號不花費任何成本,并且也沒有原始指定的意義,意義可以與策略共同進化。正如桑托斯(Francisco C.Santos)等人的研究表明,在一個有限的包含突變的群體中,在有大量可利用信號的獵鹿中,整個群體幾乎所有時間都花在了獵鹿均衡中。一個廉價磋商,即無成本的信號扭轉了之前的結果。[6]此外,斯科姆斯還給出了一個“秘密握手”(secret handshake)的例子,用來識別囚徒困境中的合作者,但這也可能導致背叛者入侵種群。
讀到這里,想必有些讀者就要問了,唐僧是騎著白馬,又不是開著寶馬車去西天取經(jīng)的,此文的內(nèi)容和汽車維修也不沾邊呀?其實不然,《西游記》之所以能成為無法超越的經(jīng)典,主要原因就是劇中的4個主要人物的形象深入人心,特點鮮明。仔細的研究一下,故事中的4位主角在取經(jīng)四人組中的職務、定位、任務和個人能力,都和我們修理車間中的維修技術人員情況比較相近。大家不妨根據(jù)各自的情況對號入座,看看大家和哪位主角的境遇比較相似。
在本地互動模型中,兩種策略的邊界處最好是鋸齒狀的,因為在這種情況下,邊界區(qū)域在互動中就會處于策略回報不平衡的狀態(tài)。獵鹿如果是回報最優(yōu)的,便會被其他參與者模仿,獵兔者可能基于模仿最優(yōu)的學習規(guī)則,從而轉變?yōu)楂C鹿者。正如埃謝爾(Ilan Eshel)等人所說,這些鄰近區(qū)域不需要是一樣的,臨近區(qū)域的差異可能對進化動態(tài)產(chǎn)生重大影響;此外,如果模仿區(qū)域比互動區(qū)域大,獵兔者就可以看到群體內(nèi)表現(xiàn)最優(yōu)的獵鹿者,然后模仿他們的策略,這種一小群獵鹿者占領大量獵兔者區(qū)域的現(xiàn)象就會變得強健。[5]在本地互動模型中,幾個連續(xù)的合作者可能發(fā)展和接管整個種群,合作的擴張也可能陷入僵局,因此合作者和非合作者互補共存,但這取決于回報,改變回報可以使動態(tài)傾斜至每個人都獵鹿的方向??傊谒箍颇匪箍磥?,從隨機混合到本地互動的轉變完全改變了動力學,為從獵兔均衡到獵鹿均衡,即從非合作到合作的轉變提供了可能性。
斯科姆斯提出了促進合作演化的三種主要機制:本地互動、信號和聯(lián)合。
這種促進合作演化的本地互動模型(local interaction models)認為,在種群不是隨機混合的情況下,個體能夠在一些空間網(wǎng)格上與鄰居進行互動。假設個體被安置在一個田字格形狀的空間網(wǎng)格上,個體處于中心位置,其八個鄰居分別位于田字格四個頂點和四條邊的中間位置,個體通過與最近的八個鄰居互動進行博弈。每個人得到的總回報等于與每個鄰居互動的回報之和。在與每個人進行互動之后,博弈參與者進行一輪策略學習并修正策略。為此,斯科姆斯提到文化進化中的兩種模仿者動態(tài),模仿最優(yōu)(imitate-the-best)和最佳反應(Best Response)。根據(jù)模仿最優(yōu)的學習規(guī)則,參與者在博弈后,將自己的表現(xiàn)與鄰居的表現(xiàn)進行比較,并采取表現(xiàn)最優(yōu),即回報最高的策略,改變策略的前提是鄰居中的最高回報超過參與者當前的回報。相比之下,被稱為最佳反應的學習規(guī)則是這樣的:假設一個人的鄰居在這次博弈中采取的策略將繼續(xù)遵循其在上次博弈中所采取的策略,因此這個人便根據(jù)鄰居上一次采取的策略進行預測并選擇能提供最高期望回報(the highest expected payoff)的策略。如果在幾個策略之間出現(xiàn)了平局,就用拋硬幣的方式?jīng)Q定選擇哪個策略。
斯科姆斯認為空間結構或者更精確地說,本地互動是合作演化的一個重要因素。
(三)1724年—1761年,即阿玉奇汗逝世后,由于王公貴族內(nèi)部為爭奪汗位繼承而造成汗國內(nèi)亂頻仍與汗位不斷更迭,是汗國由興盛向衰落的動亂時期;
大量的人類實驗文獻表明,在各種各樣的博弈中,無成本的事前交流(costless preplay communication)有顯著的影響。庫珀(Russell Kooper)等人發(fā)現(xiàn),在一個兩人獵鹿中,雙向交流(two-way communication)幾乎可以保證合作。[7]布魯姆(Andreas Blume)和奧特曼(Andreas Ortmann)調(diào)查了一個包含九個人的獵鹿博弈,研究結果說明預先溝通促進了回報占優(yōu)均衡中的協(xié)調(diào),即促進了合作。[8]
斯科姆斯回顧了劉易斯的信號博弈,在博弈中有一名信號發(fā)送者和一名信號接收者,假設發(fā)送者發(fā)送的信號沒有預先存在的意義。博弈規(guī)則如下:發(fā)送者在狀態(tài)A1發(fā)送與此狀態(tài)相關的信息B1,接收者接收到B1時做出行動C1。此時信號接收者采取的行動對于信號發(fā)送者所處的狀態(tài)來說是最優(yōu)的,發(fā)送者和接收者的策略組合構成了信號系統(tǒng);如果接收者采取行動C2就無法構成信號系統(tǒng),因為所采取的行動C2對于狀態(tài)A1來說不是最優(yōu)的。當然,如果發(fā)送者在A1時發(fā)送B2,接收者接收到B2時采取C1,這也是一個信號系統(tǒng)。劉易斯的信號博弈說明意義產(chǎn)生于互動。斯科姆斯認為劉易斯的信號博弈是意義哲學的一大進步,其解釋了在社會互動中的信息傳播是約定或合作得以維持的原因。斯科姆斯還認為,信號系統(tǒng)普遍存在于生物組織的各個層次,例如鳥類使用信號發(fā)出警報,黑面長尾猴依據(jù)不同危險能發(fā)出不同的警報等。斯科姆斯通過計算機模擬得出信號系統(tǒng)是進化的,非信號系統(tǒng)不會進化。此外,斯科姆斯強調(diào),學習動態(tài)也有助于信號系統(tǒng)的進化。
將獵鹿博弈模型作為解釋工具,斯科姆斯接下來重點要說明的是,人類社會和其他生物如何從風險和收益較小的獵兔均衡轉變?yōu)轱L險和收益較大的獵鹿均衡,即如何從非合作均衡發(fā)展成為合作均衡。
架構實習酒店管理體系,實習酒店的運營者和教師共同擔任管理者,學生是服務員,教師擔任主管或部門經(jīng)理。專業(yè)教師或者職場師傅對學生實訓現(xiàn)場表現(xiàn)進行分析指導。不斷完善對校外實習基地的建設,已建成32家國內(nèi)外知名品牌的實習基地,這些教學實訓基地為專業(yè)教學服務能力的提升提供了堅實的保障。
我和爸爸媽媽分床的那一晚,我自己一個人睡在一個房間里,心里很害怕。于是我就把洋娃娃抱了過來,讓它和我一起躺在枕頭上,我們一起說說話,慢慢地我就不害怕了,因為我感覺房間里到處都洋溢著溫暖。就這樣,我?guī)е鹈鄣奈⑿M入了夢鄉(xiāng)。
斯科姆斯認為信號也是促進合作演化的重要因素,他一方面介紹了劉易斯(David K.Lewis)著名的信號博弈(signaling game),以說明社會互動中的信息傳播有助于維持合作。另一方面,他還認為廉價磋商(cheap talk)也使合作成為可能。
“思雨,我過去的確是信任你的,而且我一直都在信任你,愛你??晌也幌嘈胚@個社會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相信你的充分理論根據(jù)了。思雨,我們都應該冷靜下來,重新思考生活、家庭、愛情了。你好好思考吧,你不能再欺騙我了。我們都好好想想,過兩天再談?!崩掀诺脑捪癖粯映脸恋卦以诘匕迳?。
斯科姆斯認為交互網(wǎng)絡不需要被固定,其可以在網(wǎng)格上同與鄰居互動的策略共同進化。共同進化過程的結果取決于兩個調(diào)節(jié)過程,即策略動態(tài)和結構動態(tài)的相對速率。在社會結構的形成中已經(jīng)知道,通過強化學習的快速網(wǎng)絡動態(tài)使得獵鹿者總是遇到獵鹿者并且獵兔者總是遇到獵兔者。如果加入策略修正動態(tài),最佳反應策略使得一些獵兔者拜訪獵鹿者并且其他一些獵兔者拜訪獵兔者;模仿最優(yōu)策略使得每個個體都拜訪獵鹿者。因而斯科姆斯認為,將快速網(wǎng)絡動態(tài)與模仿最優(yōu)的策略動態(tài)配對,最終會使獵鹿者占領整個種群。[9]獵鹿者彼此尋找,變得繁榮并被模仿。
佩奇(Talbot Page)等人的實驗表明,每個人在每次博弈后,都有機會根據(jù)回報來改變那些在每一輪博弈中與他們合作的人。[10]斯科姆斯和派曼特爾(Robin Pemantle)的模型實驗由蘭德(David G.Rand)等人貫徹,其實驗結果支持了理論預測,即結構動態(tài)和策略動態(tài)聯(lián)合的這種流體網(wǎng)絡(fluid networks)支持合作。[11]
斯科姆斯基于獵鹿博弈所進行的合作演化解釋簡明而清晰,就如同達爾文的自然選擇機制一樣,是一種合理且具有簡約性的有效說明,為更為復雜的合作演化現(xiàn)象解釋提供了一個可依賴的綱領。同時,這一綱領包含了生物學、哲學、心理學以及決策論等方面的內(nèi)容,是一種綜合性的理論。其理論特征與評析概括如下:
斯科姆斯在其合作演化觀的最后論述中,對如何從非合作均衡到合作均衡這個社會問題的回答歸結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存在一些低水平的獵鹿實驗。最后,一小群獵鹿者在很大程度上完全互動。這可能是在與鄰居的互動中通過純粹的機會和時間的流逝發(fā)生。或者當獵鹿者通過快速互動動態(tài)(fast interaction dynamics)的方式找到彼此時,這種情況會發(fā)生地更快。這樣,一小群獵鹿者繁榮并通過繁殖或模仿傳播?!盵12]換句話說,合作的起源就是有一天人們嘗試合作,結果成功了。斯科姆斯為合作演化找到了三種主要機制,但在最后將合作最初產(chǎn)生的原因歸結為偶然的機會和時間的流逝,回避了合作最初的起源問題,未免會使讀者懷疑其理論并未真正回答合作起源問題,僅僅是對這個問題的嘗試性探索。其實對于合作或者利他行為的研究,在達爾文意識到其以生物體進行生存斗爭為突出特征的進化論無法解釋廣泛存在的合作和利他現(xiàn)象時就開始了,研究者們大多在達爾文主義框架下針對相關問題進行研究,提出了基因選擇論、群體選擇論等。斯科姆斯研究的特點就是基于自然主義視角,運用博弈論作為工具來研究合作演化問題。其理論貢獻更傾向于提出了合作如何維持的構想,對于合作最初如何產(chǎn)生卻用偶然性來回答。斯科姆斯以其獨特的研究視角為合作演化問題提供了一個大綱,但其理論解釋在本體論層面上顯然并不牢靠,特別是缺乏對于合作起源的偶然性因素的具體分析,而這一點應是未來對其研究的一個側重點。
將獵鹿博弈作為合作演化觀的博弈模型,簡明且生動地闡明了其合作演化觀。但是,獵鹿博弈模型無法反應社會問題的全部,因為它沒有考慮到搭車現(xiàn)象的發(fā)生。斯科姆斯對社會理論做出了重要貢獻,是因為他強調(diào)對于每一方來說,最好的結果往往是在沒有任何背叛的情況下實現(xiàn)的。然而,當其他人都遵守合作規(guī)范而有一個人不遵守時,這個人也能得到最好結果。舉個逃兵的例子,逃兵認為只要其他人被征召入伍,他就最好從兵役中脫離出來。搭車現(xiàn)象與囚徒困境不同,因為這取決于個體對別人怎么做的預期;但這也不同于獵鹿,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別人合作,即使個體采取背叛策略也會得到最好的結果。問題在于獵鹿博弈本身,獵鹿的設想是,只有在沒有背叛的情況下,獵鹿才能成功。但在現(xiàn)實中,大多數(shù)合作的情況并非如此。成功并不依賴于每個人的合作,這一事實為搭車現(xiàn)象打開了大門。斯科姆斯的問題在于用納什均衡構建社會問題,他認為獵鹿和獵兔都是納什均衡,也就是說,如果其他人獵鹿,自己最好也選擇獵鹿,如果其他人獵兔,自己也最好選擇獵兔。然而在社會生活中,最好的做法通常卻是讓別人成功地去獵鹿,自己去獵兔,然后再去認領一些鹿。因此,將獵鹿博弈作為合作問題的模型不足以容納更廣泛的社會問題??傊?,斯科姆斯將獵鹿作為博弈模型很生動形象,也便于理解和說明廣泛存在的合作問題。但獵鹿作為一種模型要為闡明理論而服務,顯然,獵鹿博弈的解釋范圍是有局限的,其并不能反應和說明全部社會問題。因此,未來可能需要完善獵鹿博弈或者尋求一種更具包容性的博弈模型來解釋合作演化問題。
1.3.2 樣品測定與分析 土壤堿解氮的測定采用堿解擴散法。玉米相關生物學性狀的測定包含玉米樣品的千粒質(zhì)量、單果穗質(zhì)量、穗軸質(zhì)量、單穗子粒質(zhì)量、穗長、穗粗、禿頂長、粒行數(shù)、行粒數(shù)、株高、莖高、穗位高和莖粗。
斯科姆斯的理論不僅涵蓋了人類的社會生活,也涵蓋了整個動物世界,所以他堅持認為,理性選擇不是解決合作問題的必要條件。但是,他的模型卻反應出理性主體如何進行理性選擇以使其策略的效用最大化。其在研究中經(jīng)常使用“相信”(believe)“選擇”(choice)“合理”(reasonable)“試圖”(attempt)和“決定”(decide)等詞。如果這些不是在各種假設情況下理想化的理性行為者的精神狀態(tài)和行動,那么我們很難給出其他的解釋。博弈論的批評者通常認為,一個模型只有當它是一個確定的模型時,才具有價值,這種擔心在斯科姆斯的案例中有特殊的意義。斯科姆斯選擇將獵鹿作為博弈模型,一方面是因為獵鹿某種程度上能夠充分反應合作現(xiàn)象;另一方面,斯科姆斯認為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其狀態(tài)并非人為,而是自然的創(chuàng)造,其初衷是想通過動物合作行為來揭示整個生物界的合作演化問題,因此,他將獵鹿作為其合作演化觀的博弈模型,他本想在不涉及理性因素的前提下闡明其合作演化觀,但在論述中卻到處體現(xiàn)出理性主體在做決策時的理性選擇,這與其初衷是相矛盾的。盡管在探討決策問題時,斯科姆斯想避免其他因素干擾而保證模型的簡單性,但實際上,即便對動物來說,它們習得的慣性或者規(guī)范都可能成為模型中無法忽視的決定性因素,更不用說可能涉及倫理或心理等更復雜的知識??傊瑢τ诤献餮莼瘑栴},應該尋求一種根本的、普遍性的解釋,而不應排斥可能的理性因素,這恰恰是認識論層面上未來應著重探討的部分。
斯科姆斯在關于合作演化的論述中,提到了本地互動結構會對合作產(chǎn)生影響;信號能對合作產(chǎn)生影響;策略和結構的共同演化能對合作產(chǎn)生影響;此外,策略和結構共同演化的相對速率也能對合作產(chǎn)生影響??梢?,這些因素都能對合作產(chǎn)生影響。但是,斯科姆斯只是單獨對每種影響因素進行了闡述,卻沒有提到所有這些影響因素之間有何關聯(lián)。也就是說,我們?nèi)绾螌⑺羞@些產(chǎn)生影響的因素融入到對合作、集體行動等問題的連貫解釋中呢?對于這個問題斯科姆斯并未回答。影響合作的因素或許有更多,但是如何將所有影響因素進行歸類整合是未來需要繼續(xù)進行的工作。
總之,關于人類合作行為起源與演化的研究絕非能夠一蹴而就,斯科姆斯的工作盡管存在局限,但還是為我們提供了一種可以依靠的達爾文主義綱領。并且,這一綱領具有極好的兼容性和可拓展性,通過這一框架,可以將生物進化、行為發(fā)育、心理發(fā)育等方面的研究整合起來,并成為現(xiàn)代進化理論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