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河南伏牛山脈,老君山自然景觀。 王攀 攝
2017年,甘肅臨夏和政縣太子山下,村莊里的小女孩兒。 王攀 攝
我于1999年在陜西日報報業(yè)集團旗下的《星期天報》開始攝影工作,之后去了廣州、福州、杭州、烏魯木齊、北京、上海等地旅行、生活、工作,期間在各個媒體兜兜轉轉,經歷了媒體形態(tài)的變革,這些經歷讓我思考:在這個時代,我自己的攝影應該是怎樣的?與新聞攝影不同,拍攝日常需要的是沉淀和積累,以及對時代的認識。我用幾年時間,獨自拍攝了城市化進程中的大秦嶺地區(qū),原來我還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拍攝我的家鄉(xiāng)。
我成長于秦嶺支脈驪山腳下的小城臨潼,如果不是因為“秦始皇兵馬俑”,它大概會和中國無數的小城一樣不為人所知。我生于斯長于斯,有著太多的情感牽連。在我離開臨潼以前,看到的只是眼前的一片天,去過最遠的地方,大概也就是西安了,始終沒能走出秦嶺所在的范圍。小時候也曾問起過長輩們,這座山的兩端在哪兒?但是沒人能說得清楚,因為他們和我一樣,沒走出過大秦嶺,這大概也就埋下了想要對大秦嶺一探究竟的愿望。
我對父親的懷念也與這座山有關,雖然他在我五歲那年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但他騎著自行車帶著我去秦嶺的那一天卻一直在我心里,每當我獨自在秦嶺山中穿行之時,想著此刻我就在他的懷抱之中,會不知不覺流下淚來,把車停在路邊,關上車門哭出聲來。我很擔心,我按下的每一次快門,會把我對他的思念從身體中抽離出來。
大秦嶺的兩端分別在甘肅的白石山和河南的伏牛山,橫跨三省,綿延1800公里。我的拍攝一般會有大概的計劃,但其他不做預設,碰見的都是緣分,碰不見的就是時候未到,我從不看網絡上的旅行攻略,而更注重自己的旅行體驗和感受。我一般是分段式行走,根據拍攝的內容選擇所去的城市,適合的時節(jié),以7-10天為一個拍攝周期,時間長了會有視覺疲勞。長期的獨處,有時候會思維停滯,眼睛里沒有畫面的話,就不如先停下來。這個項目原定拍攝一年,這三年我?guī)缀跤昧怂袠I(yè)余時間在秦嶺中行走。只要在北京待得難受了,就覺得必須要去秦嶺轉轉。到目前為止,進山十幾次。我從不懼怕選擇一個被很多人拍爛的題材,而我認為的“爛題材”是不走心的、沒有個人情緒印記的“行活兒”,一個流于表面的呈現。而沒有對一片土地深沉的愛,何來深刻?我決定慢下來,選擇了旁軸中畫幅相機,只希望自己在按下快門前多點時間思考,在呼吸之間找回自己和故鄉(xiāng)的關系。
2017年,甘肅臨潭縣,白石山上搬遷后留下的門樓。 王攀 攝
2017年,河南省洛陽市欒川縣,攀爬老君山金頂的游客。 王攀 攝
2017年,甘肅省臨潭縣冶力關鎮(zhèn),冶力關景區(qū)撒龍達的藏民。 王攀 攝
2018年,陜西漢中,石門水庫。 王攀 攝
2017年,河南洛陽市,欒川縣的當地居民。 王攀 攝
2017年,陜西潼關,居民墻上繪制的秦嶺風光。 王攀 攝
2018年,陜西秦嶺,終南山下的農田里整理西瓜秧苗的祖孫。 王攀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