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太陽嶺,是一個深藏在邊遠貧困山里的一個小村子。這里土地貧瘠,旱澇頻發(fā),莊稼廣種薄收,農(nóng)民白灑汗水。荒山禿嶺盡顯滿目瘡痍,溝壑縱橫滋生野草瘋長,人們年年靠吃返銷糧過日子。為了擺脫貧困,太陽嶺村多數(shù)人背井離鄉(xiāng),走出村子,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闖蕩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盡管活重活累,但是只要能掙到錢,一干就是上十年。
我的同庚何喜武,年進四十,風華正茂時離開太陽嶺,在外闖蕩了十年,飽受酸甜苦辣,仍然是個單身漢。回家時已經(jīng)兩鬢蒼蒼。面對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太陽嶺,何喜武大吃一驚:眼前的家鄉(xiāng)舊貌變新顏了,一塊塊、一坡坡一望無際的柑橘林,綠葉里綴滿金黃的果子,臨風擺動,香氣襲人。莊院前,小溪邊的菜園地瓜菜成畦,翠綠欲滴,讓人喜愛。
我看見他一臉詫異,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朗朗一笑,對他說:“近幾年,咱們家鄉(xiāng)大搞精準扶貧,大家都動手發(fā)展產(chǎn)業(yè),坡坡梁梁栽植了橘柑、獼猴桃、八月炸、五味子等值錢的水果、藥材,鄉(xiāng)親們靠這些產(chǎn)業(yè)一下子就脫貧了。一年下來,光瓜果這一項就收入幾萬元哩,原來的荒山禿嶺,變成了綠色銀行?!?/p>
何喜武如夢初醒,難怪太陽嶺這般迷人。
家鄉(xiāng)的變化感染了何喜武,他決定不走了。他說,“遠滾不如近爬。我決定不再外出打工了,一心一意待在家鄉(xiāng),把我荒棄的責任田、荒山荒坡和房前屋后閑置的自留地全部開墾出來?!被丶液?,他分別在地里栽植了獼猴桃、八月炸、五味子,還栽植了三畝橘柑。兩年后,他嘗到了甜頭,一年凈賺五萬多,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還是家鄉(xiāng)好,以后我再不用出外受罪了?!?/p>
何喜武憑著以前在外地打工時的熟人關系,他還到有關農(nóng)林高校去學習,并聘請專家教授當他的技術顧問。通過科學種植,他現(xiàn)在種出的瓜果優(yōu)質高產(chǎn)、色澤鮮美,酸甜可口,營養(yǎng)價值高,深受消費者的青睞。他種出的瓜果往往供不應求,他還積極幫助鄉(xiāng)親們推銷產(chǎn)品。他說:“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我一個人富了不算富,大家富了才算富,我的富是鄉(xiāng)親們帶出來的,我應該知恩圖報,回報鄉(xiāng)親們?!?/p>
如今,太陽嶺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一片果園和植物園。一塊塊果園、菜園、藥園成了農(nóng)民充滿希望的“綠色銀行”,而且被定為縣級最大示范基地,每年銷往外地的果菜收入達八百多萬元,一躍成了名副其實的“小康村”。
人逢喜事精神爽,近來,何喜武的好事接踵而來,當他高興地領回出售八月炸的兩萬元款時,腳剛踏進自家院子,只見院子里一位漂亮女人在晾曬衣服。他先是一愣,當女人轉身時,他便喊出了她的名字:“九月菊,你咋來了?”
九月菊羞答答地說:“我和他離了婚,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下半生我就跟你過。”
“真的?”
“這事不是兒戲?!?/p>
何喜武高興地摟住了九月菊說:“我等了你整整十年,終于等到了你?!?/p>
夜幕降臨,山風習習,山村里飄蕩著一支古老且年輕的夢幻曲,那縷縷的炊煙籠罩著太陽嶺村那古樸典雅的古民居,在皎潔的月光下,勾勒出了一幅嶄新的月上柳梢頭圖,詩意盎然,興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