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為人知的程思遠舊事

蒙成干

已故的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程思遠先生是我國現(xiàn)代史中一位傳奇性的人物。他自1930年以來，擔任了李宗仁的機要秘書，一直活躍在中國政治舞臺上，成為國共兩黨關系史上的風云人物。本文記述他的幾個鮮為人知的歷史片段。

筆名“心園”頗具匠心

程思遠的“思遠”之名及別字“近之”的由來，報端時有刊載，在一部分人中耳熟能詳，但對其筆名“心園”的來歷，知道的人并不多。

程思遠的筆名“心園”頗具匠心：一是“心園”與“思遠”諧音頗近，作點文字游戲，富有雅趣;二是字面典雅，意為心如園地，腹有經(jīng)綸，傾情而吐。

“心園”的筆名，最早見于1948年《萬象》第一期雜志中的《石泓女士生活日記》。1947年深秋，時任國民黨立法院立法委員的程思遠，在南京認識剛從四川大學經(jīng)濟系畢業(yè)來南京找工作的石泓小姐，兩人一見如故，談起了戀愛，并不斷升溫。石泓喜歡弄點筆墨，把她與程思遠的愛情發(fā)展經(jīng)歷用日記的形式記錄下來。1948年1月1日，她在日記中寫道：“得心園從上海來信，得知伊須在滬耽誤二日，才能返京，并說從明年元旦起，開始我的新生命，獲得我的愛與歸宿，驕傲地享受我的美麗與青春，一切都如我的意愿向前發(fā)展……”

1949年，程思遠夫婦寄居香港。人港之初，程思遠無所事事，以其與李宗仁的關系及其特殊的閱歷，每天為在港的林靄民、張思健主持的《正午報》撰寫一篇《政海秘辛》的稿件，以“心園”的筆名在專欄里刊登，在港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程思遠也因此得了一筆豐厚的稿酬來補貼生活。

關于這個筆名，還曾發(fā)生過一次有趣的誤會。程思遠的老摯友，著名作家、記者、杰出的愛國人士曹聚仁先生在《程思遠別來無恙》一文中說：“本報（指《正午報》）創(chuàng)刊時，他曾替我們寫過人物談，而我呢，也算和他做搭檔。用‘心園筆名的是他。我呢，則用‘沁園來補白。這個‘沁字，倒不和‘心字同音?？墒峭忾g不知道，有人以為‘心園是我，也有人以為‘沁園是他，鬧了許多有趣的笑話。我曾接了一些罵我的信，其實是程兄的事，和我不相干的。還有一場毀謗官司，幾乎打到我的身上來?！?/p>

代李宗仁寫的一封親筆函

程思遠長期擔任李宗仁機要秘書，在民國時期或是李宗仁從海外歸來后，為李宗仁受理過文件信函數(shù)以千計。這里所說的是李宗仁回國后，他代李宗仁寫的一封親筆函。

1966年春節(jié)前夕，按中央有關部門安排，程思遠與李宗仁夫婦赴南方參觀訪問，從廣東到海南，最后回到故鄉(xiāng)廣西。行前，因健康原因，曾讓李宗仁夫人郭德潔留在北京住院治療，但她堅持與大家同行。春節(jié)過后，程思遠和李宗仁夫婦回到了故鄉(xiāng)廣西。他們參觀了南寧、柳州等地之后，回到了“山水甲天下”的桂林。

3月19日，郭德潔因勞累致病情惡化，倒在了她下榻的桂林賓館的房間里。當?shù)卣⒓唇M織了搶救，但由于癌細胞擴散，乳腺癌已轉移為肝癌和其他部分的癌癥，病情不可遏制地繼續(xù)惡化下去。

中共中央和國務院獲知這一消息后，立即派專機把郭德潔女士接回北京治療。3月21日，多方搶救仍然無效，郭德潔女士辭世。

風雨同舟、患難與共長達40多年的妻子郭德潔逝世后，李宗仁悲痛萬分，孤獨、靜寞、苦悶不斷向他襲來。為了消除心中積悶，李宗仁即令程思遠代他寫信給遠在香港的故舊何柏林先生，讓他來京敘舊。

何柏林，原名叫何福榮，又名何蔭棠，別號魯袞，1905年7月出生廣西上林縣協(xié)和鄉(xiāng)六門村。7歲讀小學，及長，在賓陽縣城就讀中學，中學畢業(yè)后，考人南寧軍校經(jīng)理科就讀。后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人南京軍政部經(jīng)理學校，1932年8月畢業(yè)。畢業(yè)后，長期在新桂系營壘中經(jīng)理部門供職，多是主管軍需、財務、器械等工作。由于他工作賣力，善于理財，多得主官賞識，由少尉見習做起，后被李宗仁提攜他為總統(tǒng)府會計長、總統(tǒng)府第六局局長（中將銜），主管總統(tǒng)府總務、財務、交通及招待之責。1949年，是國民黨政府動蕩劇烈的一年。4月，代總統(tǒng)李宗仁將總統(tǒng)府從南京遷往廣州。10月，由廣州再遷重慶。11月，時任總統(tǒng)府第六局局長的何柏林，持李宗仁的親筆信，向軍政部劉航琛部長提支美鈔10萬元，為李宗仁日后飛美就醫(yī)打下了經(jīng)濟基礎，然后遵命由渝飛港。由于這層關系，李宗仁念念不忘屬下忠實幕僚何柏林。

程思遠受命后，欣然提筆，以李宗仁的語調(diào)，寫下一封親筆信：柏林兄惠鑒：

仁在桂參觀結束后，原定即赴羊城候兄來晤。不幸德潔所患乳癌突發(fā)展到肺、肝、胃、腸各部，情勢十分嚴重，特臨時改變計劃，逕由南寧返京，現(xiàn)德潔已于廿一日凌晨0時卅分，因醫(yī)治無效，在北京醫(yī)院逝世。想吾兄在報上已有所聞。仁經(jīng)此突然變故，一時不能離京，擬請兄伉儷依照原定計劃，于四月八日由港返粵，抵穗晤子女后，即乘穗京班機逕飛首都一行。來回旅費由仁負擔，兄與子女晤敘已請有關妥為安排，兄到穗時自有負責同志面告一切。又仁經(jīng)此事變，內(nèi)心頗受打擊，深欲與舊友如高洞、許昌等重聚一堂，相與話舊，并從長期計劃共同奮斗的途徑。如蒙他們惠然于四月底前返國一行，傾吐積悃，固所愿也，有仗乞為此意婉為轉達，毋任企幸。

手此順頌

近棋！

（季寬兄亦愿高、昌兩兄來京一行，來去自由，晤面后仍可返港，乘去旅費由仁負擔。）

宗仁

三月二十一日

何柏林收到李宗仁信函后，于4月4日由港飛往北京，與李宗仁會晤敘舊?；馗酆?，依李宗仁的囑托，處理李夫人郭德潔在港的遺產(chǎn)。1991年，何柏林出版《我的浮生片段》一書，該函被收人其中。

參加老年歷史研究會

1985年2月26日，400多名耄耋老人齊聚在北京人民大會堂二樓東大廳，他們正在舉行中國老年歷史研究會成立大會。與會者大多是各界的名流，其中有史學界、文學界人士，有民主黨派成員、歸國華僑、臺灣同胞，有人民解放軍和國民黨軍隊的高級將領。此時的程思遠79歲，也參加了這次大會。

會上，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歷史學家周谷城當選為研究會會長，他講話時著重指出，這個研究會對于歷史的研究，就是要按照歷史的本來面貌，客觀公正地書寫歷史。以近代、現(xiàn)代歷史為例，要全面講述中華民族20世紀的歷史，既要歌頌辛亥革命，又歌頌國共合作;對于抗日戰(zhàn)爭，既要寫八路軍、新四軍的抗戰(zhàn)壯舉，也要本著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如實地記述國民黨的英勇抗敵，真實公正地書寫中華民族的反侵略戰(zhàn)爭史。

在成立大會上，康克清、王光美、溥杰等人先后發(fā)言。時任全國政協(xié)常委的程思遠也發(fā)言，介紹自己于1965年隨李宗仁回歸祖國后，“不用揚鞭自奮蹄”，在參政議政之余，憑著他與新桂系的特殊關系，以其親身經(jīng)歷，寫成《政壇回憶》《李宗仁晚年》《白崇禧傳》等書的經(jīng)過和體會。對程思遠長期擔任李宗仁、白崇禧的機要秘書，客觀地評價歷史人物和事件的講話，與會人員報以熱烈的掌聲。

為老舍茶館添新彩

在首都天安門前廣場西大街上，有一家以人民藝術家老舍先生及其作品命名的茶館，因為它古樸典雅，又具有濃厚的民族文化風格，世界各國政要、社會名流都曾是這里的座上賓。這家茶館大門的正上方，掛著一塊餾金的匾額“老舍茶館”四個大字，正是程思遠所書。老舍茶館始建于1988年，是中國實施改革開放以后，由北京企業(yè)家尹盛喜先生一手創(chuàng)辦的民俗文化茶館。老舍茶館的創(chuàng)辦，使京城文化得到了升華，在北京獨占鰲頭。它的創(chuàng)辦，也凝聚了程思遠先生的一份心血。

早在1930年代初，程思遠受李宗仁、白崇禧之托，在廣西南寧辦了個樂群社，內(nèi)設有餐廳、咖啡館和接待部，為接待各地來廣西的客人提供文化活動的場所，也為開展青年康樂活動提供了場地，既有利于觀光旅游，又有利于廣西對外聯(lián)絡。樂群社辦得有聲有色，備受李宗仁、白崇禧稱贊，也為程思遠積累了辦實業(yè)的經(jīng)驗。此后程思遠作為杰出的社會活動家，一直奔走四方，熱心于弘揚民族文化的活動。老舍茶館創(chuàng)辦之前，尹盛喜先生曾就此事征詢過程思遠的意見。程思遠將他創(chuàng)辦樂群社的做法，并結合京城的特點，提出了集茶文化、戲劇文化、飲食文化為一體，突出京味特色的建議，得到了尹盛喜的采納。應尹盛喜的盛情邀請，程思遠欣然揮毫為茶館題名，并題寫了“弘揚中國傳統(tǒng)文化，為社會主義添新彩”的贈言。

茶館開張之后，賓朋滿座，接待了眾多的外國元首、社會名流和中外游客，成為展示民族文化精品的特色“窗口”和連接國內(nèi)外友誼的“橋梁”。美國前總統(tǒng)布什、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德國前總理科爾、日本前首相海布俊樹、泰國公主詩琳通、新加坡總統(tǒng)王鼎昌夫婦、中國國民黨前主席連戰(zhàn)等都曾駐足留步，走入茶館品味中國民族文化。在這古香古色、京味十足的環(huán)境里，人們可以欣賞到匯聚京劇、曲藝、雜技、魔術、變臉等優(yōu)秀民族藝術的精彩演出，同時可以品用各類名茶、宮廷細點、北京傳統(tǒng)風味小吃和京味佳肴茶宴。該茶館中，還集有眾多國家領導人和社會各界的名流題詞、賦詩、贈畫。而程思遠所題的“老舍茶館”四字特別醒目，讓人不禁追憶程思遠為茶館獻出力量，更加懷念他為增進各國友誼、發(fā)揚民族傳統(tǒng)文化所做的貢獻。

臺兒莊大戰(zhàn)著豐碑

1938年春，臺兒莊大戰(zhàn)爆發(fā)。時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副參謀總長白崇禧機要秘書的程思遠，隨白崇禧到第五戰(zhàn)區(qū)司令部所在地徐州協(xié)助李宗仁指揮臺兒莊大戰(zhàn)，親歷了此次大戰(zhàn)的全過程。

1992年10月，山東省棗莊市臺兒莊區(qū)人民政府，為了弘揚中華民族反抗外侮、不屈不撓的抗日愛國精神，決定在臺兒莊城西南郊的古運河畔上建一座臺兒莊大戰(zhàn)紀念館。經(jīng)過多方籌備及施工，紀念館在1993年4月勝利落成。為了永志臺兒莊大戰(zhàn)的偉大意義，緬懷先烈的不朽精神，紀念館籌備委員會盛情邀請了程思遠為紀念館撰寫碑文。此時的程思遠是全國人大副委員長，接到來函囑托后，他飽蘸筆墨，一氣呵成，寫下碑文：

臺兒莊大捷是抗日戰(zhàn)爭初期中國軍隊繼平型關大捷后的又一重大勝利。一九三八年春，日軍坂垣師團自膠濟線南下直逼臨沂，磯谷師團沿臺棗支線挺進，欲速取臺兒莊以圍徐州，貫通津浦。坐鎮(zhèn)徐州的第五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李宗仁以孫連仲部防守臺兒莊，以湯恩伯在峰北拊敵之背。日軍憑借精良的武器裝備瘋狂進攻。我國將士同仇敵汽，不畏棲牲，浴血奮戰(zhàn)。劉震東司令在莒縣壯烈殉國，王銘璋師長血灑滕縣。在臺兒莊，日軍一度占領城寨四分之三，孫連仲所部寸土必爭，死力支撐，使我軍完成對敵合圍。四月六日，孫湯各部發(fā)起攻擊，將敵一舉擊潰。是役，歷經(jīng)月余，殲敵萬余，擊落日機兩架，繳獲戰(zhàn)車五十余輛，大炮三十多門，槍枝萬余，創(chuàng)八年抗戰(zhàn)之偉績，揚中華民族之雄風。五十五年過去，愛國將士沖鋒呼喊猶在耳畔，驚魂奪魄的場面似在眼前。先烈精神不朽?？M懷于斯，勒石永志。

程思遠撰寫的這段碑文，堪稱紀念臺兒莊大捷的經(jīng)典銘文。314字，精煉地概述了臺）L莊戰(zhàn)役的史實和精神。透過碑文，我們能深切地感受到當年抗戰(zhàn)的壯烈情懷。

此碑立于“臺兒莊大戰(zhàn)紀念館”門前，由原國防部長張愛萍上將題寫碑名，著名書法家權希軍書寫。成文于1993年4月8日，也是紀念館開館之時。在當天的揭幕儀式上，程思遠為紀念館揭幕，并發(fā)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

為興建炎黃二帝巨型塑像彭與呼

在河南鄭州黃河之濱，京廣鐵路之旁，有座高106米的巨型塑像，它就是中華民族人文始祖——炎黃二帝的光輝形象。如今，它已成為全球華人和國際友人尋根祭祖、觀光旅游的勝地。值得一提的是，炎黃二帝巨塑從籌備到興建經(jīng)歷了較長的時間，程思遠參與其中，為之鼓與呼，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炎黃二帝是中華民族智慧、力量的化身，是中國心、民族根、中華魂的象征。1987年，炎黃文化研究專家王仁民發(fā)起興建炎黃二帝巨型塑像的倡議。這一倡議得到了全球華人的積極響應，并得到了薄一波、周谷城、肖克、程思遠、李政道、楊振寧等海內(nèi)外各界著名人士的關注與大力支持。經(jīng)過努力，1988年12月21日，炎黃巨型塑像籌建委員會在京成立。會議通過了籌委會的名稱、章程、人選、籌資辦法等，推舉全國人大副委員長、著名歷史學家周谷城為會長，中央顧問委員會常委肖克為第一副會長，程思遠（時任全國政協(xié)副主席）等巧人為副會長。

興建炎黃二帝巨塑需要大量的資金。籌委會成立后，草擬了一份籌資倡議書，周谷城以及其他籌委會同志和海內(nèi)外許多著名人士為倡議書題了詞。程思遠題寫了“情系中華”四字。這倡議書在海內(nèi)外產(chǎn)生了巨大反響，為籌資捐助起到了積極作用。

在籌資同時，籌委會還認真做好炎黃二帝的形象、選址、材質(zhì)等工作。在形象上，他們向全國發(fā)出炎黃二帝形象征稿函。經(jīng)專家討論評定，最后確定的炎黃二帝外觀形象體現(xiàn)了中國各民族的特點，炎帝額頭泡滿、從容、慈祥，兩道皺紋完美地體現(xiàn)了神農(nóng)氏樸實睿智的氣質(zhì);而黃帝則威武雄健、眉頭微蹙，體現(xiàn)了軍事家的風采。在選址上，他們反復比較，最后選定黃河游覽區(qū)東側向陽山上。這樣，巨塑面向黃河，距京廣鐵路大橋400米，每幾分鐘就有一列火車經(jīng)過黃河大橋，每天有數(shù)十萬旅客可以觀賞到“炎黃二帝”巨型塑像，起到激勵民族感情、振奮民族精神的效果。對于材質(zhì)，經(jīng)過大量論證，最后決定采用鋼筋混凝土框架，外掛花崗巖，用72根巨大的鋼筋混凝土柱子，構成巨塑的根基，體現(xiàn)了永久性、民族性和藝術性的特點。

炎黃二帝巨塑工程浩大，除了巨塑主體工程外，還建立一個巧萬平方米的大廣場和8000平方米的紀念坊，兩側分別刻放鐘鼓鼎和上下五千年的百位文人墨客豪杰的塑像。

1994年9月12日，炎黃二帝巨塑工程在鄭州舉行開工典禮，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中國炎黃文化研究會副會長程思遠親臨施工現(xiàn)場參加典禮，并發(fā)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他指出，炎黃二帝是凝聚海內(nèi)外炎黃子孫民族感情的支柱載體，分布在海內(nèi)外的十幾億華人多以炎黃子孫自詣，他們不分國籍、族氏、宗教及政治信仰，都把炎黃二帝尊崇為中華人文始祖，由此而產(chǎn)生的強大的中華民族向心力是堅不可摧的，也必將對促進祖國四化建設和統(tǒng)一大業(yè)產(chǎn)生巨大的推動作用。隨后，他朗誦了特意為炎黃二帝巨塑而作的詩歌《炎黃頌》。

程思遠的講話和題詞，高舉愛國團結大旗，大力弘揚中國民族優(yōu)秀文化，得到了與會人員高度的贊揚，大大地鼓舞人心，對加快炎黃二帝巨塑的興建步伐有很大的促進作用。

1998年6月，程思遠當選為中華炎黃文化研究會第二屆會長，并為軒轅故里題寫了“人文初祖”匾額。

2007年3月，炎黃二帝巨塑首期工程竣工。滔滔黃河奔流東去，極目蒼穹，慈祥智慧的炎帝與威嚴剛武的黃帝并肩而立，見證泱泱五千年華夏文明。程思遠為炎黃二帝巨塑的興建功不可沒。它的竣工，可以告慰程老先生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