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瑟
青山說:2018年2月,劉可樂在《奇葩大會》第二季分享了自己高中期間患上躁郁癥的經歷。她為何患上躁郁癥,又是如何從深淵走出?
從記事起,劉可樂就總是一個人,一個人上下學,去奶奶家吃飯,一個人回家。周末,她被畫畫、書法等各種輔導班填滿。到了五年級,她才得知,總是忙著工作的母親,和總不在家的父親,已經離婚了。
劉可樂是老師、同學眼中的學霸。只是,這沒法改變她覺得孤單的事實。有一次,她逃掉競賽班的課,去給朋友過生日,結果被母親抓到。母親很生氣,對她實行“冷暴力”。劉可樂發(fā)瘋一般地拿著刀,喊: “爸爸不在,你又忙,我連朋友都沒有了,成績好又有什么用?我只想要朋友?。 钡劝l(fā)泄完冷靜下來,她心中又很內疚。
初三下學期,一件事情的發(fā)生,影響了她的生活軌跡……那年夏天,她一個人去靈隱寺玩。快走到靈隱寺門口時,被一個高大的叔叔攔住,說: “我知道一條小路可以逃票,我?guī)阕?!”走到一處圍起來的欄桿時,那個男人翻過去說: “我抱你過來!”就在這時,他把劉可樂的內褲脫了。那一刻,她跳下欄桿,從山坡上滾下去。巨大的驚恐,讓她整個人愣在那里,大腿被樹枝劃破,鮮血直流。所幸,那個男人沒有進一步侵犯她。劉可樂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家人。直到有一天在課堂上,她得知了“性侵”一詞,從此,她陷入了巨大的羞恥和恐怖情緒中。
學業(yè)的壓力,差點被侵犯的陰影,讓劉可樂的情緒漸漸失控。她時而熱情高漲,精力充沛,幾天幾夜不睡覺;時而焦慮恐慌、整夜失眠,一次次對生活感到絕望。到了高三,劉可樂這種“冰火兩重天”的癥狀已經嚴重到不能正常上課。
2010年10月,劉可樂開始了求醫(yī)之路。她先是被診斷為抑郁癥,繼而被確診為踝郁癥和創(chuàng)傷性后遺癥。拿到女兒的確診病歷,一向堅強的劉媽媽心如灌鉛……
2011年3月,母親帶劉可樂去了北京安貞醫(yī)院,在那里,劉可樂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父親得知女兒生病后,也開始了反思。那年5月,他去看望女兒,陪她做治療,帶她出去旅游。劉可樂慢慢憧了,不是父親不愛女兒,他只是習慣了漂泊。
2011年6月,劉可樂回到學校,最終考上北京化工大學英語專業(yè)。
那個暑假,她飛去了美國,見到哈佛大學的心理醫(yī)生,她問道: “人生的意義到底在哪里?”醫(yī)生卻反問她: “意義的意義,又是什么?”他還告訴劉可樂: “不要活成一個受害者,不斷前行,才能得以解脫?!贬t(yī)生的話,讓劉可樂醍醐灌頂。
2013年,她告訴醫(yī)生: “我覺得自己好了,可以把藥停了?!贬t(yī)生沒有制止她,只是提醒她,這樣做,停了以后可能會復發(fā)。停藥后,劉可樂也曾遇到不適癥。每隔兩三個月,她都會恐慌發(fā)作,出汗、發(fā)抖,蜷縮一團,極度缺乏安全感。這時,她會喊男朋友陪她躲起來,看各種心理學、療愈的書,她告誡自己: “不要恐懼脆弱,脆弱也是一個出口,不要怕它,擁抱它。”在男友的陪伴和一次次心理暗示下,她平穩(wěn)度過了每一次恐慌期。一切開始好轉。
大二下學期,因為托福成績優(yōu)異,綜合素質名列前茅,劉可樂獲得了去美國加州伯克利大學做交換生的資格。大三,她獲得了去香港大學的交換名額……豐富多彩的求學生涯和社會實踐,讓劉可樂看到了世界的廣闊,也被一次次善待。她終于意識到:心理疾病是一個詛咒,還是一個饋贈,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自己。
“這個世界之所以有如此多的條條框框,它就是告訴你不必格格不入,不必每時每刻人地皆宜?!毖葜v最后,她說: “我承認我過不好這人生,或許這就是人生的意義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