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盜竊的行為定性

摘 要：多次盜竊是指兩年內(nèi)盜竊三次以上的盜竊行為，在界定每次盜竊行為時要做到主客觀相統(tǒng)一的標準，既要考慮行為人的主觀意圖，也要考慮行為人的客觀行為。同時，為了避免處罰的過于寬泛，不宜將預備與中止的盜竊行為納入到多次盜竊的范圍。此外，對于已被行政處罰過的盜竊行為，在符合多次盜竊的構成要件時，應當予以刑法上的否定評價。

關鍵詞：多次盜竊；次的界定；多次搶劫

一、對多次盜竊中“次”的界定

多次盜竊是指兩年內(nèi)盜竊三次以上的盜竊行為。在兩高公布的有關盜竊罪的司法解釋及相關回復中，雖對多次盜竊的次數(shù)進行了說明，但就具體認定“次”的問題上，并未作出詳細解釋。

實踐中，對于發(fā)生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的多次盜竊行為的認定并沒有爭議，但對于在一個相對集中的時間及地點內(nèi)發(fā)生的多次盜竊行為的認定，無論在實踐，還是在理論界都是存有爭議的。如，行為人在一個夜晚盜竊了同一居民樓內(nèi)的多戶人家的財物，是應認定為一次盜竊還是多次盜竊。再如，行為人在一個相對集中的時間里，盜竊了一個停車棚內(nèi)的三輛以上的自行車，又該如何定性。通說認為，對于“多次盜竊”行為中“次”的判斷，應根據(jù)社會生活的一般經(jīng)驗，看行為人實施的盜竊行為是否發(fā)生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針對同一對象。若是，則認定為“一次”，若不是，則應當認定為“多次”。也就是說，“多次盜竊”成立與否僅從形式上判斷即可。

對此，筆者的意見是，對“多次盜竊”中“次”的界定，需要堅持主客觀相一致的原則，既要考慮行為人的主觀意圖，也要考慮行為人的客觀行為。首先，從立法旨意來看，“多次盜竊”沿襲于《79刑法》中慣竊犯的規(guī)定，其立法本意在于處罰并規(guī)制盜竊成性，主觀惡性較大的盜竊行為人。對在一個相對較短及相對同一范圍內(nèi)實施的反復多次的盜竊，不加以主觀判斷，僅從客觀上認定行為的“多次”，不能正確界定行為人的主觀惡性，且存在客觀歸罪的嫌疑。其次，從司法實踐來看，不能單純的以盜竊行為的多寡以及被害對象的人數(shù)多少來作為認定盜竊次數(shù)的標準。最后，在判斷“多次盜竊”之“次”的問題時，可以借鑒2005年《兩搶意見》中有關多次搶劫之“次”的認定規(guī)則。該意見對多次搶劫中“次”的判斷進行了列舉式的解釋，主要包括：行為人基于一個犯意實施犯罪的，行為人基于同一犯意在同一地點實施連續(xù)搶劫犯罪的，以及行為人在一次犯罪中對一棟居民樓房中的幾戶居民連續(xù)實施入戶搶劫的，一般應當認定為一次犯罪?？梢钥闯?，在多次搶劫的認定中，對行為人的主觀層面有著明確的要求，因此，在具體判斷是“一次盜竊”還是“多次盜竊”時，也應當先從行為人的主觀方面著手，先明確行為人的多個盜竊行為是否基于同一犯意；再從行為的客觀上判斷行為人的多個盜竊行為是否發(fā)生在一個相對同一的時間、地點，若均符合，則為“一次”，若有一項不符，就應判定為“多次”。

二、多次盜竊中的未完成形態(tài)

多次盜竊的犯罪成立并不要求每次盜竊都達到既遂的程度。但有論者認為預備與中止行為可以獨立成害，從而將一次盜竊的預備與中止行為也納入到多次盜竊的認定范圍。筆者對此持不同意見，盜竊的預備與中止行為沒有納入多次盜竊范圍的必要。首先，多次盜竊源于慣竊犯的規(guī)定，其立法本在于處罰盜竊成性且主觀惡性較大的盜竊犯罪，對于犯罪預備及中止的行為人而言，其主觀惡性及社會危害性都相對較小，具體犯罪的處罰性不大；其次，多次盜竊作為盜竊罪的兜底條款，刑法對其作出規(guī)定，本身已嚴密了刑事法網(wǎng)，擴大了盜竊罪的處罰范圍，因此，在解釋每一次的盜竊行為時，應當作出嚴格限制，否則可能導致處罰過于寬泛。最后，預備犯與中止犯相較于既遂犯罪而言，其查證的可能性更低，在實踐中，幾乎不易被查處，從司法實踐的角度來說，將其納入到多次盜竊的范圍，其可操作性也不強。

而對于未遂狀態(tài)的盜竊犯罪而言，因其主觀惡性與社會危害性相較于既遂犯罪無異，因此，應當將其納入到多次盜竊的認定范圍。

綜上，多次盜竊的犯罪成立需要每次盜竊都達到未遂或既遂的程度。而多次盜竊作為結果犯的一種，本身不存在未遂的情況。也就是說，只要能判定行為人在兩年內(nèi)實施了三次以上的盜竊行為，無論每次既遂與否，都應判定為構成多次盜竊。

三、多次盜竊包括已被行政處罰的盜竊行為

在認定多次盜竊的犯罪次數(shù)時，能否將已被行政處罰的盜竊行為納入到多次盜竊的范圍，這在理論與實踐中都有著較大爭議。有人認為將已被行政處罰的盜竊行為再納入到多次盜竊的范圍，違背了刑法中的禁止重復評價原則。因而，對此持反對意見。筆者認為，將已被行政處罰的盜竊行為納入到多次盜竊的范圍，進而進行刑法處罰，并不違背禁止重復評價原則。

刑法上的禁止重復評價原則是指，在定罪量刑時，不得對同一犯罪事實予以兩次以上的刑法評價。已經(jīng)行政處罰的盜竊行為是對行為人施以行政法上的否定評價，多次盜竊的定罪量刑時刑法上的否定評價，二者并不能等同，因此，將已被行政處罰的盜竊行為納入到多次盜竊的范圍并不違背該原則。其次，在被行政處罰后，行為人在兩年內(nèi)又實施了盜竊行為，說明其盜竊習性并沒有得到更正，主觀惡性甚至更大，不將此類行為納入到多次盜竊的認定范圍，勢必會放縱犯罪。因此，筆者認為應將已被行政處罰的盜竊行為納入多次盜竊的認定范圍，對已被行政拘留的，予以刑期折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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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玲，女，漢族，四川大學刑法學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