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文 娟
再沒有比你更本真的男人。拒絕一切虛偽的附加,你就是大地上延續(xù)一切正直的姓氏。
——題記
在這場相遇之前,我只是在一陣風(fēng)中摸到過你的羽毛。而現(xiàn)在,有巖石凌空,有綠植覆體,你已是強(qiáng)壯的男人。澗谷,是宿命的胸腔,用來安放思考和時光的荊棘。
沐鳥語花香在你的身邊,我不是異鄉(xiāng)客,我是你久違的情人。如果有關(guān)不住的心跳彈出體內(nèi),請無需置疑,那是見證愛情的唯一信物。
我承認(rèn),我曾為宅居唱過贊歌,但也感嘆相遇是如此美好。因為許多人的付出,我看到大自然的財富,正在或者已經(jīng)成為人類奔赴文明的經(jīng)費。無論是平原、山崗,還是鬧市與村莊。
再沒有比你更本真的男人。拒絕一切虛偽的附加,你就是大地上延續(xù)一切正直的姓氏。我正迂回而上。
怎樣處理等級的距離感?收起陌生與偏見,讓熱血流動,然后,再將一顆心敞開!我像渺小的沙粒置身遙遠(yuǎn)沙灘。天公何其作美,揮手擋住昨日的火焰,圍繞我們的清涼,是山里的風(fēng)水而動……
仿佛,只有植物才有如此的權(quán)利釋放綠色,讓單純的花朵在枝頭孕育,讓一群蜜蜂、一群飛鳥,抑或一群清純的露珠,愛慕滿山遍野翠綠的詩歌和種植它們的詩人。在翠綠中行走,體力像視力一樣得以釋放,我們可以走得更遠(yuǎn),也可以看得更遠(yuǎn)。此刻,上午的微風(fēng)吹動一山蟬鳴,也吹走我以往的郁悶和孤獨。
同樣的泥土在不同的高度,林寺山,有很遠(yuǎn)的風(fēng)景可以陶醉。那是男人的胸懷,一層層拓寬,無論是植被抒情還是凌峰意境,都用原始的風(fēng)景抒寫美好。出乎意料,這里的山路都以友好的形式蜿蜒,就像邀請我們的手臂。在它熱情的語境中一步步走下去,我們是不安分的蜜蜂,心里充滿恭敬與好奇。
預(yù)感告知:我將在一場酣暢淋漓的相遇中得到愛情。泉水叮咚,草長鶯飛,藍(lán)天下的萬畝森林,愛人,我在你的掌心,我在聽:你汲水、取火,與我對望,眼睛是傾斜的綠,嘴唇是驛動的花……
初進(jìn)十里洋槐,感嘆傾城。密集的樹干沒有禿廢,沒有虛妄也沒有憂傷,它們傾身而出,力量的手臂掛滿陽光的線條。一邊蔑視遠(yuǎn)方的暴力與野心,一邊演繹生命的本真,有多少愛恨情仇,任重與道遠(yuǎn)都寫上藍(lán)天的紙張。遇不逢時,槐花遁跡的遺憾是我心頭的刺青。
再一次登高。荊花的密林小鳥般的依人,更像少女的羞澀低于風(fēng)的翅膀,蝴蝶飛來了,蜜蜂飛來了,淡紫色的溫柔依然素靜。似乎突然的心有靈犀厭倦了紙醉金迷:我們不需要在時光中喊疼,更不應(yīng)有恨,就算秋天就要來臨,春天也曾給過我們燦爛的花紋,我們只需樸素地生,樸素地養(yǎng),然后再樸素地等待遠(yuǎn)方。
浮華不在的時辰,眸然抬頭,仿佛第一次把自己看見。
不斷結(jié)識上升的風(fēng),用來理順一些激動的詞語,此時,動感的山頭就在眼前。
藍(lán)天重現(xiàn),白云重現(xiàn)。風(fēng)動石腳跟前蹬,身體后傾,時機(jī)與分寸恰到好處地把握,仿佛數(shù)千年前定格一次失足后的懸崖勒馬。選中一個孩子去敲響警鐘,讓這急促的波瀾,為被提示的行徑更改新的路程。最高的山頭是林寺山伸出的大手么?正為悔過的孩子阻擋背后襲來的風(fēng)。
磨盤石則像安詳?shù)睦先?,永遠(yuǎn)嚴(yán)絲合縫。它不排斥烈日的強(qiáng)暴和時光的灰,也不在閃電中喊疼。它的記憶裝滿了紅花、綠樹、瀑布和稻谷,也裝滿了男人女人,牛犁和重復(fù)嘮叨的小毛驢。每當(dāng)陽光撒下它的影子,所有的記憶都是幸福的預(yù)言。
最美莫如初見,定格千年。兩只烏龜深愛彼此心中的玫瑰,也深愛時光小量的毒。什么紅塵滾滾,流言騷潮,它們只愿為永恒的愛情匍匐成巖,這讓林寺山的每句詩行都因它們而水靈靈地誕生……
帶著一路積攢的熱愛,我心中的快樂像一株野草莓的紅艷,這是世上最美的事物了。我已經(jīng)默許,你就是我思念的那一個。
挑釁、制裁、壓榨、暗涌風(fēng)波,犀利的潮聲在虛無里碰撞。誰都在標(biāo)榜自己,而誰都不是救世主,真正的寬容與安詳是隱逸的花。像真人洞甘愿把自己置身幕后,繁茂的苜蓿在臺前已忘我。
歷史回報未來,古廟像我一樣地愛你。雖然無法將軀體完整地保留,但它愿意給你故鄉(xiāng),給你根基,給你一段小小的歷史。那是穿越喧囂之門,經(jīng)卷、鐘聲、朝圣者……永不受傷的梵音是它在林寺山的光芒感知現(xiàn)代的一切。
把心和疆土放在一起。就算534米的海拔不能把你說得過于強(qiáng)大,但山不在高,水不在深,愛不分高低。為了安定,所有樹木的艱苦都需要足夠的耐心長成森林。而你有足夠的心胸把它們安置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現(xiàn)在的你,沒有浮躁、暴力與恐懼,也沒有可打的蒼蠅老虎,有的是無怨的山和無辜的水。它們多的是花,多的是草,多的是灌木樹林與新鮮空氣,還有許許多多的文人墨客和根雕藝術(shù)。
他們不追風(fēng)、不獻(xiàn)媚,更不打白紙條給枝頭,只讓端正的漢字與果實保持行走的秩序。
天道酬勤的路上,螢火蟲早已點燃,一群奔波的人沾滿露水……
我無法描寫的分別是沿著一條路的回溯……
請原諒我的貪婪!這果香,這瓜甜,這安逸的山里人家,連同你的花粉,你的蜜汁,都在不舍中挽留。此刻,我捂緊留戀的瓤,不讓它輕易打開,而一只蜜蜂的親吻卻讓脆薄的皮先自破了。也罷,趁人們個個歡顏,給自己留一個優(yōu)雅的自嘲——
相遇真好,惦記真好,一只小蜜蜂的攻擊真好!
友誼的清晨,分別的黃昏,時光不會停下來。但我們擁有季節(jié)、疆土、擁有傳媒的風(fēng),也擁有流淌的血液和泉水。秋天我們黃一次,春天我們綠一次,只要冬天的雪肯護(hù)著我們,就沒有哪種寒冷可以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