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而不論與反映觀點

王雨亭

（中國鐵路總公司檔案史志中心 北京 100844）

述而不論與反映觀點兩者間似乎是對矛盾。既然“不論”為何又有“觀點”？是否要“論”？怎樣“論”？志書為何既要講述而不作，又要提倡述而有作。探討這些問題對提高質量具有重要意義。

一、志書必須有正確的觀點作指導

述而不作，出自《論語·述而》：“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按朱熹注解：“述，傳舊而已；作，則創(chuàng)始也?！痹敢馐侵魂U述前人著作，無自己的創(chuàng)見，只記述客觀事實，不加作者評論。用于地方志編寫引伸為只記述客觀事實，不加作者評論。這是方志界長期堅持的一條基本原則。志書講的述而不論，是不是要求編者以純客觀的自然主義態(tài)度羅列資料？是否不需要對事物有分析、有觀點、不分是非地記述史料？當然不是。志書作為文化產(chǎn)品，無一例外地是在特定環(huán)境、特定思想指導下編纂的，始終貫穿著編者的立場、觀點、方法。如果不加觀點的“秉筆直書”，采取自然主義的作法，可能會歪曲事實，誤導后人。1915年前后，膠濟鐵路旅客運量每年在80萬至112萬之間，1916年后客流大幅度增長，1924增至399.3萬人，為1915年的3.5倍。如果這樣記述，表面現(xiàn)象反映的是客運量增加，似乎鐵路發(fā)展很快，但事實并非如此。真相是當時軍閥混戰(zhàn)，山東連年災荒，大批人民背景離鄉(xiāng)闖關東?？土髟酱?，人民的生活災難越深重。因此，《地方志書質量規(guī)定》總則第三條規(guī)定：志書質量的總體要求第一條就是觀點正確。

志書不是簡單的資料書，而是一種具有較高學術價值的著述。學術價值的本質就是創(chuàng)造。要創(chuàng)造就要有是非觀點，否則就不能創(chuàng)造。志書之所以能夠經(jīng)世致用，成為承上啟下、繼往開來、服務當代、有益后世的千秋大業(yè)和文化系統(tǒng)工程，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它具有存史、資政、教化、交流的功能，能夠為研究我國以往的政治、經(jīng)濟、軍事、文化、社會的狀況和發(fā)展軌跡，為了解我們今天的由來提供豐富翔實的正確資料。要實現(xiàn)這個目的，編者必需用正確觀點——志書的觀點統(tǒng)率編寫。

志書基本觀點就是志書的指導思想。中央的文件規(guī)定代表黨中央的新認識，是馬列主義原理同我國革命實踐的具體結合，要同黨中央在政治上保持一致，志書必須同這些決議認識一致。志書是官書，代表黨的觀點，不是文責自負的個人著作。任何與此相悖的觀點，必須堅決制止。指導思想貫穿于修志的全過程、體現(xiàn)于志書的全部內容，決定著志書的成敗。沒有正確的指導思想，就不可能保證修志工作的順利進行和編纂出合格的高質量志書。從篇目設計、資料取舍、文字表述，哪個環(huán)節(jié)都離不開人的認識，也就帶來觀點、立場、方法是否正確的問題。因為只有遵循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按照實事求是的觀點，才能正確的反映客觀實際。

二、寫概述提倡述而有論

所謂的述而不論，也不是完全地排斥議論。志書的總述（宏觀）、綜述（中觀），概述和無題述（微觀）（以下簡稱為三級述）階梯結構中，允許表明編者的觀點或發(fā)表議論。這樣有助于讀者對志書的理解，可以強化志書的思想性，提高教化的功能。一部志書，幾十萬字，幾百萬字，多則千萬字，不可能一口氣讀完。有了觀點，簡明扼要地敘述事情，可以使讀者先了解一個大概的輪廓，形成總體概念。述中簡短明快的語言，鮮明準確的觀點，生動形象的描述，畫龍點睛式和啟示性的議論，更有利于讀者理解，加深認識。概述主要在于“述”，觀點為輔，寫法是在事實的基礎上提示事物發(fā)展的大勢大略、興衰起伏、彰明事物發(fā)展的因果關系，總結經(jīng)驗教訓，反映事物規(guī)律。一般來講，三級述中，不是全文論述，但在關鍵之處要有觀點和論述。何時論？筆者認為：文章開頭時要論，有特點時要論，轉折點要論，結尾總結經(jīng)驗要論。

開始，是文頭，具有打開內容，鳥瞰全局的作用。鐵路在2008年汶川地震中擔任救災運輸任務。在寫《汶川地震志》（鐵路部分）概述時，全文以“鐵路發(fā)揮運輸大動脈脊梁作用”為觀點，展開記述。鐵路作用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一是搶運物資和人員，二是轉運地震災區(qū)傷員，三是搶修受損設施。這三件事都是觀點的繼續(xù)和補充。鐵路運送的物資和人員數(shù)量在各種運輸工具中占第一位。全國轉運災區(qū)傷員一萬多人，鐵路占總數(shù)的51%。再次，抓住“急”和快的特點，敘議結合。在這場偉大斗爭中，最能體現(xiàn)出鐵路救災運輸?shù)奶攸c，有一個字，就是快。為了實現(xiàn)快字，鐵路采取多種措施：先裝車，后補計劃；只許車等貨，不許貨等車；只要是救災物資，開專列，一節(jié)車也要運；有多少，運多少……鐵路職工深知：運送救災物資也是救人，救災人員和物資早一分鐘到災區(qū)，廢墟下的生命就多一分生的希望；早一秒運到災區(qū)，災區(qū)人民就會少一點痛苦。搶險救災是時間和速度的較量，一個快字，是200多萬鐵路人的動員令。可以說這種“作”或“議”是敘述的延伸。這種延伸，能夠充實敘述的內容，突出事物的個性，顯示敘述事物的性質，深化敘事的層次，更好地達到，用偉大的成就激勵人，用成功的經(jīng)驗教育人和用失敗的教訓警示人的作用。在全文結尾用“時間是偉大的作者，永遠能寫出完美的結局”作觀點。給讀者留下思考想象的空間。

這樣的議論，和述而精論是一樣的，可以使志書觀點得到升華。如果沒有觀點，即使在通讀全志之后，也還得出一番綜合、思考的功夫，才能對全書情況，形成一個總體概念。

議論應該精當、鮮明，恰到好處，議論不能太多；更不能是空論，長篇大論，只能是畫龍點睛之筆；據(jù)理論事，也不能寫成教科書。

三、分志編寫以述而不論為前提，可用多種方法反映觀點

除了在概述之外，在分志敘事過程中要講述而不論。其涵義如實記述，不編造、不缺漏，不加評論，不空論、泛論，不對記述內容作隨機的評論，不以論文形式編寫志稿，不以編者身份直白經(jīng)驗教訓，不能將敘事和議論夾在一起，更不可以對事物作出結論性的評述，而是把觀點寓于事實中，把褒貶寓于記事之中。目前，《中國鐵路志》進入志稿編寫階段，有必要對述而不論和表現(xiàn)觀點的方法作深入的探討和理解。在志中述而不論的“述”是繼承之意，論即創(chuàng)作、改作之思。在編寫入志稿時，不能隨便改變資料原意，應用作者的語言，將資料的原意概括敘述，以達“文非自作，意為已有”的目的。

述而是否有論，是史與志的重要區(qū)別之一。志書不是史論，不承擔評論任務。史書作者可以發(fā)表議論，可以直接發(fā)表觀點和議論；志書靠資料說話，是把觀點寓于敘述之中，讓讀者通過閱讀資料，自己得出對事物的認識，領悟意義。志書記事特點開門見山、直陳其事，用事實說話，不需畫蛇添足的評論。史書個人可以編寫，志書是官書，眾手成志；史書要論，志書述而不論。兩者有很大區(qū)別。志書雖然不承擔評論的任務，但也要反映觀點，志書不是資料匯編。匯編是資料堆積和羅列，可以沒有觀點。沒有觀點的文章，乏味無力。志書觀點是從事物的分析認識中得出的，不是人為強加上去的。如果志書無觀點，記事就會不清楚，出現(xiàn)混亂，所寫稿件就不是志稿，志書的功用難實現(xiàn)。

在分志的豎寫單元中應該提倡述而不論，據(jù)實直書，但要有分析、概括、提煉。特別是概括更應提倡，如果沒有概括，資料之書就無整體性和系統(tǒng)性可言。沒有全面的記述，志書更談不上著述。

反映觀點的基本原則和方法，是將觀點寓于敘事中。作者雖然不說明應該怎樣的事物，但一定要體現(xiàn)編者的觀點和意圖。在這個原則下，常見的方法有以下幾種。

1.寓褒貶于敘述中。這種寫法比作者直接出面評論表達更加講究技巧。如記述1958年大躍進時期提出的一些生產(chǎn)指標過高的事。只記某年某年提出了什么計劃指標，就會成為無觀點、無傾向性的客觀主義記述；如果在記述了何時提出了什么樣的指標之后，再說這個計劃指標如何脫離實際，則成了作者發(fā)表評論，有悖志體；如果在提出計劃指標之前加上 “不切實際地”幾個字，則不悖志體，又表明作者的觀點。這正是人們常說的“三言五語”點明觀點之處。

2.用資料體現(xiàn)觀點。作者選用資料前，總要對資料有個認識、熟悉、消化、吸收、挑選和提煉使用的過程，因此，選用什么樣的資料，本身就取決于作者觀點，或隱含著作者的思想觀點和傾向。

國務院下達給鐵路編寫《汶川特大地震抗震救災志》鐵路部分的編寫任務后，筆者兩次到軍博參觀由中宣部、解放軍總政治部等單位聯(lián)合舉辦全國汶川特大地震抗震救災展覽。看到一位解放軍戰(zhàn)士在接受搶險救災任務出發(fā)前，留給父母的一段話。這段話寫戰(zhàn)士的跨包上，全文如下：

戰(zhàn)士的遺書

爸爸媽媽，5·12特大地震帶走了許多人的無辜的生命，帶走了許多人的爸爸媽媽，雖然我們家也受災了，但我不想讓更多的人失去爸爸媽媽。爸爸媽媽，你們的孩兒我已長大了，我要沖進廢虛，去挽救更多人的生命，給他們點燃生命的希望。爸爸媽媽，如果我被永遠留在這里，你們千萬不要傷心難過，因為我永遠是你們的兒子，你們要為我感到驕傲和自豪。當這里重建家園時，你們再來看我，只是不要問起我留在了哪里!

寶貝兒子勝軍

這段文字詮釋了子弟兵在國難當頭時，對祖國和人民的真情實感，表現(xiàn)出戰(zhàn)士在危險之時的革命英雄精神。用任何語言評論，也無法代替這種記述。筆者在這里向大家推薦這個事例，同時也表明對解放軍戰(zhàn)士的敬意。這種原始資料特點，就是有原汁原味，無需任何加工和修改，將資料原本不動地放在有關章節(jié)中即可。因為它是典型資料，本身具有普遍性。能否寫好典型事例，是衡量一部志書內容優(yōu)劣的重要標志。典型事例包含著深刻地經(jīng)驗，需要濃墨重彩，詳加記述。典型事例用好，不僅可以增強科學發(fā)展觀和以人為本的思想，還可以增強志書的可讀性和可信性。胡喬木同志說：“客觀的歷史就是客觀的歷史，不需要在地方志里畫蛇添足地加以評論。新方志不是史學論著，不需要論證歷史規(guī)律，多余的論證和評論不但不為地方志增光，反而喪失地方志的特色?！钡胤街緱l例也規(guī)定：“資料務必真實，一般不作評論?！币虼耍觅Y料說明觀點，往往更有自然、親切、真實、感人之效果和特殊功效。俗話講：“說話有勁，不再上糞?！?/p>

3.運用背景資料表現(xiàn)觀點。背景資料很重要，有了背景資料，不僅敘事清楚、反映全面，而且可以進一步表明事物本質，加深對事物的認識。如，有部軍事志，記述了人民群眾對征兵態(tài)度。民國時期，中央陸軍學院教導團征兵，當時的縣長作征兵動員工作時說：“中央陸軍學院教導團軍餉是十二分的充足，服裝是十二分的整齊……”但百姓抱著“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的習俗，應者無幾。另一事發(fā)生在1951年4月，志愿軍征兵赴朝參戰(zhàn)，該地出現(xiàn)母送子、妻送郎，兄弟爭相上戰(zhàn)場的局面。這兩件事反映都是征兵，但由于社會制度不同，軍隊性質不同，人民群眾對當兵入伍的態(tài)度也截然不同。有了背景資料，可以使讀者清楚地到人民政權所實行的兵役制和舊政權下的兵役制有著本質區(qū)別，并看到人心向背和人民軍隊勝利的源泉所在。

4.用詞語體現(xiàn)觀點。漢語有褒貶之分，具有其豐富的感情色彩，所以選詞造句，也可以反映作者的態(tài)度和觀點。

如，同樣寫一個人離開人世，因使用詞語不同，表達的觀點也有區(qū)別。記述抗日的歷史，寫八路軍戰(zhàn)士離世用“犧牲”二字表示；日本鬼子離世去“擊斃”代表，顯然，作者對八路軍是贊美，對敵人是蔑視和憤恨。

5.用對比的方法反映觀點。對比有橫向對比和縱向對比之分?？v向對比是常用的方法。這些年來，鐵路事業(yè)的發(fā)展有目共矚。中國鐵路行車速度的發(fā)展變化很有說服力。上世紀70年代時，火車每小時平均運行速度只有幾十公里。六次大面積提速后，時速從100公里提到140公里，從140公里提高到200公里，現(xiàn)在的高速鐵路達到350公里以上。以前從廣州到北京需要20多個小時，現(xiàn)在只用8小時就夠。行車速度變化，本身可見鐵路事業(yè)的發(fā)展。事物對比也暗喻了作者的褒貶。

6.用社會評價反映觀點。在編寫《汶川特大地震抗震救災志》（鐵路部分）時，筆者采訪過汶川縣的一個姓錢的副縣長。問他，怎樣看待鐵路在抗震救災的作用。他說：“地震發(fā)生后，全國支援災區(qū)的主要物資，都是從鐵路運到都江堰火車站，再由解放軍扛到災民手中的?！边@個災區(qū)縣長的評價比鐵路自己說更有力度。再如，四川省委書記劉奇葆談到鐵路對抗震救災的作用時說：“汶川特大地震發(fā)生后，鐵道部是反應最迅速、提供援助和支持最及時的部門之一，鐵路以最快的速度從全國各地向災區(qū)運送了大量搶險人員和物資，轉運了大批傷員，組織了大批青年志愿者，為四川的抗震救災發(fā)揮了巨大作用，災區(qū)人民永遠不會忘記?！笔褂蒙鐣u價，應注重選擇權威人士和有代表性的社會評論。胡喬木評價毛澤東，使用的是中共中央決議。個人的評價，很難作到客觀、全面和權威性，而組織的評價，更有力度。北京市地方志寫人物時涉及對謝富治的評價，編輯人員引用北京市委第5次黨代會的評價，對謝富治在思想上、政治上的錯誤全面評價，很有力度。

7.用篇目升格的方法體現(xiàn)觀點。《汶川抗震救災志地震災害志》（鐵路部分）有四節(jié)，第一節(jié)基礎設施受損，第二節(jié)，寶成線109號隧道起火，第三節(jié)鐵路運輸中斷，第四節(jié)，鐵路經(jīng)濟損失。按理說基礎設施理應包括線、橋、隧道等，寶成線109號隧道當然應在基礎設施之中，但這個篇目是不包括的，而是把109隧道單提出升格為節(jié)。因為這個隧道位置太重要了，是我國北方入川的唯一通道，是運送救災人員和物資的生命線。震后兩天，其他線路都搶通了，只有109隧道未通。當時，公路不通，水路靠不上，航空受阻，鐵路是主要的運輸工具。為此，中央領導多次指示鐵路抓緊搶修，鐵道主要領導深入一線指揮……一時間，鐵路109號隧道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隧道搶通后，鐵路入川物資運輸時間節(jié)省4小時。升格，抬高地位，突出事物的重要性，對體現(xiàn)特色、詳述歷史有重要作用。

表達觀點時，有四種傾向需要注意：1.材料與觀點不能脫節(jié)，應該保持一致。2.不能以個別資料說明觀點，應該用典型資料說明問題。3.觀點是作者對資料分析提煉中得出的，不是作者主觀的認識。不能先有觀點，后有資料。4、慎用升格。個性大于共性時可以升，反之，不可。用多了會破壞整體性。

述而不論和表現(xiàn)觀點并不矛盾。兩者是在不同的結構、不同的層次、不同的地位時出現(xiàn)，各有各自的作用。不能一提述而不論就不要觀點；也不能講有觀點就可以任意議論，不能簡單絕對化。總而言之，志書表現(xiàn)觀點的方式有兩種，一是直接表達，二是間接體現(xiàn)。三級述可以直接表達，志書正文則必須間接體現(xiàn)。前者要求用觀點統(tǒng)率資料，后者要求寓觀點于記述之中。

述而不論和表觀觀點，是志書編寫中常用的方法，是編者水平的體現(xiàn)。若想打造精品佳志，需要把握好這兩個條件?？鬃诱f：“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得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則無所得矣?！蓖拗就矢叨戎匾晫懽鞣椒?，成就千古絕唱，無韻離騷。

作者小傳

1976年高中畢業(yè)當兵。1981年復員分配到北京鐵路分局建筑二段做鉗工。

1982年，考入北京電大中文專業(yè)學習。一年后，又幸運考入北京鐵路分局理論宣傳秘書培訓班，學習了馬列主義理論和寫作等課程。1987年，調入北京鐵路局路史辦公室工作，任務是編寫《北京鐵路局志》1881年至1987年的歷史。為盡快適應工作需要，我到處找有關地方志理論書本學習。從1990年開始，又參加自學考試，1994年取得大學本科中文學歷。同年，評為編輯，在各類報刊上發(fā)表文章30多萬字，并有文獲獎。到2001年，在北京鐵路局工作期間，參加了《北京鐵路局志》《北京鐵路局年鑒》的編輯工作，編發(fā)稿件800多萬字，2002年評為副編審。2008年底，調入鐵道部檔案史志中心工作。鐵道部接受國務院編輯出版《汶川特大地震抗震救災志》（鐵路部分）的任務。這是國家層面編寫的志書。鐵道部領導將編寫鐵路志稿的任務交給我單位。單位指派我負責組織撰寫。2012年，11個分冊、80多萬字《汶川特大地震抗震救災志》（鐵路部分）書稿上交后，受到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領導和專家的好

評。如今負責鐵路志三部書稿的編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