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子鳳/南京大學社會學院
功能主義人類學始于20世紀20年代,馬林諾斯基作為功能主義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他主張對所有研究的社會進行真實完整的觀察和記錄,提倡眼見為實,其所著 《文化論》中講到:“一個物品成為文化的一部分是其有能滿足人類需要的地方。需要導致文化產生,文化反過來滿足需要”。他認為:任何社會的社會設計都具有合理性,不論是原始社會形態(tài)還是現代化社會。從功能主義的視角觀察,整個社會是一個有一定結構和組織化手段的系統(tǒng),而且各個社會組織有序關聯,從各自角度對社會的整體發(fā)揮有效功能。在功能主義看來,沒有哪一個社會因素是無用的,重要的是找到其合理性,即其功能是什么。
費孝通先生的《生育制度》中從功能主義視角出發(fā),他指出,婚煙家庭、生育也不應看作是單一的個體活動,生育制度的功能不但在于維持社會的完整性,而且是在完成社會新陳代謝作用的繼替過程,它對社會整體的結構和人類的發(fā)展都具有重要意義。
幾十年實行的計劃生育政策使我國在短期內將人口出生率強制降了下來,快速遏制了人口數量的激增,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資源與人口之間的矛盾,提高了人均資源水平。同時,計劃生育政策忽略了世代更替,上世紀90年代初我國出生率下降到更替水平以下。人口老齡化、初生嬰兒性別比例失調、家庭結構不穩(wěn)定等一系列社會問題浮出水面。
我國的計劃生育政策大致經歷了醞釀起步期、強制執(zhí)行期、政策放寬及二孩期三個階段。仔細研究這段歷史我們可以看出,計劃生育政策是我國根據特定時期的社會經濟現實逐步進行調整。雖然該政策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剝奪了人們的自由生育意愿,但在特定時期它既控制了人口數量激增,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種族棉續(xù)的需要,更重要的是保證了特定時期社會結構的完整和穩(wěn)定。
因為社會是一個整體,包含其中的各種社會制度密不可分,制度是社會管理很重要的方面,但并不是全部。傳統(tǒng)、文化等也都在在某種程度上影響著人們價值觀的認同,因此,制度與教化的有機結合對于社會的有序發(fā)展是較為可行的途徑。
費孝通先生的《生育制度》一書從功能主義著手,其基調是社會制度是一種文化體系,并從馬林諾夫斯基對社會制度的分析判斷中,將生育制度功能的探討引入其中。他認為,維持社會結構的完整性是生育制度的根本功能,同時也是完成社會新陳代謝作用的繼替過程。
由此來看,我國實行的計劃生育政策,并不能看做是對人們生育行為的完全限制,對于特定時期所實施的計劃生育政策,是政府基于對當時社會時局的研判中做出的選擇,其主旨是為了滿足社會整體的需要,利用特殊的手段保障社會發(fā)展也應該是正常的。因此,我們需要從政策本身探討計劃生育制度的本質,從社會性整體需要的角度去觀察計劃生育政策。當年的政策在最大程度上維護社會結構的完整、最低限度滿足種族綿續(xù)上的需要等方面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雖然在政策執(zhí)行中出現過很多問題,但不能因此就否認政策的合理性。
馬林諾夫斯基認為,任何制度都針對特定的基本需要。生育制度就是出于維持社會完整、社會穩(wěn)定和社會繼替的需要而做出的社會結構的安排。通過新中國成立以來的生育政策的變遷和發(fā)展脈絡,可以看出:社會經濟發(fā)展水平影響著生育政策的制定和調整,并與一定階段的社會經濟發(fā)展相適應。計劃生育政策幾次調整變化均是在科學分析的基礎上,盡最大可能將人口變化與社會經濟可持續(xù)發(fā)展協(xié)調統(tǒng)一起來。同時,政府也注意到,對計劃生育政策的調整和完善,既要滿足社會整體發(fā)展的需要,又要兼顧人民群眾的生育意愿,目前出臺的“二孩”政策是對計劃生育政策有條件的調整,計劃生育政策并沒有完全廢止。計劃生育政策越接近群眾生育意愿和群眾需求,越符合人口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就越能得到群眾的遵守和維護,其執(zhí)行效果就會越好,從而發(fā)揮計劃生育新政在社會整體發(fā)展中應有的調節(jié)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