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期貨”模式的收入保障現(xiàn)狀與發(fā)展改革方向

羅祥文 西南財經大學保險學院

過去兩年，“保險+期貨”試點在解決農產品價格波動問題上取得成效，為進一步提高農戶收入保障水平，2018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探索成本保險和收入保險試點，加快建立多層次農業(yè)保險體系”的新目標。本文對目前“保險+期貨”模式的收入保障機制詳細闡述，就其進一步發(fā)展的困境進行分析，從提高保障水平和降低承保成本入手，對我國農產品收入保險的方案設計提出建議。

一、引言

為完善農產品價格市場化機制，保障農戶生產效益，助力精準扶貧，2016年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提出“保險+期貨”概念。許多學者對此進行了研究，董婉璐（2014）通過分析美國農業(yè)體系與期貨市場的結合機制，為我國農業(yè)保險的發(fā)展提供了方向性建議。安毅（2016）結合國外經驗，從微觀設計、市場結構和宏觀政策框架三個方面，探索我國“保險+期貨”的實現(xiàn)途徑。于剛（2017）運用遼寧省玉米期貨價格保險案例，證實“保險+期貨”模式在相對穩(wěn)定的市場條件下具有一定的收入保障作用。目前，我國的“保險+期貨”模式在實際操作和理論研究領域均集中于農作物價格保險，對收入保險的研究仍處于空白階段。與價格保險相比，收入保險擁有更強的收入保障效用和更復雜的機制設計，本文將詳細闡述現(xiàn)階段“保險+期貨”模式的收入保障機制，就其進一步發(fā)展的困境進行分析，從提高保障水平和降低承保成本入手，對我國農產品收入保險的方案設計提出建議。

二、我國農產品“保險+期貨”模式的收入保障機制

（一）“保險++期貨”模式的一般運行機制

“保險+期貨”模式主要包含四類參與者：政府、農戶、保險公司和期貨公司。首先，保險公司依據農作物種植周期、農產品價格歷史波動情況等因素，以期貨市場的合約價格為理賠依據，開發(fā)價格保險產品，農戶在各級政府的補貼下，以低廉的保費購買保險，獲得收入保障。在保險期間，當理賠結算價低于保險合同中設定的價格時，保險公司按約定賠償農戶，理賠結算價一般為保險期間內目標期貨收盤價的平均值。其次，由于監(jiān)管機構禁止保險公司直接進入期貨市場，為縮小風險敞口，保險公司向期貨公司買入場外看跌期權，轉移風險。第三，期貨公司收到權利金后，在場內買賣期貨合約進行風險對沖。當目標期貨價格下降時，期貨公司從期貨市場內獲得收益，用于支付場外看跌期權的損失，從而為保險公司提供賠付資金。

在“保險+期貨”模式中，保險公司是連接農戶和期貨公司的中介，通過保單將規(guī)模小、分散廣的農業(yè)生產單位聚合，從而跨越期貨市場的進入門檻，其本身并不承擔價格波動的風險；期貨公司作為風險的實際承擔者，利用期貨期權將風險分散到金融衍生品市場，實現(xiàn)了保險效果（如圖1所示）。

（二）“保險++期貨”模式的試點創(chuàng)新及收入保障特點

自“保險+期貨”模式首次提出以來，在國務院、原農業(yè)部等政策制定部門的引導下，大量保險公司和期貨公司依托大連、鄭州商品交易所的扶持，開展“保險+期貨”農產品價格保險試點。2016年，鄭商所和大商所在白糖、棉花、大豆和玉米四個品種上共開展18個價格保險試點，均屬于“保險+期貨”的一般運行模式。與2016年相比，2017年的試點項目因地制宜，從承保產品種類、保費補貼、理賠結算價和保障范圍的設定等方面進行了發(fā)展創(chuàng)新，不同程度地提高了投保人的收入保障效果，可以歸納為五種模式（詳見表1）。

?圖1 “保險+期貨”模式的操作流程

在“保險+期貨”的一般運行模式中，收入保障效果建立在實際產量高于預期產量的假設上，若遭遇災害，農作物產量普遍降低導致農產品期貨價格上升，投保人無法獲得賠償，這是價格保險的重要缺陷。針對這一問題，在“保險+期貨/產量”模式中，期貨公司將產量指數引入期貨收盤均價，若農作物減產，用于理賠結算的期貨指標會相應降低，投保人可獲得額外的賠付用于彌補產量損失。由于產量與期貨價格的數量關系難以確定，現(xiàn)階段投保人并未支付額外保費，期貨公司將無償承擔這部分產量風險，所以，該模式雖然提高了投保人的收入保障水平，卻無法大規(guī)模推廣。

在“保險+期權/期貨”模式中，保險合約以約定時間內的白糖現(xiàn)貨均價作為理賠結算價，若價格上升并觸發(fā)理賠條件，則按照結算價對應的賠償金額，補償蔗農的種植損失；同理，價格下跌時，期貨公司也將按規(guī)則補償糖廠的生產成本損失。由于蔗農和糖廠對農產品價格有相反的保障需求，這兩類保單可實現(xiàn)顯著的風險對沖效果，期貨公司憑借較低的操作成本，同時提升蔗農和糖廠的收入保障水平，具有借鑒意義。

“保險+期貨+互聯(lián)網”和“保險+期貨+訂單”這兩個模式通過引入新的參與者，擴大了風險分散的范圍：在互聯(lián)網平臺銷售的保險不受地域限制，把產量風險分散到全國范圍內，從而降低保費；農產品加工企業(yè)與農戶簽訂訂單，承諾在保險期間內，在保底價格的基礎上，以市場價收購農產品，若農產品對應的期貨價格低于保底價，期貨公司將補償加工企業(yè)的損失，這一模式讓加工企業(yè)承擔由于期貨價格與現(xiàn)貨價格不一致帶來的基差風險，也能提高農戶的收入保障水平。

?表1 “保險+期貨”模式的創(chuàng)新試點

三、目前“保險+期貨”模式面臨的問題

為助力農業(yè)現(xiàn)代化的政策目標，實現(xiàn)對農戶收入的全面保障，現(xiàn)行的“保險+期貨”模式還有許多不足，面臨保障水平低、適用范圍小、項目推廣難這三方面的問題。

（一）保障水平低

在現(xiàn)階段的期貨價格保險中，投保人需自行承擔產量風險和基差風險，這將降低保險的收入保障水平。從產量風險來看，我國農業(yè)受到嚴重的自然災害影響，據國家減災委統(tǒng)計，2017年4月至7月，北方部分地區(qū)遭遇春夏連旱，農作物受災面積9874.8千公頃，絕收752.4千公頃，直接經濟損失375億元。雖然試點農戶的生產專業(yè)化水平較高，抗災害能力較強，但由于減產嚴重，“保險+期貨”試點并未完全實現(xiàn)收入保障目標。對比歷年數據，2017年的災害影響已屬于歷史較低水平，因此，我國的“保險+期貨”模式要想真正惠及農產品生產者，就必須客觀考慮不同時間、不同空間維度上的農業(yè)生產風險，對各地在生產期內容易遭受災害影響的品種提供產量保障，提高收入保障效果。

從基差風險來看，受產品品質、銷售區(qū)域、交割時間等因素影響，期貨價格與現(xiàn)貨價格始終存在差異。在國內期貨市場，由于投機交易頻繁，這一差異更加明顯，這也將影響農戶的收入水平。

（二）適用范圍小

由于承保品類少、覆蓋范圍小，“保險+期貨”只發(fā)揮了有限的收入保障作用。從承保品類來看，試點項目以大豆和玉米為主，且保費規(guī)模和保障產量都比較小，許多面臨價格風險的大宗農產品和農副產品鮮有參與。由于農業(yè)生產的多樣化，農戶群體面臨來自種植業(yè)、漁業(yè)、畜牧業(yè)的各類風險，單一品種的價格保險無法對其收入實現(xiàn)有力保障。

從試點范圍來看，項目大多集中在東北平原、新疆、內蒙古等生產規(guī)模大、農產品商業(yè)化程度高的地區(qū)，承保對象是生產大戶和農業(yè)合作社，沒能惠及普通農戶。相比農業(yè)合作社，普通農戶涵蓋的人口數量更多，由于資金規(guī)模小，同一風險會對這個群體的收入造成更大影響，因而，目前“保險+期貨”模式的收入保障效果是片面的。

（三）項目推廣難

要擴大“保險+期貨”的適用范圍，切實提高農戶收入的保障水平，需從增加承保品類和擴大試點范圍這兩方面入手。在實際推廣過程中，由于保險公司和期貨公司各自利益訴求和發(fā)展狀況不同，加之沒有合作經驗，項目推廣面臨層層阻力。

1.成本阻力

由于投保人不具備承擔額外保費的實力，在項目試點中，各級政府部門、交易所和期貨公司需提供大量資金，因此，降低承保成本成為“保險+期貨”大范圍推廣的必要條件。高昂的成本來自三個方面：一是不成熟的期貨市場，由于國內期貨市場交易量低、價格波動大，保險公司在確定保費時不得不提高風險費率；二是單向的風險轉移，現(xiàn)行的價格保險統(tǒng)一承擔“價格下跌”的風險，且只能通過場外看跌期權進行風險轉移，每當期貨公司集中賣空或移倉、平倉時，若市場缺乏足夠對家，期貨價格將大幅波動，需要耗費高額的權利金進行風險管理；三是未經細化的價格補貼，由于價格保險依賴的期貨市場價具有統(tǒng)一性，無法區(qū)分不同投保人的保障需求，在實際操作中，“保險+期貨”傾向于以試點范圍內狀況最差的投保戶為標準，進行高額補貼，無形中增加了承保成本。

2.技術阻力

由于合作機制不完善，項目推廣面臨保費計算和逆向選擇這兩個技術阻力。保費計算方面，受制于期貨市場的發(fā)展狀況，期貨價格作為未來價格預期的權威性降低，無法給保障價格和保費的厘定提供足夠參考。同時，費率計算還應根據投保人的特征進行調整，國家根據收入狀況和風險水平，對農業(yè)合作社、普通農戶、貧困農戶群體提供了不同的支持手段，設定了不同的政策目標，在實際操作中，如何區(qū)分這些群體以實現(xiàn)資金效用的最大化，是一個技術難題。

逆向選擇方面，由于保險的自愿購買性質，只有當農戶預期未來農產品價格會發(fā)生巨大波動時，才會選擇投保。如果試點規(guī)模小、案例不充足，就難以發(fā)揮保險業(yè)的風險分散功能，加上提前設定了保證農戶利潤的目標價格，賠付近似于必然發(fā)生事件。在這樣的背景下，逆向選擇問題嚴重，投保人容易通過保險獲利，這違反了保險原則，不利于項目的長遠發(fā)展。

3.制度阻力

相比于我國目前不完善的期貨市場和對保險公司操作空間的嚴格限制，美國、加拿大的保險公司可以直接進入本國活躍的期貨市場進行風險對沖，交易成本較低，因而在價格保險和收入保險的設計和推廣上具有先天優(yōu)勢?！氨ｋU+期貨”模式作為一個高成本的替代手段，還帶來了跨業(yè)監(jiān)管的問題。目前，保險公司和期貨公司分別被銀保監(jiān)會和證監(jiān)會獨立監(jiān)管，一旦“保險+期貨”被大范圍推廣，跨行業(yè)的信息交換和資金轉移將對金融監(jiān)管體系提出更高要求，若無法實現(xiàn)高效的協(xié)同監(jiān)管，推廣工作將受到額外限制，甚至被暫停。

四、“保險+期貨”模式的發(fā)展改革方向

“保險＋期貨”模式要進一步提高投保人的收入保障水平，就必須發(fā)展改革，在保單層面提高保險保障水平，在行業(yè)層面擴大保險覆蓋范圍，在資金層面降低保險承保成本。

（一）引入成本因素，實現(xiàn)精細化定價

與價格保險不同，收入保險通過補償預期收入與實際收入之間的差額，能夠抗擊自然災害和期貨市場劇烈波動等風險，將大幅提高投保人的保障水平。在美國，牲畜收益保險經過長足的發(fā)展，能夠提供區(qū)分牲畜品種、飼料價格、保障時間、保障水平的精細定價，以生豬為例：

保障收入=生豬保障價格(美元/頭)×生豬投保數量

實際收入=生豬期貨到期結算價×生豬銷售總量-飼料(玉米等)用量×對應期貨結算價的加權平均值

理賠數額=MAX[(保障收入-實際收入)×選擇的保障水平，0]

對投保人來說，收入保險通過自主選擇的保障水平提供了適合其風險承受能力的項目，精準化的定價模式還降低了保費支出，有助于實現(xiàn)投保人群的最大化。對承保人來說，收入保險具有更高的可保性：第一，由于農作物的價格和產量一般是負相關關系，收入保險理賠額的波動性更小，增強了保險經營的穩(wěn)定性；第二，價格保險引入了更多的參數，通過數據積累對相關系數進行測算，可以增強模型的穩(wěn)定性和預測性，有利于轉移潛在風險。

（二）建立保險鏈條，多樣化分散風險

收入保險既保障價格風險，又保障產量風險。價格風險中的絕大部分可通過期貨市場進行對沖，但成本較大，剩下的基差風險比例較小，但無法對沖；產量風險屬于傳統(tǒng)農業(yè)保險的保障內容，通過擴大投保范圍進行風險分散，費率高且依賴補貼。因此，“保險+期貨”還應引入農產品加工企業(yè)、保險銷售平臺等補充環(huán)節(jié)，著力延伸保險鏈條，先在農產品生產鏈內分散風險，再通過期貨市場進行風險對沖。

?圖2 保險鏈條設計（以玉米為例）

?表2 損益分析

如圖2所示，以玉米為例，加工企業(yè)1承諾在保底價格上以市場價收購現(xiàn)貨玉米，若市場價低于保底價，保險公司將全額補償種植戶的損失。由于生豬養(yǎng)殖戶對玉米價格有相反的風險管理需求，引入生豬收入保險可進一步轉移玉米價格風險。為降低生豬收入保險的承保成本，再引入豬肉加工企業(yè)2，其作用與企業(yè)1相同。

為證明保險鏈條的風險對沖作用，表2總結了不同市場狀況下各環(huán)節(jié)的損益情況，在保證市場有效性的前提下，為獲得可視化結論，本次模擬分析基于以下假設：

假設1：玉米價格與產量有一定的負相關關系。

假設2：豬肉價格與玉米價格有較低的正相關性，即同為上升的狀況下，玉米價格上升的比例大于豬肉價格；當玉米價格上升而豬肉價格下降時，兩類商品價格變動的比例都不大，反之亦然。

假設3：加工企業(yè)最終產品的價格彈性低于成本的價格彈性，即其收益水平主要受成本變動影響。

由表2可知，損益表呈左右與上下對稱，說明收益互補關系不僅存在于農戶與企業(yè)之間，還存在于“種植戶+企業(yè)1”與“養(yǎng)殖戶+企業(yè)2”這兩個團體之間。因而，在所有市場狀況下，需要理賠的環(huán)節(jié)數都沒有超過1/2，這證實了保險鏈條的風險分散效果。

對保險人而言，同一作物在不同地區(qū)同時大面積減產的可能性較小，只要保險覆蓋率較高，就能在眾多種植戶之間分散產量風險，屬于橫向的風險轉移；而保險鏈條引入上下游參與者，把屬于系統(tǒng)性風險的價格風險分散到不同類型的投保人群中，幫助保險公司在時間和空間上更充分地分散風險，屬于縱向的風險轉移。對期貨市場而言，保險鏈條將為不同種類的期貨產品提供穩(wěn)定的投資者，不斷優(yōu)化市場結構，提高市場流動性。對加工企業(yè)來說，雖然簽訂保底收購合同會帶來基差風險，但穩(wěn)定的原材料供給將大幅降低采購成本。保險鏈條從供求兩端化解農產品市場風險，降低了承保成本，提高了農業(yè)參與者的整體收入水平，不僅有助于玉米產業(yè)和期貨市場的穩(wěn)定發(fā)展，還凸顯了保險業(yè)進行風險管理的社會價值。

（三）健全期貨市場，豐富風險轉移路徑

保險鏈條的成功運作，要求期貨市場提供與之匹配的多樣化風險轉移途徑，而國內期貨市場無論是產品種類，還是交易活躍度都遠遠不夠。期貨種類方面，我國目前共有22種農產品期貨，其中交易活躍、能提供風險分散途徑的只有玉米、淀粉、大豆等幾種，因此，需加快填補種植業(yè)和畜牧業(yè)期貨品種的缺位。為實現(xiàn)產量風險在期貨市場的對沖，還可借鑒芝加哥期貨交易所溫度指數期貨的設計。農業(yè)作為對氣象因素非常敏感的行業(yè)，迫切需要完善的天氣風險管理工具，溫度、降水量、降雪量、霜凍天數等影響農業(yè)生產的天氣指標，都具有指數期貨的可行性。

期權方面，在場內期權缺失的背景下，目前“保險+期貨”主要使用場外期權進行風險轉移，造成信息不對稱、交易成本高等問題。場內期權作為衍生品市場最直接、最高效的風險管理工具，不僅能大幅降低交易成本，還能激活市場流動性。但是，成功的期權市場需要有一個交易活躍、品種齊全的期貨市場作為支撐，因此，需要加快完善期貨市場品類，構建保險鏈條對應的期貨產品鏈。

（四）應用現(xiàn)代科技，推廣收入保險

要實現(xiàn)收入保險的風險分散價值，“保險+期貨”必須走進分布廣泛的農村家庭，依靠我國目前發(fā)展迅猛的“互聯(lián)網+”背景，保險公司應深挖科技潛力，做好產品設計和推廣。在產品設計方面，與價格保險相比，農戶在投保收入保險后，可能在管理時消極投入、理賠時瞞報產量，增添了承保成本。因此，應當建立農業(yè)保險信用機制，設立參保門檻，讓成功投保農業(yè)保險多年的農戶優(yōu)先投保，嚴格區(qū)分投保人的信用水平和種植地點的風險水平；還應建立嚴格的追責機制，借助保險區(qū)塊鏈、保險大數據等的應用，保證投保、核損、理賠等環(huán)節(jié)的可溯源性和準確性。另外，由于投保人對短期內的價格變化有預見性，可將保險期限延長到2至3年，通過覆蓋農產品價格周期來解決逆向選擇問題。

在推廣方面，首先，應將財政補貼逐步轉移到保費補貼，利用經濟手段培養(yǎng)農業(yè)參與者的保險意識；其次，由于投保群體的經濟水平差距較大，國家的政策目標也有區(qū)別，保險公司應利用大數據對投保戶進行智能識別，合理匹配補貼資金，實現(xiàn)投保群體的最大化；再次，可建立在線網絡服務平臺，推出手機客戶端，經過信息認證的用戶自主選擇投保數量、保障水平和保障時間，系統(tǒng)自動更新報價，提升價格透明度，出現(xiàn)損失后，投保人還可在線申請核損和理賠，從而提升項目運作效率，擴大服務范圍。

（五）加強制度設計，杜絕監(jiān)管套利

由于我國金融市場仍屬于分業(yè)監(jiān)管狀態(tài)，保險公司和期貨公司在進行保費和權利金的厘定時，可能通過信息交流和資金轉移進行監(jiān)管套利。加強政策互補性、建立保險市場和期貨市場防火墻、避免系統(tǒng)性風險是銀保監(jiān)會和證監(jiān)會未來協(xié)同監(jiān)管的目標。在承保階段，建立單獨的保單信息系統(tǒng)，對保費、權利金和項目收益進行分項管理；在風險對沖階段，加強期貨市場監(jiān)控和風險預警，防止過度投機炒作，杜絕價格操縱等違法違規(guī)行為；在項目理賠階段，對數據進行分類核算，及時制定相關規(guī)定，提升監(jiān)管層次。

（六）建立巨災管理體系

由于產量風險與自然災害相關性強，而自然災害極易引發(fā)巨災風險，在“保險+期貨”中，期貨市場已經充當了再保險角色，但并不足以抵御巨災風險，因此，應該尋找更有實力的托底角色，比如政府和金融市場。在傳統(tǒng)農業(yè)保險中，政府長期提供財政補貼幫助農戶對抗災害，引入“保險+期貨”后，政府可設立巨災風險基金，按保單價值提取一定比例的風險準備金，加上投保人轉投收入保險后剩余的傳統(tǒng)農險補貼，通過市場運作，為巨災風險兜底。另外，隨著我國金融市場的逐步完善，“保險+期貨”有望借助資本市場規(guī)避巨災風險，巨災債券作為不存在市場風險的投資工具，給資本市場的資金提供了直接進入保險市場參與承保的通道，特別是信托基金的加入，幾乎消除了債券的信用風險。除此之外，巨災期貨、巨災期權也在國際市場獲得成功，能夠成為傳統(tǒng)再保險有力的補充。

五、結語

“保險+期貨”模式是具有中國智慧的金融創(chuàng)新，有效解決了農產品價格波動的難題，在價格保險試點成功的基礎上，推出收入保險，引入保險鏈條，進一步提升農業(yè)保障水平，有利于農業(y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農村產業(yè)集群的現(xiàn)代化發(fā)展，必將成為精準扶貧戰(zhàn)略目標的重要實現(xiàn)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