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外一首）

陳芳

在目睹一次輕盈的跌落之后

她緊閉花瓣，開始拒絕陽光

一把質地純粹的金鑰匙

于生銹封堵的鎖，有何意義？

你可以拂去她睫毛上的灰塵

替她飲盡城市霓虹下的雨滴

只是她莖干以下的毒，無人能解

哪怕交換命運，也不過是另一種輪回

其實鳥叫聲里也有夢魘

她總是在自己的思維中走丟

偶爾被一顆小石子絆倒

就地躺下，看看不老的天空也是好的

雪還在哀鳴

融化以后被形容成一首歌

人們捂住凍僵的耳朵

準備打開冬天的出口

立冬假想

如今，陽光大好的時候

也能聽見骨頭摩擦的聲音了

幻想自己已步入中年

與這同齡的太陽耳鬢廝磨

母親把多年的舊棉被

拋到細繩上的時候

灰塵里的氣質也得以超脫

而這，不溶于空氣 不溶于陽光

家鄉(xiāng)有一場雪在等著我

立冬順時而來

父親，沒辦法，逆轉

那些隨風飄零的日子

這縮水的回憶啊

要以怎樣的順序進入奶奶的小盒子？

生怕太沉重，她總是這樣周到

就像她與這世界溝通的方式

只剩下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