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華
通常情況下,臺風會穩(wěn)定且較快地移動,比如今年的第8號臺風“瑪莉亞”,其后期幾乎是沿著一條直線飛速奔向福建(如圖1)。
圖1 2018年第8號臺風“瑪莉亞”路徑
而今年的第12號臺風“云雀”在太平洋洋面上畫出一個大大的Ω形,7月28日急轉(zhuǎn)彎“倒登日本”、7月30日第一次打轉(zhuǎn)、8月1日第二次打轉(zhuǎn),充分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之后,才姍姍來遲,于8月3日10時30分登陸我國上海金山,完成了它在海上的“奇葩”之旅(如圖2)?!霸迫浮钡摹捌孑狻甭窂浇o人們帶來了深刻的印象。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云雀”臺風的異常路徑呢?
圖2 2018年第12號臺風“云雀”的“奇葩”路徑
對人類而言,臺風威力巨大,然而,對于整個地球系統(tǒng)來說,臺風又是那樣渺小。臺風怎么走并不是自己說了算的,而是其他的大塊頭天氣系統(tǒng)來決定。用專業(yè)術(shù)語來說,臺風的移動路徑主要是受其他大的天氣系統(tǒng)的氣流引導。
在臺風的這些引導系統(tǒng)中,最重要的莫過于副熱帶高壓。如果副熱帶高壓(簡稱“副高”)強大穩(wěn)定,臺風就會穩(wěn)定且飛快地移動,比如上述8號臺風“瑪莉亞”等。但如果副高很弱或很不穩(wěn)定,那么附近的其他系統(tǒng)包括西風槽、高空冷渦、其他臺風等也會影響臺風的運動軌跡,從而導致臺風的走向產(chǎn)生不規(guī)則的變化,甚至可能出現(xiàn)像“云雀”這樣“奇葩”的路徑。這其中引導系統(tǒng)的劇烈變化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首先是第一次變化:在7月28日之前,副熱帶高壓分為東西兩個部分,在日本的位置有一個缺口,“云雀”本可以在這個缺口處北上;但是在28日后,副高的東西兩個部分合并且急劇增強,堵死了“云雀”的北行之路,再加上日本附近的高空冷渦的作用,迫使“云雀”急轉(zhuǎn)彎登陸日本(如圖3)。
圖3 2018年7月28日后東亞-西北太平洋大氣環(huán)流形勢
然后是7月30日第一次打轉(zhuǎn),這次高空冷渦占據(jù)主導作用。7月30日“云雀”進入東海區(qū)域之后,高空冷渦也跟著西進,兩者像雙黃蛋一樣緊密相連,并且圍著中心旋轉(zhuǎn),在日本九州島以南位置打轉(zhuǎn)了整整一天,直到冷渦被“云雀”合并。
再就是8月1日的第二次打轉(zhuǎn),這是更多系統(tǒng)相互角力的結(jié)果。8月1日
像“云雀”這樣路徑詭異的臺風歷史上還有許多,只是因為沒有跟“云雀”一樣登陸上海而少有人知道,但它們的奇葩程度猶有過之。
2017年7月,臺風“奧鹿”生成,而此時西北太平洋上多達6個氣旋,其中更有5個加強為臺風,“奧鹿”與它們接觸、互旋,彼此影響,同時還受到副熱帶高壓南北兩個部分的擠壓,最終走出了一條奇葩的路徑(如圖4),并成為有記錄以來歷史上壽命第二長的臺風。
圖4 2017年第5號臺風“奧鹿”路徑
相比于“奧鹿”主要受“六旋共舞”的影響,2016年的臺風“獅子山”受到了更多系統(tǒng)的影響:副熱帶高壓的東西兩環(huán)、兩個相鄰臺風、高空冷渦以及西風帶低渦,這些系統(tǒng)將“獅子山”干擾得東倒西歪,不停打轉(zhuǎn),走出了一條更加詭異的路徑(如圖5)。
圖5 2016年第10號臺風“獅子山”路徑
圖6 1986年第13號臺風“韋恩”路徑
要說路徑奇葩,1986年的臺風“韋恩”絕對當仁不讓(如圖6):盡管只是受到副高和另一個臺風的影響,“韋恩”卻足足進行了四次急轉(zhuǎn)彎,三次加強四次減弱,最終分三次在我國不同地區(qū)登陸,并造成比較嚴重的災害。
除了以上介紹的這些臺風外,還有相當多路徑奇葩的臺風。事實上,只要副熱帶高壓的強度和范圍不夠穩(wěn)定,在別的系統(tǒng)如冷渦、其他臺風等干擾下,就有可能使臺風的移動路徑不那么“循規(guī)蹈矩”。
臺風作為常見的自然災害,對人類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會造成嚴重危害、對軍事活動會造成嚴重影響,因此對于臺風移動路徑的監(jiān)測預報尤為關(guān)鍵。只要能對各天氣系統(tǒng)的影響機理和強度變化了然于胸,再“頑皮”的臺風也逃不出我們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