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奇潔
《玉成街68號》
俯視的角度、凌亂的街景、斑駁的墻面,帶你進入普通成都人的日常生活與平淡過往。
《告別的年代》
20世紀80年代的氣息撲面而來,木門、水泥水池、晾衣繩、小板凳、塑料外殼暖瓶,這一切的構建不僅僅是一種時代景象,更是魏葵的情感訴說。
這是歷史,更是情懷。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有照相機,繪畫還更加繁盛的原因。它是一種訴說,同樣的故事,不同的人就會講出不一樣的效果,畫作也是如此。
史學研究者要有自己的史學觀,方可彰顯其研究的價值與意義。而一位畫家的歷史觀則也深深地影響著他的創(chuàng)作。畫畫這件事并不像研究,文字的直白與特有的蒼白屬性,遠遠不及創(chuàng)作與觀賞繪畫時的解讀空間尺度。我常常在看書的時候去勾勒一幅幅畫像,史景遷用第一人稱書寫的《康熙》在我腦海里成就不一樣的千古明君,格非的《人面桃花》三部曲則也成為我腦子里獨有的連續(xù)劇。畫家,與寫作者其實是一樣的,只是通過不同的渠道,采用不同的方式,構建一個具有個人語言風格的故事框架,帶你進入他的世界,理解他的情懷。畫家魏葵近期的創(chuàng)作可謂帶有清晰的個人態(tài)度。他以畫者獨特的視角,引領觀者體味歷史的溫度,畫筆下流淌著脈脈溫情。
故鄉(xiāng)滋養(yǎng)著每一個感情細膩的人。齊白石一生中“鄉(xiāng)愁”無時不在,他被那個波譎云詭的時代里必然與偶然之間的戲劇情節(jié)變成一個“北漂”,常為人所道的“故鄉(xiāng)無此好天恩”難道是真情所致嗎,大約“到老難勝漂泊感”才是他一生的情感囹圄。同齊白石思念湘潭一樣,魏葵愛成都,也珍視自己的過往。局外人畫的是畫,魏葵畫的是情懷。
玉成街68號 125cm×220cm 2018年 魏葵
博卡拉隨記 30cm×245cm 2018年 魏葵
蜀山傳 245cm×70cm×9 2018年 魏葵
霜冷黃沙 24cm×89cm 2018年 魏葵
補鞋匠的生意 20cm×40cm 2018年 魏葵
一個多世紀以來,中國社會向著現代性的多方位結構轉變,是毋庸多言的,而各類人文學科給予的詮釋和說明,也紛繁復雜。于繪畫而言,也許是最直白的一種表現方式,畫家可以用畫筆表現時代,書寫情緒,其間那種舉重若輕的直白,也成為繪畫獨有的屬性。
2018年4月13日王府井大街8號 245cm×125cm 2018年 魏葵
淌過空海 125cm×245cm 2018年 魏葵
具有鮮明現代感的《生存與行走》系列作品,好似通過共享單車、外賣小哥講述現在;磨刀人與街邊縫紉,正在被所謂的時尚潮流慢慢吞噬;墻邊生銹的面包車、街角報廢的人力三輪,奄奄一息間被時代浪潮輕輕裹挾,又重重跌落的痕跡顯露無疑。一切顯得那么輕松隨意,卻又好似輕輕撓撥你心間那一處最柔軟的所在,正如《行走與生存——燈影人彷徨》畫面中的那個女孩,萬分辛勞與十分困頓的交雜,是內心寫照的放大,更是人間百態(tài)的縮影。
寫作需要有玲瓏心,更需要口燦蓮花般的講述,畫畫亦如是。畫面是否感人,全憑此道。魏葵正在用他看似樸實無華的畫面語言,加之細膩籌謀的構思,以及極具個人特色的表現技法,娓娓道來那個成都。
好的畫家畫畫,如同在打太極,畫面看似云淡風輕,實則運足了全力,越是細細品讀,越能找到畫理真味。魏葵以人物畫見長,配以景物寫照的細膩傳神,共同構建了魏葵畫面里的歷史觀,這一畫脈確有源頭可朔。以徐悲鴻、蔣兆和為代表的中國人物畫“徐蔣體系”,在上世紀初成為“合中西而為新紀元”的典范,大框架下的悲憫情懷與人文關照,成為時光流轉中遺傳性最強的基因。后來者盧沉與周思聰夫婦在《礦工圖》里的展現,視為最具歷史溫度的時代華章。就職于北京畫院的魏葵,在這樣的遺傳因子里,訴說現實,關照歷史,用脈脈溫情看待過往,承繼著那一份畫者的歷史擔當與人文情懷。
魏葵的畫,平平靜靜的將畫家當有的一份感性認識轉化為歷史情懷的理性傳達。它們理智又多情,在一切注重市場的年代里,猶如一股清流緩緩地匯入歷史長河。 ■
泰美爾街的黃昏 20cm×40cm 2018年 魏葵
風鈴 20cm×40cm 2018年 魏葵
窗外 138cm×69cm 2018年 魏葵
光與沙 40cm×24cm 2018年 魏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