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郎溪儺舞“跳五猖”服飾及其文化內(nèi)涵

許平山， 袁金龍， 羅昊

(1. 安徽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 紡織服裝學(xué)院，安徽 合肥 230011； 2. 安徽農(nóng)業(yè)大學(xué) 輕紡工程與藝術(shù)學(xué)院，安徽 合肥 230036；3. 徽商職業(yè)學(xué)院 電子信息系，安徽 合肥 231201)

儺舞“跳五猖”是為了紀念西漢治水英雄張渤而舉行的儺祭儀式,以祈求添丁進口，社會安泰，寄托著村民美好的憧憬與愿望。 “跳五猖”主要分布于安徽省郎溪縣北境梅渚鎮(zhèn)胥河南岸的周家行政村(含周家大村、倪家、北莊、白屋、圩旁村民組)、桃園行政村(含竹窠村民組)、定埠行政村(含定埠、蔣家、楊家村民組)等村落，及與之相連的胥河北岸高淳縣西南境地。除此之外，在南京市江寧區(qū)及常州市溧陽的社渚、河口等地，此儀式也有零星舉行，但卻遠不及梅渚“跳五猖”內(nèi)涵豐富、形式完整具有代表性。2014年安徽郎溪儺舞“跳五猖”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保護名錄。在儀式演跳中，其服飾最為搶眼。服飾裝扮融合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陰陽五行學(xué)理念，且將儒釋道服飾融合到一起，彰顯了“和融共生”多流派相容的場面。

1 “跳五猖”概述

“跳五猖”儀式中共有十三神身。其中東方、南方、西方、北方、中央五神是正身，各按五行屬性施以綠紅白黑黃5種顏色，鄉(xiāng)民們按照陰陽五行學(xué)傳統(tǒng)理念設(shè)計服飾裝扮；道士、和尚、土地、判官是四副身，按傳統(tǒng)戲劇的裝扮穿著。音樂有大、小鑼鼓之分。此儀式共分4個陣式，全儀式五正身入壇后各身按陰、陽兩邊，分立于桌上。中央神占正北位；祠山神剎占正南位；東方、南方兩神占東位，屬陽；西方、北方兩神占西位，屬陰；判官占東北位(屬立春)；和尚占東南位(屬立夏)，屬陽；道士占西南位(屬立秋)；土地占西北位(屬立冬)，屬陰。一年四季均有神屬，具體見表1。九身占位后，由此儀式主持人門司右手揮動竹杖“隔馬”跑壇，分別向五正身、四副身祈請臨壇。請畢，由周族年長德高者向神逐一敬酒，以示虔誠。此儀式共有破神場收災(zāi)降福陣、雙行五谷豐登陣、單行雙別龍門陣、拜香位敬上陣4種陣式。其中演跳人員穿著的服飾在演出過程中保持不變[1-4]。

表1“跳五猖”中五行的指代及寓意

Tab.1Meaningsandimplicationsofthefiveelementsinthe"FiveSpiritsJump"

五行木火土金水色澤青色紅色黃色白色黑色方位東方南方中央西方北方五猖神東方神南方神中央神西方神北方神寓意行善棄惡謙讓預(yù)知誠懇

2 服飾造型

2.1 五正身(五猖神)服飾造型

五正身(五猖神)款式造型如圖1所示。圖1中五猖神造型來自于徽劇中武將著裝，領(lǐng)口采用圓領(lǐng)，上場時圍上靠領(lǐng)，袖口處收緊?！疤宀敝形逭泶┲部?，硬靠由兩片構(gòu)成，長度到腳面，硬靠后側(cè)腋窩處有兩個“燕窩”，與前片相連，腰部兩側(cè)的“摟帶”回繞。硬靠中間略顯寬的部位稱之“靠肚”，雙腿外側(cè)各有一塊遮護腿部的稱之“靠腿”。硬靠周身滿繡表示甲片的圖案紋樣[5]，具體如圖2所示。

圖1 五正身(五猖神)Fig.1 Five identities(five spirits deities)

五猖神服飾以錦為面料，綢為里料，服裝內(nèi)里襯上絲棉。形制為上下連襟，甲衣與圍裳連在一起制作，也方便演員穿著。

此外，在靠的使用上還獨具特色：在背部扎系附加物——“背壺”，內(nèi)插4面三角形“靠旗”。其顏色與靠色相同，放射狀造型，形成向外延伸與擴展的視覺感受，有效地突出武將高大與英武的形象。這種服裝造型設(shè)計方法，在國內(nèi)外服飾史上極為罕見。

圖2 硬靠款式結(jié)構(gòu)Fig.2 Hard side style structure

硬靠主要紋樣為魚鱗形或丁字形。團壽圖案位于鱗甲的中部，再在甲紋四周飾以“小邊”“大邊”，圖案是草龍與江崖。色彩上分為正五色與間五色，用色規(guī)范，“跳五猖”中的服裝與面具同色，用正五色。刺繡上采用甲紋平金繡，以其高光澤度表示金屬之燦爛。靠肚的紋樣，或用絨繡，或用平金繡再加部分絨繡，使紋樣的關(guān)鍵部位突出醒目。角色行當武生中的長靠武生身穿白色硬靠，頭戴扎巾額子，足穿厚底靴[6]。

靠在使用時插靠旗，即表示人物全副武裝，已處于臨戰(zhàn)狀態(tài)。 靠旗一般用4面，以緞為面料，繡“單龍戲珠”圖案?？康慕Y(jié)構(gòu)很復(fù)雜，全身共有繡片31塊，其中有3塊可移作他用。穿鱗或穿箭衣者圍靠領(lǐng)，表示武將，單用兩塊靠腿者，象征丟盔棄甲的敗將。

2.2 四副身服飾造型

四副身神袛包括土地、道士、和尚與判官。他們的服裝造型各異，具體如圖3所示。四副身的教派不同，著裝也有著各自教義的要求。

2.2.1土地神 中國是崇尚農(nóng)耕文明的國都，對土地神的崇拜植根于廣大民眾的靈魂深處。有道是“食人間煙火之處，無不敬土地神”，對土地神的供奉，從神龕到戲劇、神話故事無處不在，雖說其位不高且職不顯，但卻廣受歡迎。“跳五猖”中土地神的著裝是傳統(tǒng)服飾中的長衫，對襟、直身、直袖，不像其他神職威猛霸氣，氣宇軒昂[7]，服裝的松度不是很大，穿著的感覺敦厚儒雅。服裝主要采用刺繡壽字紋圖案，前身有團壽圖案3處，其中胸部正下方有1處，服裝下擺左右各1處；后身和前身一樣，也有3處刺繡團壽圖案；兩肩各有1處圖案；左右袖口各1處。壽字紋圖案共有10處，寓意十全十美。土地神左手執(zhí)龍頭拐杖，右手拿佛塵，迎合了老人對長壽的祈求。在穿著方式上，由于“跳五猖”諸神著裝時都在胸部以下位置放一胸墊，著裝后松度不大，必然造成余量的堆積，“跳五猖”中的土地神就順勢在胸部中間處把余量向上拉，并在兩側(cè)縫形成活褶，腰處系一紅腰帶。其上身造型有趣，下身直立嚴謹，這樣處理后的造型正好貼合了土地神隨意謙恭的大美敦厚形象。

圖3 四副身Fig.3 Four substitutes

2.2.2道士 “跳五猖”中道士的著裝有別于其他神職服裝，整體顯得簡潔而隨意。服裝的形制是傳統(tǒng)服飾中的衫類，寬衣、大袖、對襟，門襟、袖口、下擺處用色布裝飾，周身共用5色布制作而成。色塊大小相當講究，具有視覺平衡效果，其色彩輕重、冷暖、明暗都非常到位。馬縞在《中華古今注》里談及衫的來歷時稱：“三皇及周末庶人，服短褐襦，服深衣；秦始皇以布開胯，名曰衫?！盵8]

2.2.3和尚 “跳五猖”中的和尚身穿袈裟，頭戴夸張面具，足穿僧鞋，憨態(tài)可掬。袈裟專用于佛門僧人，是斜披在僧袍外的一種特用服裝，所以又名“偏衫”，僅限于僧人做法事時使用，以示莊嚴隆重。但用作戲曲服裝后，因其造型別致、色彩濃烈且便于表演動作，遂漸被泛化使用。袈裟形制為長方形，采用大紅緞料，以金線繡成磚形圖案，一端有如意鉤，另一端有玉環(huán)，在前胸上下鉤連，主體部分搭于左臂上。

2.2.4判官 判官取材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冥府判官，職責(zé)是判處人的輪回生死，對壞人進行懲罰，對好人進行獎勵。閻羅王殿里文武4大判官分屬賞善司、罰惡司、陰律司、查察司。從“跳五猖”判官著紫袍裝扮來看，應(yīng)屬于罰惡司判官(名鐘馗)。其怒目圓睜，雙唇緊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判官根據(jù)閻羅王的“四不四無”原則量刑，四不——不忠、不孝、不悌、不信；四無——無禮、無義、無廉、無恥，輕罪輕罰，重罪重罰，再交陰差送到罰惡刑臺上，送往十八層地獄，直到刑滿，再交輪回殿，拉去變牛變馬，變蟲變狗等，最后重返陽世。其基本著裝是明代武官服飾，面具制作成威風(fēng)凜凜、兇神惡煞的樣子。服裝胸前、背后有官員的標配“補子”[9]。

2.3 文值路武值路造型

文值路與武值路服飾造型如圖4所示。文值路始終護衛(wèi)在祠山大帝兩側(cè)，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配合祠山帝處理文字類公務(wù)；武值路同樣列位于祠山帝左右，為祠山大帝緝拿為非作歹的不法之徒，保一方平安。文值路衣著文官服飾，面具是絳紅與灰黑色，代表唱紅臉與唱黑臉；武值路依舊著五官硬靠，面具白色，表示清白為人，秉公辦事。4位的面具上均沒有花翎，因為他們是幫助祠山大帝處理內(nèi)務(wù)，無須上戰(zhàn)場出征作戰(zhàn)[10]。

圖4 文值路與武職路Fig.4 Civil and military guard posts

2.4 門司造型

門司是類似于巫術(shù)中的巫師，“跳五猖”中的門司是由男性掌管。儀式開始前，釵將跑壇演“天下太平陣”，具體如圖5所示。接著奏“祈神小鑼鼓”，門司右手揮動著手中的“隔馬”跑壇，同時口中念文、武請神咒，分別向五正身、四副身祈請臨壇。他神門司均為文請，惟判官需武請。當門司請動判官時，判官蹬桌，手指門司，腳踝與手腕處銅鈴啷啷作響，威武逼人。請畢，由周族年長德高者先向南方正位祠山神剎祭奠，門司口念祈文，磔雞、燒紙[11]。年長德高者祭拜神剎后，向神逐一敬酒，以示虔誠。門司著裝如圖6所示。門司穿著粗麻面料做成的風(fēng)衣，色彩以皂青色為主，帽飾與服裝同質(zhì)同色，是當?shù)乩先顺４鞯拿弊釉煨停_上穿著麻線制成的鞋。現(xiàn)在門司上場時大多使用現(xiàn)成的服裝，覺得稍有類似就可以。麻料服飾，與喪事中服飾面料一致，服飾上下色澤統(tǒng)一，表示一心一意專注與神靈溝通，祈求駕臨[12]。

圖5 釵將表演“天下太平陣” Fig.5 Performance of the "peace array all over the world" by the general

圖6 門司著裝 Fig.6 Gatekeeper costume

3 服飾配飾

3.1 面具

面具是儺舞演出的靈魂所在，演職人員穿戴好一切，最后才允許戴上面具。戴上面具就是神的化身，其一言一行都按神的旨意行事。面具是“跳五猖”中重要的配飾，五正身的面具嚴格按照五正色配色；四副身的服色屬于間色，所以面具的色彩也靈活多變，不受限制。五正身的面具由兩部分構(gòu)成：面具與花翎，它是儺戲與傳統(tǒng)戲劇相結(jié)合的產(chǎn)物，是有別于其他儺種的重要標志；四副身面具雕刻是按大眾熟悉的戲劇面孔進行，沒有其他儺戲的夸張與矯情。面具制作以易于觀儺者辨識人物、引導(dǎo)觀眾看清其表演陣式為宗旨，而不是單純以奇特造型吸引眼球[13](見圖1、圖3)。文值路、武值路的面具辨識度很高，武值路面具兩眼上吊，威風(fēng)凜凜，殺氣騰騰；文值路面具一紅一黑，似看破人世間眾生相的悲歡離合、恩怨情仇。

儺舞“跳五猖”面具充分利用了面具上的空間，向觀眾宣揚祭祀中角色的善惡，因而其判詞部分置于面具后側(cè)，用蓋巾抄寫，如圖7所示。這樣一來能有效遮蓋演員后腦勺部位，避免不雅的系扎，二來又宣傳了角色性質(zhì)。五猖神判詞見表2。

圖7 判詞Fig.7 Verdicts

東方神南方神西方神北方神中央神東方生氣色青青,瑞藹祥光顯圣靈,依舊神明臨福地,胥溪祝酒萬年馨。紅光萬道耀南方,赫赫威靈不計年,今日胥溪呈瑞氣,神歡人喜樂陶然。西方妙求頌神醫(yī),勿要能痊百病奇,茹素虔誠凝聚力,精神安慰不須嗤。威鎮(zhèn)朔方拱北長,今朝賽會正逢春,興隆國運民安樂,彩飾飛揚舞眾神。色含土德鎮(zhèn)中央,五谷豐登國運昌,收拾人心歸一統(tǒng),中華自古屬炎黃。

3.2 其他配飾

“跳五猖”中各種服裝配飾如圖8所示。圖8(a)中紙符綁在小腿肚上端，由黃表紙印制，圖案是木馬威風(fēng)旗，其作用是暗示演員有神力相助，可以減輕其疲勞；圖8(b)中佛子是拿在判官手中的物件，其勸人為善，可超脫世道輪回，修得與佛一樣智慧，成為佛家弟子，免受地獄之苦；圖8(c)中響鈴系在判官膝蓋處，配合手中佛子做各種動作，它可通過聲響警示眾生，在世間多行善事；圖8(d)和圖8(e)中的胸墊與肩墊起服裝支撐作用，當?shù)卮迕裆砀哂邢?，身體亦談不上魁武，用肩墊可增加肩寬與背闊尺寸，用胸墊可夸大胸腹部造型，使其氣度雍容，如神靈般威風(fēng)凜凜[14];圖8(f)中文值路身后背有令牌匣，內(nèi)有令牌與令旗，隨時準備聽喚祠山大帝的號令；圖8(g)中武值路身后背有兵印匣，內(nèi)有大印一枚，隨時準備聽喚祠山大帝出征或緝拿惡人的號令。

圖8 “跳五猖”服裝配飾Fig.8 "Five Spirits Jump" costume's accessories

4 服飾色彩

“跳五猖”中人物著裝的色彩主要遵循中國傳統(tǒng)陰陽五行學(xué)中的五色。五色是五行學(xué)說派生出的子系統(tǒng)，指青、赤、白、黑、黃。在“跳五猖”服飾中五正身各有所代，東方神服飾為青色；南方神服飾為赤色；中央神服飾為黃色；西方神服飾為白色；北方神服飾為黑色。青、赤、白、黑、黃五色是中國傳統(tǒng)色彩中的正色，凡由五正色混合而成的色彩稱為間色。正色與間色的服飾被賦予了等級尊卑的區(qū)別，一般而言正色尊貴，間色低賤?！疤宀敝形逭碇逭?，色彩包括面具、主體服裝、鞋靴，以示身份尊貴無比[15]；而四副身的著裝色彩采用間色混搭，其神威就低于五猖神。

5 文化內(nèi)涵

儀式將陰陽五行學(xué)說形象地運用在“天人合一”思想理念上，帶有濃厚的宗教神秘色彩，融入巫、儺、道、釋多元思想。天干地支與五行、季節(jié)、方位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見表3。五正身——東、西、南、北、中五神，雖按五行歸屬涂面、著服，但五神入壇后，并未按東西南北中分占各位，而是東、南兩神占東側(cè)，西、北兩神占西側(cè)；中央神不占中央位置，卻面南占北位；南方神不占南位，而以張渤神剎代之?？此撇缓衔逍?，但全部祭典又是在子午連軸的中線上進行，在陰陽界別上十分清晰。按五行相克的原理，“水能克火”。南方天干為甲乙，屬火；張渤治水事跡昭著，導(dǎo)水能克制南方屬性的火(旱)，故置張渤神剎于南；北方天干為壬癸位，屬水；而中央神為戊己，屬土，土能克水，防水患于未然。這些不僅符合五行配伍原理，也正是該儀式靈活運用五行學(xué)說的體現(xiàn)。

表3天干地支與五行、季節(jié)、方位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

Tab.3Correspondingrelationshipsbetweentheheavenlystemsandearthlybrancheswiththefiveelements,seasonsandpositions

五行所旺的季節(jié)所主的方位對應(yīng)的天干對應(yīng)的地支木春冬甲乙寅卯辰火夏南丙丁巳午未金秋西庚辛申酉戌水冬北壬癸亥子丑土旺于四季中戊己辰戌丑未

儀式完整、深刻、形象地貫穿了陰陽五行學(xué)說，是一種極具地域特色的文化形態(tài)。它融合祭祀、哲學(xué)、民俗、音樂等多重價值，是該地域民族文化認同、民族情感交流和宗親關(guān)系維系的重要紐帶。此儀式的演跳影響著太湖流域，帶動著各地對張渤的信仰及其他多種民俗的形成。加拿大學(xué)者諾爾曼在看了中國的儺戲和儺戲面具之后，深有感觸地說：“中國的奇跡，不僅有長城，還有儺戲！”[16]儺戲服飾既是人類圖騰文化崇拜的產(chǎn)物，又是民族文化早期的符號標記，它印刻著地域文化的痕跡，更演繹出民族服飾文化的風(fēng)采。中國巫術(shù)服飾包含鈴鐺(最多不得超過62個)、山雞羽毛、剁及祭祀、照妖鏡、紅布，這些服飾配飾在“跳五猖”中都有表現(xiàn)。四副身的多教融合，體現(xiàn)了當?shù)匚幕亩嗑S包容。

“跳五猖”中的五正身服飾和現(xiàn)代京劇中的硬靠服飾形制基本一致，準確地說，五正身服飾是與當?shù)厥⑿械幕談》椫形渖椧恢拢﹦〖词怯捎诨瞻噙M京演化而成?！疤宀敝形逭矸椫圆捎没諔蛑形渖难b扮，是與徽州的文化藝術(shù)相關(guān)。在徽州每年臘月或正月里，各家族必匯集鄉(xiāng)人祭祀，祭祀完畢后就會安排戲劇演出?！疤宀彪`屬祭祀活動，活動一結(jié)束，一般鄉(xiāng)里就安排目連戲。當?shù)啬窟B戲演出屬于弋陽腔，而徽戲是明代中晚期至清初在“徽州腔”“青陽腔”(合稱“徽州雅調(diào)”)的基礎(chǔ)上，經(jīng)過多方吸收當時流行的優(yōu)秀戲曲藝術(shù)，逐漸豐富發(fā)展而形成的。由此看來，儺舞“跳五猖”中的五正身本就是治水英雄張渤手下五元大將，用武生服飾再適合不過，同時又從祭祀轉(zhuǎn)到戲劇演出，環(huán)環(huán)緊扣，避免突兀。但兩者又有區(qū)別，在祭祀中與演出中同樣著武生服裝，穿著感覺和風(fēng)格卻完全不同。“跳五猖”中的猖神個個威風(fēng)，且顯露出作為神的氣概，這主要由于演員著裝時，里面另加頸墊與胸墊，使得猖神穿著后顯得更加氣度不凡。

6 結(jié)語

“跳五猖”是表達中國民間民俗文化精髓的表演藝術(shù)之一。它一方面將中國的陰陽五行學(xué)通過服飾裝扮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讓觀儺者直觀感受到傳統(tǒng)陰陽五行五色觀念，另一方面巧妙地把巫、儒、釋、道眾多宗教流派融合到一起，其服飾雖然各異，但因此被整合成一個相容整體，是迄今為止發(fā)現(xiàn)的漢民族民俗表演中難得一見的精品。文中通過對儺舞“跳五猖”服飾著裝的解讀與分析，以求弘揚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服飾文化的博大精深，讓相關(guān)民俗服飾專題研究可以更加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