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
與書結(jié)緣,緣于家庭的熏陶。我出身于書香門第,中醫(yī)世家,曾祖父、祖父、叔祖父在當?shù)亍⒃谌珖t(yī)術(shù)盛名,也許是醫(yī)書墨香味和草藥味的浸染,自幼就對書有著獨特的愛,買書讀書藏書幾乎是生活的全部。
也許秉性使然,我自幼性格較為內(nèi)向,不愿到戶外去玩打鐵牌、滾鐵環(huán)等游戲,就愿意宅在家里看書。雖然看不懂爺爺?shù)尼t(yī)書,但一本本小人書卻讓我愛不釋手看得入迷,它陪伴著我度過了孩提時期,從那時起我對書上字、畫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自此對書有了深深的愛。
把書帶回家,是我不變的念想,無論走到哪兒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著把書帶回家,總覺得冥冥之中,那書如同我的孩子,在異域他鄉(xiāng)等待著我把它帶回家,這是一種緣,緣于對書的愛。
在青島雙休日沒有特殊事情,到文化市場逛書攤成了常規(guī)項目,如果不去就感覺像缺少點什么似的心里好不自在,每每總能“得手”把書帶回家。每次去外地,哪怕時間再短,甚至可以不去風景點,也要去書店、書攤或書市,如果不去,就好像覺得沒到過這個城市似的,由此,北京、濟南,深圳、福州、廣州、成都、西寧等城市的能叫上名的或叫不上的書店、書市、書攤都留下過我的腳印和身影。
既便是在短暫的時間里,很小的書店也要“親臨”。記得有一年在宜昌候船的20多分鐘里,在一家店面很小的書店里,就買到一本朱光潛著的《談美書簡》。見到我手里拿著的書,同行的人戲鬧我:“就這么個地方,這么短的時間,你也能買上書”。其實,還有比這更小的地方,有年在去云南大理的路上,當車行至楚雄的一小鎮(zhèn)時,駕駛員需要檢修車輛。這時已是夜色深深,長途跋涉已把大家累得疲憊不堪,大都沉睡于夢想之中,而我卻毫無倦意。小鎮(zhèn)上的店鋪和住家基本上已閉門謝客,偶有的店鋪也只是睜著昏昏暗暗的光亮。消磨等待的時光,我無精打采地瞎逛著,沒想到在一個極小的店面里竟然有賣書的,使我十分驚奇和好奇,并不是我另眼看小鎮(zhèn),而是我感到了文明之燭隨處燎原的力量,最終我買到了一本關(guān)于云南少數(shù)民族歷史的書。至今拿起這本書,回想起楚雄那個不知名小鎮(zhèn)上的小店里那一盞昏昏的燈,那一角各種的書,就感到像是走在大漠里,頭頂上艷陽,照的我周身有一種沁心的熱烈。
把書帶回家,不是一句口號,而是一種實際行動。在和妻女到濟南旅游時,將其“騙”到英雄山,她們并不知道是文化市場,還認為是風景點呢。知道了之后大呼上當,而我卻是身臨其中,忘乎所以然了,妻女抱怨道:你是來旅游的,還是來買書的。埋怨是對的,對于自助游來說,時間、費用應該是“斤斤計較”的,而我卻為了逛書市“浪費”半天“大好時光”。
為了把書帶回家,我負重過。在合肥一家書店見到了在當?shù)貨]有買到的《中國當代國畫家辭典》,這是一本大部頭的書,如果要買上它,行李就要增加重量,不買不知何時才能買到,思想經(jīng)過激烈的討論,最終購買的欲望戰(zhàn)勝了理智,索性買下了這本書?;貋聿痪茫揖谷辉谝患視臧l(fā)現(xiàn)了這本書,一想起舍近求遠背回這本書,就覺得好笑。
每次旅途回來,行李箱里總會有書在其中,這已成慣例。每每閱讀帶回來的書,就如同又走在那座城市,那條街道,它已成為了我足跡的記錄者。帶給我的是一段段開得啟、翻得過,但難以忘卻的記憶,如同一本本書。
在買書讀書藏書過程中,我去過好多文學編輯部,見到過許多作家、畫家,得到過很多名家簽名書。一次外出利用午休時間去了一家詩刊編輯部,試著敲起一個門,一位長者出來,問我有事嗎?一看滿桌子的稿子,我判定他肯定是一位編輯,便說明來意,看我真誠,他不僅為我找齊了缺少的幾期刊物,而且還送給我他寫的詩集,當看到他簽上名字時,哦,原來他是著名的詩人。由書結(jié)識人,不就是由書緣連接的嗎。
看著越來越多的書籍,給書找個真正屬于自已的家是我的第一要務。過去書房就在窗臺上、書桌上,甚至是床上,于是書就委屈于柜上、床上床下、桌上桌下。隨著住房的變化,我擁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書房。
隨著歲月的推移,不管怎么變化,始終對書有著不變的愛。經(jīng)過幾十多年的不斷積累,我擁有了一萬多本的書籍、幾千冊雜志、6000多種各類報紙。四個書柜滿足不了這些書刊“立身”,難以使書“排成隊、站成行”,正如詩人紀宇說得那樣:“直不起腰,排不成隊。忍痛讓它們‘解散、‘隱蔽到櫥下、床下、枕下,仿佛在搞‘地下斗爭”。只好“落腳”于各個角落,還侵占了其它房間。更有甚者的是堆滿書的小書桌終于沒能經(jīng)受住書的“考驗”而“腿部骨折”了,愛人責怪我就是因為書多書重所致,我無理爭三分辯解道:是小書桌的質(zhì)量問題而致。
于謙說“書卷多情似故人,晨昏憂樂每相親”。看著一排排、一行行、一疊疊書報,就像戰(zhàn)士一樣等待著我的“檢閱”。
閑暇時,總喜歡獨倚軒窗,靜坐書前,煮一壺清茶,讀書中風花雪月,閱書里春花秋實,如詩人紀宇說的“我喜歡擁書而坐、捧書而立、伴書而眠”,和書親密接觸,書陪我憂傷,聽我歡愉。
陸游言:“老死愛書心不厭,來生恐墮蠹魚中”。不管是書蟲也好書癡也罷,我不敢是說讀書人,也不是藏書家,擁有書是我最大的樂趣,坐擁書房其樂融融,樂此不疲,我自戀地說:有書真好!
——選自中國西部散文學會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