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奧利

莎朗·德蕾珀

有很長一段時(shí)間，家里就只有我、媽媽、爸爸，還有我的金魚奧利。奧利是我在五歲時(shí)得到的，它死的時(shí)候我都養(yǎng)了它快兩年了。我猜這對于一條金魚來說已經(jīng)是高齡了。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奧利的名字，不過這也沒關(guān)系，我覺得奧利的生活比我的更糟。

它住在我房間桌子上面的一個小魚缸里。魚缸底部鋪了一層粉色的小石子，石子中間還插著一根塑料做的假木頭。

奧利整天就在那個小魚缸里游來游去，從那根假木頭下面鉆過去，然后再接著四處游蕩。它總是朝著同一個方向游，只有在媽媽往它的魚缸里扔幾粒魚食時(shí)它才會改變路線。我會看著它大口大口地吞下魚食，然后接著再四處游來游去。

我為它感到難過。因?yàn)橹辽傥铱梢缘酵饷嫒ァド痰?、去學(xué)校，奧利卻只能整天一圈一圈地游。我很好奇魚到底睡不睡覺?？刹还馨胍刮沂裁磿r(shí)候醒來，奧利都還在游著。它的小嘴一張一合，好像在努力說些什么似的。

在我大約七歲時(shí)，有一天，奧利跳出了它的魚缸。那會兒我正在聽收音機(jī)里播放的音樂，起先看著奧利在它的魚缸里一圈一圈地游蕩，我感到十分放松。

但是，突然奧利俯沖到魚缸底部，接著又沖向水面，然后縱身一躍正好跳出了魚缸。它掉在桌子上大口喘著氣兒，不停地?fù)潋v著。我可以肯定它當(dāng)時(shí)非常吃驚自己竟無法呼吸。它的眼睛鼓了出來，兩邊的鰓使勁地一開一合。

我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沒有水它真的很快就會死掉，因此我大叫了一聲。媽媽當(dāng)時(shí)在樓下，也可能正在外面拿信，但她沒有馬上過來。于是我又大叫了一聲，聲音也更高了。我大聲呼喊聲嘶力竭地尖叫。奧利還在不停地?fù)潋v、喘氣，看起來愈發(fā)絕望。

我又嚎叫了一聲，可是媽媽還是沒有跑過來。我知道我必須得做點(diǎn)兒什么。于是，我伸手去夠那張桌子，使勁伸直了胳膊，才剛剛能碰到奧利的魚缸。我覺得如果我能給它身上弄點(diǎn)兒水，哪怕只是一丁點(diǎn)我就可能救活它。我彎起手指勾住魚缸邊緣，然后往身邊一拽。水濺得到處都是——桌子上、地毯上、我和奧利身上，好像有那么一兩秒鐘它撲騰得沒那么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