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麗夏·費(fèi)爾普斯 孫開元
1965年,我住在澳大利亞達(dá)爾文港,我的丈夫在那里的澳洲空軍服役。我們有六個孩子,最大的孩子不到九歲,最小的孩子才六個月,體重只有2.2千克。我每天忙得不亦樂乎,沒時間出門與人交往,但是我訂閱了一本《讀者文摘》雜志,每一期都從封面看到封底。我從雜志上了解世界各地的新鮮事,看雜志成了我生活唯一的消遣。
1965年的一期雜志上說,紐約正在召開世界博覽會,讀者能借此機(jī)會通過雜志結(jié)識筆友,我看到這個消息很興奮。我只需要填寫一張報名表,寄到紐約世博會“派克鋼筆館”,那里的電腦就能給我匹配一位志趣相同的筆友。同年六月,我收到了世界博覽會寄來的郵件,從中結(jié)識了我的筆友,來自美國新澤西州的安吉拉·瓊斯女士。
我們倆很快成了親密朋友,我們通過信件聊生活、聊喜歡的書和電影、聊日?,嵤?,也聊天下大事。
我有六個孩子,安吉拉有三個孩子,我們都經(jīng)歷了不少生活中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一次圣誕節(jié),我們倆第一次通了電話,當(dāng)時我們一家人正在海邊野營,安吉拉一家人的窗外大雪飄飄。
后來,我的丈夫參加了越南戰(zhàn)爭,他回來之后,我們的婚姻破裂,我成了單親媽媽。那段時間,安吉拉給了我關(guān)愛和支持,陪伴我度過了最艱苦的時光。我們的很多信件都是在臥室里寫成的,說起政治時,我們的看法有時相同,有時不同。遇到開心的事時,我們倆會坐在電視機(jī)前,一邊打電話,一邊喜極而泣。
1988年,安吉拉從美國來到澳大利亞,她先去參觀了布里斯班的世界博覽會,然后去烏盧魯、大堡礁,最后來到了我在史蒂芬斯港的家,我們倆終于第一次見了面。安吉拉很喜歡澳洲,一共來過五次,游歷過澳洲很多地方。事實(shí)上,她拿到博士學(xué)位的論文寫的就是關(guān)于澳洲原住民的。
安吉拉的丈夫吉米去世后,我和她一起祈禱,并且給她寄去了一個玩具考拉,希望帶給她一些安慰。1992年,我第一次去美國,參加了她女兒瑪麗婭的婚禮。在那里,我見到了她三個漂亮、熱情并且幽默大方的孩子,我們一起度過了幾天特別開心的時光。
在美國,我在安吉拉所在的學(xué)校做了一次演講。我告訴臺下的學(xué)生們,澳洲的一些養(yǎng)牛場面積比美國德克薩斯州的面積還要大,澳洲的袋鼠不會在大街上跑,1500名學(xué)生認(rèn)真地聽著,全都露出了驚奇的目光。
紐約市的報紙報道了我和安吉拉的故事,派克公司得知后,送給我們倆每人一支漂亮的鋼筆。這個禮物對我們來說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我和安吉拉有過很多次見面,但我們至今仍保持著長長的通信。我知道安吉拉有一件澳洲叢林居民穿的防水大衣、一頂阿酷布拉帽。我給她寄過一些澳洲的東西,有澳洲的餅干、咸味醬和許多書。下次,我給她寄的書將會是一本澳洲英語詞典。安吉拉還是休·杰克曼的粉絲,他在參加音樂劇《奧茲國的男孩》的演出期間,安吉拉曾經(jīng)在舞臺門口和他交談。
我和安吉拉一起度過了52年的漫長人生旅程。我們互相關(guān)心,一起笑、一起哭,我們分享各自的生活經(jīng)歷,也互相學(xué)到了很多,而這一切,都要?dú)w功于一本小小的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