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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義場與科舉詞匯翻譯策略研究
      ——以《儒林外史》為例

      2018-07-24 01:15:22張麗紅盧志宏
      關(guān)鍵詞:科舉考試科舉制度儒林外史

      張麗紅,盧志宏

      一、引 言

      詞匯的翻譯必須在準確把握詞義的基礎(chǔ)上進行。要理解詞義,就要進行義素分析,就要把詞匯放在“語義場”(semantic field)范疇里進行考察。德國結(jié)構(gòu)主義語言學家特里爾(J. Trier)最早提出“語義場”概念,但是直到20世紀50年代,隨著美國結(jié)構(gòu)語言學的發(fā)展特別是義素分析法的提出,語義場理論才逐步引起學界的普遍關(guān)注。語義場理論認為“語言的詞匯不是簡單的獨立詞項的列表(如詞典的詞目所示),而是組織成一些區(qū)域,即場,場內(nèi)的詞以各種方式互相聯(lián)系互相定義”*[英]戴維·克里斯特爾編,沈家煊譯:《現(xiàn)代語言學詞典》,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0年,第319頁。。同一語義場的各個義位,包含著相同的和不同的相互聯(lián)系的義素,包含著系統(tǒng)意義,從而組成一個義場,共同反映外部世界的一個體系,帶有鮮明的民族特點和時代特點*賈彥德:《語義學》,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50~151頁。。語義場理論也引起了翻譯界學者的關(guān)注,奈達(Eugene A. Nida)曾指出,“一般詞典在給詞項下定義時,大都提供所謂實用語境的分析。對于許多人來說,這種分析十分管用。但就翻譯工作者而言,還必須弄清意義的各種細微差別。而要判明這些區(qū)別,就必須通過語義場里詞與詞的對比,對詞項的意義關(guān)系作出分析”*譚載喜編著:《新編奈達論翻譯》,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1999年,第162頁。。

      《儒林外史》是清代一部以知識分子為主要描寫對象的長篇諷刺小說。小說中有很多涉及科舉活動的描述,這在作者同時代的人看來,是比較容易理解的,但是到了科舉制度廢除100多年后的今天,讀者對其中一些科舉詞匯理解起來就比較吃力。清代學者戴震曾說:“昔之婦孺聞而輒曉者,更經(jīng)學大師轉(zhuǎn)相講授而仍留疑義,則時為之也。”*戴震:《戴東原集》卷三《爾雅文字考序》,合肥:黃山書社,1994年,第275頁。況且要把這部偉大的作品譯介出去,讓不同文化背景的外國人理解科舉制度更是難上加難。也正如王佐良教授所言,“在一種文化里頭有一些不言而喻的東西,在另外一種文化里頭卻要費很大力氣加以解釋”*王佐良:《翻譯與文化繁榮》,《翻譯通訊》1985年第1期。。法譯本《儒林外史》的《引言》也反復(fù)感嘆“《儒林外史》也許是中國古典杰作中最難讀懂的”*錢林森編:《法國漢學家論中國文學》,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7年,第154頁。。作為至今唯一一本《儒林外史》全譯本,楊憲益、戴乃迭譯本(以下簡稱楊譯本)就特別關(guān)注了小說中的科舉內(nèi)容翻譯問題。譯文后特別附錄了The Examination System and Official Ranks Referred to in This Novel,對科舉制度作了系統(tǒng)介紹,以幫助譯文讀者理解小說中的人物背景及內(nèi)容。在《儒林外史》中,大量的科舉詞匯以語義場的形式存在,所以在翻譯的過程中譯者不應(yīng)孤立地看待科舉詞匯,而應(yīng)通過分析科舉詞匯語義場并基于此采取相應(yīng)的翻譯策略,或可使譯文更具整體性和系統(tǒng)性。

      二、《儒林外史》與科舉詞匯語義場

      索緒爾認為,“民族歷史和文化都會影響到語言的發(fā)展,語言也在民族歷史和文化傳統(tǒng)上打上自己的烙印”*劉潤清編著:《西方語言學流派》,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2年,第68頁。。科舉制度作為隋唐以來歷代封建王朝重要官員的考選錄用制度,其產(chǎn)生、發(fā)展和消亡經(jīng)歷了一個漫長的過程??婆e制度是從漢代的察舉制和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九品中正制”發(fā)展過來的,以隋煬帝創(chuàng)建進士科作為其正式產(chǎn)生的標志??婆e制度在唐朝得到完善,宋朝得到加強,明清時期發(fā)展到了極致,即八股取士,在清末的1905年被清政府廢止??婆e制度深刻影響著當時知識分子的思維方式、行為模式和生存狀況。中國古代典籍對科舉制度有詳細的介紹。唐詩和傳奇小說、宋元戲曲話本以及明清小說中都有大量反映科舉的作品。特別是在清代小說中,像人們熟知的《紅樓夢》《聊齋志異》等名著都有關(guān)于科舉活動的情節(jié),典型者如《儒林外史》,其對科舉考試的諸多方面都有詳盡的描述,在語言方面出現(xiàn)了一批專業(yè)術(shù)語即科舉詞匯,它們是反映科舉制度和文化的重要載體。這些科舉詞匯廣泛存在于古代典籍之中*以進士一詞為例,在北語語料庫(BCC)古漢語欄目中有249168條檢索結(jié)果。,為我們研究科舉詞匯語義場提供了豐富的語料。

      科舉制度經(jīng)過長期的發(fā)展完善,到了明代基本成熟,形成了一整套完備的制度體系,表現(xiàn)在具有完備的考試程序、固定的考試時間和地點、專門的考官和試卷、明確的錄取標準,等等。這一時期的個別科舉詞匯的義位仍會發(fā)生變化,但義位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系變得緊密牢固,語義結(jié)構(gòu)趨于穩(wěn)定,科舉詞匯語義場也隨之穩(wěn)定和有序。在科舉詞匯語義場中,所有科舉詞匯的語義是互相依存和互相制約的。要確定其中一個科舉詞匯的語義,就必須把它放到語義場中,并比較這個詞匯與其他詞匯的語義聯(lián)系,弄清其所處的位置。清代沿襲明代科舉制度,科舉詞匯語義場也保持了相對穩(wěn)定性。而隨著1905年科舉制度被清政府廢止,科舉詞匯語義場也逐漸退出現(xiàn)實語境。雖然一些科舉詞匯如狀元、秀才、八股文等還在現(xiàn)代漢語中使用,但多取其引申之義,故其語義已發(fā)生較大變化,并且它們大多是孤立地存在的,很難再構(gòu)成語義場。這也是后來的讀者越來越難以讀懂《儒林外史》等著作的原因之一。

      作為科舉活動的全方位反映,《儒林外史》存在的大量科舉詞匯在客觀上構(gòu)成了科舉詞匯語義場,在某種程度上能夠展現(xiàn)科舉詞匯語義場的全貌。因此,在語義場理論的視閾下系統(tǒng)研究《儒林外史》科舉詞匯的翻譯問題是一個新的嘗試。

      三、基于語義場的科舉詞匯翻譯策略

      如果我們把科舉詞匯語義場作為一個總語義場,那么它包含著考試等級、考生、科名、考官、考試形式、考場等緊密聯(lián)系的一系列子語義場*本文涉及科舉詞匯語義場的分析參見張麗紅《基于語義場理論的明清時期科舉詞匯研究——以〈儒林外史〉為例》,《江淮論壇》2017年第5期,下文不再具體標注。。這些子語義場由于彼此的義位性質(zhì)不同,義位間的關(guān)系也不同,分屬于順序、同義、部分、反義等不同類型。通過構(gòu)建和分析這些語義場,并基于語義場整體選擇相應(yīng)的翻譯策略,將使相關(guān)科舉文化詞匯的翻譯更具科學性和系統(tǒng)性,也更有利于目的語讀者的理解和接受。杰出的翻譯家楊憲益、戴乃迭夫婦在該書的英譯本中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策略,如歸化翻譯和異化翻譯*歸化和異化這對翻譯術(shù)語是由美國著名翻譯理論學家勞倫斯·韋努蒂(Lawrence Venuti)于1995年在《譯者的隱身》中提出來的。等,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下文將從科舉詞匯語義場的視角,選取楊譯本TheScholars*楊憲益、戴乃迭譯:The Scholars, 北京:外文出版社,1957/2000年。和《漢英大詞典》*吳光華主編:《漢英大詞典》(第3版),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16年。的相關(guān)科舉文化負載詞的譯文進行分析并進行新的翻譯嘗試。

      (一)順序義場

      順序義場內(nèi)各義位之間有一種順序關(guān)系或是反映了一種等級??婆e詞匯是反映封建王朝官員考選錄用制度中各種等級差別的文化符號,具有中國歷史等級制度的文化內(nèi)涵??荚嚨燃壓涂婆e功名詞匯構(gòu)成了順序義場。

      清代科舉考試主要分為三級,分別是鄉(xiāng)試、會試和殿試。在鄉(xiāng)試之前,必須取得生員資格,未取得生員資格的知識分子,不論年齡大小,都稱為儒童或童生。童生要取得生員的資格,必須經(jīng)過縣試、府試和院試。這一系列的考試,總稱為童試。鄉(xiāng)試在北京、南京及各省省城舉行。三年考一次,子午卯酉年舉行。考期在秋八月,故又稱秋闈。會試在北京舉行,三年一次,辰戌丑未年考,即在鄉(xiāng)試的次年舉行。參加考試的是全國各省的舉人。會試在三月舉行,日期是三月初九至十七日。考三場,每場三天。因為在春天考,亦稱春闈。殿試又稱“御試”“廷試”“廷對”,是科舉考試中的最高一級,皇帝在殿廷上,對會試錄取的貢士親自策問,以定甲第*本文科舉制度相關(guān)知識主要參考翦伯贊先生《釋〈儒林外史〉中提到的科舉活動和官職名稱》(《文藝學習》1956 年第 8 期)、翟國璋主編《中國科舉詞典》(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2006年)、王道成《科舉史話》(北京:中華書局,1988年)等文獻資料,不再具體標注。。

      表示考試級別的“童試”“鄉(xiāng)試”“會試”和“殿試”一組詞,通過科舉語義場來分析,無論是考試地點,還是考試主持者、參加考試的人及考試結(jié)果,都有著鮮明的層層遞進關(guān)系,如表1所示:

      表1 科舉考試層級表

      上述科舉詞匯體現(xiàn)科舉制度體系中不同考試者的身份、地位的差別,具有中國歷史等級制度的文化內(nèi)涵。一些詞匯義位之間存在著明顯的等級順序,構(gòu)成順序義場。如圖1所示:

      圖1 科舉考試等級順序義場

      楊譯本及《漢英大詞典》對科舉考試等級詞匯的翻譯如表2所示。具體例子如下:

      (1)比如他進個學(指通過院試,作者注),就有日頭落在他頭上,像我這發(fā)過的(暗指通過鄉(xiāng)試,作者注),不該連天都掉下來,是俺頂著的了?(第二回 第25頁)

      Suppose he does pass the prefectural examination and have a sun falling on his head —what about me? I have passed the provincial examination. Shouldn’t the whole sky fall on my head?(Chapter 2 Page 24)

      (2)到京會試,又中了進士,殿試三甲,授了部屬。(第三回 第32頁)

      He passed the metropolitan examination too; and after the palace examination he was given an official post.(Chapter 3 Page 28)

      表2 科舉考試等級順序義場詞匯的翻譯

      清王朝采取中央集權(quán)的政治制度,從皇帝到六部再到省、府和縣,分層分級管理。作為其中一個重要方面,考試制度也對應(yīng)了這種層級性。清代一個讀書人從童生到中進士,必須逐級參加科舉考試,歷經(jīng)“童試”“鄉(xiāng)試”“會試”和“殿試”。楊譯本將這類詞語分別譯為:“prefectural examination” “provincial examination”“metropolitan examination”“palace examination”。這里主要采取了歸化翻譯策略,既保持了詞語共同義素“試”的形式統(tǒng)一(*+ examination),又通過考試地點反映考試等級,形象生動地體現(xiàn)了這一組詞的順序特征,保持了整個翻譯體系的統(tǒng)一性。因此,通過行政區(qū)劃來體現(xiàn)語義場差異,既保留了原語的文化特征,也更能被譯文讀者所接受。但相比之下,《漢英大詞典》并沒有將該類詞放在同一個語義場里進行處理,更多的是采用逐個意譯的策略,僅僅關(guān)注了語義層面,則忽略了其內(nèi)在文化的關(guān)聯(lián)性,因此譯文的系統(tǒng)性則略顯不足。

      科舉考試是一種選拔考試,每一級科舉考試考中者可以取得相應(yīng)的功名,即科名,如鄉(xiāng)試考中者可以取得“舉人”的科名。在《儒林外史》中,反映科名的一組詞分別為秀才、舉人、貢士和進士,這些科名詞匯同樣構(gòu)成了順序語義場,具體如圖2所示:

      圖2 科舉考試科名順序義場

      楊譯本及《漢英大詞典》對科舉考試考生所取得的相應(yīng)科名的翻譯如表3所示:

      表3 科舉考試科名順序義場詞匯的翻譯

      上表中表示科名的詞匯伴隨著科舉制度一直沿用,有著廣泛的社會認同和深刻的文化內(nèi)涵,在古代中國社會家喻戶曉,在古代典籍和文學作品中出現(xiàn)頻率較高*進士一詞在北語語料庫(BCC)古漢語欄目中有249168條檢索結(jié)果,舉人為62982條,秀才為35823條。,甚至有些詞匯在今天依然有較高的使用頻率,如科舉“狀元”(指在古代科舉制度最高等級的殿試上取得進士一甲第一名)一詞,在中國每年高考中,雖然考試性質(zhì)與科舉完全不同,但各省市高考成績第一名者仍習慣稱之為“狀元”。

      楊譯對這些詞匯主要采取了意譯的策略。比如,“秀才”被歸化譯為licentiate一詞。該詞匯在《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第7版),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9年,第1164頁。中釋義是“a person with official permission to work in a particular profession,持職業(yè)執(zhí)照者”。該英文單詞語義寬泛,可以指不同行業(yè)的具有從業(yè)資格證的人員,而秀才是特指科舉考試中考生通過童試而獲得的科名,所以該詞的歸化譯法值得商榷。再以該書中高頻詞匯“進士”一詞為例:

      (3)料想公孫舉業(yè)已成,不日就是個少年進士。(第十一回 第133頁)

      She took it for granted that her husband had completed his studies and would soon pass the the metropolitan and palace examinations.(Chapter 11 Page 123)

      (4)母親,自古及今,幾曾看見不會中進士的人可以叫做個名士的? (第十一回 第134頁)

      Listen, mother, do you know of anyone, past or present, who is entitled to be called a brilliant young scholar without having passed the examination?(Chapter 11 Page 124)

      在科舉制度下,科名既是一種結(jié)果,也是一種資格,更是一種身份、榮譽和等級象征。 吳敬梓在《 儒林外史》中塑造的魯小姐這一文學形象,意在揭露八股取士的科舉制度對當時人們思想的毒害之深。即使身為不出閨門而主內(nèi)的女子,也不能免于當時的社會惡俗,從而反襯出作家在小說中所刻畫的鄙視功名富貴與八股舉業(yè)的杜少卿等文學形象的人品之高貴,在更深的層面上對八股取士的科舉制度進行批判。作者也借此諷刺科舉對社會各個層面的深刻影響。楊譯將例(3)中的“進士”譯為“pass the metropolitan and palace examinations”,就沒有反映“進士”一詞在科舉語義場中獨特的文化內(nèi)涵;例(4)中“進士”意譯為“pass the examination”,導致了關(guān)鍵信息的缺省,甚至導致了語義偏離,從而未能很好體現(xiàn)原作的諷刺和批判意味。文化信息在譯文中的缺省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諷刺效果打了折扣。

      有學者曾提出中國科舉制曾為西方文官考試制度所借鑒,故主張將秀才、舉人、進士等科名與學士、碩士、博士等學位名稱對譯*曾長期擔任京師同文館總教習的美國人丁韙良(Martin),1877年在美國教育部發(fā)表的《中國教育》一文中指出,因為科名與產(chǎn)生于西方的文科學位的差異是如此之小,以至于換用其他名詞來翻譯肯定會引起概念混亂。參見劉海峰《中國科舉文化》,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10年,第314頁。。這種對譯策略也許能讓目的語讀者更容易理解和接受,但畢竟兩者是完全不同的制度體系,文化內(nèi)涵不同,分屬于不同的語義場,筆者認為這種翻譯策略會導致一定的文化缺省,故不太可取。

      對于這些具有典型的科舉特征同時又構(gòu)成順序義場的文化負載詞,可以在翻譯時采取異化處理,譯者可在前言部分編制一個關(guān)鍵詞翻譯索引,采用音譯加注釋的方式,使譯文讀者對各個語義場中詞匯的含義及其間的關(guān)系有所了解,在正文中則可以嘗試用音譯的方式進行處理。音譯不僅能使譯文簡潔,更能充分展示我們的文化屬性,便于譯文讀者了解和接受我們的文化,一些科舉詞匯或許能夠以外來詞的身份進入英語詞匯系統(tǒng)。因此(3)(4)句可翻譯為:

      She took it for granted that her husband had completed his studies and would soon become a Jinshi.

      Listen, mother, do you know of anyone, past or present, who is entitled to be called a brilliant young scholar without being a Jinshi.

      同時對“Jinshi”一詞作必要的解釋,即“Palace Scholar”。這樣,科名與相應(yīng)考試科目之間能夠建立聯(lián)系,體現(xiàn)了科名所對應(yīng)的考試層級,保持了同一語義場中一組詞翻譯的統(tǒng)一性,便于譯文讀者理解和接受,又可以有效保留原文的文化特色。

      因此,相關(guān)科舉詞匯可以做如下音譯:

      (二)同義義場

      同義義場相當于一些論著中講的一組廣義的同義詞。同義義場所包含的各個義位間存在著大同小異的關(guān)系。在《儒林外史》科舉詞匯中,存在一些同義義場。

      例如,一個讀書人通過縣試、府試和院試等一系列考試,可以取得生員的稱號,生員習稱秀才,亦稱諸生,有時也稱相公,還有“入庠”“進了學”等有時也指成為生員。楊譯對這些詞匯作了不同翻譯:

      (5)但這個笑話,不是為周長兄,他說明了是個秀才?!髞磉M了學……(第三回 第21頁)

      But this joke was not against Mr. Chou. It was about a scholar……But after he passed the prefectural examination ……(Chapter 3 P 20)

      文中“進了學”也是考中秀才之意。此處楊譯將“秀才”和“進了學”分別翻譯為“scholar”和“passed the prefectural examination”。

      (6)周進就問:“此位相公是誰?”(第二回 第19頁)

      “Who is this gentleman ?”asked Chou.(Chapter 2 P 18)

      此處楊譯將“相公”譯作gentleman。

      (7)原來明朝士大夫,稱儒學生員叫做“朋友”。(第二回 第19頁)

      Ming Dynasty scholars called all those who passed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 “classmates”.(Chapter 2 P 18)

      此處楊譯將“生員”翻譯為“passed the prefectural examination”。

      楊譯對這些詞匯采取不同的翻譯策略,雖然較大程度地傳達了原義,但卻給譯文讀者造成這些詞匯之間沒有關(guān)聯(lián)的感覺,可能在接受上造成困難。

      我們認為,生員、秀才、諸生、“入庠”、“進了學”等詞匯在科舉語義場下有相同的義位。因此,這些詞匯構(gòu)成了同義義場,在語義上具有等值性,可采取同一譯法,這可以較大程度上減少英文讀者的接受難度。在《儒林外史》中,這種同義義場還有不少,主要見表5:

      (三)部分義場

      部分義場可以用來反映每一對象的各個組成部分。從部分義場的角度出發(fā)可以整合《儒林外史》中單個的科舉詞匯,使之形成一個有機的整體,這樣比較利于讀者理解語義,也便于譯者選擇相應(yīng)的翻譯策略。

      以八股文的子語義場為例,明清科舉考試主要是考八股文,八股文題目出自四書五經(jīng),略仿宋代的經(jīng)義,但是措辭要用古人口氣,所謂代圣賢立言。結(jié)構(gòu)有一定的程式,字數(shù)有一定的限制,句法要求排偶。文中出現(xiàn)一些反映八股文文體特點的專業(yè)詞匯,例如:

      (8)十一二歲就講書、讀文章,先把一部王守溪的稿子讀的滾瓜爛熟。教他做“破題”“破承”“起講”“題比”“中比”成篇。(第十一回 第132頁)

      She had also learned to writepakuessays with their divisions into eight paragraphs: “broaching the theme”“advancing the theme”“embarking on the subject” “the first strand” “the central strand” and so forth. (Chapter 11 P 122)

      “破題”“破承”“起講”“題比”“中比”都是八股文的專有詞匯。作為明清兩代用于科舉考試的一種特殊文體,八股文的形式有嚴格規(guī)定,通常由破題、承題、起講、入題、起股、出題、中股、后股、束股和收結(jié)等部分組成,其中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又要用排比、對偶而相對成文的兩股文字組成,全篇文章中有起二股、中二股、后二股、束二股,共八股,所以叫八股文*王凱符:《八股文概說》,北京:中華書局,2002年,第3頁。。這些詞匯構(gòu)成了部分義場,如圖3所示:

      圖3八股文詞匯部分義場

      由此可見,“破題”、“破承”(即“承題”)、“起講”、“題比”(即“起股”)、“中比”(即“中股”)都是八股文的組成部分,從整體出發(fā)進行翻譯,更容易把握。楊譯將其分別譯為broaching the theme,advancing the theme, embarking on the subject, the first strand, the central strand,體現(xiàn)了部分義場的場型特點。

      此外,關(guān)于科舉考試考場及相關(guān)設(shè)施的詞匯也構(gòu)成部分義場。科舉考試有專門的考場,如明、清兩朝鄉(xiāng)試和會試都是在省城、京城舉行,考試的場所稱貢院,貢院的設(shè)施也有特有的名稱。例如:

      (9)周進跟到貢院門口……到了龍門下,行主人指道:“周客人,這是相公們進的門了?!边M去兩邊號房門,行主人指道:“這是天字號了,你自進去看看?!敝苓M一進了號,見兩塊號板擺得齊齊整整,不覺眼睛里一陣酸酸的,長嘆一聲,一頭撞在號板上,直僵僵的不省人事。(第二回 第20頁)

      This time they simply sailed through the gate of the school, because the gateman, whose palm had been greased, made no attempt to stop them. When they reached the Dragon Gate, the guild head pointed to it, and said, “This is the gate for scholars.”They went into a corridor with examination cells on both sides, and the guild head told them, “This is Number One. You can go in and have a look.”Chou Chin went in, and when he saw the desk set there so neatly, tears started to his eyes. He gave a long sigh, knocked his head against the desk, and slipped to the ground unconscious.(Chapter 2 P 25)

      上文涉及的考場及相關(guān)設(shè)施名稱就有“貢院”“龍門”“天字號”“號舍”“號板”等等詞匯?!褒堥T”是貢院的正門?!疤柗俊币卜Q“號舍”。貢院內(nèi)分若干巷舍,每舍用《千字文》編號,上引文中所謂“天字號”,就是指“天”字號號房。接下去應(yīng)是“地”字號、“玄”字號、“黃”字號等等號舍。每一個考生,占一間號房。號房很狹窄,只能安放兩塊長方形木板,一上一下。這兩塊木板,就叫“號板”*以上參見龔延明的《清代科舉與〈儒林外史〉》一文,《北京聯(lián)合大學學報》2011年第2期。。

      上述科舉詞匯構(gòu)成了部分義場,如圖4所示:

      圖4 科舉考試考場部分義場

      楊文將“龍門”異化翻譯為“Dragon Gate”考慮到了源語的文化內(nèi)涵,“號房”和“號板”翻譯為“examination cells”“desk”基本反映了作為考場組成部分的屬性,特別是“號房”以《千字文》排序,雖有一定文化內(nèi)涵,但主要功能還是排序方便,“天字號”其實就是第一間號房,將其歸化譯為“Number One”是基本符合原意的,也很容易理解。

      四、科舉詞匯翻譯策略選擇的原因及意義

      就廣義而言,科舉詞匯屬于文化專屬詞匯范疇(culture-specific item,縮寫為CSI),Javier Franco Aixela曾對CSI的翻譯策略和成因做過較為詳盡的探討,指出了可以用來對翻譯策略進行闡釋的解釋性變量(explanatory variables),其中包括超文本參數(shù)(語言規(guī)約程度、潛在讀者的性質(zhì)和期待、發(fā)起人的性質(zhì)和目標)、文本參數(shù)(文本材料制約、之前的譯本、經(jīng)典化)、文化專屬詞匯的性質(zhì)(先有的譯文、文化專屬詞匯的透明度、意識形態(tài)因素、是否存在第三方)和文本內(nèi)參數(shù)(源文本的文化考量、相關(guān)度、重現(xiàn)度和目標語文本的連貫)*Javier Franco Aixela, Culture-specific Items in Translation, In Roman Alvarez & M. Carmen-africa Vidal(eds.), Translation, Power, Subversion,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7, pp.52-78.。

      就文本參數(shù)而言,《儒林外史》在中國文學系統(tǒng)中的地位毋庸置疑,該著作本身經(jīng)典化程度比較高,在文學經(jīng)典這一特殊文本類型的外譯中,往往譯者比較傾向于使用直譯策略;就文本內(nèi)參數(shù)以及文化專屬詞匯的性質(zhì)而言,《儒林外史》這本著作主要敘述深受八股科舉制度毒害的儒生的生活經(jīng)歷,科舉詞匯因其對于該著作的相關(guān)度和重現(xiàn)度都很高,也不宜使用透明化的翻譯方法,譯者應(yīng)該更傾向于采用抵抗式(resistance)翻譯,以科舉詞匯語義場為整體框架,通過異化翻譯讓讀者了解到中國文化的相異之處,以實現(xiàn)傳播中國文化的目的;就超文本參數(shù)而言,翻譯活動并不是簡單地考慮源語、作者、原文的單向傳播,還需要照顧到譯入語文化的讀者接受,因此需要適當加注以照顧可讀性,使得潛在讀者相對更容易地了解中國文化的異質(zhì)特征。

      話語對于權(quán)力并不僅僅是屈從(subjugation),也有顛覆(subversion)。Tymoczko和Gentzler在TranslationandPower一書中,就曾指出:“翻譯是一個話語相遇并競爭的場所,可以協(xié)調(diào)權(quán)力關(guān)系。但是權(quán)力的運作并不是簡單的‘自上而下’難以阻擋的壓制、約束;和其他文化活動一樣,翻譯可以用來實施反話語或是顛覆,或是成為一個居間者,扮演多種協(xié)調(diào)角色。”*Maria Tymoczko & Edwin Gentzler,Translation and Power,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7, p.xxxi.文化之間的權(quán)力關(guān)系能夠?qū)Ψg活動施加影響,中國文化外譯也可以通過彰顯差異來對英語文化進行顛覆,而不是一味屈從,通過沖突讓英語文化讀者意識到中國文化的獨特性。

      五、結(jié) 語

      科舉詞匯的翻譯應(yīng)在語義場視閾下根據(jù)不同的子語義場的特征進行具體策略的選擇。順序義場中表示不同等級的科舉考試名稱翻譯可以采取楊譯本的異化翻譯策略,既保持了詞語共同義素“試”的形式統(tǒng)一(*+examination),又通過考試地點反映考試等級,體現(xiàn)了這一組詞的順序特征,保持了整個翻譯體系的統(tǒng)一性。順序義場中表示科名的詞匯則宜采用音譯加注的方式,保留原文的異域文化特質(zhì),同時兼顧可讀性和簡潔性。注釋既保留詞語共同義素的形式統(tǒng)一,又體現(xiàn)語義場中的順序差異。同義義場中的不同詞匯的譯文應(yīng)關(guān)照其同義性,采取相對比較統(tǒng)一的譯法。部分義場中關(guān)于八股文及考場等詞匯的譯文宜采取直譯的策略。文化專屬詞匯的翻譯需要兼顧文本參數(shù)、文本內(nèi)參數(shù)、文化專屬詞匯的性質(zhì)和超文本參數(shù),既要考慮對于源語文本和文化的忠實性,也要考慮譯本在譯入語文化中的接受度。在文化權(quán)力的角力中,譯者扮演的是協(xié)調(diào)者的角色,要有意識地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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