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寬
(復(fù)旦大學(xué) 中國古代文學(xué)研究中心, 上海 200433)
李煜作為一個極富文學(xué)天賦的詞人,雖存詞僅四十余首,卻不乏精品。在這四十多首詞中,便有十幾處是點化前人詩句的,且非拙劣蹈襲,每每能別出心裁,真正地為己所用,以至爐火純青之境,而且其“以詩入詞”的手法也是多種多樣的。具體來說,可以歸納為“新瓶裝舊酒”法、“奪胎換骨”法和翻案法三種??梢哉f晚唐五代詞家中,“以詩入詞”運用得最多、最好的當(dāng)屬李煜。下面,筆者將以李煜“以詩入詞”的三種手法為切入點,加以論述。
所謂“新瓶裝舊酒”法,即將前人詩句稍加改動或照搬,寫入詞中,在語言和意義上與源語相同或相近。在李煜詞中,常見的方式有“換字”、“拆句”以及襲用成句等。
黃庭堅在《答洪駒父書》中云:“古之能為文章者,真能陶冶萬物,雖取古人之陳言入于翰墨,如靈丹一粒,點鐵成金也。”所謂“點鐵成金”,是指寫文章時,稍稍改動古人的陳言,融入自己的作品中,從而使自己的作品增色。有時,李煜的“換字法”確實有“點鐵成金”之效。且看《搗練子》:“深院靜,小庭空,斷續(xù)砧隨斷續(xù)風(fēng)。無奈夜長人不寐,數(shù)聲和月到簾櫳。”其中后三句,為點化唐代詩人趙嘏的《聞笛》詩:“誰家吹笛畫樓中,斷續(xù)聲隨斷續(xù)風(fēng)。響遏行云橫碧落,清和冷月到簾櫳?!卑选奥暋睋Q成“砧”,顯然是出于本意詞的要求,與詞牌名“搗練子”相照應(yīng);而把“清”換成“數(shù)聲”,實乃畫龍點睛之筆。一“數(shù)”字,寫出了砧聲的單調(diào),與“斷續(xù)”相呼應(yīng),同時更襯托出主人公內(nèi)心的孤獨。另外,“無奈夜長人不寐”,直接道破主人公的惆悵寂寞。
多少恨,昨夜夢魂中;還似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fēng)。
“換骨法”和“奪胎法”最早轉(zhuǎn)見于惠洪的《冷齋夜話》卷一“換骨奪胎法”條:
山谷云:“詩意無窮,而人之才有限,以有限之才追無窮之意,雖淵明、少陵,不得工也。然不易其意,而造其語,謂之換骨法;窺入其意而形容之,謂之奪胎法?!雹赱9]360
詩盛于唐,佳作輩出,黃山谷有感于出新之不易,于是提出“換骨法”與“奪胎法”。不改變原詩的構(gòu)思和意義,創(chuàng)造新的語言,用自己的方式去表達(dá),稱為“換骨法”;深入理解前人的構(gòu)思,用自己的語言去演繹形容,稱為“奪胎法”。然而,由于“奪胎法”與“換骨法”皆是師前人之意,宋人常常對二者不加區(qū)別,相提并論,合稱“奪胎換骨”法。對于“奪胎”“換骨”二說,自黃庭堅首倡,后世學(xué)者又競相發(fā)明。盡管黃山谷的“奪胎換骨說”是針對詩法提出的,但對于詞來說,也同樣適用。在此,為了更好地展現(xiàn)李煜詞的“以詩入詞”現(xiàn)象,筆者將結(jié)合歷代學(xué)者對“奪胎”、“換骨”的觀點加以分析。
先看李煜的《采桑子》:
亭前春逐紅英盡,舞態(tài)徘徊,細(xì)雨霏微,不放雙眉時暫開。綠窗冷靜芳香斷,香印成灰,無可奈何,欲睡朦朧入夢來。
這是一首傷春懷人之作,上片主要以環(huán)境描寫襯托人之傷感,春紅飄零,細(xì)雨霏微,皆為暮春之景,僅末句“不放雙眉”直接點出主人公的春愁。其實,整個上片是從杜甫《曲江二首(其一)》“一片花飛減卻春,風(fēng)飄萬點正愁人”中化出的,“才巧意精,若無朕跡”(皎然《詩式》)[10]59,其景其情皆源于杜詩,與皎然“三偷”說中的“偷勢”頗為相近。不過,李煜化用杜詩意境時,將暮春之景渲染得更為細(xì)膩,即所謂的“規(guī)模其意而形容之”,“舞態(tài)徘徊”寫出了紅英在空中回旋飄轉(zhuǎn)的姿態(tài);另外,杜詩直率地點出春愁,“一片”、“萬點”滲透著男性詩人的一種力度,而李煜則把愁緒暗藏在“雙眉”間,委婉含蓄,使主人公的視角帶有女性的色彩,同時也契合了詞體柔美的本色。
有時,“規(guī)模其意”使得點化后的語句在境界或思想上也有所開拓。且看李煜的名作《烏夜啼》: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fēng)。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俞平伯評曰:“此詞全用杜詩‘林花著雨胭脂濕’,卻分作兩片,可悟點化成句之法?!盵12]34杜詩此句出自《曲江對雨》:“城上春云覆苑墻,江亭晚色靜年芳。林花著雨胭脂濕,水荇牽風(fēng)翠帶長。龍武新軍深駐輦,芙蓉別殿謾焚香。何時詔此金錢會,暫醉佳人錦瑟旁?!薄傲只ā本鋵戨s樹生花,落英繽紛,又經(jīng)如酥春雨的潤澤,顯得更加楚楚可憐;翠綠的水荇在風(fēng)的吹拂下,姿態(tài)飄逸。以“雨”來烘托“林花”,以“風(fēng)”來烘托“水荇”,移情于景,意境深遠(yuǎn)。關(guān)于句中的“濕”字,歷來有所爭議,有的選本寫作“落”。而李煜在點化的時候,恰好兼含二說。上片“林花謝了春紅”含“落”之意,下片“胭脂淚”既言“林花著雨”,又喻人之流淚,其內(nèi)涵已經(jīng)突破“濕”的本意了。再者,杜詩中,“林花”句乃景中含情之法,字面上并未直接透露出詩人的情感;而點化后的李詞,“太匆匆”、“無奈”以及“淚”等語破口而出,直發(fā)內(nèi)心之慨嘆,其情感的濃度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源語。當(dāng)然,這首詞最精彩的地方還是結(jié)尾一句:“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弊髡甙选叭松L恨”比作“水長東”,其恨之久,永不停息,其中所蘊涵的人生哲思,也是杜詩所缺少的。
惠洪在《冷齋夜話》中曾舉例說明何為“奪胎法”,文中道:
樂天詩曰:“臨風(fēng)杪秋樹,對酒長年身。醉貌如霜葉,雖紅不是春?!睎|坡《南中作》詩云:“兒童誤喜朱顏在,一笑那知是醉紅?!狈泊酥?,皆奪胎法也。[9]360
蘇軾此句乃點化樂天詩,取其“醉貌非春紅”的構(gòu)思,用自己的語言重新演繹創(chuàng)新,轉(zhuǎn)換為“醉貌非朱顏”,構(gòu)成屬于自己的新意境。在這里,“奪胎法”是指透徹理解前人的構(gòu)思,用自己的語言來演繹,從而創(chuàng)造新的意境。王構(gòu)《詩憲》云:“奪胎者,因人之意,觸類而長之。雖不盡為因襲,又不盡至于轉(zhuǎn)移,蓋亦大同而小異耳?!盵13]12“觸類而長”,大概可以作為惠洪這段文字的注腳。
其實,李煜的詞作中也有此類點化現(xiàn)象。最典型的莫過于《子夜歌》中的“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此二句與唐代杜秋娘《金縷衣》“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兩句詩同一機(jī)杼。李煜取其構(gòu)思,用自己的語言重新演繹,將“折花須早”轉(zhuǎn)換為“尋春須早”、“看花莫晚”,表達(dá)及時行樂之意,意同而辭異。又如《清平樂》:
別來春半,觸目愁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yuǎn)還生。
上片“砌下落梅如雪亂”句出自唐代詩人杜牧的《初冬夜飲》:“淮陽多病偶求歡,客袖侵霜與燭盤。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誰此更憑欄。”李煜仿杜詩“積雪如堆簇的梨花”之喻,把春半的落梅比作零亂的雪花,然意境已變。杜詩寫詩人獨在異鄉(xiāng),自斟自酌,只見朔風(fēng)陣陣,暮雪紛紛,那階下積雪像是堆簇著的潔白的梨花,茫茫夜雪暗喻前途之迷茫。其中“雪”是本體,“梨花”是喻體,兩者只是因為顏色潔白才聯(lián)系在一起的。而李詞中,把“落梅”比作“雪”則比杜詩精妙多了。春半時分,潔白的落梅飄零如雪,多、白、亂三意俱蘊其中,比擬更為準(zhǔn)確,內(nèi)涵更為豐富。更打動人心的是“拂了一身還滿”,凌亂的愁緒正如落花一樣,拂掉了馬上又落滿一身,無法擺脫,詞人那種黛玉葬花的癡態(tài),甚是可愛!雖效仿杜牧之喻,但于景于情,更為飽滿,略勝一籌。
下片有一名句亦是點化杜牧詩的,即“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yuǎn)還生”。該句出自杜牧《題安州浮云寺樓寄湖州張郎中》“恨如春草多,事與孤鴻去”,李煜“規(guī)模其意”,加以點化,相比于源語更有韻味。杜詩原作“恨如春草多”,五字直言恨之多,坦率卻失于細(xì)膩,不如李詞自然蘊藉。李煜把這種“恨”具體為“離恨”,將其與春草之本性融合為一體:“我”的離別之恨亦如春草一般,隨著你(指李煜弟從善)當(dāng)時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蔓延生長,連綿不絕。一“恰”字更是凸顯了“恨”與“春草”之間的相似性,正如俞平伯所云“外體物情,內(nèi)抒心象”[12]34。因此相比杜詩,李煜的“恨”不僅多,而且連綿不絕,兩個“更”字,更是傳達(dá)出一種無法擺脫的無奈??梢哉f,經(jīng)由李煜那“金手指”點化后的詞句,內(nèi)涵更為豐富,情感也更為飽滿了。
魏慶之《詩人玉屑》卷七有“反其意而用之”條,云:
文人用故事,有直用其事者,有反其意而用之者?!庇闷涫拢私阅苤?,反其意而用之者,非學(xué)業(yè)高人超越尋常拘攣之見,不規(guī)規(guī)然蹈襲前人陳跡者,何以臻此。(《藝苑雌黃》)
放翁仕于蜀,海棠詩最多,其間一絕尤精妙,云:“蜀地名花擅古今,一枝氣可壓千林。譏評更到無香處,當(dāng)恨人言太刻深?!贝饲拜吽^翻案法,蓋反其意而用之也。[15]203
魏慶之稱“所謂翻案法,蓋反其意而用之也”,即反用古人詩意。陸輔之《詞旨》云:“古人詩有翻案法,詞亦然?!盵16]25李煜在“以詩入詞”時,也曾創(chuàng)造性地使用“翻案”,如《浪淘沙》:
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秋風(fēng)庭院蘚侵階。一行珠簾閑不卷,終日誰來。金鎖已沉埋,壯氣蒿萊。晚涼天凈月華開。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
這首詞是降宋后所作。上片寫秋風(fēng)蕭瑟,庭院里苔蘚侵階,久無人跡往來,就連珠簾也懶得卷開。下片“金鎖已沉埋,壯氣蒿萊”乃翻用唐代詩人陳子昂《感遇(其三十五)》詩句“感恩思報國,拔劍起蒿萊”。陳詩本言自己有感于國難當(dāng)頭之時,滿懷壯志,投軍從戎;而李煜卻反用其意,寫昔日披肩的鎖甲早已沉埋沙場,當(dāng)年的豪情壯志亦化成一片荒草,抒發(fā)了自己的亡國之恨。“壯氣”與“蒿萊”并言,一豪邁一悲涼,于短促聲中道盡人生之滄桑變幻,今昔對比,感慨尤深。
不過,翻案法在李煜詞中并不常見,《浪淘沙令·往事已堪哀》可以說是唯一一例。
李煜是一個博學(xué)多才的詞人,徐鉉在《大宋左千牛衛(wèi)上將軍追風(fēng)吳王隴西公墓志銘》中曾稱其“精究六經(jīng),旁綜百氏”??梢哉f,深厚的文學(xué)藝術(shù)修養(yǎng)是李煜“以詩入詞”的前提條件。除了點化前人詩句,李煜還經(jīng)?;迷~和古文,如《一斛珠·曉妝初過》“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便是化用唐代無名氏《菩薩蠻》中“含笑問檀郎:‘花強妾貌強?’”;又如《浪淘沙令·簾外雨潺潺》中的名句“別時容易見時難”,蓋出自《顏氏家訓(xùn)》“別易會難,古人所重”一語。正因為如此,李煜在作詞時,很容易就聯(lián)想到前人的佳句,信手拈來,為己所用。
吳熊和在《唐宋詞通論》中道:“李煜前期詞亦未擺脫燕釵蟬鬢,但入宋之后,卻洗凈宮體和倡風(fēng),以詞寫他的自身經(jīng)歷和生活實感,多寫家國之慨,遂把詞引入了歌詠人生的正常途徑。循此以往,詞才與詩異途同歸,有了日后出現(xiàn)蘇、辛諸大家的可能?!盵18]187吳氏所言,實已道出李煜“變伶工之詞為士大夫之詞”的兩個方面:一是李煜降宋后的詞風(fēng)不像花間詞那樣艷麗,變得自然率真;二是李煜將身世之感融入詞中,使詞與詩一樣承擔(dān)起抒懷言志的功能。其實,李煜的“以詩入詞”在其詞風(fēng)轉(zhuǎn)變過程中,也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見表1。
正如印度詩人泰戈爾在《天平》一詩中所說:“感情在尋找體現(xiàn)自己的形式,而形式卻俯首依多感情?!盵18]42換言之,任何文學(xué)技巧都必須服從思想感情的表達(dá)需要。雖說李煜“以詩入詞”的手法多樣,但無法是“新瓶裝舊酒”法、“奪胎換骨”法還是翻案法皆非刻意為之,而是本于內(nèi)心的真情實感。降宋前,李煜偏安一隅,生活優(yōu)裕,情感體驗比較單純,詞作多是描寫宮廷生活,以多悉善感的秉性抒寫自己的春愁秋恨、離愁別恨,“點化之筆”往往因襲源語詩意,于細(xì)微處加以規(guī)模,情感內(nèi)容未脫“小家子氣”,思想境界也不夠宏大。而降宋后,李煜淪為階下囚,經(jīng)歷了國破家亡之后,感情純真的他缺乏理性節(jié)制,面對人生苦難無常之悲哀,不禁用血淚澆灌筆下的文字,因此在點化前人詩句時,更多的是結(jié)合自己的境遇,將故國之思與人生之慨融入詞中,從而突破源語的束縛。他將自己的慘痛遭際泛化,開拓了情感與思想,體現(xiàn)了人類共有之愁苦,“寫出來的都是大開大闔,從大處落墨(這不等于抽象、空洞),并不是點滴的景象、心境的體現(xiàn)”[19]157。應(yīng)該說,李煜“以詩入詞”,歸根結(jié)底是指向“情”的。他不像宋人填詞當(dāng)作游戲之筆,點化唐詩以標(biāo)雅炫博;更沒有宋人變革詞體,以使詩詞并駕而驅(qū)的文學(xué)抱負(fù),他就是站在自己的處境中,將前人的詩句化為己用,抒發(fā)人生感慨和生命哲思。這一點,在其降宋后的詞作中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
表1③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云:“詞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故生于深宮之中,長于婦人之手,是后主為人君所短處,亦即為詞人所長處。”[20]28與宋徽宗一樣,李煜“諸事皆能,獨不能為君耳”,但作為一個詞人,李煜確是純真誠實的,毫無半點虛假,即便是化用前人詩句,也并非生搬硬套,而是有所加工,尤其是其后期的詞作,點化之筆往往能不拘源語。他那“恰如一江春水向東流”的愁緒滲透著無限的亡國之恨,“車如流水馬如龍”的美夢隱含著今非昔比的悲涼,“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則寄托著人生如夢的哲思,可謂句句都烙下了自己獨有的印記。而且,經(jīng)其點化之后的詞蘊含著前所未有的憂患意識,“感慨遂深”[20]27,“真所謂以血書者也”[20]28。李煜的詞之所以能扣人心弦,引起普通人的情感共鳴,正是因為其所蘊涵的愁恨不僅是其身世之感,更是人類共有的痛苦,即王氏所言“后主儼有釋迦、基督擔(dān)荷人類罪惡之意”[20]28。
注釋:
①如《醉花間(其一)》,陳秋帆云:“《陽春集》與《浣花集》合者多,此闕結(jié)句‘此宵情,誰共說’,即與《浣花集》《應(yīng)天長》‘暗相思,無處說’同意。而與牛給事詞亦有暗合者。如‘腸斷丁香結(jié)’、‘兩條玉筋為君垂’,與牛詞《感恩多》‘自從南浦別,愁見丁香結(jié)’、‘兩條紅粉淚,多少香閨意’情致絕相似?!痹斠娫厌盒S啠骸稖仨f馮詞新?!?,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12月第1版,第296頁。
②“窺入其意而形容之”,宋代阮閱《詩話總龜》(四部叢刊景明嘉靖本)、清代蔡鈞《詩法指南》(清乾隆刻本)則寫作“規(guī)模其意而形容之”。
③寫作時間依陳書良、劉娟箋注的《南唐二主詞箋注》(北京:中華書局,2013年版),其中《虞美人·風(fēng)回小院庭蕪綠》寫作時間存疑,故未入此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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