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
2011年新年剛過不久,張鵬從北京飛往西雅圖。美國社區(qū)學校的性質(zhì)和中國大學的成教學院差不多:學不學隨你。你想當學霸,它能夠成就你。你就想混個畢業(yè)證回國,它也無所謂。為了轉(zhuǎn)名校,中介老師要求張鵬每科成績必須盡量拿滿分。張鵬感慨道:我的起點仿佛又回到了高中,從零開始,拼盡全力考上大學。
在美國求學的第一年最難熬,莫名的焦慮像洪水一樣橫沖直撞。然而每一次,他都用牙咬著手指勸自己冷靜下來,一遍一遍地重新演算。一年后,因為某個人的出現(xiàn),張鵬那無光的青春世界,重新迎來明媚燦爛的陽光。
那是2012年,在第一節(jié)專業(yè)課上,他見到了一個中國女生。接著,在另一堂課上,張鵬又遇到了她。在戀愛的戰(zhàn)場上,經(jīng)驗值和攻擊力均為零的他,生平第一次和女孩搭訕,還是小心翼翼地用英文問:“你是中國人嗎?”
女孩笑得很靦腆,似乎也記得曾在之前某一節(jié)課上見過他,輕柔地答道:“是的。我是ElectncalEngineering專業(yè),你呢?”
“我是數(shù)學專業(yè)?!眱扇藢I(yè)不同,但這學期一起上的課程有兩門,碰面的機會很多,張鵬的開心難以言表。她叫劉雨佳,這一年,她16歲,張鵬20歲。
當她把學習目標告訴張鵬時,他著實嚇了一跳:她計劃用一年半的時間,攢夠所有專業(yè)課的學分,申請著名的康奈爾大學,而張鵬給自己定的目標是兩年半。
和當年從北理工“輟學”的他不一樣的是,劉妹妹剛從一所實驗中學“輟學”,連高二都沒有讀完。他凝視著這個文文弱弱的小妹妹,她有些怯生生的眼神中,暗含著堅定不移的決心。
雨佳主動向他問了電話號碼,第二天,張鵬就收到了雨佳妹妹的來電,他如獲至寶般捧起電話,簡短寒暄后,雨佳問:“今天有空的話要不要去數(shù)學小組碰個頭,有些問題想向你請教,可以嗎?”
張鵬的心狂跳不止:“當然沒問題!”不愧是學霸妹妹,連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都選在數(shù)學小組。
雨佳一身樸素大方的運動套裝,烏黑秀麗的頭發(fā)披散在肩上,臉龐白凈。落座后,雨佳動作敏捷地從包里取出一摞書本:“老師布置的作業(yè)你完成了嗎?”
張鵬愣了愣:“完成了,你呢?”“我也是,咱們先對一對,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和你討論一下?!彼谋砬楹苷J真,無言地催促他調(diào)整到正確的相處模式。
張鵬想在她面前賣弄,明明可以幾句話說清的,非要她一遍一遍再請教。而雨佳并不順他的心意,她微笑著道歉,轉(zhuǎn)頭找小組的助教討教。張鵬有點失望,可轉(zhuǎn)而又安慰自己,有個一起學習的可愛女伴,也是件好事。
學校的教學樓里一共有三個休息區(qū),外加這個數(shù)學小組,共四處角落就成了他們頻繁“約會”的場所。他原以為隨著他們對這幾個地方的光顧頻率越來越高,關(guān)系也會越來越特別??伤请p清澈聰穎的眼睛里,除了學友間的默契,什么都沒有。
4月的一個周五,張鵬鼓起勇氣,對在一堆學習資料中埋頭奮戰(zhàn)的雨佳說:“今天周末,要不咱們?nèi)ヌ迫私终壹抑胁宛^吃晚飯,我請你?!闭f罷,他故作輕松地笑笑,極力掩飾心底的緊張。不料雨佳卻抬起頭,嚴肅而又誠懇地拒絕了:“我現(xiàn)在是分秒必爭!”
張鵬莫名有些憂傷,“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緊張呢?”
“如果我進不了好大學,回國了就連高中文憑都沒有?!睆堸i心里空落落的,可明明什么都沒有失去。
接下來的那些日子,他們照常“約會”。有時,雨佳會帶著自制的盒飯,在休息區(qū)邊吃邊和張鵬討論課題,他會在日記里仔細記下她今天吃了些什么。有時,她會把一大堆顏色各異的圓珠筆散放在桌面上,他會調(diào)皮地悄悄收起一支作為珍藏。
可無論有多少共處的時間,他們還是一成不變的普通朋友。在這場無聲無息的暗戀中,最初的輾轉(zhuǎn)反側(cè)、起起伏伏被共同扶持、相互學習的“相濡以沫”取代,在那些平淡而悠長的日子里細水長流。張鵬像個修道士般在象牙塔里潛心修煉?!八胍蔀樽顑?yōu)秀的人,我又何嘗不是?在被眾人稱作野雞大學的‘社大里,我們是為數(shù)不多、死命學習的異類?!?/p>
轉(zhuǎn)眼到了申報學校的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留學中介根據(jù)張鵬的成績輔助他申報了十所大學,其中包括康奈爾、伯克利和南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
那段時間,他和劉雨佳的見面少了,有種即將各奔前程的蒼涼感。他知道雨佳的成績也很好,分數(shù)僅比他略低一丁點,可卻比他少用了整整一年。
在等待學校offer的日子里,他給她寫了一封信,每個字、每個標點符號都字斟句酌。大意是,我暗戀你好久了,只對你一往情深,希望我們能收到同一所大學的offer,我想去有你的城市。
2013年4月26日,張鵬查詢到他被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錄取了。在他猶豫著何時將信交給她時,幾天后他收到了來自康奈爾大學的拒絕信,它是雨佳的首選。
最終,雨佳盼來了夢寐以求的康奈爾大學錄取offer。她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了張鵬,欣喜若狂。這意味著她要去紐約州,而他將前往加州。
張鵬懊惱無比,那漫長的等待和煎熬,那隱藏了好久的表白,終將伴隨著各自飛翔而成為青春的留白。那封信,成了廢紙。
我問他:“喜歡就去追,為什么不干脆點像個男人一樣坦白呢?”
他說:“21歲的我,要去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讀大三,17歲的她要去康奈爾讀大三,而它們的差別就好像北理工和人民大學的差別,我拿什么去和她表白。”
其實,除了異地,還有太多的敏感因素牽涉其中,純粹的感情被現(xiàn)實壓得抬不起頭。
和雨佳的告別簡單又匆忙,開學季后兩人分別奔赴萬里之外兩座截然不同的城市。
后來,他與劉妹妹的聯(lián)系日漸減少。
只是聽說她在康奈爾大學換了三個專業(yè),入學第一年就得到了去高盛集團實習的機會。大學還沒畢業(yè)就收到了高盛集團多個部門伸來的橄欖枝,19歲時拿到一個人工智能語音方面的專利,畢業(yè)后去了微軟。
她的消息如同無形的鞭策,催促著張鵬不能休息,要繼續(xù)努力前行。
大學畢業(yè)那年,張鵬也悄悄給微軟投了簡歷,可惜石沉大海。
為了留在美國,有朝一日能趕上雨佳的步伐,他毅然選擇繼續(xù)留校讀研。
目前,他快畢業(yè)了。
我問他有什么計劃,他說:“我準備繼續(xù)給微軟總部投簡歷,我想去那座有她在的城市?!?/p>
我問他有多大把握,他沉默良久,說:“我一直努力,奮力想追趕上她的腳步,可有時候現(xiàn)實真殘酷啊,說不定這次我可能要告別美國了。非常感謝能夠在最美的青春歲月遇見她,她是我的初戀?!?/p>
(清荷夕夢摘自微信公眾號“我們是有故事的人” 圖/木木)
時間之箭輕輕搭在太陽弓上。
當龍舌蘭從巖石中長出,
在它上方你的心將在風中搖晃
并與時間的目標同步。
多年之后龍舌蘭將開花,
巖石會保護它免遭狂潮的席卷。
——巴赫曼《多年之后》
★閨蜜惆悵地說:我覺得我老了。我問為什么這樣覺得?她說:以前我摔一跤所有人都笑話我,可是昨天摔跤了居然有人扶我了!
★有個男的帶狗狗去寵物醫(yī)院看病,結(jié)果狗狗不幸去世了那男的不依不饒,在門口拉橫幅“無良醫(yī)院,還我狗命!”后來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又改成“無良醫(yī)院,還我的狗命!”
★瘦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吃太多也不怕長肉;胖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吃太多再胖也還是個胖子!
★春困、夏倦、秋乏、冬眠,四季如夢春窮、夏窮、秋窮、冬窮,四季貧窮
★老師提問:“說一個形容人特別傷心的句子?!?/p>
學生答:“他難過得一整天都沒有碰手機?!?/p>
★別說減肥了,我光是讓自己不再長胖就已經(jīng)拼盡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