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灌溉方式對設施菜地N2O排放的影響及其年際差異

謝海寬，李貴春，徐 馳，丁武漢，江雨倩，王立剛，李 虎*

（1.中國農業(yè)科學院農業(yè)資源與農業(yè)區(qū)劃研究所，農業(yè)部面源污染控制重點實驗室，中國農業(yè)科學院－美國新罕布什爾大學可持續(xù)農業(yè)生態(tài)系統(tǒng)研究聯(lián)合實驗室，北京 100081；2.中國農業(yè)科學院農業(yè)環(huán)境與可持續(xù)發(fā)展研究所，北京 100081）

近年來，我國蔬菜種植面積呈現(xiàn)持續(xù)增加的趨勢。截至2015年，我國蔬菜種植面積占全國農作物總播種面積比例，已經(jīng)從1995年的6.35%增長到了13.22%[1]。其中設施菜地面積占蔬菜種植面積的18%[2]。設施蔬菜種植系統(tǒng)不同于大田作物系統(tǒng)，不僅有獨特的土壤環(huán)境，而且具有施肥量大、灌溉頻繁、復種指數(shù)高等特點。而大量氮肥投入引起的N2O排放等全球氣候變化問題已經(jīng)引起了廣泛關注。有研究表明，農業(yè)生產N2O排放量占全球排放總量的20%～30%[3]，其中約20%來源于蔬菜種植系統(tǒng)[4]。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和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設施蔬菜種植面積在未來幾年中仍將呈現(xiàn)增加的趨勢[2]。因此研究設施菜地N2O排放對于農業(yè)減排有重要意義。同時，由于我國水資源供需矛盾突出，而傳統(tǒng)灌溉模式（大水漫灌）不僅具有耗水量大、水肥利用效率低、作物產量與品質低等缺點[5]，而且增加了土壤N2O的排放[6]。近年來，滴灌施肥作為設施菜地一種有效的節(jié)水節(jié)肥措施受到了廣泛的推廣和關注。滴灌施肥技術是將肥料溶解于灌溉水，通過管道將肥水溶液輸送到作物根部附近土壤，使作物根系的土壤保持適宜的水肥和營養(yǎng)以供作物吸收利用，具有節(jié)水、節(jié)肥、提高產量的特點[7]。滴灌施肥技術與常規(guī)漫灌技術相比，不僅可以提高作物產量10%～20%、節(jié)水50%～80%、提高水肥利用效率30%左右[8－10]；而且可以降低 N2O 累積排放量 30%～40%[11－12]。雖然近些年來關于滴灌施肥技術對設施菜地N2O排放特征影響的研究逐漸增多，然而，滴灌施肥由于其管理的復雜性，如灌溉時間長、頻率高、水肥交互作用較強，對N2O的減排作用仍存在較大不確定性。有研究表明灌溉方式的不同，會引起土壤濕度間存在差異。而在土壤溫度適宜的情況下，土壤濕度會成為影響N2O排放的主要因素，從而造成不同灌溉方式下N2O排放的差異[13]。這是由于土壤水分不僅影響微生物活性，也影響N2O在土壤中的運輸及向大氣的擴散[14]。也有研究表明，滴灌由于灌溉頻率較傳統(tǒng)漫灌更高，通常會形成有利于反硝化作用發(fā)生的厭氧環(huán)境，反而增加了N2O排放[15]。尤其是在高溫高濕受人為干擾強烈的設施菜地系統(tǒng)，勢必會對O2供應及氮素的遷移轉化產生重要的影響，從而影響N2O的產生和排放過程。因此，探討設施菜地不同灌溉方式對N2O排放的影響因素，尤其是滴灌技術對N2O排放的影響的長期年際效應，將會為N2O排放提供科學的數(shù)據(jù)支撐，對于制定合適的農田溫室氣體減排措施有重要意義。本研究擬通過對京郊典型設施蔬菜黃瓜在不同年份間的N2O排放特征進行分析，以探討漫灌和滴灌施肥措施下設施菜地N2O排放特征及其年際差異，分析其主要因素，以明確N2O排放的長期變化特征。

1 材料與方法

1.1 供試材料

試驗地點位于北京市房山區(qū)竇店鎮(zhèn)蘆村蘆西園，地處東經(jīng) 116°01′、北緯 39°38′，屬于暖溫帶半濕潤半干旱季風性氣候，四季分明，年平均氣溫11.9℃，年平均降水量583 mm，年相對濕度為61%，全年平均日照時數(shù)2554 h。日光溫室為普通的半拱圓形塑料大棚，長155 m、寬6 m。大棚塑料膜無色透明，其頂部和底部分別設有通風口。溫室塑料膜上蓋有棉被，以保持嚴寒季節(jié)夜間的溫度，雨雪天氣時封閉通風口防止雨水進入。蔬菜定植后覆蓋黑色地膜以保持水分、提高地溫、防止雜草。供試土壤為褐土，質地為粉質壤土，土壤表層（0～20 cm）基本理化性質見表1。

1.2 試驗設計

本試驗觀測時間為2015年2—6月、2016年3—7月，種植作物為黃瓜。試驗設置3個處理，分別為：對照處理（CK），漫灌施肥處理（FP），滴灌施肥處理（FPD）。本研究主要關注在相同施氮量條件下，漫灌施肥和滴灌施肥N2O排放的差異，因此沒有設置滴灌不施肥處理。每個處理設置3次重復，共9個試驗小區(qū)，每個小區(qū)由隔離帶隔開，小區(qū)面積為6 m×8 m=48 m2。不同年份各處理施肥量和灌溉水量如表2所示。有機肥為牛糞（含水量41.59%），氮肥為尿素（含氮量46.4%），磷肥為過磷酸鈣（P2O512%），鉀肥為硫酸鉀（K2O 33%）。有機肥和過磷酸鈣均做底肥于定植前一次性施入，硫酸鉀和尿素分基肥和追肥在不同時期施用于各小區(qū)內?；嗜鍪┖蠓胪粒魑锒ㄖ埠舐?；追肥時CK處理和FP處理灌溉方式為漫灌，肥料溶于水后隨水施入，而FPD處理采用滴灌方式進行灌溉，整個生長季滴灌水量是漫灌水量的75%（基肥時統(tǒng)一為漫灌灌溉，各小區(qū)灌溉量相同），化肥氮和鉀基肥與追肥比例為3∶7。供試黃瓜品種為金胚98，2015年黃瓜季于2015年2月6日定植，6月26日拉秧；2016年黃瓜季于2016年3月9日定植，7月8日拉秧。2015年和2016年黃瓜整個生長季基肥和追肥詳細的施肥灌溉管理措施如表3所示。

表1 土壤剖面基本理化性質Table 1 Soil physical and chemical properties for soil profile

1.3 取樣和測定方法

采用自動靜態(tài)箱－氣相色譜法進行N2O氣體的采集。采樣箱箱體由不銹鋼材料制成，箱體外用30 mm厚的塑料泡沫板包裹保溫，根據(jù)設施蔬菜的株行距，頂箱箱體設計為70 cm×80 cm×60 cm的長方體，從而最大限度保證取樣氣體的代表性。當植株生長超過 60 cm 時，增加中段箱（70 cm×80 cm×60 cm）以保證植株的正常生長和取樣的順利進行。底座（70 cm×80 cm×25 cm）由不銹鋼制成，于定植時埋入地下。采樣時，將箱體置于底座上，用水密封，確保密封性良好；打開電源開關，自動抽取箱內氣體于氣袋中，每隔6 min取樣一次，共取樣5次。通過箱體上的顯示屏同時讀取箱體內溫度以及5 cm土壤溫度。每次取樣時間為早上8：00—10：00，施肥和灌水后逐日觀測一周，基肥延長觀測時間，直至各處理與不施氮處理的N2O排放量無差異為止，其余時間每周采樣1～2次。氣袋中的樣品用改進的Agilent 7890A氣相色譜儀分析N2O濃度。各處理15 cm土壤體積含水量用TRIME－PICO 64測定。

表2 各處理施肥量和灌溉量Table 2 Total fertilizer and irrigation amount in different treatments

1.4 數(shù)據(jù)分析

根據(jù)氣體濃度隨時間的變化速率計算氣體排放通量。氣體通量（F）計算公式為：

表3 2015年黃瓜季和2016年黃瓜季詳細的灌溉施肥管理表Table 3 Water and fertilizer management practices during the 2015—2016 growth periods

式中：F為N2O的排放通量，正值表示土壤向大氣排放，負值表示吸收，mg N2O－N·m－2·h－1；ρ為標準狀態(tài)下氣體的密度，g·L－1；H 為采樣箱氣室高度，m；T 為采樣箱內氣溫，℃；dc/dt為采樣箱內N2O氣體濃度隨時間變化的速率，μL·L－1·h－1；P 為采樣時氣壓，mmHg；P0為標準大氣壓，mmHg；P/P0≈1。

利用內插法計算相鄰兩次監(jiān)測之間未監(jiān)測日期的排放量，然后將每天的交換通量累加可得到年度氣體排放的總量。

N2O排放強度指形成單位經(jīng)濟產量N2O排放量，即N2O排放總量與相應處理作物產量的比值。

N2O排放系數(shù)指施肥處理N2O排放總量與對照處理N2O排放總量之差占肥料投入量的比值。

采用Excel 2013和SAS 9.3統(tǒng)計軟件對實驗數(shù)據(jù)進行計算、制圖和統(tǒng)計分析。

2 結果與分析

2.1 不同灌溉方式對產量和環(huán)境條件的影響

從不同灌溉方式下作物產量（圖1）來看，2015年FP 處理產量為 100.2 t·hm－2，F(xiàn)PD 處理產量增加了14.6%，達到了 114.9 t·hm－2。2016 年結果也相似，F(xiàn)P處理產量為 119.5 t·hm－2，F(xiàn)PD 處理產量增加了 2%，達到了121.8 t·hm－2。從各處理土壤孔隙含水量（WFPS）變化特征（圖 2）來看，CK、FP、FPD 處理 2015年土壤WFPS范圍分別為56.0%～77.5%、56.5%～80.7%、58.0%～78.8%；2016年范圍分別為 57.1%～81.3%、57.8%～82.4%、56.4%～80.4%。從土壤5 cm溫度（圖3）來看，各處理土壤溫度均表現(xiàn)為相似的變化特征，CK、FP、FPD處理2015年土壤5 cm溫度范圍分別為9.1～27.1、8.6～27.0、9.1～26.3 ℃；2016 年范圍分別為15.4～26.3、15.4～28.3、16.2～25.4℃。FP 與 FPD 處理之間土壤WFPS、5 cm溫度沒有顯著差異，說明與漫灌相比，滴灌并沒有顯著改變土壤WFPS和土壤5 cm溫度。而土壤5 cm溫度在2015年和2016年間存在極顯著的年際差異（P＜0.01），這主要由棚內氣溫年際變化造成，2015年棚內氣溫變化范圍為14.0～37.8℃，2016年棚內氣溫變化范圍為22.5～35.8℃，比2015年明顯增加。

2.2 不同灌溉方式對N2O排放通量的影響及影響因素

圖1 各處理產量變化Figure 1 Dynamic changes of yield for each treatment

圖2 各處理土壤孔隙含水量（WFPS）變化Figure 2 Dynamic changes of soil water－filled pore space for each treatment

從N2O排放通量（圖4）來看，2015年和2016年黃瓜季的整個監(jiān)測周期內，N2O排放通量表現(xiàn)出相似的變化趨勢：灌溉、灌溉施肥后各處理都會出現(xiàn)N2O排放峰，施入基肥后，峰值持續(xù)7 d左右，追肥后峰值一般持續(xù)3～5 d，并且基肥期N2O排放峰高于追肥期。各處理N2O排放通量平均值的次序為FP＞FPD＞CK，其中CK處理N2O排放通量一直保持著較低水平，2015 年為 0.04～4.40 mg N·m－2·h－1，2016 年為 0.16～4.02 mg N·m－2·h－1。CK、FP、FPD 處理在灌溉、灌溉施肥事件后，均出現(xiàn)明顯的N2O排放峰，說明施肥和灌溉方式會影響N2O的排放通量。不同灌溉方式下土壤N2O排放通量差異明顯，與FP處理相比，2015年FPD處理N2O平均排放通量減少26.3%，2016年減少27.5%。從環(huán)境因子與N2O排放通量的關系來看（表4），2015年各處理土壤WFPS與N2O排放通量間均沒有顯著相關關系；2016年FP處理土壤WFPS與N2O排放通量達到了極顯著相關（P＜0.01）。2015年FPD處理土壤5 cm溫度與N2O排放通量沒有顯著相關關系，而其他處理兩年的研究均表明5 cm溫度與N2O排放通量呈極顯著負相關關系。2015年CK、FP處理氣溫與N2O排放通量達到極顯著負相關關系（P＜0.01）；2016年各處理氣溫與N2O排放通量均沒有顯著相關關系。

2.3 不同灌溉方式對N2O排放總量、排放強度、排放系數(shù)的影響及年際差異

從 N2O 排放總量（圖 5）來看，CK、FP、FPD 3個處理 2015年 N2O排放總量分別為11.4、29.8、21.0 kg N·hm－2；2016 年分別為 7.3、28.7、18.6 kg N·hm－2。分析表明，CK、FP處理N2O排放總量存在顯著差異（P＜0.05），說明氮肥的施用對N2O排放總量影響較大。而施用氮肥的處理中，F(xiàn)P處理的N2O排放總量與FPD處理之間也存在顯著差異（P＜0.05），并且表現(xiàn)為FP1.78，均高于IPCC的默認值1%。而FPD處理的N2O排放系數(shù)（0.80、0.94）均低于1%這個默認值。與FP處理相比，F(xiàn)PD處理兩年間平均降低N2O排放系數(shù)47%，并且沒有顯著的年際差異。

表4 土壤N2O排放通量與土壤WFPS、土溫和氣溫的相關分析（r）Table 4 Pearson correlation coefficients of N2O fluxes with soil moisture，soil temperature and air temperature in different management treatments（r）

圖3 各處理土壤5 cm溫度和氣溫的變化Figure 3 Dynamic changes of 5 cm soil temperature and air temperature for each treatment

圖4 不同處理N2O排放通量動態(tài)變化Figure 4 Years dynamics of N2O emission fluxes in different management treatments

3 討論

圖5 各處理在不同年份土壤N2O排放總量Figure 5 The cumulative N2O emission for each treatment in 2015 and 2016

處理N2O排放量高于FPD處理。比較各處理N2O排放總量的年際差異，方差分析結果顯示，CK、FP、FPD處理N2O排放總量均沒有顯著的年際差異。比較不同年份間滴灌減少N2O排放的效果，與FP處理相比，2015年FPD處理減少N2O排放總量29.4%；2016年FPD處理減少N2O排放總量35.1%。雖然滴灌在減少N2O排放方面存在一定的波動，但是這種年際差異并沒有達到顯著水平。從N2O排放強度（圖6）來看，CK、FP、FPD 3個處理2015年N2O排放強度分別為0.13、0.29、0.19 kg N·t－1；2016 年分別為 0.08、0.24、0.15 kg N·t－1。FP處理與FPD處理之間N2O 排放強度存在顯著差異（P＜0.05）。與FP處理相比，2015年FPD處理減少N2O排放強度34.5%；2016年FPD處理減少N2O排放強度37.5%。并且雙因素方差分析結果表明，F(xiàn)PD處理在2015年和2016年減少N2O排放強度方面沒有顯著差異。從N2O排放系數(shù)來看，F(xiàn)P處理與FPD處理之間N2O排放系數(shù)存在顯著差異（P＜0.05），相同處理在不同年份間沒有顯著差異。2015、2016年FP處理N2O排放系數(shù)分別為1.53、

圖6 各處理在不同年份土壤N2O排放強度Figure 6 The N2O emission intensity for each treatment in 2015 and 2016

3.1 不同灌溉方式下N2O排放特征及影響因素

本研究兩年的數(shù)據(jù)結果均顯示，灌溉、灌溉施肥后各處理都會出現(xiàn)N2O排放峰，施入基肥后，峰值持續(xù)7 d左右，追肥一般持續(xù)3～5 d，并且基肥期N2O排放通量高于追肥期。這是由于與追肥期相比，基肥期有機肥的施用對于反硝化速率的刺激作用高于化學氮肥[16]。因為一方面有機肥作為碳源，可直接為反硝化細菌提供能量和電子，從而促進反硝化作用；另一方面，有機肥可以激發(fā)自養(yǎng)硝化和異養(yǎng)硝化，為反硝化作用提供底物[16－17]，從而增加N2O的產生。王艷麗等[11]、Vallejo等[18]的研究中也出現(xiàn)了類似的現(xiàn)象。各處理兩年的研究均出現(xiàn)7次N2O排放峰，且都發(fā)生在灌溉施肥后。這是由于外源氮的投入提高了土壤硝化勢，以及氨氧化細菌和氨氧化古菌的數(shù)量，此外土壤的干濕交替使得土壤中硝化作用和反硝化作用交替循環(huán)進行，從而促進了N2O的產生[17，19]。

土壤濕度是影響N2O排放的重要影響因子之一[20]，并且大多數(shù)研究表明土壤濕度與N2O排放呈顯著正相關關系[6，21]。但本研究中土壤濕度在不同年份間對N2O排放的影響不同，如2015年土壤WFPS與N2O排放沒有顯著相關關系，但2016年土壤WFPS與土壤N2O排放呈顯著正相關（P＜0.05）或極顯著正相關（P＜0.01）關系。在同一試驗基地2013—2014年的研究[11]中土壤WFPS與N2O排放也呈現(xiàn)顯著正相關關系。2015年這種差異可能是由于灌水間隔時間較前兩年長，土壤濕度和溫度的年際差異變化造成的[12]。土壤溫度是影響N2O排放的另一重要因子，本研究結果表明土壤5 cm溫度與N2O排放呈現(xiàn)出極顯著負相關關系（P＜0.01），這是由于黃瓜主要生長季為春夏季，N2O排放隨施肥量增加而增加，此時，N2O排放主要受施肥的影響。這與張婧等[22]的研究結果相一致，當氣溫較高時，施氮量是影響N2O排放的主要因素。而于亞軍等[23]的研究表明，土壤溫度與N2O排放呈顯著正相關關系。韓冰等[6]在設施菜地研究結果顯示土壤溫度與N2O排放并沒有顯著相關關系。這說明土壤N2O排放是受溫度、濕度、施氮量共同調節(jié)的，這種因子之間的交互作用可能會掩蓋單一因子對N2O排放的影響，因此今后也應該關注不同灌溉方式下溫度、濕度及施肥量的交互作用對N2O排放的影響機理。

3.2 不同灌溉方式對N2O排放總量、排放強度的影響及年際差異分析

從各處理N2O排放總量、排放強度、排放系數(shù)來看，2015年滴灌施肥方式比漫灌施肥方式低29.4%、34.5%、47.7%；2016年滴灌施肥方式比漫灌施肥方式低35.1%、37.5%、47.2%。結合不同灌溉方式下作物產量可以發(fā)現(xiàn)，與漫灌施肥方式相比，滴灌施肥在保障作物產量的前提下，能夠減少土壤N2O排放。不同灌溉方式下土壤產生N2O主要途徑存在差異，漫灌方式表層土壤（0～30 cm）濕潤比滴灌迅速，當灌溉使土壤迅速充分濕潤時，易形成厭氧環(huán)境，使得土壤反硝化菌活性更高[6]，從而增加反硝化作用產生的N2O[24]。而與漫灌方式相比，滴灌不僅可以降低土壤孔隙含水量，使得反硝化作用產生的N2O受到抑制[21，24]；而且滴頭附近易形成濕度較大區(qū)域，當?shù)晤^附近土壤WFPS大于80%時，產生的N2O會進一步還原為N2[25]，進而減少滴灌條件下N2O的產生。此外，滴灌施肥養(yǎng)分通過管道直接輸送到作物根部，提高了其利用效率，促進作物對氮素的吸收利用，進而降低了硝化和反硝化作用反應底物濃度，從而減少N2O排放[11，26]。本研究中滴灌施肥沒有顯著降低土壤濕度，說明滴灌減少N2O排放可能是由于滴頭附近濕度過大以及提高了氮肥利用效率引起的。然而由于這些數(shù)據(jù)的不可獲取性，下一步需對其進行觀測分析，從機理上進一步解釋。

從N2O排放總量的年際差異來看，各處理N2O排放總量年際差異不顯著。這是由于設施大棚是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環(huán)境，并且土壤的溫度、濕度的年際變化較小。其中漫灌施肥處理的年際差異最小為1.08 kg N·hm－2；對照處理的N2O排放量年際差異最大為4.04 kg N·hm－2。這是由于對照處理硝化反硝化作用所需底物得不到有效補充，其N2O排放總量的年際差異較大；漫灌施肥處理硝化反硝化作用底物濃度充足，因此其N2O排放總量的年際差異較小。而Cai等[27]在大田實驗的研究結果表明N2O排放總量的年際差異顯著，Kusa等[28]研究也表明N2O排放的年際差異顯著，達到了 3.5～15.6 kg N·hm－2。可見設施菜地與大田作物的N2O排放年際差異有很大不同，然而目前關于設施菜地N2O排放的年際差異的研究還較少，今后可以關注設施菜地N2O排放的年際差異，以探討設施菜地N2O長期排放特征。從N2O排放強度的年際差異來看，各處理N2O排放強度年際差異不顯著，并且波動范圍較?。?.04～0.05 kg N·t－1）。綜合考慮，在未來的研究中，如果沒有多年的觀測數(shù)據(jù)，可以用當年的排放強度變化估算長期的減排效果，以減少田間觀測巨大的時間成本和經(jīng)濟成本。分析產量與N2O排放量和排放強度的關系發(fā)現(xiàn)，產量與N2O排放量、排放強度間存在一個此消彼長的趨勢，這是由于當作物吸收更多氮素的時候，相應損失的氮素就會減少，從而間接減少N2O排放量、排放強度。因此提高作物的氮素吸收率，也是減少N2O排放的一個重要途徑。

4 結論

（1）設施菜地施肥和灌溉是引起N2O排放峰的主要因素，N2O排放通量的變化受土壤溫度、水分和氣溫等因子的共同影響，不同年際之間其主要影響因素不同。

（2）氮肥施用量相同條件下，經(jīng)過兩年的觀測，滴灌相比常規(guī)漫灌能減少N2O排放總量29.4%～35.1%，并且沒有顯著的年際差異，是設施菜地值得推薦的一種減排技術。

（3）滴灌相比常規(guī)漫灌能減少N2O排放強度36%、排放系數(shù)47%左右，且不存在顯著年際差異，可為長期減排效果的估算提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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