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女主人公埃斯特·洛林伍德在如同“鐘形罩”般的男權(quán)社會中,掙扎于各種對立的女性身份當中,一度陷入精神崩潰最終走向重生。本文從埃斯特所面臨的困境入手,結(jié)合文本內(nèi)容剖析埃斯特的死亡意識,即“死,是一門藝術(shù)”,從而揭示埃斯特逃離“鐘形罩”的方法就是用死亡來獲得精神上的重生與永恒。
關(guān)鍵詞:鐘形罩;困境;死亡;重生
作者簡介:張璟珂(1995-),女,河南南陽人,陜西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2016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外語教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09--01
1.引言
《鐘形罩》是西爾維婭·普拉斯以其早期的生活經(jīng)歷而創(chuàng)作的自傳體小說。這部小說是她詩歌主題死亡和重生的延續(xù)。女主人公埃斯特·格林伍德在道德,行為和自我意識的矛盾與沖突中苦苦掙扎,經(jīng)歷著孤獨,精神壓抑直至崩潰。她不斷尋找機會自殺以擺脫困擾。最后她通過一系列治療恢復(fù)了正常,然而她對未來依舊持懷疑態(tài)度。
2.埃斯特的困境
在20世紀50年代的美國,一個男性主導(dǎo)的社會,埃斯特在很大程度上成為了這個社會的受害者。她對自己的身份和社會感到困惑。
2.1事業(yè)還是家庭?
埃斯特對自己的未來感到焦慮,甚至無法做出決定。她將自己的未來比作一棵枝繁葉茂的無花果樹,每枚果實代表著未來不同的選擇?!耙幻稛o花果是丈夫、孩子、幸福的家,另一枚是名詩人……”而她似乎無法同時獲得多枚無花果,一旦選擇了一枚,其他就會枯萎,墜落。她最終決定成為一個詩人,這意味著她將放棄家庭和其他選擇。
然而她的男友巴迪卻認為詩是“一粒塵土”;她的室友認為她的苦讀是在浪費時間;這個社會認為“男人需要的是配偶,女人需要的則是無限的安全感”,“男人是射向未來之箭,女人是箭的出發(fā)點”。困在這樣一個社會,這些都使她壓抑。她想成為自己,想挑戰(zhàn)主流價值。而在這個社會,女性似乎不可能把事業(yè)和家庭相兼容,這使她迷失了方向,絕望,最后精神崩潰。
2.2選擇做處女?
埃斯特希望巴迪和她一樣純潔,然而她發(fā)現(xiàn)他和女招待有染。但是人們卻認為男孩子這樣是可以理解的。在男權(quán)社會中,性道德的標準是虛偽的:“女人只能有一種生活,必須清清白白,而男人卻可以過雙重生活,一種清白,一種不清白。”男孩追求性滿足是鼓勵和認可的,而要求女孩卻要保持潔身自好以免抱憾終身。
因此,埃斯特去醫(yī)院上了子宮帽。她認為這是一條通向自由的道路,她終于是她自己的女人了。她引誘了歐文,以此來擺脫壓得她喘不過氣的貞操。當她知道自己不再是處女時,她對著黑暗微微笑了。然而她失血過多,這似乎是她反抗的代價。
2.3對分娩的矛盾心理
在小說中,埃斯特和巴迪去看女人生孩子。雖然巴迪說給產(chǎn)婦用了鎮(zhèn)痛藥,但是埃斯特認為產(chǎn)婦一定還是十分痛苦的。而正是這種“忘卻痛楚”的藥,會使女人忘記疼痛,很快懷上下一個孩子。分娩代表了婦女的狀況:被剝奪了意志和權(quán)利,僅僅被視為分娩的工具。
然而當埃斯特看到醫(yī)院里的嬰兒時,她既為那些媽媽感到悲哀,心中又充滿了柔情。她覺得一個嬰兒是在用“一種睿智的、柏拉圖式的表情注視”著她,這些又都暗示了她希望享受有孩子的幸福。
3.逃離鐘形罩
埃斯特陷入了對個人追求與社會期望選擇的兩難境地。她試圖與社會抗爭,掌控自己的命運,然而似乎難以實現(xiàn),導(dǎo)致了她精神崩潰。因此,她選擇用另一種方式逃離鐘形罩。
3.1逃離:回到子宮
胎兒在母親的子宮里會感到溫暖、純潔、幸福和安全。嬰兒總是代表純潔、天真,沒有悲傷和焦慮。當埃斯特感到困惑、悲傷和無助時,她想通過回到這種狀態(tài)來減輕自己的痛苦。
埃斯特目睹了多琳和萊尼的放蕩行為后,覺得自己很骯臟。為了恢復(fù)純凈的狀態(tài),她躺在熱水填滿的浴缸,覺得自己“純凈可愛,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笔M熱水的浴缸便是子宮的象征。她想對理想中的愛情和雙重人格說再見,于是她讓滑雪板從山頂滑落,朝著“那蜷縮在母親肚子里的白嫩嫩、甜蜜蜜的胎兒徑直奔去?!?未來的迷茫,理想愛情的幻滅,她終于精神崩潰,選擇自殺。她選擇一個洞穴來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這正代表大地母親的子宮,象征著救贖和重生。
3.2重生:追逐死亡
在這個像“鐘形罩”一樣的父權(quán)制社會中,埃斯特不能接受婦女僅僅作為家庭主婦,照顧丈夫和孩子。傳統(tǒng)的貞操觀對男性沒有太大限制,這使她感到不公平。而且她的作家夢想失敗了。最后她選擇死亡作為反抗社會的方式,實現(xiàn)救贖和重生,獲得永恒的精神。
埃斯特對死著迷,死亡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肉體死亡的內(nèi)在意義遠遠大于表面的意義。她割腕自殺,似乎切開的不是靜脈,而是她和男性主導(dǎo)的社會之間的聯(lián)系。
她試圖用許多種方式殺死自己:淹死在海里,上吊,吃安眠藥等等。這段經(jīng)歷正好印證了普拉斯在《拉撒路夫人》中的話:“死亡是一門藝術(shù),和其他事情一樣。我尤其善于此道?!睘榱双@得精神的重生,她選擇了死亡。
4.結(jié)論
埃斯特勇敢地與“鐘形罩”的壓迫作斗爭,試圖擺脫它。她不能接受像傳統(tǒng)女人一樣生活在這個鐘形罐子里,她們無法掌控自己的未來,無法呼吸,就像瓶中死去的嬰兒一樣。她選擇回到子宮里,作為凈化自己的一種方式。更重要的是,她選擇以死亡來表達她對男權(quán)社會的反抗。通過走向死亡,她的精神得到了重生。而且通過普拉斯的作品,她的精神成為永恒。
參考文獻:
[1]魏磊, 論《鐘形罩》中的重生儀式[J]. 銅仁學院學報, 2012(4): 23-30.
[2]西爾維婭·普拉斯著, 鐘形罩[M]. 楊靖,譯.南京: 譯林出版社, 2014.
[3]余莉, 死亡與再生——論《鐘形罩》中女性的困境與抗爭[D]. 華中科技大學碩士論文, 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