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系科學·論述嚴謹·視角獨特
——評李軍華教授的《語言與語言學理論專題十二講》

馮廣藝，賀逍遙

(中南民族大學 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4)

作為李軍華教授的同行，看到他的大作《語言與語言學理論專題十二講》由湘潭大學出版社出版，十分高興。該書體系科學、論述嚴謹、學術視角獨特，對中國語言文學一級學科各方向的研究生而言，是一本很好的教材。

語言是人類寶貴的資源，加強語言理論的學習，對于中國語言文學專業(yè)的研究生來說是十分必要的。然而現(xiàn)在市面上的語言理論著作，要么過于基礎性和入門性，只適合本科生使用，要么過于專門性和前沿性，只適合語言學和漢語言文字學專業(yè)方向的研究生做研究用。李軍華教授的《語言與語言學理論專題十二講》，將二者很好地結合起來，有針對性地選取了十二個專題，科學編排，精心剪裁，適當取舍，既適合夯實語言學和漢語言文字學方向研究生的專業(yè)基礎，又有利于其他專業(yè)的研究生提高語言與語言學理論的知識水平和業(yè)務素養(yǎng)。

一、體系科學

本書一共十二章，前后分為兩個部分。前四章是語言理論方面的論述，講的是語言的起源、種類、類型、運作與演變機制等；后八章闡述的是語言學方面的問題，講的是語言學發(fā)展過程中產生的幾個主要流派，并對他們產生的背景、主要觀點、代表人物、代表性著作以及影響分別進行了論述。前后兩個部分銜接自然。關于語言的起源，學界一直存在爭議。本書以此為切入點，接著論述語言的界定、性質與機制，語言的種類和分類以及語言的發(fā)展演變。從另一個角度看，就是在論述語言從哪里來、語言是什么、語言將要到哪里去，整個論述過程一氣呵成，環(huán)環(huán)相扣，邏輯條理十分清晰。如在敘述人類起源時，作者先提及語言起源的條件，推論語言起源的過程，再陳述現(xiàn)今對于語言起源的各種傳說與假說，進而介紹學界關于語言起源的研究理論。在論述語言發(fā)展演變的時候，先從語言本體即語音、詞匯、語法的演變具體談起，然后再上升到語言談語言演變的方式，接著又從語言系統(tǒng)內部討論語言演變的原因，最后根據(jù)語言演變的種種現(xiàn)象論述不同語言學派對這些現(xiàn)象的研究觀點。整個論述邏輯思路清晰，不僅順暢而且充實。

這一特點，在本書的第二部分，即語言學理論方面，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比如第五章—語言學研究。該章是前后兩個部分的過渡，尤為重要。前面講到了語言起源、發(fā)展、演變等，那么學習這些的動因是為什么呢？“目的就是要學會怎樣考察、分析、探索語言”。那要怎樣做呢？自然引出后面對各個語言學流派和理論的詳細論述。又如在講語言學流派和理論時，首先抓住語言研究的源頭即傳統(tǒng)語言學，然后分析它們之間的關系以及對后世語言學流派產生所起到的作用和影響，邏輯線條十分明顯。

在論述過程中，作者緊扣各個流派的主要理論和方法，闡述透徹，評述得當，這也增加了該書的厚度。

二、論述嚴謹

李軍華教授從事語言學的研究和教學工作三十多年，他治學嚴謹，刻苦認真。從這本書的編寫中我們也可以看出來。

第一，作者在每章的后面都會標注出主要參考書目，這不僅是對同行的尊重，更是對學生的負責和對學術的敬仰。目前語言學界處于“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一個局面，各家對語言理論持有不同的看法，因而語言理論類的書籍必須做到廣泛涉獵古今中外學術論著，汲取百家學術營養(yǎng)，為己所用。從作者所列出的參考書目來看，古今中外皆有之，可見作者所下功夫之深，學術態(tài)度之嚴謹。除了在每一章后面標注主要參考書目之外，作者還對所涉及的書籍一一明確標注，以供讀者查閱。

第二，評價各種理論、觀點恰切、客觀。作者對各種語言學理論和觀點的評價是十分客觀、十分謹慎的，真正做到“說清楚，講明白，評到位”。如在講人類語言學家關于語言起源問題時，作者先是客觀鋪陳了他們的各種觀點，然后總結說：“人們不可能確切地得知何時人類開始使用語言，但語言的起源與命名的緊密聯(lián)系是不可否認的。而言語先于符號，有了符號系統(tǒng)之后，符號才有意義可言，這是現(xiàn)代語言學家索緒爾所持的論點，也是被廣泛接受的論點。”又如對語言共性研究方法的兩種主要方法“歸納法”和“演繹法”，作者的評價十分合理。關于歸納法，他指出：“使用這種方法取得的成果，有助于對語言的發(fā)聲和發(fā)展，特別是對語言結構的形成和發(fā)展的認識，也有助于對語言功能的認識，還對語言的類型分類產生重大影響。最大優(yōu)點在于其可驗證性，當然，也有不可避免的局限性和相對性。”并且還列舉了格林伯格使用這個方法在類型學上得出的成果。關于演繹法，他認為：“這種方法認為人類的語言能力是與生俱來的，即人一生下來就具備了建立任何語言系統(tǒng)的抽象結構和原則，這種智能結構或語言能力就是語言的共性”，“這種方法近乎內省法，以語言能力為基礎，因此是不能驗證的，但有助于對人類語言實現(xiàn)和語言能力的認識，也有助于對語言與思維關系的認識，還對語言現(xiàn)象特別是一些語法現(xiàn)象具有更為廣泛的解釋性”，“主要優(yōu)點在于其絕對性，主要缺點在于其語言觀近乎主觀唯心的先驗論?！蓖瑯樱U述了喬姆斯基使用這種方法在語言共性研究上取得的成果?？梢哉f，他對這兩種方法的優(yōu)點和缺點的表述是適當?shù)摹?/p>

三、視角獨特

隨著經(jīng)濟社會的發(fā)展，科學技術的進步，語言學發(fā)展突飛猛進，也帶來語言使用和語言理論不合拍等，因而加強語言理論對語言使用的指導，提升全社會的語言素質，使語言科學在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中更好地發(fā)揮作用，是一個十分迫切和重要的問題。作為語言工作者，我們有責任、有義務正視這個問題，弄清這個問題。李軍華教授的《語言與語言學理論專題十二講》正是在履行這種職責，他的學術視角獨特，富有開拓和創(chuàng)新精神。

作者編撰這本書，具有宏觀的視野。為了整合異彩紛呈的語言研究理論和紛繁的語言學流派，該書舍棄了有關語言本體研究的一些內容，主要是從宏觀上認知并把握語言和語言學得相關理論，以粗線條的方式，概括性地將語言和語言學得基本理論、基本流派等進行了闡釋。 如書中介紹第二部分即語言學理論專題部分，首先對語言學發(fā)展的總脈絡進行了概括，即“五段兩線三解放”，然后分章分節(jié)對傳統(tǒng)語言學與歷史比較語言學、結構主義語言學、轉換生成語言學、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認知語言學等進行了系統(tǒng)的闡釋。作者在闡釋的過程中，也是采取粗線條的方式。如在論述結構主義語言學流派時，先用一章對結構主義的創(chuàng)始人、現(xiàn)代語言學之父索緒爾的學術生平、學術思想及代表性著作《普通語言學教程》進行了具體系統(tǒng)的闡述，把枯燥的語言學理論講述得生動、系統(tǒng)。然后緊接著在下一章對索緒爾之后結構主義語言學的分支學派布拉格學派、哥本哈根學派、美國描寫主義學派分學術背景、主要理論及其貢獻三個方面進行了宏觀上的論述，使結構主義語言學的學術思想的發(fā)展脈絡體現(xiàn)得一清二楚。這種剪裁和處理，使該書高屋建瓴，整體框架建構合理，論述清晰，宏觀把握準確，邏輯性強，適合中國語言文學一級碩士學位點各個方向的研究生使用。作為教材，該書的側重點是“講授”，即重視對各種理論的梳理和研究方法的講解，因而既有理論價值，又有實用價值，可以說，這是作者多年教學心得的展現(xiàn)。

李軍華教授《語言與語言學理論專題十二講》一書的特點很多，該書語言流暢，對語言理論收集整理充實、研究方法科學、剪裁得當?shù)鹊?，無需贅述，讀者在閱讀中自可領會。

誠如胡明揚先生說所言，“任何一種學術思想，任何一種理論和方法，都是一定時期、一定的社會條件下形成和發(fā)展起來的，都有時代和社會的印記”。作為一部語言學理論方面的研究生教材，是在一定的學術思想的指導下寫成的，尤其是涉及語言學各個時期、各個流派的各種理論和觀點，不同的學者可能會有不同的看法，這是自然的，書中論述的理論、觀點等，讀者自可辨識，自可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