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原市育蕾幼兒園 張曉紅
我是一名幼兒園男教師,聽到我的職業(yè)您可能會有一絲詫異,這樣的詫異從我到幼兒園工作那天,就一直存在,但現(xiàn)在的我不僅不介意別人的眼光,而且很愿意告訴大家,我就是一名幼兒園男教師,一個孩子王。
1993年,我考入山西省糧食學校。當年,考入一所不錯的中專學校,就意味著擁有美好的未來。我夢想著畢業(yè)后分配到糧食系統(tǒng)工作,過一種人人羨慕的安逸生活。然而,事與愿違,我被陰差陽錯地分配到了幼兒園,成為了幼兒園里的男教師。還記得第一次走進幼兒園,我呼吸著屎尿味,聆聽著哭鬧聲,還得接受家長們異樣的目光,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幼兒園里沒有男廁所的現(xiàn)實更讓我尷尬到了極點。工作后的我,怕見親戚鄰居,躲避同學朋友,甚至就連找對象都屢屢碰壁。用一句話來說:這樣的工作讓我難以抬頭,找不到工作的樂趣,說得嚴重點,就是找不到男人的尊嚴。
我那時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離,也許,只有逃離,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隨后發(fā)生的一件事,卻徹底改變了我。
2011年5月的一天,幼兒園里有個孩子突發(fā)驚厥,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情況萬分危急。當時的交通工具不太便利,緊急處理之后,我本能地抱起孩子,向醫(yī)院狂奔而去。穿越車流,跨過人海,孩子小小的身體蜷縮在我懷里,呼吸越來越微弱,我心急如焚,我感覺到,我懷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要救他。我像瘋了一樣沖進醫(yī)院大喊著:“救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在醫(yī)生們的全力搶救下,孩子安然無恙,醫(yī)生以為我是家長,說:“如果再晚來幾分鐘,怕就有生命危險了?!?他不知道,這個站在他面前,喘著粗氣、大汗淋漓的男人,只是孩子的老師。
之后,望著蘇醒的孩子,被家長感激地握住雙手,我流下了眼淚,此時的我體會到身為人師的責任,也第一次強烈地感受到,幼兒園里需要男同志!從那時起,我就暗暗發(fā)誓,我要張開雙臂,做孩子們的守護神。
心里的疙瘩解開后,再看到孩子們都覺得是可愛的??墒?,一個男教師,要想得到孩子們的信任和愛戴談何容易。不會扎辮子,學;不會哄孩子,學;為了飲食健康,我風雨無阻地去河西買菜;為了校園安全,我把幼兒園所有的尖棱尖角都打磨成弧形……說鐵骨柔情也好,說守護情懷也罷,我要用男教師的臂膀為孩子們撐起愛的天空。
2016年的暑期,太原市連續(xù)幾日遭受持續(xù)性強降雨的侵襲。幼兒園在2小時之內(nèi)就已經(jīng)一片汪洋,更糟糕的是由于地溝水倒灌,幼兒園一層的食堂炊具、活動室的擺設(shè)全被浸泡。怎么辦?與其等待,不如自救。暴雨的侵襲,齊腰的污水,我不怕,清洗操場,空氣消毒,我來干。一個暑假,空蕩蕩的校園,我不知疲倦地忙碌著。
有很多人問我,我也常常問自己,一個男人,每天和孩子們在一起,值得嗎?一個男人,每天忙碌著瑣碎的事情,有意義嗎? 但當我聽到小小的孩子用稚嫩的聲音對我說:“老師好?!蔽揖歪屓涣?。一生的奮斗,一輩子的堅守,不就是為了“老師好”這三個字嗎?只要驅(qū)散心里的霧霾,就能沐浴世界上最明媚的陽光,就能感受世界上最溫暖的幸福。
幼兒園不能只有女教師,幼兒園更需要男教師!可喜的是,在我們這個崗位上還奮斗著許多優(yōu)秀的男教師。當你走進很多幼兒園,你會發(fā)現(xiàn),男教師已經(jīng)成為幼兒園里最亮麗的風景。
梁俊文,一個從深山溝里走出來的小伙子,為了彌補自己沒有上過幼兒園的遺憾,高考時毅然報考了學前教育專業(yè)。校園里,你會經(jīng)常看到,他帶著孩子們在操場上踢球、奔跑。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站起,梁老師在球場上教會了孩子們獨立和成長。
薛曉鳴,一個永遠長不大、也不愿意長大的大男孩,在幼兒園已工作14年。14年的光陰里,他和孩子們上至宇宙飛船、下至螞蟻探秘,一起暢聊,一起彈唱,細數(shù)最美的童年時光。
就是這樣一群人,幼兒園里的男教師,在小小的園地里執(zhí)著地堅守著。每一個清晨,每一個黃昏,他們都站立成最美的姿勢,完成一次次愛的交接。幼兒園正因為有了這樣一群男教師,小小的班級,不大的操場,才多了些堅實的臂膀,洪厚的聲音。
擔復(fù)興大任,做時代新人,一個幼兒園的男教師能做什么?我一次次叩問自己。我想說,把所有的孩子高高舉起,是我一輩子不變的情懷。這是一個70后的莊嚴承諾,更是一名來自幼兒園男教師的鏗鏘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