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燕
【摘要】本研究檢索整理了我國1957至2016年關于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的論文,從論文來源與階段分布、理論基礎與研究方法、研究內容等三方面分析闡述了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研究的發(fā)展狀況,闡述了研究的不足之處及其原因對于進一步探討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的影響具有一定啟示借鑒意義。
【關鍵詞】漢語方言 英語語音習得 影響
語音習得是掌握一門語言的基礎之一。英國著名語言學教授Gimson(1989)指出,學習一門語言應理解50%—90%的語法,會運用1%的詞匯已經足夠,但必須全面掌握語音,由此可見語音的重要性。每一種語言都有其特定的語音系統(tǒng)和發(fā)音規(guī)律。漢語和英語分屬漢藏語系和印歐語系,在語音方面存在較大差異,母語為漢語英語學習者的發(fā)音往往因受到漢語發(fā)音特征的影響帶有某種口音,而中國的方言區(qū)又十分復雜,“一般可分為北方方言、吳方言、湘方言、贛方言、客家方言、粵方言和閩方言七個大方言區(qū)。英語教學界自20世紀50年代開始探討漢語方言對英語學習者發(fā)音的影響,雖結論不一,但成果頗豐。本研究嘗試檢索整理我國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的論文,采用定量和定性分析結合的方法,總結呈現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研究的狀況、特點及發(fā)展態(tài)勢,進而指出該領域研究的不足和發(fā)展前景。
本研究以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中國優(yōu)秀碩士論文全文數據庫、中國重要會議論文全文數據庫、萬方數據庫等為檢索范圍,以“方言對英語語音的影響”、“方言”、“語音”等為主題檢索項對1957至2013年的文獻進行了檢索,得到關于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的論文260篇。這些論文數量較大,涉及各個層次,能夠較為全面地反映該領域研究的現狀與特點。
一、研究成果分析
(一)論文來源與階段分布
260篇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的論文從來源上看,可分為核心期刊、普通學報、普通期刊及碩士論文,每類論文的數量及比例如表1所示。從表1可以看出,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論文基本上以普通學報和普通期刊論文為主,兩類論文共210篇,占80%以上,而發(fā)表在核心期刊上的論文僅20篇,所占比例不到10%,這說明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并未引起英語教學界充分重視。
根據不同年份、不同來源的論文數量,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研究可分為4個主要階段:1957—1989,1990—1999,2000—2009,2010—2013四個階段。1957—1989,這一階段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研究成果最少,只有4篇,其中3篇發(fā)表于核心期刊,1篇發(fā)表于普通學報。1990—1999,這一階段較前一階段研究成果有所增加,核心期刊論文5篇,普通學報論文3篇,出現了有一定影響力的論文,但尚無普通期刊論文和碩士論文。2000—2009,進入21世紀后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研究開始引起高校一線教師的重視,研究成果總量大幅增長。2010—2013,這一階段普通期刊和碩士論文數量進一步增長,普通期刊論文44篇,碩士論文17篇。
(二)理論基礎與研究方法
我們將檢索到的260篇論文從研究理論和研究方法兩個層面進行統(tǒng)計。從表2統(tǒng)計結果可以看出,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研究運用的理論主要是語言遷移理論和英漢對比分析理論,其次是中介語理論、語音格局理論等。論文的研究方法既有以個人經驗總結或一般性看法交流為主的定性研究,也有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研究,還有聲學實驗研究。
就研究方法而言,定性研究論文225篇,其中個人經驗總結或一般性看法交流的論文156篇,定性與定量研究相結合的論文23篇。例如,劉世生(1990)對外語專業(yè)學生入學時的語音語調進行了錄音,采用定性與定量研究相結合的方法對初始錄音資料和追蹤研究資料進行了分析,探究了山東各地方音影響英語語音學習的情況,得出了具有一定代表性的結果。樂眉云、凌德祥(1994)首次對中國各大方言區(qū)中學生的英語語音學習狀況進行了全面調查與定量分析,探討了各大方言區(qū)學生英語學習的難點及基本規(guī)律。
(三)論文的研究內容
從研究內容來看,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研究可分為三類:方言對元音習得影響、方言對輔音習得影響和方言對超音段習得影響研究。
(1)方言對元音習得的影響
受漢語方言中元音無長短音對立的影響,方言區(qū)學生的英語單元音長短音發(fā)音區(qū)別往往不夠明顯,即長元音不夠長,短元音不夠短。對于英語元音,方言區(qū)學生大多由于開口度偏小而造成發(fā)音不準確,受山東方言影響的學生會將輔音后面的長元音發(fā)成雙元音。當然,也有元音受到方言正遷移的影響而相對容易習得。
(2)方言對輔音習得的影響
漢語方言區(qū)學生英語發(fā)音的難點主要在輔音發(fā)音方面,具體表現為塞音和塞擦音發(fā)音錯誤、擦音發(fā)音錯誤、鼻音和無摩擦延續(xù)音發(fā)音錯誤等。孟璐、楊秀珍(2010)以山東方言為例,詳盡闡釋了山東方言對英語輔音學習的負遷移作用。蘇友等(2009)將漢英對比分析理論與遷移理論相結合,比較了濟南、成都、萍鄉(xiāng)方言和英語的語音系統(tǒng),探究了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的遷移作用,比如成都方言和萍鄉(xiāng)方言中前鼻音/n/和邊音/l/的混淆對英語語音習得具有負遷移影響,而濟南方言等次北方方言能夠準確區(qū)分/n/和l/會起到正遷移作用。
(3)萬言對超晉段習得的影響
超音段結構即語調系統(tǒng),是生成現代英語的超音段音位(supra-segmental phonemes),主要包括重音、音高、音渡等。有研究發(fā)現,受漢語方言影響的英語二語學習者在英語超音段層面也存在不少問題。比如,宋揚、王勝利(2010)發(fā)現豫方言區(qū)英語學習者由于受到多用降調的影響,說英語時語調偏于平淡且升降不自然,有很多該用升調的地方用了降調。陳扮等(2010)指出湖北學生讀出來的英語句子通常會非常生硬,句子中的單詞發(fā)音在超音段層面出現音節(jié)、重音、聲調、語調偏誤。劉玫潔(2011)提出由于連讀不是潮汕方言的普遍現象,潮汕方言區(qū)很多學生說英語時呆板地逐詞吐音,較不自然,無法體現英語的音調之美等。
二、研究的不足及展望
(一)研究的不足及其原因
綜觀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研究,雖說研究取得了一定進步和積累,但也存在一些不容忽視的問題。該領域的研究以描述性研究為主,僅教學經驗和個人感受類論文就占了相當大的比例,其中低層次重復勞動較多是較為突出的問題之一。在檢索到的相關論文中,很多論文題目類同,以“某某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的負遷移研究”為題的論文就有四十余篇。這些文章的內容也是大同小異,很難找到創(chuàng)新點。這些問題之所以會產生,我們認為首要原因是英語語音無論是在教學中,還是在研究中都未得到充分重視。其次,我國廣大農村地區(qū)中學和小學語音好的英語教師十分缺乏,有些中學甚至某些大學的英語課程與教學設備未能充分考慮語音教學的需要,語音教學方法不夠科學系統(tǒng),語音教材及與之配套的視聽材料等欠缺,英語語音習得研究狀況自然不容樂觀。
(二)研究展望
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研究中音段音位層面研究占絕對優(yōu)勢,但近幾年來針對音韻、節(jié)奏、語調、音渡等超音段層面的專門研究也越來越受到關注。例如,楊軍、陳樺(2005)就指出了韻律在二語口語產出中的重要性。陳樺(2006)總結了英國傳統(tǒng)的英語語調系統(tǒng)和結構的聲學體現,為進一步研究方言對英語語調的影響提供了科學論據。值得慶幸的是,近年來語料庫技術日新月異,亞洲英語學習者語音庫項目AESOP(Asian English Speech corpus Project)、中國英語學習者語音數據庫、多口音英語學習者口語語音庫等語音研究平臺逐步建立發(fā)展,為研究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的影響提供了越來越豐富的語料。
此外,語音研究技術的不斷進步和CoolEdit,Praat等語音分析軟件相繼問世將有力推動漢語方言對英語語音習得影響研究的發(fā)展。隨著更多的研究者日漸認識到方言對英語語音影響的重要性并加入研究隊伍,該領域研究必將迎來更加光明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