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祝梅其君
(1.廈門大學 哲學系,福建 廈門 361005;2.貴州大學 旅游與文化產業(yè)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作為世界近現(xiàn)代歷史上的一種政治思潮,專家治國論為很多學者所關注,研究文獻亦是卷帙浩繁。但是,在眾多研究中,有一個問題卻很少有人論及,那就是專家治國論中“專家”到底指哪些人?這一問題似乎不言自明。然而在具體問題探討中,學者們對“專家”的理解并不相同:有的學者所說的“專家”僅僅是科學家和技術專家,而有的則包括社會科學專家,更有甚者將“專家”等同為一般知識分子。為何人們對“專家”會有這樣不同的理解?“專家”從科學家、技術專家擴展到一般知識分子說明了什么?本文擬就此進行探討。
一
專家治國論,英語表述為“technocracy”。雖然這一專門術語“technocracy”一詞的誕生僅是一個世紀之前的事情,但專家治國思想淵源可經由圣西門、培根而追溯到柏拉圖。在柏拉圖的理想國里,最佳的統(tǒng)治者是哲學王,雖然哲學王與通常理解的治國專家相去甚遠,但柏拉圖關于哲學王統(tǒng)治的思想卻是專家治國論的最早萌芽。與柏拉圖相比較,培根在《新大西島》中描繪的烏托邦更接近現(xiàn)代意義上的專家治國論,不過,培根描繪的“所羅門宮”的科學家、技術專家并不像柏拉圖的哲學王那樣進行直接統(tǒng)治,而僅僅是給統(tǒng)治者提建議。由科學家、技術專家直接進行統(tǒng)治的藍圖最早是由圣西門描繪的。圣西門看到了科學家、技術人員在工業(yè)社會的地位與作用,主張由科學家、技術人員和實業(yè)家組成的“牛頓議會”進行統(tǒng)治。圣西門的治國專家不僅僅指科學家、技術人員,還包括與工業(yè)生產相關的實業(yè)家,而排除教士和貴族,體現(xiàn)了工業(yè)革命時代的特征。曾經擔任圣西門秘書的孔德繼承了圣西門的專家治國論,與圣西門對自然科學的重視不同,孔德強調社會科學的作用??椎抡J為,社會統(tǒng)治依靠的是科學的知識,而研究社會的科學的知識是社會學和政治學,因而,治國專家主要是社會科學方面的專家,而不僅僅是科學家和技術人員。
19世紀末20世紀初,圣西門等人的專家治國思想在美國傳播。1919年,美國工程師史密斯創(chuàng)造了“technocracy”一詞。史密斯創(chuàng)造該詞是為了表達理性化的工業(yè)民主的社會發(fā)展歷程,其本意是“人民通過他們的公仆科學家和技術人員進行有效的統(tǒng)治”[1](P381)。顯然,這里的“專家”是指科學家和技術專家,亦即那些和工業(yè)文明最具親緣關系的科學-技術精英們。但是,“technocracy”一詞經由斯科特在美國發(fā)起的專家治國運動而傳播開來的時候,偏離了史密斯的本意:“這個詞與斯科特聯(lián)系在一起,并且通過斯科特反過來與索爾斯坦·維布倫聯(lián)系在一起……有趣的是,當這個詞通過斯科特在全美普遍推廣的時候,史密斯卻拋棄了它”[1](P381)。
斯科特認為,“technocracy”就是“科學和技能的統(tǒng)治”[2]。斯科特先后發(fā)起成立了“技術同盟”(Technical Alliance)、“專家治國聯(lián)盟”(Technocracy Incorporated)等組織,他領導的專家治國運動在1933年達到高潮,但這場運動持續(xù)時間并不長,1936年以后迅速衰落。斯科特受到了很多批評,他對該詞的用法也被史密斯指責為把技術和專制融為一體的“不對任何人負責的技術人員的統(tǒng)治”[1](P381)。
斯科特對“technocracy”的解釋受到了美國經濟學家凡勃倫的影響。斯科特與凡勃倫于1918年在哥倫比亞大學相識,隨后便有了以兩人為核心的技術專家、經濟學家的一系列聚會。作為經濟學家的凡勃倫不僅是美國制度學派的創(chuàng)始人,也是專家治國論的奠基者。凡勃倫在他的《工程師與價格體系》一書中闡述了資本主義社會中生產體系與價格體系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他將工程師的高效與商人的低效、浪費進行對比,認為只有按照科學原理和技術原則組織起來的社會才能高效運轉,斷言工程師治國是工業(yè)社會發(fā)展的必然趨勢,主張通過非暴力的“工程師革命”使“技術人員的蘇維?!闭莆諊覚嗔?。與斯科特及同時期的多數(shù)專家治國論者把專家的主體規(guī)定為“科學家和技術專家”不同,凡勃倫所說的專家是指“在技術知識、能力、興趣、經驗等方面有所專長的人”,包括“發(fā)明家、設計人員、化學家、礦物學家、土壤專家、農業(yè)專家、生產管理人員以及各種工程師”[3]。
凡勃倫之后,專家治國論的代表人物有美國經濟學家加爾布雷斯、社會學家貝爾等著名學者。加爾布雷斯是新制度學派的代表人物,他在《新工業(yè)國》一書中分析了企業(yè)經營決策權從資本占有者向管理者和技術專家轉移的過程,闡述了科學技術發(fā)展所帶來的社會結構的巨大變化,認為擁有專門知識的“技術結構階層”(technostructure)逐漸取代資本家而掌握社會權力。在加爾布雷斯的“技術結構階層”之中,專家成員的來源又十分廣泛,“包括科學家、工程師、技師,還有營業(yè)員、廣告員、推銷員,有對外聯(lián)絡員、法學家、對華盛頓官場具有專門知識的人,有調解員、經理、董事”[4]。
貝爾在《后工業(yè)社會的來臨》一書中提出的“能者統(tǒng)治”實際上也是一種專家治國論。在貝爾看來,“如果說過去百年處于統(tǒng)治地位的人物一直是企業(yè)家,商人和工業(yè)經理人員,那么‘新的人物’就是掌握新的智力技術的科學家、數(shù)學家、經濟學家和工程師”[1](P375)。貝爾對凡勃倫的專家治國論的片面性和機械性進行了批判,在專家主體的認知和規(guī)定上更多地強調掌握理論知識的科學家(包括社會科學家),而非一般的技術人員。
20世紀專家治國論不僅出現(xiàn)在美國,也出現(xiàn)在其它國家。在前蘇聯(lián),“專家治國論”在1920年代發(fā)展成一場轟轟烈烈的運動,這場運動以牽涉到“沙赫特案件”和“工業(yè)黨事件”事件中的工程技術人員被判刑而告終[5]。非常明確,前蘇聯(lián)的專家治國論及其運動中的“專家”是指工程師和技術人員。在瑞典,繆爾達爾和米達爾在早期的著作中也倡導專家治國論,像孔德一樣,他們的治國專家主要是社會科學家,而不是技術專家。他們還看到了專家治國論與民主政治沖突的危險,力圖使二者融合[6]。
二
我國學界對專家治國論的關注由來已久。早在20世紀20年代,以胡適、丁文江為代表的留學歐美的知識分子就開始倡導專家治國論,“1922年胡適等人所倡導的‘好政府主義’的簡短實踐可以理解為他們在中國鼓吹專家治國論的最初嘗試”[10]?!缎略隆贰丢毩⒃u論》等報刊發(fā)表了羅隆基、丁文江、陳之邁等人闡發(fā)專家治國論的文章,《國聞周報》《東方雜志》等報刊對美國的1930年代專家治國運動和部分專家治國論著進行了介紹,《國聞周報》還發(fā)表了反對專家治國論的文章[11]。專家治國論在爭論中為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內憂外患中的國民政府也開始傾聽專家的意見,先后延攬了包括地質學家翁文灝、經濟學家劉攻蕓、法學家謝冠生在內的一大批專家到政府中任職。由于發(fā)生背景的差異,中國的專家治國論一開始就是一種改良主義,“不只強調科學專家的作用,而且強調行政的現(xiàn)代化”[12]。民國時期的專家不僅包括科學家、技術專家,也包括社會科學專家和人文知識分子。
新中國成立后,雖然國家建設需要專家,但專家治國論在特殊政治環(huán)境中沒有生存空間。專家的地位在建國初期雖一度得到提高,但好景不長,隨著“反右運動”和“文革”的到來,專家路線被徹底清算,專家的地位降到歷史最低點。
改革開放后,隨著撥亂反正、知識分子政策的落實和科教興國戰(zhàn)略的實施,專家治國論又開始抬頭。1980年代末,國內學界重新對專家治國論進行研究,圍繞專家治國論的爭論也出現(xiàn)在報刊雜志上。國內學界對專家治國論研究主要集中在其概念內涵、思想源流、理論本質、人物思想、思潮與運動等方面[13]。這些研究除了以“專家治國”或“專家治國論”表述外,還有“技術專家治國論”“技治主義”“專家政治”“技術統(tǒng)治論”“技術統(tǒng)治主義”“科教興國論”等多種表述形式,但它們對應的都是“technocracy”一詞。除了概念表述的差異外,國內學界對“technocracy”的理論實質、專家主體理解也不相同,其中,對專家主體存在三種不同的認知:
一是將專家理解為科學家和技術專家。例如,陶文昭認為,“專家治國是指在一種政治制度中,決定性的影響屬于行政部門和經濟部門中的技術人員”[14]。李醒民指出,技治主義缺乏管理現(xiàn)代社會的管理學、政治學等其他諸多必要知識和素質,“忽視了政治領導所應該具備的其他基本品質”,主張“消除以客觀性為標識的科學和技術知識是人類唯一的知識的神話”,必須認識到關于社會和人的知識是社會的和諧進步和人的全面發(fā)展所不可或缺甚至更有意義的知識[15]。
二是在科學家和技術專家后面加上社會科學專家,特別是經濟、管理專家。例如,劉永謀等人認為,專家治國論的基本主張“接受了現(xiàn)代科學技術教育的專家(包括社會技術專家)來掌控權力”[16]。蔡海榕、楊廷忠在闡述專家治國論話語和學術失范問題時,用貝爾的話說明什么是專家治國論,其中的專家包括經濟學家[17]。
三是將專家進一步擴大為全體知識分子。諶中和把專家等同為一般知識分子,并認為《洪范》是一部專家治國的教科書[18]。谷宇也是把專家等同為一般知識分子,并在此基礎上探討我國公務員隊伍專業(yè)化的定位問題[19]。
隨著越來越多的具有理工和經濟背景的專家進入中央和地方政治高層,專家治國在世紀之交又一度引起爭論。但是,無論是贊成專家治國的人,還是反對專家治國的人,他們所理解的治國專家包含了社會科學專家乃至人文學科專家。例如,黨國英在《成就專家治國》一文中所說的專家就包括經濟專家[20],肖重斌在《置疑專家治國》一文所說的專家也包括經濟專家[21],而王建軍在《專家治國,亦可誤國》所說的專家還包括人文領域的專家[22]。
在一般媒體或公眾的理解中,治國專家也包含了社會科學專家。例如,《南風窗》上有一篇文章題為《“科技治國”時代的“專家內閣”》,文章中介紹“專家內閣”成員就包含了一位金融專家[23];新華每日電訊上有一篇文章題為《“專家治國”存廢攪動歐洲》,文中所說的專家是指經濟專家[24]。
1.3 口腔黏膜炎分級標準[12] 參照WHO抗癌藥急性及亞急性毒性反應分級標準,將口腔潰瘍分為0~3度,0度:無任何口腔不適;I度:口腔黏膜干燥、潮紅、變薄,未有破損,進食時可有輕觸痛;Ⅱ度:局部口腔黏膜有輕微破損、脫皮,破損灶不超過3個,范圍不超過3 mm ×3 mm,進食時伴有明顯疼痛;Ⅲ度:口腔黏膜多處潰爛、出血,伴有劇烈疼痛,且范圍超過3 mm×3 mm,不能進食。
三
毫無疑問,治國專家首先指的是科學家和技術專家。雖然從字面意思看,“technocracy”的主體僅指技術專家,但是,所有專家治國理論所說的專家都不僅僅是技術專家,而是包括科學家。這里涉及科學與技術的復雜關系。自近代工業(yè)革命開始,原本各自獨立發(fā)展的科學和技術進入了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良性循環(huán)發(fā)展階段。特別是第二次技術革命之后,科學技術的發(fā)展出現(xiàn)了“科學發(fā)現(xiàn)-技術發(fā)明-生產應用”的新模式,以至于不少人把現(xiàn)代技術看作是科學的應用。因此,在科學技術化、技術科學化、科學技術一體化的程度日益加深的當代社會,科學家和技術專家相互包含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治國專家理所當然地包括科學家。
將治國專家鎖定為科學家和技術專家,這僅僅是部分專家治國論者及相關研究者的觀點。問題是,科學家和技術專家是不是治國專家的唯一主體?如前所述,不少學者認為,治國論專家還包括社會科學專家,特別是經濟、管理專家。如果治國論專家包括社會科學專家,那么,社會科學專家作為治國專家的合法性何在?
要回答這一問題,首先要回答科學家和技術專家治國的合法性。這就涉及專家治國論的基本觀點及其邏輯論證。雖然各種版本的專家治國論差異很大,但其基本觀點大致可以這樣概括:科學技術在現(xiàn)代社會中的作用越來越重要,科學技術的發(fā)展從根本上改變了現(xiàn)代社會,為適應科學技術的迅速發(fā)展,社會需要調整自身的結構,按照科學原則來組織,用技術手段來管控,而掌握科學知識、具備技術能力的科學家、技術專家自然成為接管社會權力的主體。
這種觀點有著深刻的歷史根源。自17世紀以降,放逐神學的科學逐漸取得了作為真理最為可靠形式的無可爭議的威望,某種意義上,“‘科學的’和‘現(xiàn)代的’實際上成了同義詞,而且對幾乎每一個人來說,‘科學的’這個詞都是有價值的”[25]。因此,以牛頓力學范式為表征的科學話語逐漸超越人類的認識領域,而向其他領域殖民。與之相伴,技術也已“不再是目的的單純手段,而是本身參與到自然、現(xiàn)實和世界的構造中”[26]。這兩種重要的歷史轉變共同要求一個工具理性支配下的社會及政治設計方案。在這種方案中,“理性-合法”權威要取代傳統(tǒng)的權威形式,專家的技術支配要取代官僚的世襲支配。專家治國論則正是這種方案最初的設計圖紙之一,而在這份圖紙之中,專家主體也僅指能夠在自然科學與工程技術領域內壟斷對于真理的解釋與實踐權力的科學家與技術專家。專家治國論隱含的邏輯前提為科學是真正的知識,技術是最有效的手段,沒有科學技術不能解決的問題,它洋溢著技術樂觀主義。
科學技術的滲透與擴張內在地要求整個社會理性化:“理性的核算、理性的技術、理性的法律和由此產生的理性的經濟道德、理性的精神、以及生活態(tài)度的理性化”[1](P372)。正是這種工具理性實現(xiàn)程度的不斷加深為整個現(xiàn)代性世界圖景的展開提供了動力學基礎。在知識領域,它促使社會學科紛紛開始實證化的進程,將向自然科學研究范式的靠攏視作擺脫哲學與人文母體最為有效的途徑;而“在工作與經濟的亞政治領域,我們創(chuàng)造了一個科層制和裝配線的工具理性化的世界,一個專業(yè)化的人和標準化的產品的世界”[27]?!皩嵶C化的知識”“專業(yè)化的人”“標準化的產品”共同支撐著一個隨時均在理性化峰值運行的社會,一個凡勃倫與泰勒所勾畫的工程秩序滲透到經濟、社會、文化等各領域的社會。在這些領域中,專家們依據“普遍適用的抽象原則,以最精確的方式計算目的與手段”[28],進而建立起一套關于決策與選擇的完整的技術體系。而這種對社會全面的規(guī)劃、控制又進一步促使更多的經濟、社會、法律人員加入到權力部門之中,與科學家和技術專家們一道成為不同權力場域中的游戲掌控者。以至在今天的西方社會中,政策評估、開支預算、社會測量、民意調查、心理咨詢等諸多的社會技術形式連同與之相關的專家話語共同建構了人的生活常態(tài)。“技術已經不只是機械‘力’的凝結器,而是社會的人的工藝學”[29]??傊?只要知識“科學化”、手段“技術化”,這種知識和手段的主體就成為專家,從而可以加入治國專家的行列。
至于人文知識分子要想成為治國專家中的一員,就必須證明其知識是科學的、其手段是技術的,亦即知識分子必須“專家化”。專家治國論不同于“賢人政治”,盡管專家治國論在1930年代東漸之初就受到我國學界、公眾乃至國民政府的接受與認同并產生不小的影響,的確與儒家傳統(tǒng)中“賢者在位、能者在職”的賢人政治理念有一定的關系?!百t人政治與專家治國論的主要區(qū)別在于是否注重專業(yè)精神,前者講求對經典的體認和個人道德修養(yǎng)的表率意義,把政治問題道德化;后者則強調個人的智慧才能和科學-素養(yǎng),把政治問題技術化?!闭J為治國專家包含人文知識分子,要么是誤將專家治國論等同“賢人政治”,要么是認為人文知識分子也已經或正在“專家化”。
人文知識分子的“專家化”是人文學科在強勢的科學話語前被迫做出改變與調整的表現(xiàn)。盡管人文學科因其自身的思辨特性而無法完全實現(xiàn)方法論上的實證化與應用層面上的技術化,但它仍然接受了大量來自自然科學的學術術語,并致力于在自身的話語范式中移植和嵌入這些科學術語中所隱含的邏輯前提與文化偏好,同時在學術體系的建構上也幾乎全盤接受了源自于科學的組織方式與分科原則,從而在碎片化的繁雜領域劃分中喪失了自身的統(tǒng)一性,致使其重要的批判功能也遭到了扭曲。
治國專家從科學家、技術專家擴展到社會科學專家乃至人文知識分子是整個社會深度技術化的結果,是人的技術化生存狀態(tài)的表征。技術的擴張與滲透使得許多原本屬于非技術的領域不斷技術化,與此相適應的則是知識分子不斷的“專家化”。知識分子的“專家化”表明,唯科學主義的市場仍舊不斷擴張,工具理性的滲透日益深廣,知識分子的批判意識逐漸喪失,而恢復與重構應有的人文價值理性與批判精神也日益緊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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