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與二十四節(jié)氣之驚蟄、春分

◎ 文 | 陳超 編輯 | 吳冠宇

驚蟄

二十四節(jié)氣中的第三個節(jié)氣“驚蟄”出現(xiàn)在每年的3月6日前后。這時太陽的位置會到達黃經(jīng)345度。

從這一天開始，春日漸暖，春雷始動，蟄伏于泥土深處過冬的昆蟲們被驚醒，鉆出地面，開始新一年的生命?！对铝钇呤蚣狻酚涊d：“二月節(jié)，萬物出乎震。震為雷，故曰驚蟄。是蟄蟲驚而出走矣?！薄度悍甲V》解釋為：“雨水后十五日為驚蟄，蟄蟲震驚而出也?！?/p>

驚蟄分為三候，“一候桃始華，二候倉庚鳴，三候鷹化為鳩”，在這十五天里，由于氣溫回暖，桃花紛紛綻放，綠樹抽條，黃鸝站立在樹梢上鳴叫，鷹化為鳩（古人認為鷹會在驚蟄時化為布谷）。

在二十四節(jié)氣里，最有氣勢的，當屬驚蟄。宋代詩人張元幹在《甲戌正月十四日書所見來日驚蟄節(jié)》寫道：“老去何堪節(jié)物催，放燈中夜忽奔雷。一聲大震龍蛇起，蚯蚓蝦蟆也出來?！斌@蟄之“驚”，源于雷。民間諺語說“春雷一響，驚醒萬物”，雷動而物驚，既形象，又生動。但此時國內(nèi)只有長江以南的地區(qū)，驚蟄前后才會出現(xiàn)春雷。北方大部分地方，一般是要到清明，才能聽到真正的雷聲。

驚蟄前后，冬令“九九”行到盡處，松土解凍。從驚蟄之日開始，我國大部分地區(qū)開始進入春耕季節(jié)?！斑^了驚蟄節(jié)，春耕不停歇”，“九盡楊花開，農(nóng)活一起來”，不管是聽到春雷的地方還是沒有聽到春雷的地方，農(nóng)民都開始忙活起備耕、春耕、春播。所以這個時候在農(nóng)村會是一片“春日農(nóng)家閑不住，趕馬牽牛耕作忙”的景象。唐代詩人韋應物的?《觀田家》寫道：“微雨眾卉新，一雷驚蟄始。田家?guī)兹臻e，耕種從此起。丁壯俱在野，場圃亦就理。歸來景常晏，飲犢西澗水?！痹娭兴从车谋闶求@蟄時節(jié)的農(nóng)忙場景。在黃河流域，農(nóng)民們?yōu)榱遂柟桃延械娜攵暗姆痔Y和爭取早春分蘗，會努力澆好小麥返青起身水；還要耙地，“驚蟄不耙地，好像蒸饅跑了氣”，春季風多，耙地能防止土壤水分蒸發(fā)，是抗旱保墑的重要手段。

由于這時節(jié)的水分很重要，因此形成了很多與水有關(guān)的諺語。例如，“驚蟄沒到雷先鳴，大雨似蛟龍”，“驚蟄打雷，小滿發(fā)水”，“未過驚蟄聽雷聲，四十五天雨難?！保绑@蟄雷雨大，谷米無高價”，“驚蟄雷開窩，二月雨如梭”，等等。

驚蟄前后最為重要的民俗節(jié)日便是二月二“龍?zhí)ь^”。古人把龍想象成威力無比的動物，認為它主管云雨，能興云作雨，主宰著農(nóng)業(yè)的旱澇和豐欠。人們又認為，龍是一種冬季蟄伏的動物，春天才會蘇醒。準確來說，就是到農(nóng)歷二月二，龍就要抬頭了。俗話說“龍不抬頭天不雨”，龍?zhí)ь^意味著云興雨作，天地交泰，可促使萬物生育。

流傳于我國北方的一首農(nóng)諺說“二月二，龍?zhí)ь^；大倉滿，小倉流”，意思是說農(nóng)歷二月二，龍王露頭，此后雨水漸多。到了這一天，北方地區(qū)流行理發(fā)，叫“剃龍頭”，寓意辭舊迎新，希望帶來好運。這天的民間飲食多以龍為名，如水餃叫“龍耳”，米飯叫“龍子”，餛飩叫“龍眼”，還要吃龍麟餅和龍須面。這些習俗寄托了人們祈求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的美好愿望。

春分

二十四節(jié)氣的春分，在每年的3月20日（或21日）。春分在天文學上，有特別的意義，春分當日，太陽運行至黃經(jīng)0度，也就是春分點。這一天，陽光直射在赤道上，全球的晝夜長度幾乎相等。因此，古時春分也被稱為“日中”“日夜分”。自此后，陽光直射點位置北移，北半球白天時間開始變長，夜間時間變短。所以民間就有了“吃了春分飯，一天長一線”的諺語。

在氣候上，春分也有“季節(jié)平分”之意。據(jù)《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記載：“二月中，分者半也，此當九十日之半，故謂之分?！痹诙墓?jié)氣中，立春是春天的開始，立夏是春天的結(jié)束，前后九十天，春分正好在立春、雨水、驚蟄之后，每個節(jié)氣15天，三個節(jié)氣正好45天，恰好是春季的一半，所以春分有平分春天的意思。

春分時節(jié)，嚴寒已經(jīng)逝去，氣溫回升較快。我國除青藏高原、東北、西北和華北北部地區(qū)外，都進入了鶯飛草長的春季?！岸麦@蟄又春分，種樹施肥耕地深”，“夜半飯牛呼婦起，明朝種樹是春分”，無論是耕種莊稼還是植樹造林，這都是一年當中的最好時機。

有關(guān)春分的節(jié)氣諺語，可以分為兩大類，而這兩類大部分都和水有關(guān)。

一類為春分農(nóng)事諺語，表現(xiàn)春分與農(nóng)事耕作的相互關(guān)系。例如，“春分降雪春播寒”，“春分無雨莫耕田”，“春分有雨是豐年”，“春分有雨家家忙，先種瓜豆后插秧”，“春分有雨病人稀，五谷稻作處處宜”，“春分無雨莫耕田，秋分無雨莫種園”，等等。

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樣的農(nóng)諺是因為在春分時節(jié)澆地保墑是各地重要的農(nóng)事活動。春分過后，越冬作物進入生長階段，由于氣溫回升快，需水量相對較大，所以要加強蓄水保墑。在東北地區(qū)，春分時要整地保墑，頂漿塌壟，耙壓平整土地，進行播前春灌和澆灌冬麥返青水。在華北地區(qū)，土壤已全部解凍，風多且大，升溫很快雨水卻較少，則要抗旱播種以保夏收。

另一類是春分節(jié)氣諺語，根據(jù)春分當日陰晴冷暖風向等氣象要素，預測未來一段時間的天氣狀況。例如“春分日有雨，秋分日大水”，“春分若是暖，五月先水后旱晴”，“春分雨不歇，清明前后有好天”，“春分陰雨天，春季雨不歇”，“春分大風夏至雨”，“春分南風，先雨后旱”，“春分有風發(fā)，郎中盡被殺；春分無雨下，郎中笑哈哈”。

北京、天津、河北、山東、山西、浙江等地都有春分日釀酒的習俗。據(jù)1913年出版的浙江《于潛縣志》記載，當?shù)亍按悍衷炀瀑A于甕，過三伏糟粕自化，其色赤，味經(jīng)久不壞，謂之春分酒”。在山西陵川，這天不僅要釀酒，還要用酒醴祭祀先農(nóng)，祈求莊稼豐收。春分之日，各地紛紛釀酒，據(jù)說是因為當日釀酒不僅日后會更加香醇，而且會使當年的莊稼收成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