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科技的人文維度

魏釗攀

摘要：科學是求真，是邏輯的、實證的、一元的，研究客觀世界是其所追求的目標，認識其規(guī)律是所要解決的問題；人文是求善的，不僅是一個知識體系，認識體系，更是一個倫理體系，價值體系，滿足個人與社會需要的終極關懷才是其所追求的目標和所要解決的問題?？茖W脫離人文，讓人類的發(fā)展誤入歧途。20世紀科技的高度與快速發(fā)展，許多嚴重的負面影響隨之產(chǎn)生。人文導向是科技發(fā)展的前提，而求真也需要求善的終極目標。科學與人文是互不可分的，是聯(lián)動的，要解決人類問題的根本出路，是回歸科學技術的人文導向，在中國，即是回復到中國傳統(tǒng)的天人合一。

關鍵詞：科學；人文；導向；天人合一

一、科學與人文沖突的淵源

圣人莊子有言：“有機械者必有機事，有機事者必有機心。機心存于胸中則純白不備。純白不備則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載也。吾非不知，羞而不為也?！?/p>

無獨有偶，“墨子為木鳶，三年而成，一日而敗”。對“奇技淫巧”，墨子向來是鄙夷的，他的弟子模仿他，也做了這么個東西，墨子就跟他講“奇技淫巧”，即小技巧。這里面有極深的道理?？萍紵o限的發(fā)展，無限的推廣、演進，那么人類一定毀滅。湯恩比在20世紀70年代就講這個道理，科技是一種手段，它有一種什么功能？它能服務人類的欲望。這個欲望被無限的刺激，人的欲望無限的膨脹，他就徹底不懂得道，他就不按照道走，他就隨著欲望走，然后怎么樣？就毀滅。實際中國早就有這套本事，諸葛亮造木牛流馬，為什么做完了之后那么先進的工具要燒掉，毀掉？墨子為什么不讓他的弟子們?nèi)パ芯窟@些東西？因為他在道中行！道中行有什么好處？是與天地萬物共生、共榮，沒有災難。

由于人心的淳樸和純潔會隨著技術的使用逐漸磨滅，因此莊子主張，即使技術對提高效率大有裨益，也別去應用，要拋棄它。人一旦執(zhí)迷于機巧的機械，便容易行機巧之事，而行機巧之事，就會滋生機巧之心。有了機巧之心之后，人的心靈就不再純清如前，人也極易陷入追名逐利的泥淖。人心尚且都不純潔，那天下當然也不那么純潔。所以，莊子其實清楚，機械固然給人帶來了好處，但同時帶來的壞處和那些好處一比，顯然是相形見絀了，好處微不足道，而壞處卻是基礎性的，德性的本源——人心被肆意毀壞。殷商滅亡的直接原因則是“（商王）作奇技淫巧，以悅婦人?！币虼丝追f達說：“奇技謂奇異技能，淫巧謂過度工巧。二者大同，但技據(jù)人身，巧指器物為異耳?！?/p>

日漸發(fā)達的科學技術是“萬惡之源”，帶來了日益深重的災難，猶如失去人類控制的脫韁野馬，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拆除水壩的運動在西方國家興起，正因為它們極大地破壞了生態(tài)平衡，這顯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人類在對自然的統(tǒng)治中犧牲了慘重的代價：污水四溢，森林減少，河流干枯，氣候紊亂。生態(tài)平衡遭受破壞之后，大多需要數(shù)千年的時間才能得以恢復，有些毀滅性的破壞甚至是永遠無法恢復的。我們通常只考慮到經(jīng)濟的增益，卻忽視了在一些地方，生態(tài)的損失和所獲得的經(jīng)濟利益相比，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身處科學技術飛速發(fā)展的時代大潮，人們自然更能深刻理解莊子的這種預見。周圍的科學技術充斥著我們，莊子的勸誡卻是必須聽的。人們坐享科學技術帶來的經(jīng)濟利益的同時，也不應該忘卻它一并帶來的諸多害處。

欲速則不達，體現(xiàn)出一種東方式的智慧和哲思。提高效率的科技發(fā)明使我們吃飯有方便面、讀書有速成班，連戀愛都要追求“閃婚”，有些東西是不能一蹴而就的，例如藝術，產(chǎn)品數(shù)量向來就不是評判一個藝術家高下的標準。這不僅反映出對技術和效率過于追求的異化，更折射出公眾急功近利的浮躁心態(tài)。

貪婪和追求欲望是人的本性，無論是人類個體還是群體莫不如此?？萍嫉倪M步使人類社會發(fā)展的速度不斷加快，由此帶來的資源危機、環(huán)境污染等負面效應也日益明顯。地球有限的承載能力與人類社會無限的發(fā)展是一對巨大的矛盾。正如南懷瑾先生所說：“今日的世界，由于西方文化的貢獻，促進了物質(zhì)文明的發(fā)達：如交通的便利，建筑的富麗，生活的舒適，這在表面上來看，可以說是歷史上最幸福的時代；但是人們?yōu)榱松娴母偁幎β?，為了?zhàn)爭的毀滅而惶恐，為了欲海的難填而煩惱，這在精神上來看，也可以說是歷史上最痛苦的時代。在這物質(zhì)文明發(fā)達和精神生活貧乏的尖銳對比下，人類正面臨著一個新的危機”。

二、失去人文的科技導致的災難

今天的人類，在享受著科技進步帶來的幸福與安逸的同時，也在不情愿地咽下自釀的苦果，地球因人們自身的無限制性發(fā)展而遭到嚴重破壞。正因如此，這些年一直強調(diào)要實現(xiàn)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要堅持可持續(xù)性發(fā)展。但遺憾的是，今天的人們，依然沒有完全跳出“人類中心主義”的窠臼。

人類的自大心理在科學技術的發(fā)展中日益強化，仿佛只要擁有科學，就得到了一切，之后便有了一系列對自然的肆意改造。科學讓人們篤信：在前進的路途中，憑借人們的聰慧和遠見卓識，人們將能掌控未來。人類豈能真的掌握自己的命運？一再地盲目自信，也許人類的悲催結(jié)局堪比早已滅絕的恐龍！

這種自信是盲目的。人類固然在科技領域頗有建樹，但談到控制自然，此般智慧實在微不足道，因為與自然的大智慧相比，縱使科學再飛速發(fā)展，人類有怎樣的遠見，他的智慧都只是一種小智慧。宇宙是廣袤無垠的，但人的智慧是很局限的，以有限來控制無限實在是荒誕不經(jīng)。

當代西方人文主義者往往認為科學是客觀和功利的，他們認為現(xiàn)代人道德式微、靈魂空虛、精神淪喪是功利主義惡性發(fā)展的后果；科學淪為役使人類的工具，“病態(tài)西方社會”隨之產(chǎn)生。技術歷來具有兩面性，在創(chuàng)造社會財富的同時，諸多煩擾也緊隨其后。此類煩擾體現(xiàn)在兩點：其一，技術不僅能為善，更能作惡，并逐漸擺脫人類的控制，一步步和最初目的背道而馳。其二，也是至關重要的一點，技術會“玷污”人純潔的心靈，意即技術的產(chǎn)生和應用會使人的思維方式產(chǎn)生巨變，會增長人的欲望，從而脫離原有的軌道。

其次，人類尚且連諸如戰(zhàn)亂、砍伐以及對自然的無限制開發(fā)行為都無計可施、聽之任之，控制自然實在是遙遙無期?！罢鞣匀弧憋@然是白日做夢。莊子強調(diào)：“身之不能治，何暇治天下乎！”管理好自己的心是管理天下的前提和基礎，倘若連自己的心都急需管理，哪來的精力和時間去管理天下呢！己心不正，更談不上天下正。拋棄機械，根本原因就是其會使人心不正、心靈污染。一旦人的心靈受到了污染，那么一切已然是積重難返了。那滿目瘡痍的大地就是人類心靈的道道傷痕??！那蕭瑟并且瘋狂延伸地，并非沙漠，而是人類永無止境的欲望。endprint

現(xiàn)代文明的偏頗和異常在嚴重阻滯人和社會全面發(fā)展的同時，也極大地脅制了人類和社會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因此人類急需自救，深刻反思其中的利害關系，樹立嶄新的文明思想是自救的基礎。奧爾利歐·佩奇強調(diào)：“現(xiàn)代人類掉進了自已不斷取得的更加光輝燦爛的成就所設下的陷阱。這些成就掩蓋著流沙，人越是向前邁進，就陷得越深。而現(xiàn)在關鍵的問題是要知道現(xiàn)代人是否能夠認識到自已進入了惡性循環(huán)，是否能夠在沒頂之前作出最大努力而獲得自拔。為了在自已創(chuàng)造的新條件下生存，現(xiàn)代人必須在文化方面來一個質(zhì)的飛躍?！?/p>

飛機大炮的出現(xiàn)，是西方文明導致的數(shù)學和物理科學的發(fā)展的結(jié)果，全人類也因此被灌輸西方的文明和價值觀，不少中國人以為自己虎口脫險，誤認為“四大文明古國”中只有中國明哲保身，然而實際上，西方文明早已融合了這個世界的游戲規(guī)則，與之相對的東方文明早就被壓制到金字塔的底層了，從未逃脫。之所以地球變暖有加無已，而對于如何“減排”卻莫衷一是，癥結(jié)就在于：這個金字塔中象征新穎和發(fā)達的就是高消費。人們趕英超美，趕超的就是像他們那樣的高消費！建更多的工廠，生產(chǎn)更多的消費品是在現(xiàn)代這個金字塔中占據(jù)高位的前提，且必須消耗掉更多的與生存無直接關系的消費品，務必排出更多的碳。在尋求和保持高消費的過程中，對資源的開發(fā)只會有增無減，碳排放只會逐步遞增，森林也只會漸次減少。即使更多的地球資源被開發(fā)，城市更多，人口更多，消費更多，碳排放更多也是科技發(fā)展的最終結(jié)果。在“現(xiàn)代科技”的火車上，人類已然被束縛，基本有來無回，而且越來越快，就算前面是危崖峭壁也只能聽之任之。在不自由的情境中，跟隨地球一起變暖，走向解體、消亡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科學是探索現(xiàn)實世界的，提示出來的真相不一定都美。單純對比為惡的后果，基因工程絲毫不比原子彈遜色。道理淺顯易懂，原子彈的殺傷力是輻射性，這個輻射，它恰恰是指數(shù)衰減的。無論多么厲害，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步淪亡。但是基金工程如若一不留神，搞出來一個病毒或者細菌，它的增長是指數(shù)增長的。諸如此類，如果不小心，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樣，一旦打開就收不回去了。

美國的MIT教授德托羅斯說：“人類在300年以前犯了一個錯誤。300年以前大家知道是文藝復興，是科學與人文分道揚鑣，這個錯誤是非常嚴重的，如果不改正的話我們就沒有辦法面對新世紀的挑戰(zhàn)”此話一針見血。他還指出：“要糾正這個錯誤大概要花100年”。這個意思就是不管東方也好，文藝復興以前的西方也好，我們對宇宙世界的認識是個統(tǒng)一的觀點，不大分科的。文藝復興以前，自然科學 nature philosophy是西方科學唯一的名字，也是現(xiàn)在PHD的淵源所在。然而自從文藝復興以后就分道揚鑣了，而且越分越細，尤其要緊的是明確區(qū)分科學和人文，一旦科學和人文分開以后，科學便容易彷徨無依，結(jié)果就出現(xiàn)了原子彈一類的妖魔鬼怪，德托羅斯這句話深入肯綮地指出了這個錯誤。

缺少了“數(shù)理化”和現(xiàn)代科學技術，我們就可以雞犬相聞但井水不犯河水，然而幸福感卻并因此受影響。離開了科技，大家就仿佛回到了古代，登高望遠，臨風把酒，人與自然和睦相處，長期共存，于個人而言，這種生活毫無損失，對整個人類而言，亦是如此，科技進步不會增加幸福感，也不會科技落后也不會減少幸福感。

三、未來科學發(fā)展的最終解決路徑——天人合一

（一）科技與人文分離的演進路徑

“自從有了人和人類文明，就開始有了人文文化。而系統(tǒng)的科學文化的形成，則在近代科學技術出現(xiàn)之后。人文文化歷史遠比科學文化源遠流長?！笨萍贾挥性谡_的價值觀引導下，才能更好地為人類所利用，這點很重要。之所以明確區(qū)分科學與人文，在《后現(xiàn)代科學——科學魅力的再現(xiàn)》一書中，大衛(wèi)·格里芬指出了現(xiàn)代科學觀的紕繆，致使人的異化和意義的泯滅，自然界悉數(shù)“祛魅”，科學的“祛魅”也被認為是科學與人文分道揚鑣的根本原因所在?？茖W、人、自然乃至整個宇宙的“返魅”要想得以實現(xiàn)，務必以整體有機論和建設性或修正性的后現(xiàn)代觀來代替心物二分的機械還原論和現(xiàn)代科學觀。正如薩頓所言：“我們這個時代最可怕的沖突就是兩種看法不同人之間的沖突，一方是文學家、史學家、哲學家，這些所謂的人文學者，另一方是科學家?！?/p>

在日益極端演進的社會背景下提出了科學主義取向和人本主義取向，科學與人文對立的特殊形式正是科學家和人文知識分子兩大集團的對立，其實這種對立的背后還有深層次的原因。哲人普羅泰哥拉曾言：“人是萬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如何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者如何不存在的尺度”。從總體來看，在希臘時代對待人的地位問題遠未達到這樣的高度，究其本源，是因為智者的人類中心主義是與以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為代表的希臘古典思想相對立的。蘇格拉底主張，只有神才是萬物的尺度，而人不是，因為只有神才是最完美的，萬物的尺度不能是任何不完美的東西?！吧贫侨恕辈攀撬麄冴P注的中心問題。

（二）天人一理及其作為解決科學、社會的鑰匙

所謂天人一理，是北宋五子和朱熹等理學家皆發(fā)揮的，其本義是指超越人性的天理與人心的本性相通，實為理學的一大理想。如邵雍所言：“能循天理動者，造化在我也?！睆堓d稱：“天大無外，故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贝朔N理想，作為個人信仰也是極佳的。其中已蘊涵主客之分和天人之分。天人一理的天，意即義理之天。既言天人，則天人已分。此后朱熹在《仁說》談到：“泛言同體者，使人含糊昏緩，而無警切之功，其弊至于認物為己者有之?！睂⒆匀灰暈榭梢苑纸獾奈锎?，才有科學。站在主體的立場來詳細觀察和研究自然的精神，在中國文化中有著悠久傳統(tǒng)，只是沒有脫離人文學術而自成嚴密的邏輯體系罷了。自然與人的關系，有其對立緊張的一面，也有一體和諧的一面，必須全面領悟，二者不可偏廢。西方直到中世紀，才開始傾向于對立與利用自然，于是視科學為對自然之權力。

世界歷史是多線多元曲折發(fā)展的。以單線進化論、進步觀，以所謂“前進”與“落后”的二分法來衡估歷史，這本身就有局限。錢穆先生就認為西方人喜歡說歷史是進步的，是異體的，存在“我”和“非我”的對立，而中國人看歷史認為是轉(zhuǎn)化、綿延的，這是一種同體運動。所以西方文明更多時候喜歡講征服、講擴張，中國文明更多強調(diào)的是“物我一體”，和諧共存。endprint

怎么樣來衡量野蠻與文明？科技進步，人就一定會變得文明優(yōu)雅么？這也未必，資本原始積累時期的歐洲人做出不文明甚至野蠻的、種族滅絕的舉動在各殖民地的辛酸血淚史中都有明確記載。而中國北宋時期，普通中國百姓的生活倒是顯得更為文明或者優(yōu)雅很多，成為中國文學最鼎盛、文化最發(fā)展、甚至生活中用于盛飯的瓷碗都會有唐詩或者山水畫，詞曲書畫音樂藝術達致峰巔，連陶瓷技術都出現(xiàn)了汝官哥鈞定等舉世聞名的瓷窯，《清明上河圖》更是京都汴梁的生活寫照。錢穆先生形象地總結(jié)為“當時平民的日常生活都可以沉浸在詩、文、字、畫的境界中”。從人類長久的可持續(xù)發(fā)展來看，“天人合一”是最有意義的。近代西方給世界的理念，太功利、太短視了，既不顧列祖列宗，又不顧子孫后代。就如鄉(xiāng)間百姓貼的春聯(lián)：“古往今來，神人共歲”；“天長地久，物我同春”。這是世代相傳、人與自然和諧的極致??！

天人合一觀念認為，天道與人道、自然與人是相通和統(tǒng)一的，強調(diào)天與人的和諧、一致。這種觀念即是一種宇宙觀和方法論，也是一種生存智慧，是中國古人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的基本原則，對古代科技發(fā)展具有一定的影響。中國古代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一直處于世界先進水平，天人合一觀念是其重要的指導思想之一。早在秦代，《呂氏春秋》就說：“夫稼，為之者人也，生之者地也，養(yǎng)之者天也”。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與天、地、人的關系最為密切，古代形成的順天時，因地宜，重人和的農(nóng)業(yè)指導思想，符合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的規(guī)律，是天人合一思想的重要體現(xiàn)。天人合一觀念也是中醫(yī)的基本指導思想，醫(yī)學上主張：“人與天地相參，與日月相應”，人體的生理運動會隨著氣候和環(huán)境的變化而變化，因此，調(diào)解人體陰陽平衡，使之與天地陰陽和諧，是中醫(yī)治療的基本原則。中國古代的手工技術生產(chǎn)，也受到過天人合一思想的影響。戰(zhàn)國時期的工匠技術也明確要求：“天有時，地有氣，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為良?！睘榱吮ＷC技術產(chǎn)品質(zhì)量優(yōu)美，《考工記》要求工匠制作器物時要做到應天時、得地利、材質(zhì)美、工藝巧。這種技術要求，是天人合一思想的反映。這四項基本原則，在今天看起來依舊是如此的有效，智慧在偉大的思想上永遠熠熠生輝。

天人合一觀念的核心是人的行為順應天地自然，不違背自然規(guī)律。中國古人在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方面，這種觀念體現(xiàn)的最為充分，這是比西方古人高明之處。要使人類放棄“人類中心主義”，以平等的心態(tài)對待宇宙中的一切，尤其是各種生命，需要進行長期的耐心教育。在這方面，道家文化可以發(fā)積極的作用。“道法自然”、“道常無為”是先秦道家所提倡的，道家認為“萬物一齊”、“物無貴賤”，牛張尊重牢物的本性。盡管道家基于其哲學理念提出這些主張，保護生物和自然資源并不是其主觀追求，但這些思想中蘊含的道德境界是與當前構(gòu)建“和諧世界”以及現(xiàn)代生態(tài)倫理學的要求一致的。以道家提倡的自然無為的態(tài)度對待宇宙萬物，尊重各種生命的本性，任其自然生長，不加人為干預，這樣即消除了“人類中心主義”。在看待自然界的萬物時如若能有這樣一種心境，自然會平等地看待一切，拋棄功利心，也消除好惡之別。在道家看來，最高的道德境界是與其“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大愛無愛，“大仁不仁”。道家的這種思想，即是一種崇高的道德或倫理境界，也是一種聰明的生存智慧，很值得今人學習和借鑒。

西方文明帶來的是社會的極大變革，科技日新月異，新的發(fā)明和創(chuàng)造不斷涌現(xiàn)，社會的財富快速積累，經(jīng)濟快速發(fā)展，人們的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另一方面，它也帶來了諸多的問題和副作用，比如人類的自我中心主義思想，對大自然和生態(tài)帶來極大的破壞，造成各個文明、各個物種、各個種族及國家的極大矛盾，甚至會危及到人類自身的生存和繁衍。

四、結(jié)語

中國傳統(tǒng)文化，以和諧、平衡和均衡為精粹，太極陰陽理論構(gòu)建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基石，陰陽相合、陰陽互補、陰陽平衡才能和諧，物極必反、亢龍有悔，現(xiàn)在科技日新月異，但平衡嗎？真的是人定勝天嗎？真的是人可以主宰地球和宇宙嗎？君不見，天災人禍天夭出，危機深重日日新?？萍及l(fā)展越快，帶來的問題越快，科技日新月異，帶來的危機也是變幻萬千。在今天工業(yè)化革命帶來的諸多問題，西方文化自身很難解決，而我國古代閃光的傳統(tǒng)文化思想恰恰提供了解決的良方。

今天人們已經(jīng)很難有真正的安全感了，小到食品、藥品，衣食住行，危害無處不在，大到能源危機，金融危機、次貸危機、核輻射等等，危害發(fā)生的頻率越來越快，危害造成的傷害越來越重，危害的花樣也是不斷推陳出新。人們想用科技解決科技帶來的副作用，幾乎不可能。對科技的依賴人們感覺越難以自拔，對于科技帶來的副作用人們感覺越來越無力也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在今天這個時代，將扮演平衡危機、和諧、尊重自然、創(chuàng)造美好家園的角色、東方文化將攜手文化，陰陽互補，逐漸化解種種危機。未來的科技進步將注重環(huán)保、注重健康、保護大自然、對資源、能源厲行節(jié)重視平衡、均衡及和諧。

（作者單位：福建農(nóng)林大學文法學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