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工作一直忙到午飯前,才意識到明天就要登機飛往歐洲。
2018年1月13日,時隔兩年后,我要再次飛往德國,柏林、漢堡、不萊梅、科隆,終點是德荷邊界那座著名的小鎮(zhèn)埃默里希。同以往每次出行的目的相同,貫穿這些城市唯一的主題只有咖啡。
多年前,我猶如一粒種子就在那個環(huán)境中被緊緊地包裹孕育成長,今天豆叔之所以成為了豆叔,仰賴那個平行世界所給予的滋養(yǎng)。
柏林。和以往一樣,到柏林依然住在陶姐家里,這是我在柏林的家。這次到柏林,主要是和豆叔咖啡品牌的設計團隊做2017年的總結和2018年設計需求的溝通,就算在柏林和設計師開年會吧。
和設計師見面的地方選在柏林東區(qū)一家叫“有好房子的林蔭大街”的咖啡館,因為要轉車,陶姐索性送我們過去。正值星期日,到了這家咖啡店,店門口人頭攢動,還有一位貌似是老師的在講解著什么。見到設計師,他告訴我,這家店正在做粉絲推廣工作??磥砣澜绲木房Х忍茁范疾畈欢?。
這是一家1902年開業(yè)的面包房,據說在柏林非常有名,所有的家具古舊而整潔,雖談不上豪華,但濃濃的復古懷舊氣息撲面而來。烘豆師傅騎跨在咖啡豆的麻袋上,正一爐一爐地烘著咖啡,店內彌漫著烘烤咖啡和烘焙面包的氣味。
我的設計師告訴我,離這個店約有20分鐘路程的地方,還有另外一家店,是一八幾幾年開業(yè)的藥店,十幾年前改成了精品咖啡店,老年間留下來的藥柜等家什都被用在精品咖啡店內。
設計師說,在柏林,裝修嶄新而前衛(wèi)的店,客流量是遠遠比不上這些有歷史感老店的。中國的咖啡店是做舊,而柏林的咖啡店是真正的懷舊,是傳承,是歷史的積淀。
店內人非常多,聲音嘈雜,我們的年會每個人的發(fā)言基本都調高到演講的分貝。一個話題結束,設計師為了讓我多轉幾家柏林的老店,轉場到下一家咖啡店繼續(xù)開會。
從這家店出來,步行幾分鐘向柏林的“墻”公園走去。那里是柏林著名的酒吧餐飲聚集區(qū),有點像北京的三里屯,盡管密度上比不上三里屯的稠密,但從街上走過的男男女女的言談和服飾上可以看出,這里是年輕人的樂園。到了一家新派精品咖啡店,從櫥窗望進去就知道里面已經沒有座位了,但由于不能坐下來繼續(xù)討論,我們就又向前面走去繼續(xù)找店。連找5家店都沒有座位,柏林咖啡館真可謂一座難求。
柏林很干冷,太陽時隱時現,最終我們不得不選了一家意大利餐廳繼續(xù)開會。午飯已過時,晚飯還尚早,店家還是接待了我們。我們就把意大利餐廳改成了茶歇點,繼續(xù)討論2018年豆叔品牌設計的需求。老板可能是一位搖滾音樂家或搖滾達人,用黑膠唱片做店內的裝飾。
直至晚上6時,方要去吃晚飯。我的設計師為我安排了一家肘子店,他告訴我這家店有50多年的歷史,是真正的柏林傳統(tǒng)肘子餐廳,像這樣的餐廳在柏林已經不會再超過5家了。柏林的肘子店很多,但大多都是為游客準備的,設計師說柏林的肘子是煮的,類似于中國的水晶肘子,而南部拜仁地區(qū)的肘子才是烤的。盡管肘子的做法不同,但啤酒都是肘子店的永恒主題。
2018年開年,我們就在有著有軌電車的柏林城東部懷舊著德國柏林的過往,前瞻著中國豆叔咖啡品牌的未來。
世界是平行的。
科隆。每逢周日上午10點是科隆總主教區(qū)主教的彌撒。我們9點30分到科隆教堂,望彌撒的入口處有服務人員在值班,通常普通游客是不能參加彌撒的。天陰沉沉的,風很大,教堂高高的通體玻璃彩窗在灰蒙蒙的天光的照射下,耶穌苦路的場景更加陰沉恐怖。我們找了前排的座位坐下,唱經班和管風琴已經開始磨合試唱,為今天的主教彌撒做準備。
不時還有教友進堂,但大多都是行動不便的老年人,這幾年每每在歐洲去教堂都覺得基督信仰的老年化這個現象日趨嚴重。
9點50分,科隆教堂鐘塔大鐘齊鳴,這來自天際的鐘聲為整個城市報時,同時也宣布彌撒即將開始。堂內的小鐘清脆響起,宣告彌撒開始,管風琴聲猶如火山爆發(fā)般從教堂頂端碩大的管風琴音管中爆發(fā),聲音好像要沖破教堂的墻壁,宣告那份歡樂和鏗鏘。在國內也見過幾位在歐洲學管風琴的朋友,由于國內管風琴數量很少,特別是大型管風琴寥寥無幾,所以他們回國后大都轉行。
能夠身臨其境地在科隆教堂這樣規(guī)模的管風琴旁聆聽,不僅能夠感到震撼,你甚至可以找到歐洲古典音樂各種音色配合特點的起源。聆聽管風琴的演奏,甚至你可以找到交響樂的音色。
唱經班是四部混聲合唱,各聲部整齊協調,在整個彌撒中沒有管風琴伴奏時,唱經班團隊的音色是莊嚴優(yōu)美的,這是今天風靡全球的阿卡貝拉的起源。
整臺彌撒人數遠不及北京的人數多,但彌撒的莊嚴和氛圍非常感人,在輔祭的行列中,我們也看到了年輕亞裔的面孔,“革命”自有后來人吶。
DB(德國鐵路)也不總靠譜,上午10點半計劃從布萊梅到科隆。車票本是十幾天前揚揚預先定好的,早早趕到車站找到上車的站臺,車卻一直沒有來,也沒有任何公告,比正常開車的時間推遲了十分鐘后,揚揚一路小跑到問訊處咨詢,結果告知這班列車取消了。我們在出示原車票后被改簽經漢諾威轉車去科隆,到了漢諾威,本想在改變車次的列車上登記上座位,不料售票窗口人山人海,輪到我們的時候告訴說不萊梅給我們的轉車車次根本不存在,只好再次換了一班車,座位就更別提了。按原計劃應當13點到科隆,結果混到17點才到達,看來DB的確不如中國國高鐵靠譜呀。
漢堡。早晨出酒店大門后,才發(fā)現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滿天鵝毛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肆無忌憚地在德國最北部的這個大城市里飄灑著。能見度很差,上午十點鐘了,街上的汽車還都亮著大燈。
漢堡的L&B是豆叔品牌在歐洲最重要的生豆合作伙伴,我們也是他們在中國最大的買家,2016年他們曾派人和豆叔品牌在上海共同參展,很多業(yè)界人士和上??в阎两襁€記得這家德國公司派來的大帥哥。
按照以往的慣例,L&B為我安排的第一件事就是cupping,13組來自各地的咖啡,其中也包括他們特別為我推薦的一些品種。從磨粉到杯測結束和賣家原產地情況的背景介紹,兩個小時搞定。endprint
下午,我被邀請參加他們公司的一個重要會議,那是有關于他們2018年度銷售的吹風會。近幾年他們在歐洲業(yè)務一直處于增長狀態(tài),2018年他們將目光望向地球另一半的中國,同時目光也緊緊地盯住了我。會議是用德文開的,為了準備這半天的會,我請設計師洋洋為我做德語同傳,信息量很大,傳譯一天后,建筑師姑娘累得基本快不會說話了,但會議中所傳達的信息猶如那天漢堡的暴風雪般強勁持久。
不萊梅。這次在德國北部和西部幾個城鎮(zhèn)走訪的過程中,形形色色的咖啡館是我這次走訪的重點。諸如像火車站,路邊咖啡店,商業(yè)區(qū)咖啡店,這些純粹服務于市民和游客的咖啡店格外被我重視。
從威悉河西岸的工廠區(qū)回到東岸的市中心,走累了,索性就進了一家路邊的咖啡館。這里離市政廳和圣母教堂僅百米之遙,咖啡館位于商業(yè)街的二樓,推門進去,燈光明亮 環(huán)境整潔。
下午4點左右,店內基本全都坐滿了,但客人大多以中老年為主??Х瑞^用的是WMF的全自動咖啡機,詢問店家得知,店里用的咖啡豆是不萊梅當地烘焙的,在德國商超里都很有名的雅各布品牌的咖啡豆。打開菜單,時下流行的咖啡品種和當地傳統(tǒng)的咖啡品種很全,價格非常親民。我點了一壺黑咖啡,用壺裝給客人端上桌的咖啡,我在中國已多年未見了。銀色不銹鋼小保溫壺容積約350毫升,可以倒2杯,供一人暢飲,價格也比兩份單杯的咖啡要便宜許多。坐下來喝咖啡期間不時有人進入,店里除了老板娘,只有一個店員。
看著臨桌的一位老夫人在窗邊優(yōu)雅地品嘗著小銀壺咖啡,那畫面的本身就是穿越。
科隆教堂前也是咖啡館林立的地方。
因為是旅游中心,價格不菲。那天望完彌撒,也點了一小壺咖啡,要6個歐,但店里外國人很多,一看就是景點咖啡館的特色。
這一次走訪行程安排得太緊,雖然隨處都可以路過Tchibo(奇堡)店,但由于時間關系,也沒有去坐坐。Tchibo是德國最大的連鎖店,據我的設計師講,Tchibo的受眾也日漸老齡化,年輕人并不熱衷。但Tchibo每天推出的特價套組基本上可以做到一杯美式加一份芝士蛋糕,可以賣到不超3個歐,因此當年就熱衷于Tchibo的顧客雖已年邁,但他們依然是這里的忠實用戶。Tchibo店里最壯觀和最感人的就是銀發(fā)族在收款機前排隊。
各類咖啡館都根據自己的經營特點吸引著屬于自己的客人,捍衛(wèi)著自己的腔調,也正因這樣的差異化經營,咖啡成為了人們的生活。這句話是揚揚說的,她告訴我,如若引用,請注明出處。
就要啟程回國了,滿滿的收獲,滿滿的滿足感,但外面的世界再好,也并不完全屬于我們。明天北京下飛機后就要立即投入到烘焙工作中去了,真心希望我們滿滿誠意的烘焙能夠成為大家的咖啡生活。
作者簡介:豆叔,咖啡烘焙工坊烘焙師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