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童年人格的悲劇?
——朗讀音樂會《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帶來的思考

文云階

(深圳市龍崗區(qū)花城小學 廣東 深圳 51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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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朗讀音樂會在深圳音樂廳如期舉行,奧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的代表作《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由中國著名演員朱琳朗讀,法國大提琴家索妮亞·維德·安瑟演奏。

朗讀音樂會整整兩小時,無中場休息,朱琳老師用獨白式朗讀,講述著一位女子在彌留之際,在她死去的孩子身旁,寫下了一封凄婉的長信,向她心中的愛人作家R訴說了她潛隱了一生的激情愛戀和情感痛苦。索妮亞的大提琴演奏隨著故事情節(jié)、人物內(nèi)心沖突跌宕起伏,時而矛盾、糾結(jié)、起伏激烈,時而低回、凄婉、如泣如訴,渲染作品意境,再現(xiàn)人物場景,與朗讀融為一體,強大的聽覺沖擊,觸動觀眾的淚點。朱琳老師顯然入情入境,偶而拭眼。我微閉雙目,眼前過電影般出現(xiàn)故事畫面,深情處,不覺動容,鄰座的女觀眾,不停地抹眼淚,一位中年女子無法控制竟輕聲啜泣。藝術(shù)家的高超演繹把觀眾帶入情境,與主人公一同傷懷。劇終,觀眾報以長時間的掌聲,不少人給朱琳和索妮亞兩位藝術(shù)家獻花。人們陸續(xù)走出音樂廳,形容和腳步仿佛仍在劇中。

之前讀過這篇小說,主要是文學欣賞角度,作者細膩的筆觸,傳神的人物內(nèi)心世界描寫,講述了女主人公的悲劇人生。原本虛幻性的故事,讓人一點兒也不會懷疑其真實性。高爾基也曾稱贊“真是一篇驚人的杰作?！苯裉焱ㄟ^朗讀音樂會這一藝術(shù)形式,讓我對作品中的鏡像和人物有了更深入的新的理解。

女主人公的悲劇人生與她的童年成長、人格發(fā)展密不可分。因為這,故事情節(jié)與結(jié)局便有了必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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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她內(nèi)心細膩敏感而自卑,傾注全部情感卻一直不敢主動表達,她的愛情只是單戀,純屬個人世界的虛幻愛情,因為對方一無所知。她沒能建立和突破“本我”與“現(xiàn)實”的有效聯(lián)接。壓抑內(nèi)心的痛苦與焦灼,掙扎在復(fù)雜與矛盾的情感糾葛之中。

“相隔十多年,我第一次又登上你的樓梯,……即使此刻,她就近在你的眼前,手握著手,嘴唇緊貼著嘴唇,你也認不出她來。你把我摟在懷里。我又在你那里度過了一個銷魂之夜。……你告訴我,你現(xiàn)在又要出遠門到北非去,去兩三個月……我恨不得撲倒在你的腳下,喊道:“帶我去吧,這樣你終于會認出我來,過了這么多年,你終于會認出我是誰!”可是我在你的面前是如此羞怯,膽小,奴性十足,性格軟弱。……

二、她缺乏完整的人際關(guān)系認知,缺乏生活自信,對愛情的向往與忠貞是她生命的“開始”也是唯一動力,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喚醒生命激情的要素,也不能悅納其他情感,沒有借助社會和新生人際關(guān)系改變生活和命運的勇氣和能力。

“那位帝國伯爵向我求婚,求了三四次……不論他如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催逼我,不論我的拒絕如何傷他的心,我始終沒有答應(yīng)他。……我不愿意栓住自己的手腳,我要隨時為你保持自由。……我拒絕了所有的人的求婚,好一聽到你的呼喚,就能應(yīng)召而去。自從我從童年覺醒過了以后,我這整個的一生無非就是等待,等待著你的意志。”

三、她雖然精神忠貞,而卻寧可拋棄道德與尊嚴,為了孩子能體面生活出賣肉體,也不愿以正當情感和現(xiàn)實困境向心中的愛人也是孩子的父親坦然求助,矛盾人格與社會呈分裂狀態(tài),堅強與脆弱互存。

“我的孩子昨天死了,我們的孩子——現(xiàn)在我在這世界上再也沒有別的人可以愛,只除了你?？墒悄闶俏业氖裁慈四?你從來也沒有認出我是誰,……我又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加孤苦伶仃,我一無所有…… 也許說不定你在這以后會來叫我,而我將第一次對你不忠,我已經(jīng)死了,……我走了,你并不知道我的姓名,也不知道我的相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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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親愛的,別了,我感謝你……我的死并不給你增添痛苦,……這使我很安慰,……可是誰……誰還會在你的生日老給你送白玫瑰呢?……親愛的,聽我說,我求求你……為了讓我高興高興,每年你過生日的時候——去買些玫瑰花,插在花瓶里。照我說的去做吧,親愛的,就象別人一年一度為一個親愛的死者做一臺彌撒一樣。可我已經(jīng)不相信天主,不要人家給我做彌撒,我只相信你,我只愛你,只愿在你身上還繼續(xù)活下去……”

隨著兒子死去,她虛幻愛情的唯一維系消失,繼續(xù)生命的精神支柱轟然坍塌,悲劇人生宣告結(jié)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仍沉醉在愛情之中,她的精神世界依然是愛情和與愛情關(guān)聯(lián)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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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文學作品的魅力及人物個性,諸多文學賞析與評論講得非常透徹,我在想作家欲表達的是否還有這樣的意思:主人公童年家庭環(huán)境和人格發(fā)展是她悲劇人生的根源,抑或說童年成長的重要性。

這樣說的依據(jù)是:

1.女主人公的童年是悲慘的,失去父親的的不幸,貧窮孤獨,母親抑郁寡歡,膽小怕事,親人間交流很少,沒人給予她指導(dǎo)和幫助,她生活空間狹小,與外界聯(lián)系渠道狹窄單一,以至于她對童年記憶淡漠、不堪回憶。

2.作者茨威格在30歲時結(jié)識精神分析學說的創(chuàng)始人弗洛伊德,并一直保持良好的友誼,茨威格的作品博采諸多同時期著名作家寫作技法的同時,采納了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論,形成獨特的心理現(xiàn)實主義的創(chuàng)作方法,并由此成就了茨威格的文學地位。該小說是他41時出版的“鏈條小說”中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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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教育者,總想從故事中找到可供借鑒的教育意義。弗洛伊德認為:“浮現(xiàn)在腦海中的任何東西都不是無緣無故的,都是具有一定因果關(guān)系的”,每個人的童年、成年不同階段的發(fā)展,在處理個人情感、人際及社會關(guān)系等方面也存在一定的因果關(guān)系。有研究表明:“一個人的早年經(jīng)歷會影響或決定一個人的人生狀態(tài)。”女主人公的悲慘命運是不是源自童年人格的悲劇?顯然童年不幸對她的人格發(fā)展是有極大影響的,也為她的悲劇人生打下了伏筆。

人的一生有些遭遇只能用命運解釋,而作為父母,要接受不能改變的,也要努力改變可以改變的。應(yīng)多關(guān)注孩子心理,多與孩子交流,多給予溫暖和愛,為其提供安全的心理成長環(huán)境;應(yīng)引導(dǎo)孩子人際交往,建立較全面的人際交往概念,理解自己是社會中人,實現(xiàn)自我與周圍的聯(lián)接,逐漸學會應(yīng)對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關(guān)注孩子情感變化,要善于傾聽,多鼓勵、疏導(dǎo)、幫助,逐漸形成健全的人格。童年心理健康、人格健全才能有幸福美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