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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音、宋調(diào)的離合
    ——論宋代閩地理學家的詩學之路*

    2018-02-10 10:20:35張艷輝
    關鍵詞:理學家邵雍韋應物

    張艷輝

    (閩南師范大學文學院,福建漳州363000)

    關鍵字:宋代閩地;理學家;唐音;宋調(diào)

    宋代閩地理學大盛,有“家有洙、泗,戶有鄒、魯”[1]之稱。從載道南來的楊時,到羅從彥、李侗至于集大成的朱熹,閩地理學家輩出,而這些理學家同時兼具詩人的身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理學家的詩歌創(chuàng)作對宋代閩地的詩學發(fā)展起著不容忽視的作用。對于理學家的詩歌,四庫館臣如此評價:“以濂、洛之理責李、杜,李、杜不能爭,天下亦不敢代為李、杜爭。然而天下學為詩者,終宗李、杜,不宗濂、洛也?!盵2]1737可謂確論。陳慶元在《宋代閩中理學家詩文——從楊時到林希逸》中綜論閩籍理學家的詩文,而著重論述朱熹的詩文創(chuàng)作[3]。駱錦戀的《宋代閩地理學詩人詩歌理論與創(chuàng)作》則指出宋代閩地理學家以議論為詩的宋詩化的特點[4]。由此可見,對宋代閩地理學家詩歌創(chuàng)作的研究尚有余地。

    一、北宋至兩宋之交——兼具唐音、宋調(diào)時期

    北宋詩壇流行的白體及西昆體在福建文人那里得到了回應,前者如邵武吳處厚,后者如浦城楊億。而以“江西詩派”為代表的宗杜學韓的典型宋調(diào)也在宋仁宗之后確立,與江西接壤的福建或多或少受到了這一詩風的影響,例如蔡襄。但是,這一時期閩地理學家的詩歌創(chuàng)作卻游離于兩者之外,具有其獨特性,代表人物有侯官陳襄、侯官鄭穆、建陽游酢、將樂楊時、沙縣陳瓘、劍浦羅從彥等人。

    是時,閩地理學家大多強調(diào)溫柔敦厚的詩教觀念。如楊時主張:“為文要有溫柔敦厚之氣?!盵5]游酢論詩以詩教為旨歸:“詩之為言,發(fā)乎情也?!湟獨w必止乎禮義,有君臣之義焉,有父子之倫焉,和樂而不淫,怨誹而不亂,所謂發(fā)言為詩,故可以化天下而師后世學者。”[6]即便如此,理學家們并沒有多少反映現(xiàn)實的作品,同時也并沒有刻意將明理與作詩統(tǒng)一起來,說理不妨在文集中長篇大論,而作詩也不妨“緣情而綺靡”。因此,在詩學觀念上顯得比較含糊,沒有明確的主張宗尚某家某派。正是因為閩地理學家在詩歌創(chuàng)作上缺乏主導思想,因此能夠在同一個詩人的詩歌創(chuàng)作中具有不同風味,可以推崇李杜、韓孟,也可以模仿晚唐詩歌,當然也有與時代相應的宋詩氣息。

    推崇李杜者如楊時《向和卿覽余詩見贈次韻奉酬》:“杜陵頭白長昏昏,海圖舊繡冬不溫。更遭惡臥布衾裂,盡室受凍憂黎元?!薄断蟿e蔡安禮》:“杜陵苦被微官縛,元亮今為世網(wǎng)攖?!睏顣r的崇杜,倒不見得是學習其藝術(shù)技巧,更多的是思想內(nèi)容。倒是陳襄說:“老杜詩成筆力豪?!保ā洞雾嵑统躺偾涫∷藜凝R熙業(yè)少卿》)這是指藝術(shù)性。陳瓘《呈知府司封二十韻》云:“曹劉風自古,李杜格殊倫。”將李杜并稱。羅從彥的《寄傲軒用陳默堂韻》詩:“我醉欲眠卿且去,肯陪俗客語羲皇?!睆街比∮美畎住渡街信c幽人對酌》之句,可見其對李白也有足夠的重視。

    詩歌風格類似中晚唐者,如陳襄的《和子瞻西湖寒食》:“春陰漠漠燕飛飛,可惜春光與子違。半嶺煙霞紅旆入,滿湖風月畫船歸。緱笙一闋人何在,遼鶴重來事已非。猶憶去年題別處,鳥啼花落客沾衣?!甭曊{(diào)凄婉。其他詩人如游酢的《水亭》詩:“清溪一曲繞朱樓,荷密風稠咽斷流。夾岸垂楊煙細細,小橋流水即滄洲?!币约啊额}河清縣廨》:“小院閑亭長薜蘿,鹿木穿徑晚徑過。夕陽蕭散簿書少,窗里南山明月多。”還有陳瓘的《和劉太守十州詩》:“月明偏照海邊洲,綠水回環(huán)漾素秋。斗轉(zhuǎn)參橫群動息,桂花零落遣誰收?!币捕疾环μ圃婏L味。

    典型的宋詩風格作品如陳襄的《天道不可躋》:“天道不可躋,以其高且危。地道不可尋,以其幽且深。土圭測日影,可以分照臨。桐魚擊石鼓,可以求聲音。嗟夫世之人,不知方寸心?!笔敲黠@的道學家之詩,其它如《白頭》《偶書》《贈禪者》《留題天游閣》都是此類。陳瓘的《了齋自警六首》其一:“本無一字堯夫易,八十一篇揚子玄。今古是非那復辨,仲尼尤不廢韋編?!薄峨s詩》:“大抵操心在謹微,謬差千里始毫鰲。如聞不善須當改,莫謂無人例可欺。忠信但當為己任,行藏終自有天知。深冬寒日能多少,已覺東風次第吹?!睅缀跞空f理論道,缺乏詩味。羅從彥《自警》《觀書有感》等詩從內(nèi)容到語言風格與前兩者如出一轍。

    北宋閩地理學家的詩歌創(chuàng)作以楊時為代表,其《送富朝奉還闕》詩:

    君不見慶歷承平道如砥,馳車八荒同一軌。虜人鴟張怒螳臂,百萬云屯若封豕。又不見朔方橫流漲天起,腐麥蛾飛木生耳。扶攜道路雜老幼,操瓢溝中半為鬼。關河日夜刁斗驚,嫚書乘駟來渝平。兵間持節(jié)得英杰,談笑坐使羈長纓。青社環(huán)城萬區(qū)屋,發(fā)廩分曹具饘粥。饑羸枯頰陡生光,叢冢不聞新鬼哭。臧孫有后天匪親,閭門容車何足論。朅來濉上見猶子,雄姿宛有典型存。驊騮已渡渥洼水,朝燕暮越應千里。行看玉勒駕鑾輿,濯足瑤池從此始。

    從遣詞及句法上來看,這首詩有意學習李白及杜甫;從風格方面來說,卻類似韓孟詩派的奇崛詩風;同時又具有宋詩以文字為詩的特點。《題贈吳國華釣臺》《贈別蔡武子被誣得釋赴泉州錄參》《寄練子安教授》《酬林志寧》《寄范正甫》等詩都是如此。從形式上來看,這類詩歌大多是古體詩。

    楊時的律詩和絕句則多呈現(xiàn)唐詩特色,而無宋詩氣息。如《夜雨》:“似聞疏雨打蓬聲,枕上悠揚夢半醒。明日覺來渾不記,隔船相語過前汀?!痹偃纭逗扑聲铝^句》其一:“竹間幽徑草成圍,藜杖穿云翠滿衣。石上坐忘驚覺晚,山前明月伴人歸。”純?nèi)凰握{(diào)的說理詩也不少見,譬如《枕上》:“小智好自私,小德常自足。自私開人賊,自足心有目。瑕瑜不相掩,君子此良玉。默默枕上思,戒之在深篤?!痹偃纭冻跸氖涕L上郊行分韻得偕字》《讀東坡和陶影答形》等都是典型的宋詩風格。由此可見,楊時在詩歌創(chuàng)作的時候并沒有刻意區(qū)分唐音與宋調(diào),而是根據(jù)表現(xiàn)內(nèi)容的不同調(diào)適不同的風格。

    北宋至兩宋之交的閩地理學家在其作品中兼具唐音、宋調(diào),不排斥任何一種風格,也不有意推崇某種詩風,只是根據(jù)自身表達的需要闡述義理,或者抒寫情懷。而時事、民生、政治理想等內(nèi)容,則很少出現(xiàn),似乎與其所強調(diào)的詩教相矛盾,而這恰恰說明閩地理學家將詩歌作為反映內(nèi)心恬淡與自在的一種手段,詩歌的藝術(shù)性則相對淡化。這種情況在兩宋之際以及南宋時期發(fā)生了很大變化。

    二、兩宋之交至南宋中期——宋調(diào)的形成與唐詩學觀念的新變

    兩宋之際至南宋中期,閩地理學進一步發(fā)展,這一時期的理學家人數(shù)眾多,其中沙縣陳淵、沙縣鄧肅、侯官林之奇、崇安胡宏、崇安劉子翚、莆田林光朝、龍溪陳淳及朱熹等人有詩歌創(chuàng)作。這一時期閩地理學家的詩歌創(chuàng)作的主體風格已經(jīng)轉(zhuǎn)變?yōu)榈湫偷乃握{(diào)。同時,開始有意區(qū)分唐詩及宋詩風格,并且對唐代不同詩人的偏好愈趨豁顯。

    這一時期,閩地理學家仍然強調(diào)義理的闡發(fā),比如朱熹就說:“今人不去講義理,只去學詩文,已落第二義?!盵7]3334又說:“不必著意學如此文章,但須明理,理精后,文字自典實?!倍紡娬{(diào)義理在文章之先,陳淳也說:“大抵窮理與做文章不同。做文章旋逐修飾,潤色,惟教好看?!盵8]

    以詩談理是宋代閩地理學家的共性,如林之奇的《朝乘》云:“小利專欲速,大德不踰閑。”《高竹》:“道污得夷理,物虛含遠情?!钡榷俭w現(xiàn)出明顯的語錄體詩歌的特征。在這一點上,陳淳、林亦之、胡宏及等人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與其說是詩,毋寧說是“講義語錄之押韻者”。拋開這一點,即使是不談性理的作品,閩地理學家的作品也已經(jīng)形成了典型的宋調(diào),如四庫館臣評價林之奇:“其詩尤具有高韻,如《江月圖》《早春偶題》諸篇,置之蘇、黃集中,不甚可辨也。”[2]1366鄧肅、胡寅莫不如此。唯有劉子翚、錢鐘書認為他是道學家中的詩人,較少沾染講義語錄氣息,詩歌風格豪爽明朗。

    由于閩地理學家多數(shù)宗尚江西詩派,因而詩論中必然提及杜甫及韓愈。如鄧肅《寄張應和運副二首》其二:“桃源目斷知何處,身在杜陵詩句中。”陳淵《趙元述慶得子次韻》:“貧家豈有石麒麟,說夢哦詩傀杜陵?!绷忠嘀斗罴脑瓢舶矒釋毼纳偾淞贮S中》:“夔子城頭開幕府,杜陵詩卷作圖經(jīng)?!眲⒆恿殹洞雾嵜髦儆木哟簛硎住罚骸皡s憶少陵詩句好,依然云木曉香忝。”胡寅《曉乘大霧訪仲固》:“原君讀此一醒然,未負當年少陵句?!边@種共性反映了理學家對杜詩的接受情況。

    進入閩地理學家視域的,除了韓愈的儒學道統(tǒng),還有詩歌。這一點在鄧肅的詩論里表現(xiàn)的尤其突出,其《昭祖送韓文》詩:“斯文未喪得韓子,掃滅陰霾霽九州。古來散文與詩律,二手方圓不兼筆。獨渠星斗列心胸,散落毫端俱第一?!蓖婆e韓愈的散文與詩歌“俱第一”;其《質(zhì)夫和來》云:“作文忽慕元和格,送入賢關親眉白。遽聞皇甫語穿天,淵源蓋是退之客?!边@里的“元和格”顯然指的韓孟詩風。與鄧肅類似,胡寅、林之奇也極為欣賞韓愈奇險的詩歌風格,前者如《清湖山大火》云:“每欽韓公觀陸渾,雄詞險句咻而燉?!边@里的“雄詞險句”指的就是韓愈《陸渾山火》。而林之奇也說:“子美正聲諧韶濩,退之勁風沮金石?!盵9]所謂勁風,也是就詩風而言的。

    與諸家推崇韓愈奇險詩風不同的是,朱熹卻說:“韓詩平易”[7]3327,又說:“詩須是平易不費力,句法混成?!盵7]3328鄧肅等人是基于蹈襲江西詩派而崇尚韓愈,自然從其險怪的詩風入手,朱熹則反對江西詩派,因而獨從平易的角度來評論韓詩,這恰好與朱熹追求的以平淡為主的道學氣息相通。

    閩地理學家對李白的評價亦可關注,如朱熹說:“李太白終始學《選》詩,所以好?!盵7]3326同時,朱熹認為李白詩雍容和緩,合乎道的氣象。他說:“李太白詩不專是豪放,亦有雍容和緩底,如首篇‘大雅久不作',多少和緩!”[7]3325從理學家注重詩教的視角來看,邵武李呂注意到了李白詩中的諷諫意味,其《讀太白集》詩云:“吾宗老太白,俊逸自幼年?!韵矊m祠句,渾如諷諫篇。至今讀青史,終始無間然?!彪y得的是,閩地理學家對李白的評價多基于其詩歌風格,突破了“理學”觀念,如鄧肅《醉軒吟》云:“淵明句法古無有,頭上葛巾須瀌酒。太白毫端驚倒人,舉酒望天不計斗。二子風流不可追,公作幽軒為喚回。”再如陳淵《再和時可》詩云:“應共翰林爭敏捷,豈如開府但清新?!绷种娴摹队^瀾文集》則將李杜并稱:“自非業(yè)足以造游夏之淵源,辭足以發(fā)李杜之光焰?!盵10]卷10

    除此之外,閩地理學家也偶或論及其他唐代詩人,但大多為只言片語,不足為據(jù)。此中唯朱熹對陳子昂及韋應物的模仿及評論受人關注。朱熹在其《齋居感興二十首序》稱:“余讀陳子昂《感遇》詩,愛其詞旨幽邃,音節(jié)豪宕,非當世詞人所及。如丹砂空青,金膏水碧,雖近乏世用,而實物外難得自然之奇寶?!敝祆湟岳韺W家的身份批評其詩缺乏世用,卻以詩人的身份肯定其詞旨、音節(jié)。因此模仿其作:“欲效其體,作十數(shù)篇?!灰嗪奁洳痪诶矶宰櫽谙?、佛之間以為高也。齋居無事,偶書所見,得二十篇。雖不能探索微眇,追跡前言,然皆切于日用之實。”而理學家畢竟是理學家,其著眼處仍然在于“精于理”,其仿作的結(jié)果也僅僅是“切于日用”而已。明人謝肇淛即說:“晦翁詩卻有不著相處,然便欲以《感遇》擬子昂,終覺不侔?!盵10]卷10朱熹又推崇韋應物,以為其詩“自在”,如說:“其詩無一字做作,直是自在。其氣象近道,意常愛之?!盵7]3327正是因為這種“自在”與道接近。朱熹本人在詩歌創(chuàng)作上也是從韋應物入手學習的,許學夷在《詩源辨體》中也說:“朱子幼年,五言古悉學蘇州?!盵11]

    三、南宋中后期——“擊壤派”理學詩體與唐音的合流

    南宋中期之后,隨著以邵雍為代表的象數(shù)之學的興盛,詩學觀念也產(chǎn)生了相應變化。閩地詩論家嚴羽在其《滄浪詩話》中稱邵雍的詩歌為“邵康節(jié)體”,即典型的理學家詩體。多數(shù)學者認為,“邵康節(jié)體”逐漸演變?yōu)椤皳羧琅伞保缱I袝墩摗皳羧琅伞薄芬晃恼J為“擊壤派”源于邵雍的《伊川擊壤集》,形成于宋末《文章正宗》與《濂洛風雅》的出現(xiàn)[12]。四庫館臣卻認為:“南渡以后,《擊壤集》一派參錯并行,遷流至於四靈、江湖二派,遂弊極而不復焉。”[2]1726以為“擊壤派”的形成在南渡之后,本文采取這一論斷。

    無論是“邵康節(jié)體”還是“擊壤派”,都是就邵雍的詩歌創(chuàng)作及其追隨者而言的。祝尚書所提及的“擊壤派”閩地理學家有兩人,一為真德秀,一為林希逸。南宋中后期的閩地理學家,大多推崇邵雍的詩歌,并以其《擊壤集》為詩學范式。故此,這一概念的外延應較祝尚書所言更為廣泛。除上述二人,寧德陳普、莆田黃仲元、仙游王邁等人也屬于這一群體。

    真德秀在論及邵雍詩時說:“康節(jié)之辭若卑,而其指則源于六經(jīng)?!盵13]卷36認為詩出于六經(jīng)為高,而邵雍詩正是源于六經(jīng)。林希逸對邵雍的詩歌評價更高:“刪后無詩,固康節(jié)言之。然《擊壤》諸吟,何愧于古。彼其規(guī)尺,豈與古同?所以鼓吹者,同一機也。康節(jié)之后,又無詩矣?!盵14]卷13陳普持相同看法:“少陵康節(jié),信手揮灑,任意縱橫,不愁淺俗,不畏譏誚,而卓絕之奇,自出其中宏大之局,自見其首尾也。”[15]在陳普看來,盡管南宋以來陳與義、陸游等人的詩歌并不因循模仿其時流行的晚唐詩風,但也不能做到與風雅同聲,由此可以看出其詩學觀念的核心。黃仲元則繼承邵雍“以物觀物”的思想:“香山老(白居易)坐東亭,以人觀物,不以物觀物,是時年壯氣銳,猶以遭不遭為幸不幸。”[16]卷1

    真德秀的詩歌創(chuàng)作與其詩學觀相應,以闡發(fā)義理為要。如《志道生日為詩勉之》詩:“我聞洙泗言,惟仁靜而壽。汝欲綿修齡,斯義盍深究。”再如《題黃氏樂貧齋》:“濂洛相傳無別法,孔顏樂處要精求。須憑實學士夫到,莫作閑談想像休”等都是如此。曾師從真德秀的王邁《和劉編修潛夫讀近報蔣峴被逐》詩:“懷哉康節(jié)先生語,作事莫教人縐眉?!眲t直接化用邵雍《詔三下答鄉(xiāng)人不起之意》詩:“平生不作皺眉事,天下應無切齒人?!标惼赵谠姼鑴?chuàng)上與邵雍的詩歌特點一致,將散文化傾向發(fā)揮到極致。如《歸去來辭》:“已矣乎曷之,予知歸去兮。松菊候門而南山聳媚,花鳥欣迎而北嶺喧呼?;谥侵韧?,樂成賦以歸歟。”其它如《和李太白把酒問明月歌》《不飲酒歌》《勸學歌》《醉吟》均如此。由此可見,南宋中后期的理學家在詩歌創(chuàng)作上鄙棄文辭之美,強調(diào)經(jīng)世致用,也是“擊壤派”的共同特點。

    “擊壤派”理學家的唐詩學觀念也大體一致。這一時期的閩地理學家對杜甫、韋應物、韓愈詩歌關注比較突出,如黃仲元說:“詩可學也,建安黃初暨晚唐,幾千百家,獨子美不可擬議?!盵16]卷1陳普也以杜詩為尊:“蓋其學饜經(jīng)飫史,含莊咀騷,采掇菁華,材料飽足,故能兼陶杜之體?!盵17]林希逸《和柯山玉上人三首》其一云:“我學老禪無長進,相逢卻講少陵宗?!本科湓颍瑹o非是“其指近乎經(jīng)”。從詩歌創(chuàng)作上來看,雖然在詩學觀上推尊杜甫及韋應物、韓愈,但這一時期的理學家并沒有多少神似杜甫、韋應物詩歌風格的作品。閩地理學家的學唐并不是著眼于其藝術(shù)性,而是為宣揚道學服務,故此,無論是“理學家”詩體還是模仿唐人之作,都呈現(xiàn)出共同的風格特征,具有唐音、宋調(diào)合流的趨勢。在這一點上,真德秀可作為這一群體的代表。

    真德秀所編《文章正宗》第二十二卷、二十三卷、二十四卷選錄唐詩,去取主理,遵守“其體本乎古,其指近乎經(jīng)”的基本原則。由此,《文章正宗》所選唐詩,重視古體詩而輕視律詩。而從內(nèi)容上來看,真德秀特別重視那些近于六經(jīng)的作品。具體到所選唐人詩,有陳子昂十三首、李白五十四首、杜甫一百二十五首、韋應物九十一首、柳宗元二十首、韓愈三十首。從數(shù)量上來看,最多的是杜甫及韋應物。

    陶淵明與韋應物的詩歌風格接近,因此閩地理學家大多通過韋應物習學陶淵明,比如朱熹。這是因為韋應物詩歌具有蕭散沖澹之趣,具有修身養(yǎng)性的功能。從《文章正宗》的選詩數(shù)量上來看,真德秀的詩學思想似乎與朱熹一致,實際卻遠非如此。真德秀明確指出:“予聞近世之評詩者曰:淵明之辭甚高而其指則出於莊老;康節(jié)之辭若卑,而其指則原于六經(jīng)。以余觀之,淵明之學,正自經(jīng)術(shù)中來,故形之于詩,有不可掩?!稑s木》之憂,逝川之嘆也;《貧士》之詠,簞瓢之樂也……予嘗病世之論者于淵明之蘊有所未究,故以是質(zhì)之。”[13]卷36指出淵明之辭并非出于老莊,而是出自經(jīng)術(shù)。正是從這一點出發(fā),《文章正宗》“增入陶詩甚多”,同時,韋應物及柳宗元詩歌的大量入選也就找到了根本原因。

    在有限的幾個入選詩人中,李白詩在《文章正宗》中占了五十四首,這與其他閩地選唐詩者不同,如林之奇《觀瀾文集》中只選一首。究其原因,在真德秀看來,李白的某些詩歌符合其選詩宗旨。一方面,從形式來看李白的詩歌“近古”。另一方面,真德秀并不大注意李白豪放的詩歌風格或者辭藻的華美,這與朱熹也略有不同。真德秀專注于詩歌的比興寄托,李白“八荒馳驚飚”詩下注云:“龍鳳喻君子,網(wǎng)罟喻禍患。謂君子幸脫禍患,將安所棲托乎?!北憩F(xiàn)詩歌諷喻之旨。

    林希逸論詩亦從比興出發(fā),將李杜并稱,他說:“班固、劉勰綴緝詞章,而不達比興,其文可考也。故露才揚已,妄致其譏,不合典雅,竊生異議。若夫俱懷逸興壯思飛者,又肯為此言耶?是故‘雖乏諫諍姿,恐君有遺失',此杜拾遺之詩也,非騷之憂憤乎?‘仰天攬明月,散發(fā)弄扁舟',此李翰林之詩也,非騷之放逸乎?由此觀之,則信乎詩家之風骨蹊徑,與騷為同出也?!盵14]卷8指出李杜之詩源出《騷》,達比興之旨。又說:“吁!詩于李杜,圣矣乎!神矣乎!”[14]卷8這種詩論顯然與北宋及南宋初期存在極大的差異。

    四、結(jié) 語

    北宋時期到兩宋之際的閩地理學家并沒有詩風自立的傾向,詩歌創(chuàng)作兼具唐音及宋調(diào)。而到了兩宋之交至南宋中期,隨著閩地理學的興盛,理學家在詩歌創(chuàng)作上以闡述義理為主。同時,對唐人詩的評價及接受也逐漸豁顯。南宋中期以后,以真德秀為主的“擊壤派”閩地理學家并不關注詩歌創(chuàng)作的藝術(shù)性,而主要為宣揚其道學服務。故此,無論是“理學家”詩體還是模仿唐人之作,都呈現(xiàn)出共同的風格特征,具有唐音、宋調(diào)合流的趨勢。籍此,可以看出宋代閩地理學家的詩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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