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潔 張碧芳
摘 要:《哈利·波特》系列小說主要兩個中譯本,一是臺灣皇冠出版集團出版的繁體中文版,二是大陸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簡體中文版,均掀起了國內(nèi)對西方類似奇幻小說系列書籍的翻譯高潮。本論文旨在從語境角度下對比研究兩個中譯本在魔幻生物名上的不同翻譯,探討兩者翻譯的異同之處,并在此基礎(chǔ)上對其翻譯質(zhì)量和效果進行評估。
關(guān)鍵詞:語境 《哈利·波特》 翻譯 魔法生物名
一、引言
魔法生物是脫離現(xiàn)實社會,來自神話的生物。羅琳憑借自己無比豐富的想象力以及對各種文化,例如希臘文化,埃及文化等眾多神話的借鑒,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趣味盎然的魔法生物,使其成為《哈利·波特》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原著中來自各種異域文化或是羅琳自己原創(chuàng)的魔法生物名,更是受到了廣大讀者的關(guān)注。大陸譯本與臺灣譯本對于魔法生物名截然不同的翻譯更是引發(fā)了無數(shù)讀者的思考——相同的英文,如何會翻譯成完全不同的中文呢?兩種中譯本,是哪個版本翻譯得更好呢?
二、語境的定義及國內(nèi)研究環(huán)境
在此文中,筆者僅僅只想從語境角度出發(fā),對臺版與大陸版的魔法生物名翻譯進行對比研究。而為了講清楚這一點,筆者覺得有必要將“語境”的定義進行介紹。
語境即言語環(huán)境。它包括語言因素和非語言因素。最早由波蘭人類學家B.Malinowski于1923年提出語境這一概念。B.Malinowsk將語境分成兩類,“情景語境”和“文化語境”,也可以稱為“語言性語境”和“非語言性語境”。
近年來,國內(nèi)不少譯者,翻譯學博士生及翻譯學家都向翻譯中的語境問題投來關(guān)注的目光(呂萍,2004; 彭利元,2005;栗長江,2006)。程永生先生于2001年率先在他的《描寫交際翻譯學》中提出“翻譯語境”概念,用圖解的形式詳細介紹了語境的構(gòu)成和本質(zhì)特征。在陳永生先生的理論中,譯者的翻譯語境來自于兩方面,一是譯者翻譯時自己的語境,二是作者寫作時的語境。①
三、對魔法生物名翻譯的比較研究及分析
《哈利·波特》作為奇幻小說,其描寫充滿了想象力,作者羅琳的語言更是鮮明生動,為讀者呈現(xiàn)出一個活生生的的魔法世界。但是由于語言文化等的差別,譯者在翻譯時要想方設(shè)法使譯文既讓中國讀者能輕易接受,又能體現(xiàn)原文的意義。譯者之一馬愛農(nóng)曾說過,在翻譯《哈利·波特》系列小說時,最讓他們頭疼的是翻譯原文的一些奇幻人物,場景或動植物名等。因為不能光憑音譯就能使讀者體會到原文想要表達的深層含義,他們就不得不去再創(chuàng)造。②
《哈利·波特》系列中的魔法生物大致可分為三類。一是西方神話的產(chǎn)物,在希臘神話,埃及神話,英格蘭神話和北歐神話中,可覓得它們的影蹤,例如獅身鷹翼獸,鷹頭馬身有翼獸,人頭獅身蝎尾獸,獨角獸,和人魚等;第二類魔法生物主要來自東方國家(中國、印度和日本等)的神話傳說;第三類生物則完全是出于羅琳自己的想象。③
本論文擬從三個語境角度出發(fā),分別為語言語境,情景語境和文化語境,各舉例分析研究三個角度下兩個譯本魔法生物名的翻譯差別。
(一)語言語境
語言語境指的是語篇中的上下文。它不只局限于書面語中的上下文,還包括了口語中的前后語。
(1)“They were dealing with more dangerous plants than ever in Herbology, but at least they were still allowed to swear loudly if the Venomous Tentacula seized them unexpectedly from behind.”
(Rowling, 2005: 205)
“現(xiàn)在草藥課上對付的植物比過去更危險了,但是當曼德拉草的毒觸手猝不及防地從后面抓住它們時,它們至少還可以大聲地念咒?!?/p>
(馬愛農(nóng),馬愛新,2005:170)
“現(xiàn)在就連上草藥學時也要面對更危險的植物,但至少在萬一不小心被「毒觸手」從背後偷襲時,他們還可以大聲咒罵出來?!?/p>
(皇冠翻譯組,2005:258)
結(jié)合上下文,國外讀者輕易就能理解“Venomous Tentacula”是一種危險植物?!癡enomous”意為“有毒的”,而“Tentacula”意為“觸須,口須(tentaculum的復數(shù))”。臺版直接將其直譯為“毒觸手”,大陸版卻在翻譯中添加了“曼德拉草”一詞?!奥吕荨笔且环N存在于歐洲傳說中的,草藥學中最令人害怕的植物。大陸譯者使用“曼德拉草”作為參考來描寫“Venomous Tentacula”,為讀者提供了想象原本,拉近了奇幻世界與現(xiàn)實之間的距離。
(二)情景語境
情景語境指的是發(fā)生言語行為時的場合(事件、時間、地點等)以及參與者的情感和語域。
(2)"Gulpin′gargoyles,Harry,people are still scared. Blimey,this is difficult.See,there was this wizard who went... bad.As bad as you could go.Worse.Worse than worse. His name was..."
(Rowling,1997:61)
“對那些狂奔的戈耳工們,哈利,人們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哎呀,難哪。當時有一名巫師,他后來……變壞了,變得壞透了,壞得不能再壞了。他的名字叫……”
(蘇農(nóng),2000:30)
“那些吃人的怪獸,哈利,現(xiàn)在大家都還是會怕。哎呀,這真是困難的很。聽我說,有一個巫師變得——變得很壞。壞到骨子裡去了。比這還更壞。壞的不能再壞了。他的名字是......”endprint
(彭倩文,2000:46)
例(2)的“Gallopin′Gorgons”類似于現(xiàn)實社會中的“My Goodness”,表達出海格恐懼的情感,也側(cè)面烘托出伏地魔的可怕。神話中,“Gorgons”一種有著強壯的身體、銳利的爪子和有力的翅膀,類似于龍的生物。在此處的翻譯上,大陸版采用了音譯的手法,作者認為這樣并不能讓讀者充分理解原意,有種莫名之感。而臺灣版在了解“Gorgons”之后,譯為“吃人的怪獸”,與“My Goodness”譯為“我的天吶”對比,“我的天吶”更表現(xiàn)出了一種語氣詞該有的情感,“吃人的怪獸”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這一點,但起碼能使讀者理解其意。
(三)文化語境
文化語境是言語交際時作為背景的社會文化,可分為意識形態(tài)語境(宗教信仰、文化背景等)和物質(zhì)文化語境。
(3)“Thestral”是完全出自羅琳想象的魔法生物,其生物特性與文化背景均不可考。在羅琳描寫中,這一魔法生物長著龍頭,馬身,蝙蝠的翅膀和沒有瞳孔的眼睛。普通人看不見,它們只現(xiàn)身在直接見證過死亡的人眼中。這一神秘的魔法生物,大陸版將其翻譯為“夜騏”,臺版譯為“騎士墜鬼馬”。
臺灣皇冠出版社負責人余國芳曾談道,“騎士墜鬼馬”是他們翻譯組的原創(chuàng),因為“Thestral”這一原名即使翻遍字典,也只有“怪獸”之意。最后她想到這種生物只有見過死亡的人才能看到,難以騎乘,加上單詞的讀音創(chuàng)造了“騎士墜鬼馬”這一譯名。④
臺版在翻譯例(3)時的確展開了豐富的想象,但筆者認為其翻譯之不妙處有兩點。一是這一魔法生物有翅膀,可以飛翔,并且這一特性在原著《哈利·波特與鳳凰社》中起到了幫助主人公的主要作用,作為一處伏筆存在。而“騎士墜鬼馬”這一譯名并不能表現(xiàn)出該魔法生物能飛的特性,更可能會帶偏讀者,使讀者認為這是一種馬。第二點在于這種魔法生物與“騎士墜鬼”無半分干系,原著中也沒有對于“騎士墜鬼”的描寫。該譯名屬于譯者生造出來的詞。譯者用自己的想象力創(chuàng)造本就來源于原著作者想象的魔法生物名,其勇氣與創(chuàng)造力都值得贊許,但應更貼近原著,貼近魔法世界本身。大陸版“夜騏”這一譯名既表達出了這一魔法生物的神秘,也不會使讀者產(chǎn)生誤會。
四、結(jié)語
前人在研究《哈利·波特》翻譯時多著眼于目的論或翻譯策略、翻譯規(guī)范等視角,卻較少從語境角度出發(fā)探究兩個中譯本的優(yōu)劣。這一空白無疑是個遺憾。本論文目的在于通過多個角度下魔法生物名不同翻譯的對比研究,對兩個譯本在翻譯上的差異進行評價,從而希望做到:(1)為讀者在理解《哈利·波特》時提供不同的思路和見解以供參考;(2)為后人在研究《哈利·波特》翻譯時提供案例;(3)為其他譯者在以后翻譯來自異域的神話生物名時提供些許借鑒意見。
如今正是文化碰撞、交匯、發(fā)展的時代,翻譯更是在此起到了重要作用。而譯者的作用,正是要站在讀者的角度,為讀者服務,思考讀者的便利,而不是自己的便利。⑤
參考文獻
[1] 程永生.描寫交際翻譯學[M].合肥:安徽大學出版社,2001.
[2] 趙娟麗.讀者接受與文學翻譯的再創(chuàng)造——以《哈利·波特》系列小說翻譯為例[J].蘭州交通大學學報,2013,32(5):81-83.
[3] 肖琳.論哈利波特系列小說中魔法生物名的創(chuàng)造和對其進行漢譯過程中采用的技巧[J].科教文匯,2007(32):178-179.
[4] 王慧,李琴,蘆芳芳.《哈7》中譯本魔幻文化意象翻譯策略比較[J].長江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34(5):78-79.
[5] 傅斯年.譯書感言[A]//翻譯研究論文集(1894-1948)[C].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84:35-60.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