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代上京路軍事研究與考述（下）

孫文政

摘 要：金代上京路是金朝軍事的大本營，為女真族滅遼伐宋做出了重要貢獻。海陵王遷都后，上京路軍事空虛，造成了金代上京路及其周邊地區(qū)，自海陵王后期接連爆發(fā)了契丹等抗金大起義，動搖了金王朝的統(tǒng)治，最終，金上京路被蒙古軍占領(lǐng)。

關(guān)鍵詞：金代上京路；軍事；研究

中圖分類號：K247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2234（2017）12 — 0005 — 11

四、海陵王政變與遷都對上京路軍事的影響

海陵王是靠軍事政變奪取政權(quán)的，他時刻害怕女真貴族以同樣的方式奪取政權(quán)，天德四年（1151年）四月，他不顧諸多貴族勢力的反對，毅然下詔遷都燕京。海陵王遷都燕京不僅使金國的政治、經(jīng)濟重心，由金上京路南移到燕京地區(qū)，而且軍事力量也隨之南移到燕京，對金代上京路的軍事產(chǎn)生了消極的影響。海陵王把大批女真猛安謀克遷往中原地區(qū)，使上京路軍事力量消弱。金代上京路軍事空虛，造成契丹遺人窩斡大起義，以及給蒙古部發(fā)展壯大，提供了可乘之機。

（一）海陵王軍事政變與遷都

1.海陵王軍事政變

海陵王完顏亮在上京會寧府，發(fā)動軍事政變、弒殺金熙宗，是發(fā)生在金代上京路的重大事件，對金代上京路的軍事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督鹗贰ずＡ昙o(jì)》記載：“廢帝海陵庶人亮，字元功，本諱迪古乃，遼王宗幹第二子也。母大氏。天輔六年壬寅歲生。”① 海陵王完顏亮在熙宗時期，“由于熙宗與其父完顏宗干的深厚感情，因而熙宗對這位堂弟也寵愛有加，完顏亮的仕途一番豐順?！雹凇埃ɑ式y(tǒng)七年五月，召為同判大宗正事，加特進。十一月，拜尚書左丞，務(wù)攬持權(quán)柄，用其腹心為省臺要職，……一日因召對，語及太祖創(chuàng)業(yè)艱難，亮因嗚咽流涕，熙宗以為忠。八年六月，拜平章正事。十一月，拜右丞相。九年正月，兼都元帥?！雹鄞藭r的海陵王已大權(quán)在握，權(quán)力欲望逐漸膨脹，與此同時，海陵王深感自己做為太祖長子宗干之子，卻未能繼承皇位表示不滿，因而有時難免袒露心跡。時任尚書省令史高懷貞是海陵王的心腹，《金史》載：“海陵久畜不臣之心，嘗與懷貞各言所志，海陵曰：吾志有三：國家大事皆自我出，一也。帥師伐國，執(zhí)其君長問罪于前，二也。得天下絕色而妻之，三也?！雹芴貏e是在皇統(tǒng)九年（1149）正月十六日海陵王生日，“金熙派近侍大興國以司馬光畫像、玉吐鶻、廄馬賜之。即表示將完顏亮視為金朝的司馬光，是可以倚賴的重臣。裴滿皇后也讓大興國同時賜以完顏亮生日禮物，熙宗得知，大為震怒。”⑤由于熙宗與裴滿皇后不和，害怕皇后與重臣結(jié)黨于己不利，一怒之下，杖責(zé)大興國百下，并追回皇后所賜禮物?！督鹗贰ず箦鷤魃稀酚洠骸昂Ａ瓯緫延J覦，因之疑畏愈甚，蕭薔之變，從此萌矣”①熙宗通過這件事，對海陵王產(chǎn)生懷疑，不再象從前那樣信任海陵王，開始消弱海陵王的權(quán)力?！叭?，拜太保、領(lǐng)三省事”②表面上好像升官了，實際上剝奪了海陵的實權(quán)。這樣一來“海陵由此不自安?！瓘?fù)為平章政事，由是益危迫。”③于是，海陵密謀發(fā)動政變，聯(lián)絡(luò)仆散忽土、徒單阿里出虎、大興國、唐括辯、李老僧、徒單貞等人，闖進宮中弒殺熙宗。“十二月丁巳（1150年1月9日），忽土、阿里出虎內(nèi)直。是夜，興國取符鑰啟門納海陵、秉德、辯、烏帶、徒單貞、李老僧等入至寢殿，遂弒熙宗。秉德等未有所屬。忽土曰：始者議立平章，今復(fù)何疑。乃奉海陵坐，皆拜，稱萬歲?！雹芎Ａ晖鯊s金熙宗，成為金第四個皇帝。

2. 海陵王在上京時期的軍事改革

奪取政權(quán)后，為了鞏固統(tǒng)治地位，開始加強中央集權(quán)，海陵王采取了一系列政治、經(jīng)濟、軍事改革措施。金初的軍事管理體制，是沿用遼朝的都統(tǒng)制?！督鹗贰份d：“收國二年（1116年）四月乙丑，以斡魯統(tǒng)內(nèi)外諸軍，與蒲察、迪古乃會咸州路都統(tǒng)斡魯古討高永昌?！雹萁疖姽ハ聳|京后，“斡魯又被任命為南路都統(tǒng)，都統(tǒng)一職就成為金軍的最高統(tǒng)帥?！雹尢燧o五年，“十二月辛丑（1122年1月20日），以忽魯勃極烈杲為內(nèi)外諸軍都統(tǒng)，以昱、宗翰、宗干、宗望、宗盤等副之?！雹哂纱丝梢姡冀y(tǒng)府成為金軍最高軍事管理機構(gòu)。到太宗伐宋的時候，將伐過去的都統(tǒng)府軍事管理機構(gòu)，改為都元帥府軍事管理機構(gòu)，最高軍事統(tǒng)帥都統(tǒng)改為最高軍事統(tǒng)帥都元帥。天會三年（1126年）十月，“詔諸將伐宋，以諳班勃極烈杲兼領(lǐng)都元帥，移賚勃極烈宗翰兼左副元帥，先鋒經(jīng)略史完顏希尹為元帥右監(jiān)軍，左金吾上將軍耶律余睹為元帥右監(jiān)軍。”⑧天會四年六月，“庚申（1126年7月17日），以宗望為右副元帥?！雹崽鞎迥晁脑?，“丙戌（1127年6月8日），以六部路都統(tǒng)撻懶為元帥左監(jiān)軍，南京路都統(tǒng)阇母為元帥左都監(jiān)?！雹庠凇督鹗贰防锒冀y(tǒng)府機構(gòu)設(shè)置沒有明確記載，但元帥府在《金史》里有明確記載?！督鹗贰ぐ俟僦疽弧份d：“都元帥府掌征討之事，兵罷則省。天會二年，伐宋始置?！荚獛浺粏T，從一品。左副元帥一員，正二品。右副元帥一員，正二品。元帥左監(jiān)軍一員，正三品。元帥右監(jiān)軍一員，正三品。左都監(jiān)一員，從三品。右都監(jiān)一員，從三品?！眥11}從史料看，作為都元帥府的軍事管理機構(gòu)的設(shè)置，較都統(tǒng)府更加完善。王曾瑜《金朝軍制》，對都元帥府的特點做了歸納，認為“第一，都元帥府不一定是統(tǒng)一的中央軍事機構(gòu)，都元帥也不一定是握有實權(quán)的軍事統(tǒng)帥；第二，都元帥府七個成員并非一定滿員，時或出現(xiàn)空缺；第三，元帥府所在地經(jīng)常變動，左副元帥一下亦可單獨設(shè)府，故元帥府?dāng)?shù)額可在一個至七個之間，多少不等?！眥12}海陵王政變后，為了加強中央集權(quán)，仿照宋朝軍事管理體制，改都元帥府為樞密院。《金史·海陵紀(jì)》載：“（天德二年十二月）己未（1151年1月6日），改都元帥府為樞密院。……都元帥充為樞密使……元帥左監(jiān)軍昂為樞密副使”{13}。樞密院的機構(gòu)設(shè)置為“樞密使一員，從一品，掌凡武備機密之事。樞密副使一員，從二品。簽書樞密院事一員，正三品。同簽樞密院事一員，正四品?！眥14}從這則史料來看，海陵王改都元帥府為樞密院，減少機構(gòu)編制，四品以上官員，由過去的7人，減少到4人，從而達到了將軍事指揮權(quán)，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endprint

海陵王對最高軍事機構(gòu)改革后，對地方各級軍事機關(guān)也進行了改革?！疤斓露?，省并中京、東京、臨潢、咸平、泰州等路節(jié)鎮(zhèn)及猛安謀克，削上中下之名，但稱為諸猛安謀克?！眥15}海陵王在省并地方軍事機構(gòu)的同時，為了消弱貴族勢力，加強中央集權(quán)，對自太祖以來的上京路管轄的地方世襲萬戶軍事管理機構(gòu)進行了改革。天德二年八月，海陵王首先“改諸京兵馬都部署司為本路都總管府。”①然后讓會寧府尹“兼本路兵馬都總管?！雹诰旁?，“又改烏古迪烈路統(tǒng)軍司為招討司，以婆速路統(tǒng)軍司為總管府?！雹邸埃ㄌ斓氯辏┦辉鹿锖ィ?152年1月5日），詔罷世襲萬戶官，前后賜姓人各復(fù)本姓?！雹芎Ａ晖踉谠t書中說：“太祖開創(chuàng)，因時制宜，材堪統(tǒng)眾授之萬戶，其次千戶及謀克。當(dāng)時官賞未定，城郭未下，設(shè)此職許以世襲，乃權(quán)宜之制，非經(jīng)久之利。今子孫相繼專攬威權(quán)，其戶不下數(shù)萬，與留守總管無異，而世權(quán)過之?？闪T是官。若舊無千戶之職者，續(xù)思增置。國初時賜以國姓，若為子孫者皆令復(fù)舊?！雹荽嗽t發(fā)布后，先后罷免了上京路管轄下的蒲與路、恤品路、胡里改路等3個萬戶府路。《金史·地理志》載：“蒲與路，國初置萬戶，海陵例罷萬戶，乃改置節(jié)度使。”⑥“恤品路，遼時，為率賓府，置刺史。本率賓故地，太宗天會二年，以 耶懶路都孛堇所居地瘠，遂遷于此。以海陵例罷萬戶，置節(jié)度使，因名速頻路節(jié)度使?！雹摺昂锔穆?，國初置萬戶，海陵例罷萬戶，乃改置節(jié)度使?！雹嗪Ａ晖鯙榱思訌娭醒爰瘷?quán)，還對合懶路、濟州（原黃龍府，后改為隆州）、肇州等進行了改制。《金史·地理志上》：“合懶路，置總管府。真元元年，改總管為尹，仍兼本路兵馬都總管。”⑨“隆州，下，利涉軍節(jié)度使。天德三年置上京路都轉(zhuǎn)運司，四年，改為濟州路轉(zhuǎn)運司。”⑩“肇州，下，防御使。海陵時，當(dāng)為濟州支郡?！眥11}到此，海陵王完成了上京路的軍事體制改革，為加強中央集權(quán)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

3.海陵王遷都

金朝到海陵王統(tǒng)治時期，已經(jīng)發(fā)展到與南宋跨淮而治，幅員遼闊的大金帝國。特別是此時金國封建化程度已經(jīng)很高，地處上京的會寧府，畢竟相對偏僻，已不適應(yīng)作為國都了。海陵王順應(yīng)形勢，加之自己想擺脫女真貴族反對勢力，于是決定遷都燕京。海陵王首先下詔讓上至公卿大夫下至黎民百姓，上言議論可否遷都燕京。海陵王詔說：“昨因綏撫南服，分置行臺，時則邊防未寧，法令未具，非本永計。只是從權(quán)。既而人拘道路之遙，事有歲時之滯，凡申款而待報，乃欲速而愈遲。今既庶政惟和，四方無侮，用并尚書之亞省，會歸機政于朝廷。又以京師粵在一隅，而方疆廣于萬里，以北則民清而事簡，以南則地遠而事繁。深慮州府申陳，或至半年而往復(fù)，閭閻疾苦，何由期月而周知。供饋困于轉(zhuǎn)輸，使命苦于驛頓，未可時巡于四表，莫如經(jīng)營于兩都。眷惟金燕，實為要會，將因?qū)m廟而創(chuàng)官府之署，廣阡陌以展西南之城。勿憚暫時之艱，以就得中之制。所貴兩京一體，保宗社于萬年，四海一家，安黎元于九府。咨爾中外，體予至懷?！眥12}此詔發(fā)布以后，由于“絕大多數(shù)官員，都贊成遷都燕京。”{13}于是海陵王以“會寧府僻在一隅，官難于轉(zhuǎn)輸，民艱于赴訴，宜徙居燕山以應(yīng)天地中會”{14}為由，在天德三年（1151年）三月“壬辰（4月9日），詔廣燕城，建宮室?！眥15}開始在燕京營建金中都?！八脑卤纾?月23日），詔遷都燕京。辛酉（5月8日），有司圖上燕城宮室制度，營建陰陽五姓所宜?！眥16}貞元元年（1153年），海陵王正式下詔，改燕京為中都大興府，原北宋故都汴京為南京，原中京改為北京?！叭乱颐?月21日），以遷都詔中外。改元貞元。改燕京為中都，府曰大興，汴京為南京，中京為北京。”{17}從此，金國的政治中心從上京路會寧府轉(zhuǎn)移到燕京。長期以來女真貴族在金上京形成了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他們一旦遠離故土，到千里之外的燕京定居，勢必脫離原有根基，這就使得一些貴族對于遷都有強烈的抵觸情緒，企圖重新回到世代居住的龍興之地上京會寧府。海陵王為了消除這些女真貴族的抵觸情緒，首先在金中都近郊的房山一帶，修建新的陵寢，將上京包括阿骨打在內(nèi)的祖先靈柩，遷到中都附近。貞元三年五月“乙卯（1155年6月10日），命判大宗正事等如上京，奉遷太祖、太宗梓宮。丙寅，如大房山，營山陵?！绷隆耙椅矗?月20日），命右丞相仆散師恭，大宗正丞胡拔魯如上京，奉遷山陵及迎永壽宮皇太后。”①然后海陵王下令毀掉上京的一些宮殿等建筑，《金史·海陵紀(jì)》記載：“（正隆二年）十月壬辰（1157年11月3日），命會寧府毀舊宮殿、諸大族第宅及儲慶寺，仍夷其址而耕種之。”②

與此同時，海陵王還把上京的大批人口，遷往中原地區(qū)。“貞元遷都，遂徙上京路太祖、遼王宗干、秦王宗翰之猛安，并為合扎猛安，及右諫議烏里補猛安，太師勗、宗正宗敏之族，處之中都。斡論、和尚、胡剌三國公，太保昂，詹事烏里野，輔國勃魯骨，定遠許烈，故杲國公勃迭八猛安處之山東。阿魯之族處之北京。按達族屬處之河間。”③海陵王把大批女真猛安謀克遷往中原以后，編成禁衛(wèi)軍，稱為合扎猛安謀克?！昂显撸杂H軍也，以近親所領(lǐng)，故以名焉。貞元遷都，更以太祖、遼王宗幹、秦王宗翰之軍為合扎猛安，謂之侍衛(wèi)親軍，故立侍衛(wèi)親軍司以統(tǒng)之。舊常選諸軍之材武者為護駕軍，海陵又名上京龍翔軍為神勇軍，正隆二年將南伐，乃罷歸，使就僉調(diào)，復(fù)于侍衛(wèi)親軍四猛安（舊止曰太祖、遼王、秦王猛安凡三，今曰四猛安，未詳，豈太祖兩猛安耶？）內(nèi)，選三十以下千六百人，騎兵曰龍翔，步兵曰虎步，以備宿衛(wèi)。”④周峰在《完顏亮評傳》中，對海陵王遷上京路諸猛安謀克進行了統(tǒng)計，說有“總計42萬余人”⑤遷出上京路。海陵王把上京路大批猛安謀克駐軍，遷往燕京，造成了上京路的軍事空虛。

（二） 遷都對上京路的影響

海陵王遷都燕京，從積極方面來看，順應(yīng)時代要求加速了女真族封建化進程，促進了民族間的融合，為中華民族多民族國家的形成，起著積極的作用。但從消極方面來看，由于金朝政治、經(jīng)濟、軍事重心南移，造成上京路經(jīng)濟蕭條、文化落后，特別是軍事空虛，給契丹族發(fā)動起義提供了機會，使得金朝腹背受敵。席卷金朝北方的契丹族大規(guī)模大起義，消弱了金上京路的軍事力量，也給蒙古族的發(fā)展壯大提供了機會。endprint

1.撒八領(lǐng)導(dǎo)契丹族大起義

正隆五年（1160年），海陵王詔令在各地征兵，準(zhǔn)備南下侵宋。海陵王“派牌印蘇赫（即燥合）、洋格（即楊葛）到契丹諸部，征集所有的丁壯從軍?！雹蕖督鹗贰ひ曝莞C斡傳》載：“正隆五年，海陵征諸道兵伐宋，使牌印燥合、楊葛盡征西北契丹丁壯?！雹弋?dāng)時所有契丹人“凡是二十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都在被簽發(fā)充軍之列?！雹嘤捎谄醯と伺c北邊鄰國連年征戰(zhàn)，結(jié)成仇恨，如果男丁全部充軍，敵人來攻，剩下的老弱婦幼必定成為俘虜。于是契丹人以防御北方臨族侵擾為由，請求免征。“契丹人曰：西北路接近鄰國，世世征伐，相為仇怨。若男丁盡從軍，彼以兵來，則老弱必盡係累矣。幸使者入朝言之。燥合畏罪不敢言，楊葛深念后西北有事得罪，遂以憂死。”⑨由于燥合不敢向朝廷上奏，并且繼續(xù)加緊征兵?！捌醯ぢ勀卸‘?dāng)盡起，于是撒八、孛特補與部眾殺招討使完顏沃側(cè)及燥合，而執(zhí)耶律娜、沒荅涅合，取招討司貯甲三千，遂反?！雹狻督鹗贰な雷诩o(jì)上》載：“海陵南伐，天下騷動。是時，籍契丹部人丁壯為兵，部人不愿行，以告使者，使者燥合畏海陵不以告，部人遂反?！眥11}在這種情況下，西北路找討司譯史薩巴等殺死招討使完顏沃側(cè)及燥合，推舉都監(jiān)老和尚為招討使，率領(lǐng)契丹人發(fā)動起義?！督鹗贰ずＡ昙o(jì)》載：“（正隆六年）五月庚辰（6月8日），契丹諸部反，遣右衛(wèi)將軍蕭禿剌等討之?！眥12}這次起義起點雖然發(fā)生在西北路，但是波及上京轄的烏古敵烈部以及信州和濟州。這次起義山后四群牧，山前諸群牧，以及東北各地契丹民都群起響應(yīng)。涉及上京路有烏古迪烈統(tǒng)軍司境內(nèi)的契丹族，殺死烏古迪烈招討使完顏麻潑，參與撒八起義活動。《金史》在記載這次薩八起義時，說有“會寧八猛安牧馬于山后，至迪謀魯，賊盡奪其馬?！雹偕暇幐?個猛安的馬群，被撒八的起義軍搶去。此外涉及上京路的還有”辟沙河千戶十哥等與前招討使完顏麻潑殺烏古敵列招討使烏林荅蒲盧虎，以所部趨西北路，合與撒八?！雹诹硗?，還有咸平府謀克括里率2000多人發(fā)動起義?！督鹗贰ひ曝莞C斡傳》載：“咸平府謀克括里，與所部自山后逃歸，咸平少尹完顏余里野欲收捕擴里家屬，擴里與其黨招誘富家奴隸，數(shù)日得眾二千，遂攻陷韓州及柳河縣，……括里遂犯濟州。會宿直將軍孛術(shù)魯吳括剌征兵于速頻路，遇擴里于信州，與猛安烏彥查剌兵二千，擊敗擴里。擴里收余眾趨東京”③括里引兵北上攻濟州，中途與金兵在信州相遇，被金軍打敗，乃率眾轉(zhuǎn)道東京，最后于撒八回合在一起。在撒八率領(lǐng)契丹族起義中，涉及上京路境內(nèi)的烏古迪烈部、濟州和信州，都沒有多大的戰(zhàn)事，最后都敗退到西北路境內(nèi)，與撒八合在一起。

2.移剌窩斡領(lǐng)導(dǎo)契丹族大起義

海陵王伐宋，必須解除后顧之憂，先后兩次派重兵圍剿薩八所率領(lǐng)的契丹族起義。第一次派“樞密使仆散忽土、西京留守蕭懷忠將兵一萬，與右衛(wèi)將軍蕭禿剌討平之。禿剌與之相持數(shù)日，連與戰(zhàn)皆無功，”④金朝兩路大軍圍剿起義軍，都沒有鎮(zhèn)壓成功。在這種情況下，海陵王再次派“白彥恭為北面兵馬都統(tǒng)，紇石烈志寧為副之，完顏轂英為西北面兵馬都統(tǒng)，西北路招討使唐括孛姑副之，以討薩八等。”⑤這次聯(lián)合鎮(zhèn)壓撒八起義，金調(diào)動了大批軍力，同時任命兩個西北面兵馬都統(tǒng)。

《金史》載：“勢不可支，謀歸于大石，乃率眾沿龍駒河西出?！雹奕霭似鹆x軍在強大的金軍圍攻下，深感很難取勝，于是決定沿著龍駒河（今克魯倫河）向西，去投奔耶律大石的西遼政權(quán)?！八_八既西行，而舊居山前者皆不欲往，偽署六院節(jié)度使移剌窩斡、兵官陳家殺薩八、執(zhí)老和尚、孛特補等?！雹哌@里記載的山當(dāng)指今天的大興安嶺，山后當(dāng)指大興安嶺西側(cè)呼倫貝爾草原，山前當(dāng)大興安嶺以東，嫩江以西之地。這一廣闊地區(qū)，自金初屬于上京路所轄的烏古敵烈部居地。由于起義軍大多成員世代居住在大興安嶺兩側(cè)，因此他們不愿意背井離鄉(xiāng)，遠離故土，這就使起義軍內(nèi)部發(fā)生了分裂。在這種情況下，“偽署六部院節(jié)度使”移剌窩斡殺死撒八，“至是，窩斡始自為都元帥，陳家為都監(jiān)，擁眾東還”，⑧繼續(xù)與金兵作戰(zhàn)。

移剌窩斡率領(lǐng)起義軍東進后，在烏古敵烈地與金軍發(fā)生了多次戰(zhàn)事。海陵王為了圍剿薩八和移剌窩斡起義，將烏古敵烈統(tǒng)軍司改為烏古敵烈招討司。由于移剌窩斡所率領(lǐng)的起義軍聲勢浩大，整個臨潢以北，包括烏古敵烈招討司管轄地區(qū)，全部被移剌窩斡起義軍占領(lǐng)?！罢×晔录汉ィ?161年12月30日），窩斡遂稱帝，改元天正?！雹岽藭r金設(shè)在烏古敵烈地的烏古敵烈招討司，被迫遷移泰州城內(nèi)。于是移剌窩斡在攻打臨潢府之后，即攻打烏古迪烈統(tǒng)軍司駐地泰州城?！疤┲莨?jié)度使烏里雅率千余騎與窩斡遇，烏里雅兵復(fù)敗，僅以數(shù)騎脫歸。賊勢愈振，城中震駭，莫敢出戰(zhàn)。賊四面登城，押軍猛安烏古孫阿里補率軍士數(shù)人，各持刀以身率先循城擊賊力戰(zhàn)，斫刈甚眾，賊乃退走，城賴以完?！雹庖曝莞C斡在攻打泰州城沒成的情況下，遂率軍攻打距離泰州較近的濟州?！案C斡遂自泰州往攻濟州，”{11}因為濟州是金代上京路會寧府的西大門，濟州如果被起義軍占領(lǐng)，就直接威脅著金代上京路的安全，所以金朝為了保住濟州，調(diào)動大批軍隊來與起義軍作戰(zhàn)。派“元帥完顏謀衍與右監(jiān)軍完顏福壽、左都監(jiān)吾扎忽合兵，甲士萬三千人，曷懶路總管徒單克寧、廣寧尹仆散渾坦、同知廣寧尹完顏巖雅、肇州防御使唐括烏也為左翼，臨海節(jié)度使紇石烈志寧、曷速館節(jié)度使神土懣、同知北京留守完顏骨只、淄州刺史尼尨古鈔兀為右翼，至術(shù)虎崖，盡委輜重，士卒赍數(shù)日糧，輕騎襲之?！雹僖曝莞C斡起義軍，在金軍聯(lián)合攻擊下敗退?！案C斡率其眾西走，謀衍追及之于霿松河?！雹诘酱艘曝莞C斡起義軍退出金上京路，進入北京路地區(qū)。

撒八和移剌窩斡率領(lǐng)的契丹族大起義，席卷金北方，給金朝統(tǒng)治者以沉重的打擊。撒八和移剌窩斡的起義之所以給上京路部分地區(qū)造成嚴(yán)重破壞，是由于海陵王大量遷移猛安謀克進入中原，上京路空虛。

五、弘吉剌（廣吉剌）部叛金與金長城的修建

金初蒙金之戰(zhàn)結(jié)束，金軍隊為了集中力量攻打南宋，被迫退守興安嶺以東。與蒙古高原的弘吉剌部直接接觸，由于弘吉剌部與蒙古部存在世婚關(guān)系，弘吉剌部叛金附蒙。弘吉剌部叛金附蒙后，蒙古的勢力強大起來，更加威脅金源內(nèi)地上京路的軍事安全。在這種情況下，金世宗開始緩解與南宋的緊張關(guān)系，為加強金源內(nèi)地上京路的軍事安全，開始大規(guī)模修建金東北路界壕邊堡。金長城的修建在一定程度上，雖緩解了金蒙之間的關(guān)系，但最終也沒能阻擋滅亡的命運。endprint

（一）弘吉剌（廣吉剌）部叛金附蒙

居住在烏古敵烈統(tǒng)軍司，后改東北路招討司境內(nèi)的弘吉剌部，是蒙古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在金朝集中軍事力量攻打南宋，以及撒八和移剌窩斡率領(lǐng)契丹族大起義時，東北路招討司被迫置于泰州，這給弘吉剌部提供了發(fā)展的機會。弘吉剌部強大起來后叛金附蒙，最終融入到蒙古等游牧民族勢力當(dāng)中，成為蒙古等游牧民族勢力的重要力量，為蒙古族的統(tǒng)一與強大，做出了貢獻。

1.弘吉剌部的發(fā)展與壯大

關(guān)于弘吉剌部的稱謂，不同史籍對其有不同的稱呼?！哆|史》中稱其為王紀(jì)剌，在《金史》中稱其為廣吉剌或光吉剌，《元史》中還稱弘吉剌、弘吉烈或甕吉剌、雍吉剌等。在12世紀(jì)前，弘吉剌部居金東北克魯倫河下游到額爾古納河一帶，是蒙古草原較大的游牧部族。孫秀仁等考證：“弘古里惕是從遼、金時的烏古部發(fā)展而來，弘吉刺惕是從遼金時的于厥里部發(fā)展而來。”③“遼代烏古部這一名詞的漢語記音很不統(tǒng)一”④、于厥⑤、羽厥⑥、烏古里⑦、烏虎里⑧、于厥里⑨、于諧里⑩等都是這個部族的稱呼?！敖鹉┰醯暮爰滩烤褪菫豕挪?、于厥里部發(fā)展而來的。”{11}塔塔爾、王吉利兩大部落唐時都屬于室韋部落，入遼稱烏古敵烈部，后稱為塔塔爾和弘吉刺部，在遼時這兩個部落經(jīng)常聯(lián)合起來反遼。有遼一朝，烏古迪烈部就舉行了4次反遼斗爭，遼朝為了統(tǒng)治這兩個部族，在其地設(shè)有烏古迪烈部統(tǒng)軍司?！哆|史》記載：“烏古迪烈部有國內(nèi)和國外之分”{12}這兩個部族不好統(tǒng)治，烏古、敵烈部族經(jīng)常勾結(jié)在一起反遼擾邊，金天輔元年（1117年）克泰州后，雖然一度降金，但之后不久也經(jīng)常與金朝發(fā)生小規(guī)模戰(zhàn)爭。

由于金初把主要軍力用于對付兩宋，放松了對東北部蒙古等游牧勢力的控制，采取消極防御措施，這給弘吉剌等部提供了發(fā)展壯大的機會。到海陵王時，時弘吉剌部的勢力從克魯倫河下游發(fā)展到東北路界壕邊堡。因此，到金世宗時期，蒙古草原上的弘吉剌等諸部，勢力逐漸強大起來，弘吉剌部勢力范圍達到“西南與塔塔兒相接，東南靠金朝邊堡，西鄰蒙古乞顏部?！眥13}甚至有時弘吉剌部越過金界壕，侵犯金界壕以里的金源內(nèi)地。而這些草原上的民族并非是一個整體，而是分為多個部落。彼此之間也有著親近或者是敵對的復(fù)雜關(guān)系。

2.弘吉剌部與蒙古之間的關(guān)系

弘吉剌部與蒙古之間有世婚關(guān)系，元朝建立后，這一世婚關(guān)系一直沒有改變?！坝兄迹骸爰菔仙酪詾楹螅惺郎泄?，每歲四時孟月聽讀所賜旨，世世不絕”。{14}弘吉剌部與蒙古部的世婚關(guān)系由來已久，成吉思汗的太奶奶就是弘吉剌部人，“成吉思汗的曾祖母，合不勒的妻子就出身于弘吉剌氏。”①早在成吉思汗九歲時，隨父親也速該求親時，在路上遇見了德特禪?！耙菜僭摂y帶帖木真去求親時，路上遇見了弘吉刺部的薛特禪時，一見面薛特禪就稱也速該為忽答（漢意為親家）”②“而且還說我們弘吉刺部自古 以來就憑外甥的容貌，女兒的顏色，不爭人眾，把容貌美麗的女子給你們當(dāng)合罕的人作合屯（后妃）”③上以弘吉刺部先為婚親，遣使謂其長帖木哥阿蠻部曰：“汝若來順，則女子面容，外甥資質(zhì)俱在……”④內(nèi)蒙古大學(xué)的白拉都格其認為，這兩段話都說明“弘吉刺部與蒙古乞顏部為互稱親家，互為甥舅的關(guān)系。

弘吉剌與蒙古存在世婚關(guān)系之外，他們還是同一個祖先。據(jù)《史集》載：“所有蒙古人都是遠古傳說中的涅古思和乞顏二兄弟的后裔，他們原來住在額爾古納山崖中的草原，以后子孫繁衍，形成蒙古迭兒列斤和蒙古尼侖兩個集團。弘吉刺是涅古的后代，屬于蒙古迭兒列斤集團”⑤“弘吉刺部是最先離開額爾納山崖的。他們都是從一個黃金器里生出的三個兒子的后代。弘吉刺出自長子一系?！雹抻纱丝梢姡爰菖c蒙古同是一個祖先的后代。

由于金對蒙古草原諸部族采取挑撥離間、分化瓦解的策略，使得蒙古草原諸部民族關(guān)系復(fù)雜。“約1200年，弘吉剌部與合答斤等五部在阿雷泉盟誓，攻成吉思汗和汪罕，弘吉剌部長迭夷告變，成吉思汗和汪罕遂起兵敗合答斤等部于杯赤烈川（《史集》作捕魚海子）。”⑦其后不久，弘吉剌部依附成吉思汗，1203年，弘吉剌各部都歸附成吉思汗。以后弘吉剌部跟隨成吉思汗起兵，完成了蒙古諸部的統(tǒng)一，弘吉剌部為成吉思汗統(tǒng)一各部，做出了貢獻。也因此弘吉剌部首領(lǐng)德特禪，受到成吉思汗的特殊待遇?！对贰酚涊d：“特薛禪，姓孛思忽兒，弘吉剌氏。世居朔漠。本名特，因從太祖起兵有功，賜名薛禪，故兼稱曰特薛禪?！雹?/p>

（二）金東北路界壕邊堡的修建

金把主要兵力用于兩宋王朝，放松了北方防御，尤其是海陵王大舉南伐，把上京路大批猛按謀克遷往中原，使北方軍事空虛，給金朝北邊蒙古等游牧民族勢力有機可乘。大定二十一年（1181年）時，金朝不得不把修筑北方軍事防御，提到議事日程。大定二十一年（1181年）三月，“世宗遣大理司直蒲察張家奴等往視其處置。于是東北路自達里帶石鋪子，至鶴午河地分，臨潢路自鶴午河堡 子至撒里乃，皆取直列置堡戍。評事移刺敏言：東北及臨潢所置，土背樵絕，當(dāng)今所徙之民逐水草而居，分遣丁壯營畢，開壕暫以備邊，上令無水草地官為建屋，及臨潢路諸堡皆以放良人戍守。四月，遣吏部郎中奚胡失海經(jīng)畫壕塹，旋 為沙雪堙塞。不足為御?！雹徇@一史料說明大定二十一年（1181年），金朝所開始修建金界壕的大致過程。首先是派蒲察張家奴到東北及臨潢路察看，經(jīng)過省議，后于四月派奚胡失海主持修筑東北路及臨潢路的界壕邊堡工程。由于多風(fēng)沙，到了冬天所挖界壕多被沙雪堙平，起不到防御的作用。于是金朝決定“沿邊筑二百五十堡，堡日用工三百，計一月可畢，糧亦足備，可為邊防久計?！雹馕艺J為金東北路界壕邊堡，在大定以前就筑有邊堡，只是原有邊堡參差不齊。原有邊堡應(yīng)為是金兀術(shù)，在1147年主持所修筑的，或是大定十七年（1177年）世宗派人主持修筑的。界壕是大定二十一年（1181年）派蒲察張家努察看后挖掘的。當(dāng)時的界壕不夠?qū)捯膊粔蛏?，起不到防御作用。第二年又在所挖的東北路及臨潢路壕塹內(nèi)側(cè)，修筑二百五十個邊堡。

金章宗時期，金朝北部邊患，日見危機，尤其是“游牧部落廣吉刺、阻卜（塔塔 爾）、合底忻、山只昆等部族經(jīng)常騷擾”{11}寇掠北邊，北邊修筑界壕一事，又被提到議事日程。明昌元年（1190年），討論北方邊事時，徒單克寧和完顏守貞主張用兵，章宗采納徒單克寧和完顏守貞的意見，任命樞密副使夾谷清臣為東北路兵馬都統(tǒng)使，但是當(dāng)時很多大臣不同意用兵。時值北邊侵擾，翰林修撰移刺益說：“太尉克寧銳意用兵，益言天時未利，宜候后圖”①御史中丞張萬公持反對意見?！皶边厡矣芯?，上命樞密使夾谷清臣發(fā)兵擊之，詔百官議于尚書省，遂罷兵?！雹谟墒墙鹫伦诓坏貌豢紤]經(jīng)濟困難，以及大多數(shù)官員反對，也就暫停對北方用兵及修筑界壕。蒙古入侵，一直是章宗皇帝的一塊心病，特別是原烏古迪烈統(tǒng)軍司境內(nèi)的蒙古、弘吉刺等，經(jīng)常聯(lián)合起來擾邊，危脅金朝的統(tǒng)治，所以時隔不久，章宗又把修筑東北路界壕邊堡一事，提到議事日程上。明昌三年四月戊午（1192年5月29日），“詔集百官議北邊開壕事?！雹鄯盾姟⒏咪h《金章宗傳》認為：“隨即，界壕的修筑就開始了。但是很快又終止了。”④五月癸酉（6月13日），“罷北邊開壕之役。”⑤由于黨懷英等十六人反對，“明年議開邊防壕塹，懷英等十六人請罷其役，詔從之”⑥所以修筑東北路界壕一事有停止了。但停止的時間并不長，就又斷斷續(xù)續(xù)地修起了，修筑時間也不長就又停止了?！督鹗贰埲f公傳》載：“初，明昌間，有司建議，自西南、西北路沿臨潢達泰州，開筑壕塹以備大兵，役者三萬人，連年未就。御史臺言，所開旋為風(fēng)沙所平，無益于防侮，而徒勞民，上因旱災(zāi)，問萬公所由致。萬公對以勞民之久，恐傷和氣，宜從御史臺所言罷之為便?！雹哌@里是指明昌三年（1192年）后，斷續(xù)所修界壕的事情。endprint

承安三年（1198年），金“北方有警，命宗浩佩金虎符駐泰州便宜從事?！雹嘧诤频教┲莸臅r間，應(yīng)與完顏襄到臨潢路相當(dāng)。完顏襄出軍臨潢時間是承安二年九月，他遣宗浩出軍泰州應(yīng)在他出軍前。也就是說完顏宗浩出軍泰州，應(yīng)在承安二年以前，宗浩到任已是入冬季節(jié)?！督鹗贰份d：“宗浩以糧儲未備，且度敵未敢動，遂分其軍就食隆、肇間。是冬，果無警?！雹徇@則史料說明宗浩對北方游牧族的作戰(zhàn)策略是十分對的。在此期間宗浩抓緊備戰(zhàn)，轉(zhuǎn)年春天（承安三年），宗浩與完顏襄協(xié)商“乘其春暮，北部廣吉刺馬弱擊之”⑩完顏襄認為“若攻破廣吉刺，則阻卜無東顧之憂，不若留 之，以牽其勢。宗浩奏：國家以堂堂之勢，不能掃滅小部，顧欲藉彼為捍乎？”{11}于是完顏宗浩請求朝廷允許“先破廣吉刺，章在上從之”{12}完顏宗浩首先征服廣吉刺，然后“命人赍三十日糧，報撒會于移米河（今伊敏河）共擊敵，而所遣人誤入婆速火部，由是東軍失期。宗浩前軍至忒里葛山，遇山只昆所統(tǒng)石魯、渾灘兩部，擊走之，斬首千二百級，俘生口車畜甚眾。進至呼歇水，敵勢大蹙，于是合底忻部長白古帶、山只昆部長胡必剌及婆速火所遣和火者皆乞降?！眥13}《金史》載：“泰州軍與敵接戰(zhàn)，宗浩督其后，殺獲過半，諸部相率送款，襄納之，自是北陲遂定”{14}完顏襄是承安三年十一月丁酉（1198年12月3日），完成了臨潢的修筑工程，回到中京的。承安三年十一月辛亥（1198年12月17日），金“以邊事定，詔中外，賜左丞相襄以下將士金幣有差”{15}承安四年三月丁酉（1199年4月2日），同判大睦新府事宗浩為樞密使，封崇國公。{16}

《金史·章宗紀(jì)三》：“冬十月壬子（1203年11月22日），右丞仆散揆至自北邊，丙辰（26日），當(dāng)至香閣慰勞之”{17}這則史料正好與《金史·宗浩》合軍擊入塞撒里相吻合。這里還有一個問題，宗浩已督其役，所筑的界壕在金界壕當(dāng)中屬于哪一路呢？當(dāng)時臨潢路已于承安三年，由完顏襄負責(zé)筑完，西南路已于承安三年由仆散揆筑完，西北路已于承安五年由獨吉思忠筑完，而獨沒有記載東北路于什么時間由誰負責(zé)筑完。我們知道宗浩被完顏襄遣至泰州，到時已是入冬了，當(dāng)時已不可能開壕事了。第二年不顧完顏襄的策略戰(zhàn)術(shù)，宗浩獨軍深入烏古部腹地，大敗所居各部，取得了很大勝利?！督鹗贰ぷ诤苽鳌酚涊d：“初朝廷置東北路招討司泰州，去境三百里，每敵入，比出兵追擊，敵已遁去。至是宗浩奏徙之金山 。以據(jù)要害，設(shè)副招討二員，配置左右，由是敵不敢犯?！雹僮诤瓢褨|北路招討司向北移到金山，這里的金山當(dāng)指金山縣，離界壕邊堡較近，對廣吉刺等部族起著威懾作用，此時廣吉刺等已不對金朝有重大威脅，王國維在《金界壕考》撰文認為“緣當(dāng)時北部入寇，泰州臨潢首當(dāng)其沖，諸路界壕皆于承安三年竣工，不應(yīng)最要沖之東北路獨遲至泰和三年始修也。”②我認為王國維沒有考慮金界壕大定十七年（1177年）至二十一年（1181年）已開始挖掘了。東北之要沖，在當(dāng)時就應(yīng)較為完善，其它三路不是最為要沖，修筑的可能就不那么下功夫，后來才于承安年間完成。金在東北路界壕的修筑上最為投入，熙宗就開始籌劃，大安年也是先修東北路，當(dāng)時西南、西北還沒有修界壕的打算，從大安二十一年（1181年）到承安三年（1199年），不到二十年，東北路界壕邊堡應(yīng)保存較好，還能起防御作用。因此在修筑其它三路界壕時，沒有修筑東北路界壕。從中可以推斷金東北路的界壕修筑時間，應(yīng)在泰和三年（1203年），而不是王國維大師所推測的在承安元年至二年。日本學(xué)者外山軍治在《金朝史研究》東北路界壕邊堡修筑的時間問題，前后矛盾，沒有說清楚。他承認王國維說宗浩傳的“命宗浩行省事，以督其役，與宗浩傳開頭的北邊有警，命宗浩佩金虎符駐泰州便宜從事是一回事?！雹圩诤苽鏖_頭所言的北邊有警，浩佩金虎符駐泰州與命宗浩行省事，已督其役是兩碼事，宗浩傳開頭的北邊有警，命宗浩佩金虎符駐泰州，應(yīng)是承安二年，而宗浩傳的命宗浩行省事，以督其役是泰和三年，前后相距七年，如果按外山軍治的理解，那么宗浩行省事，以督其役所修筑的就不是泰和三年了，而應(yīng)是承安二年以前。宗浩傳開頭所言的北邊有警，佩金虎符駐泰州，便宜從事應(yīng)與《金史·襄傳》里的時議北討，襄奏遣同判親府事宗浩出軍泰州是一回事，而與宗浩行省事，以督其役修筑金東北路界壕邊堡是兩回事。宗浩是被丞相襄于承安二年遣出軍泰州的，到時入冬，沒有修建界壕，第二年北伐成功，也沒有修界壕，宗治主持修筑東北路界壕邊堡，是在其后的泰和三年（1203年），可以推定宗浩于泰和三年三月壬申（1203年4月16日）議筑金東北路界壕事之后，赴東北泰州主持修筑東北路界壕邊堡，到九月壬辰（1203年11月2日），詔右丞相宗浩還朝時已修完。

金東北路界壕邊堡的修建，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蒙古對上京路的侵擾。特別是使成吉思汗，沒能東侵轉(zhuǎn)而西去。東北路界壕邊堡的修建，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勞民傷財，加劇了女真族與各族的矛盾，雖然緩解了金國與蒙古等游牧民族勢力的矛盾，但最終沒能阻止腐朽金王朝滅亡的命運。

六、耶律留哥抗金與蒲鮮萬奴叛金

金末年，上京路發(fā)生了耶律留哥抗金和蒲鮮萬奴叛金事件。這兩個發(fā)生在上京路的重大事件，沉重打擊了上京路的軍事力量，動搖了金朝在上京路的統(tǒng)治地位，從此上京路一蹶不振，為上京路陷于蒙古埋下了伏筆。

（一）耶律留哥抗金

1.耶律留哥抗金的原因

耶律留哥抗金的原因，雖是多方面的，但其主要原因是金政權(quán)對契丹等非女真民族，采取的殘酷剝削和統(tǒng)治。早在金初熙宗皇統(tǒng)時期，金熙宗就取消契丹族猛安謀克世襲制，并把他們的兵權(quán)轉(zhuǎn)移給女真人?！督鹗贰け尽罚骸拔踝诨式y(tǒng)五年，又罷遼東漢人、渤海猛安謀克承襲之制，浸移兵柄于其國人?！雹芙饘Ρ徽鞣钠醯と诉@種殘酷統(tǒng)治及不信任，導(dǎo)致了正隆末年撒八和斡窩領(lǐng)導(dǎo)的契丹族大起義。到金世宗時，為了加強對契丹等民族的統(tǒng)治，再次罷黜一些契丹人的猛安謀克?！督鹗贰な雷诩o(jì)》：“大定三年八月戊寅（1163年9月19日），詔罷契丹猛安謀克，其戶分隸女直猛安謀克?！?07由于契丹等存在一定的軍事力量，金防衛(wèi)北邊又離不開契丹，所以不久就又恢復(fù)了契丹的猛安謀克。《金史·完顏兀不喝傳》：“世宗以諸契丹未嘗為亂者與來降者一概隸女直猛安中，非是。”⑤雖然如此，也沒有放松對契丹等民族的防備，于是金朝將契丹民族的猛安謀克，遷徙到別地，以降低其反抗金朝的能力。金世宗為了防范契丹人叛亂，加強了對契丹人的監(jiān)管力度?！督鹗贰け尽罚骸埃ù蠖ǎ┒荒?，敕諸所，馬三歲者付女直人牧之，?；蛞越杳窀?，或又令民畜羊，或以賑貧戶。時遣使閱實其數(shù)，缺則杖其官，而令牧人償之，匿其實者監(jiān)察舉覺之?！雹俳鸪瘜ζ醯っ褡逅扇〉倪@種監(jiān)管方法，極大地損害了契丹人的利益，使契丹人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這樣就是契丹族爆發(fā)了此起彼伏的反金斗爭。金朝統(tǒng)治者為了緩和民族矛盾，轉(zhuǎn)移其經(jīng)濟困難局面，采取印發(fā)紙幣的辦法，來愚弄契丹人。《金史·食貨志》：“國虛民貧，經(jīng)用不足，專以交鈔愚百姓?！雹谶@樣亂發(fā)紙幣的貨幣政策，造成了嚴(yán)重的通貨膨脹，使契丹人民更加貧困。endprint

大安年間，成吉思汗發(fā)了起對金的軍事行動，金廷為了防止契丹與蒙古聯(lián)合，加強了對契丹的控制。衛(wèi)紹王下令監(jiān)視契丹人的行動起居?！督鹗贰ひ闪舾鐐鳌罚骸疤嫫鸨贩?，金人疑遼遺民有他志，下令遼民一戶，以二女真戶夾居防之”。③金朝對契丹人民的態(tài)度，與成吉思汗對契丹人民的態(tài)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成吉思汗說：“山后百姓與本朝人無異，”這里山后百姓指的就是契丹人，成吉思汗從政治上，將契丹人與蒙古人給予平等的地位，為契丹人叛金附蒙成為可能。成吉思汗為了拉攏契丹，給予契丹宗室貴族一定的優(yōu)厚待遇?！对贰ひ闪舾鐐鳌罚骸氨毁n金虎符，仍封遼王”④。金與蒙古這種對待契丹態(tài)度的反差，促使了契丹人叛金附蒙事件的發(fā)生。

2.耶律留哥抗金經(jīng)過

大安三年（1211年）九月，元軍圍困金中都?！督鹗贰ばl(wèi)紹王紀(jì)》：“九月，……大元前軍至中都，中都戒嚴(yán)?！雹萁鹜榱思訌娭卸挤佬l(wèi)，將上京路和泰州境內(nèi)的守軍調(diào)防到中都。《金史·衛(wèi)紹王紀(jì)》：“上京留守徒單鎰遣同知烏古孫兀屯將兵二萬衛(wèi)中都。泰州刺使術(shù)虎高琪屯通玄門外?！雹藿鹜⑸暇┞泛吞┲菥硟?nèi)的守軍調(diào)往中都，這樣就造成了上京地區(qū)守備空虛。耶律留哥乘此時機，發(fā)動兵變叛金?！对贰ひ闪舾鐐鳌罚骸皻q壬申（1212年），遁至隆安、韓州，糾壯士剽掠其地。州發(fā)卒追補，留哥皆擊走之?！瓟?shù)月眾至十余萬，推留哥為都元帥，……營帳百里，威震遼東?！雹咭闪舾缗呀穑翆幵辏?213年），金朝派出帥右監(jiān)軍兼咸平府路兵馬都總管、遼東宣撫使完顏承裕前往鎮(zhèn)壓?！对贰ひ闪舾鐐鳌罚骸敖鹑饲埠常ㄍ觐伋性＃涇娏f，號百萬，來攻留哥，聲言有得留哥骨一兩者，賞金一兩，肉一兩者，賞銀亦如之，仍世襲千戶。”⑧當(dāng)時蒙古將領(lǐng)按陳那衍，已攻入遼東境內(nèi)?！对贰ひ闪舾鐐鳌罚骸疤婷搓惸茄堋喍脊判熊娭吝|東，遇之，問所徙來，留哥對曰：我契丹軍也，往附大國，道阻馬疲，故逗遛于此。按陳曰：我奉旨討女真，適與爾會，庸非天乎！然爾欲效順，何以為信？留哥乃率所部會按陳于金山，刑白馬、白牛，登高北望，折矢以盟?！雹嵊谑且闪舾缗c按陳那衍聯(lián)合對抗完顏承裕，并將其打敗?！对贰ひ闪舾鐐鳌罚骸暗勖搓悺⒇枚細g、阿魯都罕引千騎會留哥，與金兵對陣于迪吉腦兒。留哥以侄安奴為先鋒，橫沖胡沙軍，大敗之，以所俘輜重獻。”⑩

金貞祐元年（1213年），耶律留哥在澄州（今遼寧省海城市）稱王建國?！对贰ひ闪舾鐐鳌罚骸肮镉希?213年）三月，推留哥為王，立妻姚里氏為妃，以其屬耶廝不為郡王，坡沙、僧家奴、耶的、李家奴等為丞相、元帥、尚書，統(tǒng)古與、著撥行元帥府事，國號遼?！眥11}貞佑二年（1214年），金廷看到以武力難以征服耶律留哥，派廣寧知府溫迪罕青狗招降耶律留哥?！对贰ひ闪舾鐐鳌罚骸凹仔纾鹎彩骨喙氛T以重祿使降，不從。青狗度其勢不可，反臣之?！眥12}溫迪罕青狗不但沒有招降，反而投奔耶律留哥。金廷再派遼東宣撫使蒲鮮萬奴，討伐耶律留哥?！对贰ひ闪舾鐐鳌罚骸敖鹬髋?，復(fù)遣宣撫萬奴領(lǐng)軍四十余萬攻之?！眥13}蒲鮮萬奴又被耶律留打敗，逃入東京遼陽府。至此，耶律留哥占據(jù)了遼東絕大部分州縣。

貞佑三年（1215年），耶律留哥攻占金東京遼陽?！对贰ひ闪舾鐐鳌罚骸耙液ィ?215年），留哥破東京，……既而耶廝不等勸留哥稱帝，留哥曰：向者吾與按陳那衍盟，愿附大蒙古國，削平疆宇。倘食其言而自為東帝，是逆天也，逆天者必有大咎。眾請愈力，不獲已，稱疾不出?！雹僖闪舾缇芙^部下勸其稱帝之后，前往蒙古覲見成吉思汗。耶律留哥見到成吉思汗之后，成吉思汗給予耶律留哥很高的待遇?！对贰ひ闪舾鐐鳌罚骸耙騿柵f何官，對曰：“遼王?！钡勖n金虎符，仍遼王。”②成吉思汗賜給耶律留哥金虎符，并封其為遼王，標(biāo)志著耶律留哥由叛金到附蒙。

（二）蒲鮮萬奴叛金

金朝鎮(zhèn)壓耶律留哥，在先后派完顏承裕鎮(zhèn)壓和派溫迪罕青狗招降失敗后，又派遣蒲鮮萬奴率軍討伐耶律留哥?！对贰ひ闪舾鐐鳌罚骸敖鹬髋瑥?fù)遣宣撫萬奴領(lǐng)軍四十余萬攻之。留哥逆戰(zhàn)于歸仁縣北河上，金兵大潰，萬奴收散卒奔東京?！雹燮氧r萬奴敗走東京遼陽之后，叛金自立?！督鹗贰ば诩o(jì)》記載：“遼東賊蒲鮮萬奴僭號，改元天泰。”④《元史·太祖紀(jì)》亦記載：“冬十月，金宣撫蒲鮮萬奴據(jù)遼東，僭稱天王，國號大真，改元天泰?！雹?/p>

蒲鮮萬奴建立大真國，以東京為根據(jù)地，逐漸擴大勢力范圍，先后占領(lǐng)咸平、沈州、澄州、婆速路、曷懶路。由于金中都被蒙古圍攻，金對蒲鮮萬奴無能為力，只能采取曲赦策略?！督鹗贰ば诩o(jì)》：“（貞祐四年）三月丙子（1216年4月11日），曲赦遼東路。己卯，處士王澮以右諫議大夫復(fù)遷中奉大夫、翰林學(xué)士，仍賜詔褒諭?！雹奁氧r萬奴四處攻掠，東京遼陽空虛，于是東京被耶律留哥攻占。蒲鮮萬奴在蒙古與耶律留哥聯(lián)合壓力下，投降蒙古，將兒子貼哥送到蒙古作人質(zhì)?！岸?，蒲鮮萬奴降，以其子貼哥入侍。”⑦

貞佑四年（1216年），遼東局勢發(fā)生變化。金婆速路兵馬督總管紇石烈桓端、上京行省蒲察五斤，先后被調(diào)離遼東，這就減輕了蒲鮮萬奴的軍事壓力。而在此時，耶律留哥建立的遼國開始分裂，這給蒲鮮萬奴提供了時機。宣宗興定元年，蒲鮮萬奴脫離蒙古，定都開元，建東夏國?！对贰ぬ婕o(jì)》：“既而復(fù)叛，僭稱東夏?！雹嗳f奴叛離蒙古，金蒙忙于交戰(zhàn)，無暇顧及東夏，蒲鮮萬奴很快占領(lǐng)金曷懶路、恤品路、胡里改路。東夏國疆域北接混同江、南到高麗、東臨大海成為遼東強勁的力量。東夏國存在長達十幾年。窩闊臺五年（1233年），蒙古軍擒蒲鮮萬奴，東夏國亡。

七、金上京路被蒙古軍占領(lǐng)

蒙古攻打金國，首先把主要軍事目標(biāo)放在華北?！督鹗贰ばl(wèi)紹王紀(jì)》：“大安三年九月，大元前軍至中都。”⑨蒙古圍困金中都，金蒙從大安三年（1211年）九月到貞祐二年（1214年）三月，展開了長三年的戰(zhàn)爭。此時金中都附近的一些城鎮(zhèn)，被蒙古占領(lǐng)。金派尚書右丞相兼都元帥定國公完顏承暉到蒙古議和。《金史·宣宗紀(jì)》：“貞祐二年三月辛未（1215年3月3日），遣承暉詣大元講和?！雹饷晒跑娎弥v和之機，開始征討遼東。《元史·木華黎傳》：“從圍燕，金主請和，北還。命統(tǒng)諸軍征遼東”。{11}

木華黎征討遼東幾乎沒有遇到多大的阻力。貞祐三年（1215年），金朝為了阻止蒙古攻打上京路，派蒲鮮萬奴為遼東宣撫使，駐防沈州以阻止蒙古軍北進上京路。《金史·宣宗紀(jì)》：“（貞祐三年）三月庚午（1215年4月11日），諭遼東宣撫使蒲鮮萬奴選精銳屯沈州、廣寧，以俟進止。”{12}貞祐四年（1216年），“廣寧劉琰、懿州田和尚降，……拔蘇、復(fù)、海三州，斬完顏眾家奴。咸平宣撫蒲鮮等率眾十余萬，遁入海島?！眥13}至此，蒙古軍基本上占領(lǐng)了金東京路、北京路、咸平路等地方。至于金上京路所轄會寧府、肇州、隆州、信州、蒲與路、合懶路、恤品路、曷蘇館路、胡里改路、烏古迪烈統(tǒng)軍司等地，由于在此之前，已經(jīng)被耶律留哥和蒲鮮萬奴占領(lǐng)，基本沒有發(fā)生戰(zhàn)事。耶律留哥占領(lǐng)區(qū)域自然歸于蒙古版圖之內(nèi)，蒲鮮萬奴的東夏國，在蒙古軍抓獲蒲鮮萬奴的過程中，先后投降于蒙古。元朝建立，金上京路改歸遼陽行省管轄。至于金上京路境內(nèi)的大部分治所廢置，那是忽必烈鎮(zhèn)壓乃彥叛亂的事了。

〔責(zé)任編輯：張 港〕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