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兒兩歲。某日,頭撞桌角,長一包,大哭。
一分鐘余,我走向桌子,大聲問:“桌子呀,是誰把你撞疼了?哭得這么傷心?”
兒止哭,淚眼看我。我撫桌,沖兒問:“誰呀?誰撞疼了桌子?”
“我,爸爸,我撞的!”
“哦,是你撞的,那還不快向桌子鞠個躬,說對不起!”
兒含淚,鞠躬,說:“對不起?!?/p>
自此,兒學會了責任和擔當。
02
兒3歲。無故大哭,我問:
“咋了,哪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p>
“那為什么哭!”
“就是要哭!”明顯撒嬌。
“好吧,你要哭我們都沒意見,可是你在這兒哭不合適,會打擾我們說話的。爸爸給你找個地方,你一個人好好哭,哭夠了再叫我們?!?/p>
說完將兒關進了洗手間:“哭完了敲門?!?/p>
2分鐘,兒拍門:“爸爸,爸爸,我哭完了!”
“好,哭完了?哭完了就出來吧?!?/p>
至今,兒18歲,仍未學會操縱和遷怒。
03
兒5歲。傍晚,牽兒散步經小橋,橋下碧水見底,暗流洶涌。兒仰頭看我:“爸爸,小河好美,我想跳下去游泳?!?/p>
我一愣:“好吧,爸爸跟你一起跳。不過我們先回家,換一下衣服。”
回家,兒換衣畢,見一盆水在面前,困惑。
“兒子,下水游泳得把臉埋進水里,這你懂吧?”兒點頭。
“那我們現在就先練習一下,看看你能埋多久。”我看表。
“好!”兒把臉埋進水里,豪氣沖天?僅10秒:
“呸呸,爸爸,嗆水了,好難受?!?/p>
“是嗎?等會跳到河里,可能會更難受些?!?/p>
“爸爸,我們可以不去跳嗎?”
“好吧,不去就不去了?!?/p>
從此,兒學會了謹慎而不冒失,三思而后行。
04
兒8歲,與大同學打架。傷痕累累,大哭不止?!拔??”
“委屈!”兒泣答?!皯嵟??”
“憤怒!”兒號啕。
“你打算怎么辦?”再問,“需要爸爸為你做點什么?”“爸爸,我要找塊磚頭,明天從背后去砸他!”“嗯,我看行!爸爸明天為你準備磚頭。”繼續(xù)問,“還有呢?”
“爸爸,你給我弄把刀,我明天從背后去捅他!”
“好!這個更解氣,爸爸這就去準備一下?!蔽疑蠘恰?/p>
兒平靜。約20分鐘,我從樓上搬一大堆衣服?!皟鹤?,你決定了嗎?是用磚頭,還是用刀呀?”“但是,爸爸,你搬那么多衣服被子干嗎?”兒困惑?!皟鹤?,是這樣的:如果你用磚頭砸他,那么警察就會把我們帶走,在監(jiān)獄里大概只要住一個月,我們帶些短衣就可以;如果你用刀捅他,那么我們至少3年回不來,我們可要多帶些衣服!”
“所以,兒子你決定了嗎?爸爸愿意支持你!”“要這樣的?”兒驚愕。
“是這樣的,法律是這樣規(guī)定的!”我趁機普法?!鞍职?,那我們就不干了吧?”“兒子,你不是很憤怒嗎?”
“爸爸,我不憤怒了,我也有錯?!眱耗樇t。
“好,爸爸支持你!”
自此,兒學會了選擇。
05
兒9歲。數學不及格,悶悶不樂。
“怎么了?考試不及格,還給我們臉色?!?/p>
“因為數學老師很討厭,他的課不愛聽?!?/p>
“哦,怎么個討厭法?”我很感興趣。
“……”兒說了很多,“總之他也不喜歡我?!?/p>
“哦,別人喜歡你,你就喜歡他;別人不喜歡你,你就討厭他。這說明你是個主動的人還是被動的人?”
“是個被動的人!”兒子回答。
“是強者,還是弱者?是大人,還是小人?”繼續(xù)問。
“是弱者,是小人!”兒怯怯。
“那你要做大人,還是小人?”
“做大人!爸爸,我知道了:無論老師喜歡不喜歡我,我都可以去喜歡他,尊敬他,做一個強者。”
翌日,開心上學,知道了何為大人,何為小人。
06
兒10歲,玩游戲。妻屢教,子不改。
“兒子,聽說你每天玩這個?”我指著電腦。
“嗯?!背姓J,低頭!
“每次玩完之后,什么感受?”
“茫然,空虛,沒勁,自責,看不起自已!”
“那為什么還玩呢?把持不住自己,是不?”
“是的,爸爸。”兒很無助。
“好!爸爸幫助你!”我搬來電腦,給兒子一小錘,“兒子,砸了它!”
“爸爸!”兒驚愕!
“爸爸可以沒有電腦,但不能沒了兒子!”
兒流淚,親手砸了電腦!
從此,兒懂得了什么叫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