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中國山水畫的“意境”

劉 禾 （西華師范大學美術學院 637000）

我國歷史上首次有“意境”是在唐朝，“少陵筆墨無形畫，韓干丹青不語詩”，歷史邁進宋元代以后，山水畫逐漸進入鼎盛期，繪畫作品也和詩一樣去要求“意境”。大部分的宋代的畫院進行詩名為畫題的考試中基本都以畫和詩都能夠“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所以中國畫的評價就以“有境界則成高格”為標準了。

一、山水畫中存“意境”

“意境”的追求是我國古代山水畫的顯著藝術特點，簡單來說，意境把情景做到有效的融合，進而很好給大家呈現想象和啟示的自然景象，還賦予了深奧的內蘊。中國山水畫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創(chuàng)造了許多深厚意境的大作佳品。五代時的畫家荊浩的作品《匡蘆圖》，構圖法用全景式勾勒了疊峰危峰和流泉飛瀑，作品中上有各式各樣的峰巒和下有相連的風嶺，橋梁、山路、幽居屋舍點綴在作品中。作品在布局設置上為平遠和高遠相融合，做到林泉掩映，遠近相映，把北部的雄偉壯闊的山巒形象描繪出來。董源屬于江南山水畫派，他的作品《落照圖》，完全實現“近視無功”，從遠處眺望杳然深遠的村居，遠峰之頂，盡是晚景，宛如反照的景象，此種境界難度很高，很難實現。而元代四大家之一的黃公望創(chuàng)作的《富春山居圖》，把意境和筆墨緊密融合，描繪出桐蘆段至杭州段的富春江沿岸的秀美景色，怪石秋樹，滔滔江水，遠岸近山，眾山斗秀，卷面漫漫打開，給人身臨其境的感覺，好像真正處在富春江，好像突然進到峻嶺蒼山中，忽然令人心曠神怡，游嬉野鳧，土阜涼亭，垂釣扁舟，水濱山腳，息游盡可，重現出畫家熱愛祖國秀美山河。

二、意境為“情景交融”

所謂的意境指的是畫家把景色和情感相融合的境界。畫家把他自己的情感中主觀的“意”和作品的景色中“境”融合的結果，做到主觀和客觀相統一，作品的境界主要通過視覺性感性形象，“虛實結合”、“以形傳神”來引導大家開展豐富的想象，讓大家在“不盡之境”中接受出動，出現共鳴，拿一幅畫舉例，作者把思想情感和所繪對象進行有效的交融，創(chuàng)設出畫面上的藝術表面的形象，但呈現出藝術形象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客觀景象了，已經融進了作者的感情，作者把“遷想妙得”和精心創(chuàng)造的“情景”有效地進行結合，觀眾在欣賞作品時就會觸動了某類的情感或境界，此時出現了畫面的意境了。

意境就要求景情結合。這就要求情與景有效融合，如果作品沒有“意”，“境”的活力不夠，同樣“境”有 “意”無，意就不能得到體現突出。因此，用意創(chuàng)境和用意設境把中國山水畫的傳統精神的真正體現出來了。北宋時期的畫家郭熙創(chuàng)作的《關山春雪圖》中的畫面，皚皚覆雪，疊嶂層巒，雪峰直抵云霄，山腰閣樓里的水磨被澗水驅動，靜謐的畫面增加了不少的活潑歡快的感覺，因圖為雪景，所以皴筆不繁，水墨洪染陰霾上空，景象簡單但用意深奧。清朝大家新安畫派的重要代表人物弘仁的畫描寫黃山的奇險秀麗景象，老樹虬松，層巖陡壑，立意不落俗套，作品中石松千態(tài)百姿，韻味無窮。

三、意境來源于真實世界和真情實感

傳統觀念認為，我們偉大祖國的象征就是山水，所以畫家的作品，傳遞畫家們的感情?！耙徊菀粯洌磺鹨慧?，皆靈想之所獨辟，總非人間之所有。”“山蒼樹秀，水活石潤，于天地之外，別構一種靈奇?！敝袊剿嫷母春蛯徝赖膶ο缶褪且庀笫澜?，。荊浩畫家的作品《筆法記》，作者主要突出對山水景象做觀察進行分析進而創(chuàng)造出真實感人的藝術形象。在探討 “似”和“真”的不同，作者認為“似”是“得其形而遺其氣”，“真”為“氣質俱盛”，是完整真實生動的形象，達到形象方面的“真”，確保對描繪的對象作進一步的研究，實現“度物象而取其真”，對自然真實的形象提煉加工，“搜妙創(chuàng)真”和“畫松數萬本，方如其真”。這對以后的山水畫創(chuàng)作起很好的引導作用。作者善長創(chuàng)作寒林秋山和野渡村居的景象，作品中的黃河岸邊的山川，“上突危峰，下瞰窮谷”，雜木豐茂，石谷堅凝， “在雄奇中帶有荒涼的情調，使人觀之”，好像“在灞橋風雪中，三峽聞猿時”，這應該就是畫家在當時身處動亂環(huán)境及心態(tài)的真實體現。

四、意境來源于筆墨交融

隋唐后，中國山水畫作品慢慢變?yōu)槔霉P和墨功能.逐漸變?yōu)榫哂兄袊厣纳剿嫷臇|方特色。這種風格特色的形成主要根據為中國山水畫理論發(fā)展和我國有才華的山水畫家的逐漸成熟.中國山水畫從開始起，畫家利用筆墨去呈現自然景象、表達作者情感和渲染作者的意境.中國山水畫自唐發(fā)展到五代、宋元明代，畫家強調融合意境和筆墨，意境和筆墨相輔相成，但相互制約，是個有機的整體，，筆墨為山水畫的載體和命脈， 山水畫的精神內涵就是意境， 山水畫家追求的最高境界為“外師造化，中得心源”。

中國畫必須要有筆墨的存在，因此“筆墨”是中國畫的特色精華，筆墨的狹義指用筆用墨的技巧，廣義上的筆墨指的是用筆墨形成的畫面氣象，章法，色彩，意境，品味等多方面的繪畫語言。畫家郭熙的山水畫有扎實的基本功和深厚的文藝素養(yǎng)，他的作品《早春圖》較好地勾勒出了寒冬剛過，大地復蘇的變化，旭日初升，溫暖的陽光照在晨霧彌漫的山谷間，河已化凍，澗水奔流在山間，畫中呈現出生機盎然。他用多層次的墨色和圓潤的卷云創(chuàng)造了霧氣升騰陽光浮動下蜿蜒曲折的山勢，描繪出北方山野的初春美景，視為佳作。明代后期的董其昌強調“以畫為樂”和“以畫為寄的畫家，他強調在繪畫上要突出文人的修養(yǎng)去貶低造型功力，突出筆墨情趣而忽視創(chuàng)造丘壑景物，他將水墨渲澹的畫家畫系統比作南宗，而把青綠勾斫畫法定為北完，從而體現出士大夫文人畫而貶低職業(yè)畫家的創(chuàng)作。他的佳作很多，《遙岑潑墨圖》和《夏木垂陰圖》都可見他如何運用干濕濃淡的筆墨轉換實現文人所要求的目標。中國近現代山水畫家中.畫壇大家黃賓虹承前啟后.獨樹一幟.開啟中國山水畫用墨用筆用水的新時期.開啟了近代中國百年山水畫用墨用筆用水的新層次。他繪畫的手法，早年學習于程邃，李流芳，髡殘，弘仁等，同時也吸元、明各大家的長處。作品強調章法上的虛實、繁簡和疏密結合統一；遒勁有力的用筆，如創(chuàng)篆籀，在用筆嚴謹處，有縱橫奇峭之味。

五、意境需要經營、講究虛實，追求含蓄

意境為“情景交融”后的“言外之意”和“象外之象”，它經常不體現在畫面上而隱于藝術形象深處，所以藝術上的表現方面很清秀。方士庶為清朝大家，他把“意境”劃分為 “虛境”和“實境”，他說：“以手運心，因心造境，此虛境也，山川草木，造化自然，此實境也。虛而為實，是在筆墨有無間”。“境”也可表現為深藏蘊意的“無為之為”，也就是“虛實相生，無畫處皆成妙境”。宋朝的范寬的作品《溪山行旅圖》就是這樣的很好的例子。作品利用實的筆墨去呈現，這種真實的呈現融合上作者的“意”，實變?yōu)樘摚髌纷非笥跓o畫處的妙境，在淡處落筆，著眼于蕭疏荒寒之境，逸筆在草草，深層次體現我們的生命情感。“寂焉寥焉，浩焉渺焉”，塵埃盡無，流水小橋，枯滕老樹，完成“移我情”的藝術境界。中國山水畫力求畫簡約和突出水墨，設白作黑和追求空白的意義，留空間給欣賞者進行想象，完成“景外之景”和“象外之象”。像元朝作家倪瓚的作品《漁莊秋霽圖》，較好表現出獨樹一幟的藝術特色，他一般采用三段式構圖法，畫幅的大部為湖水，遠山的一角定格在畫幅的最上部，近端則為坡沱與雜林疏樹，淺墨枯筆，呈現出遼闊荒涼的意境，反映出其憂郁悲傷的感情。他的作品一般不用印章，很少畫人，基本不上色，用“天真幽淡”來反映其心境與審美情趣。清朝畫家惲壽平認為，“境貴乎深，不曲不深也”和“意貴乎遠，不靜不遠也”。意境出現在畫家的作品成型和喚醒觀眾展開想象時，完美展現出國畫作品深奧的藝術魅力。意境為畫家與欣賞者間有效溝通的媒介，不是畫家的創(chuàng)造的終點，而是欣賞者再次創(chuàng)造的起點。

[1]薄松年.《中國美術史教程》[M].陜西人民美術出版社，2012（10）：64-65.

[2]李新生.《永恒藝術魅力》[M].文化藝術出版社，2008（08）：87.

[3]顧祖釗.《藝術至境論》[M].百花文藝出版社，1999（02）：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