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老和死亡是每個人必將經歷的過程,而這個過程對于法國女性來說更為孤獨難熬。因為法國女性普遍比男性壽命長,一旦老伴去世,已是遲暮之年的她們很難再尋到另一半,加之子女各自成家,因此許多女性年老之后都會經歷一段不短的獨居生活。雖然法國傳統意義上的養(yǎng)老院設備齊全,均設有小型餐廳、咖啡吧、小型圖書館、小型放映廳以及醫(yī)務室,并且有專業(yè)的醫(yī)護人員。但價格都相對較高,一個月的費用在2000歐元左右(約合人民幣16000元)。這些價格昂貴的養(yǎng)老院,對于低收入的孤寡老人來說,可望而不可及。
面對這個現實,“法國女性養(yǎng)老公寓”應運而生。這種養(yǎng)老公寓的創(chuàng)辦人是一位85歲的老太太,名叫泰蕾茲·克萊爾。她希望為65~90歲的女性建立一個能夠自主管理、互相尊重、團結且具有開放意識的地方,彼此居住在一起,互助幫助,一起慢慢變老,共同度過人生的最后階段。泰蕾茲·克萊爾將這個公寓命名為“芭芭雅嘉”公寓。
“芭芭雅嘉”公寓是一棟獨立大樓,一共6層,擁有25個房間。其中20個房間留給老年女性,一個房間專為工作人員(健康助理或護理)配備,另有4個房間租給年輕人(根據法國政策,以低價租房給年輕人的機構可獲一筆可觀的政府補貼)。公寓一樓設有健身房、休息室、閱覽室等場所,免費為住戶提供服務。這樣的設計使得所有住戶能夠在“住在一起”的同時,又保證了每個人都有獨立的生活空間。平均每間住房面積為35平方米,有23~42平方米的幾種房型,適合不同經濟條件的退休老人居住。平均出租價格為每月420歐元(約為人民幣3000),并且根據住戶的退休金情況以及住房面積有所調整。公寓內部經過專業(yè)人員的精心設計,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在不大的空間內設置了暖氣、廚房、浴室和衛(wèi)生間。
與一般養(yǎng)老院不同,“芭芭雅嘉公寓”沒有診所,也沒有專門的管理人員,每個住戶都是管理者,她們自己打掃衛(wèi)生、做飯、購物,互幫互助??巳R爾希望,60歲的老人能幫助90歲的老人,如果有人生病,其他人主動給予照顧;如果誰病得很嚴重,需要住院,公寓也會盡量保留她的房間,“其他人會繼續(xù)陪伴她,每人輪流去照顧一天”。此外,公寓也鼓勵住戶培養(yǎng)公民責任感和環(huán)保意識??巳R爾也希望,她們能有較強的政治意識,并愿為改變不公平的社會現象積極努力,在生活方式上,能盡量做到環(huán)保。
“芭芭雅嘉公寓”的入住條件,首先是年齡上的篩選,到目前為止,所有房間已全部出租給60~80歲的退休女性。其次,由于女性養(yǎng)老公寓提倡“互助養(yǎng)老模式”,所以適宜的人群要求身體狀況良好,能夠獨立自主做事,滿足所提倡的自我管理、獨立思考、積極接受新鮮事物的精神。
“芭芭雅嘉”公寓的生活可謂豐富多彩,并且充滿活力,既有獨立性,又有共享性。所有住戶每人每天都要進行兩個小時集體活動,可以是體育運動,如做柔軟體操;可以是娛樂活動,如來一次集體聚餐;可以是學習活動,如一次小型講座;也可以是社會活動,如義務教附近移民家庭的兒童學習法語。這些退休老人以她們對生活的熱情,享受著忙碌而又充實的每一天。
專門研究老年人問題的法國社會學家們認為,克萊爾的老年公寓是政府對“老齡化問題真正重視的標志性事件”?!鞍虐叛偶巍惫⒌囊饬x在于,它告訴人們: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需要一個能讓自己成熟、變老以及死亡的地方。那里不應該有人指使他們做什么、不做什么以及怎么做,而是讓他們聽從自己的意愿,快樂、從容且優(yōu)雅地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