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

劉國強

甘愿“最后燦爛一次”

皮膚向來愛好和平。只當盾牌，不做利器。只防守，不出擊。不知道什么兵器會來，卻知道永不動搖的應對和堅守。冷的水，熱的湯，尖利的銳物，沉重的鈍器，誰侵犯了它，它都只能默默承受。對它來說，結(jié)局和原因難分伯仲，不是被挑釁，就是被誤傷。哪怕被野蠻者戳破，戳成篩孔也要堅守崗位，不能退縮。唯一要做的就是一次一次振作起來，忍痛“再建設”，力爭盡早恢復原貌，恢復職能，再次擔當起永不冒犯他人的和平使者。

皮膚是人體抵御外界侵犯的最大器官，永遠守護在人體的外圍。它占了人體總重的十磅，皮膚薄如紙張，卻有豪放的英武氣派，大丈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挺胸昂首，甘當防御外敵、保護“家人”的忠誠衛(wèi)士。這一層防水膜是人體對抗外界侵犯的第一道防線。表皮是皮膚的最外層，干死的細胞殉職后仍在工作，它們隊列整齊，像瓦片一樣層層交疊，一面阻止水分與化學品的侵入，一面防止體液外散。換句話說，它們個個英勇，在壯烈犧牲前如流星那樣劃破夜空，最后燦爛一次。那些有生命的細胞，則在表皮之下活躍而有序地分裂與成長，視死如歸地護衛(wèi)人體，前赴后繼。

皮膚一生光明磊落，不躲不藏，永遠不遷居住所，公開詳細地址和準確的門牌號。也不隱瞞科技檔次，防衛(wèi)等級，武器配備實情。哪怕來犯的手段流云般變幻無窮，皮膚以不變應萬變。我這樣說，讀者以為皮膚木訥、孤寂、呆頭呆腦，這可大錯特錯了。皮膚不光是很有天賦的文藝青年，也是極盡人意的浪漫舞者，在腹部如驚浪奔騰的大海那樣澎湃，在膝蓋、肘尖等地聳起一座座奇異的高山，在多處“夾角”變身神秘莫測的盆谷，在口腔或耳窩狹窄處如雜技演員表演高難柔術(shù)那樣蜷曲成洞，狀若奇葩異舞，在觀眾的一聲聲驚噓尖叫中展示千變?nèi)f化的柔美曲線。我們不知道皮膚會經(jīng)歷什么，因為我們不知道皮膚主人會到什么地方去，碰上何種環(huán)境，用何“兵器”。但，我們卻知道，無論何時何地，皮膚都會以守衛(wèi)人體安全為天職，忠誠如一地履行職責與使命。

皮膚的代謝更替速度果斷而快捷。能者留，庸者下。標準就一條，“有為才有位”。絕無人情因素和開后門惡習。定下條律規(guī)矩就嚴格執(zhí)行，公平、公正、公開。不協(xié)調(diào)，不通融，不搞平衡。有福同享，有罪同遭。君子與庶民同樣。皮膚崇尚清麗明快的原生態(tài)，用橡皮擦、涂改液都不行，將一切喪失原則的東西拒之門外，也拒絕以任何方式錄入假信息或改頭換面。新生的細胞個個視死如歸，嚴格按年輪序列列隊移至表層，明明白白地邁向硬化、死亡，乃至一頭墜落。一生活得率真而坦蕩，不留遺言，沒有財產(chǎn)糾紛，像星兒化成石，像花兒落成泥，像蠟兒燃成光，死也是快樂的，視若重生。

皮膚以迅捷的犧牲速度護佑著我們。用不著戰(zhàn)前動員，不用吹沖鋒號，也無需揮旗指揮，不用擔心反水，連督戰(zhàn)隊都不要，它們嚴格依照設計好的程序執(zhí)行，前赴后繼地奔赴沙場。人體每天剝落的細胞高達1000多萬個，比一條蛇脫落的皮膚還多。一小時有42萬個細胞脫落，每分鐘脫落6944個，每秒鐘脫落116個，吐故納新的速度太快了！我們可以想象，這樣快的脫落細胞如雪花一樣從我們頭下“灑落”，該是怎樣“壯觀”的景象？

我這樣說，只是“表面現(xiàn)象”。皮膚在神速的吐故殉職之前，則是飛快的建設速度?！芭f瓦片”尚未掉落，數(shù)量不差上下的“新瓦片”已經(jīng)制好并安裝完畢。誰指揮的？誰制作的？誰施工的？誰監(jiān)工的？誰來協(xié)調(diào)與人體其他數(shù)百萬分支機構(gòu)的溝通、分工及聯(lián)手協(xié)作，我們都不得而知。人體的全自動化高智能程度遠非人類目前的科技水準所能比。我們身為人體的主人，自以為擁有整個人體，其實那只是在各種利益和私心的驅(qū)動下，思維系統(tǒng)發(fā)出的誤導信號。如果人人都知道自己，認識自己，就不會上演那么多你方唱罷我登場的丑劇，也不會周而復始地犯錯。

我寫人體筆記的初衷之一便是，古往今來，這么多“高高在上”者把自己包裝得高人一等，炒作得大紅大紫，突然一個跟頭栽下，再也起不來。原因固然很多，其中一個最本質(zhì)的原因則是，此類紅極一時、手眼通天的家伙所知甚多，可憐的是，他唯獨不認識自己……

身懷絕技的“諜報機關(guān)”

很少有人知道，貌似平常、特別低調(diào)的皮膚卻身懷絕技，它是反應神速的諜報機關(guān)。表層外，第二層的皮下組織有一對堪稱絕代雙嬌的孿生姐妹，一個叫纖維膠原質(zhì)，一個叫彈力素，這姐倆剛?cè)嵯酀?，張馳有度。身懷堅韌和柔軟兩項絕技，具有吸震的功能。真皮內(nèi)是個超級電子機器，紛繁復雜的管線與生化電子“零件”精密而巧奪天工。以一平方寸的手部而言，共有30根體毛，9尺長的血管，134碼長的神經(jīng)，9000個神經(jīng)末梢，700個可以偵測痛、熱和壓力的感受器。這些纖毫必知的智能管線與零件嗅覺異常敏感，熱感受器一旦感受到冷時，微小的肌肉便瞬間拉動使毛體直立，迅捷包圍皮膚周圍的冷空氣。感受器感覺到熱時，汗腺智能器官立即開始工作。汗水浸透至人體表面后紛紛蒸發(fā)，讓人體保持涼爽。皮膚可以感受到最細微的接觸，訊息可以在1%秒內(nèi)傳至大腦。1%秒呀，那該是怎樣不可思議的速度？皮膚是人體觸覺感受器最密集的部位，足以敏感辨認細微的刺激，觸覺、痛覺、熱覺感受器與神經(jīng)系統(tǒng)聯(lián)袂合作，提醒人體拒絕各類危險。這些高精尖的設備潛伏在皮膚內(nèi)，晝夜輪值監(jiān)控，隨時捕捉各種信號，發(fā)現(xiàn)“不速之客”。

為滿足諜報機關(guān)的保密需求，以免泄露蛛絲馬跡，皮膚裝載了高智能的散熱器。借汗液流溢，洗抹諜報人員的痕跡。這個全自動化的精密設備，不像交際花那樣搶眼，不似演說家那樣出風頭，也不裝腔作勢地附庸風雅，而是深水無波地沉穩(wěn)工作。皮膚還能在科學尺度掌控內(nèi)自動調(diào)控工作，隨季節(jié)和溫度差異，依照科學參數(shù)調(diào)節(jié)人體的排汗量，看菜吃飯，量體裁衣。

在盛夏，一個人平均日排汗量可達4～5升；春秋季節(jié)，一天的排汗量是0.8升左右；即便冬天排汗量萎縮，每天仍要排出0.5升，相當于3大杯水！我們身上長有兩種汗腺，分布在腋窩等處的大汗腺和遍布全身的小汗腺。當氣溫或體溫升高時，人體通過這些汗腺蒸發(fā)出來的水分就是汗液。人身上的小汗腺約有200～500萬個，平均一個指頭蛋那么大的皮膚就有120個，我們的前額、鼻尖等出汗多的部位，汗腺達180個以上。 汗液是無色透明的，水分占99%以上。多數(shù)情況下，汗液主要是通過小汗腺分泌的，并且參與分泌活動的汗腺不多，排出的汗液也少到不易被人覺察，這種現(xiàn)象叫做不顯性出汗。一個人一天一夜不顯性出汗約為50～700毫升，而劇烈運動或在高溫環(huán)境中活動的人，每小時可排汗（顯性出汗）1000～3000毫升，每人每天的不顯性出汗達500毫升以上，若活動量增加，排汗會更多。這也是有的人每天喝水不少而排尿不多的主要原因。逢驚嚇或其他突發(fā)精神因素，觸發(fā)交感神經(jīng)突然興奮，額部、腋部、手掌、腳掌等處會大量出汗。吃辛辣、熱燙的食物，口腔粘膜、舌頭等處的神經(jīng)末梢和味覺器官受到強烈刺激，會大汗淋漓，醫(yī)學稱“味覺性出汗”。人體正常出汗，具有調(diào)節(jié)體溫、滋潤皮膚的作用。endprint

皮膚向來收放有度，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堅信打鐵還需自身硬，將能力武裝到牙齒，才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平素謙遜平和，水波不驚。在極端條件下，竟能摧城拔寨！誰有這樣的風采，比弱水還柔情，比高浪還狂猛！既不坐莊，也不是操盤手，掌控不了“K線”脈絡，那好吧，憑真本事扯緊適者生存的拉手，在危機四伏中掌控自如，在人體形狀大幅度起伏中處驚不亂，隨形而舞。跌落深幽的低谷，就貼緊“瘦支架”，用收縮的緊度勾勒出一根根肋骨的形狀，不離不棄。躍上高高的浪巔，索性順勢而為，領(lǐng)略無限風光！

意大利一檔電視節(jié)目舉行了“全球最大胸圍女人”的比賽，數(shù)萬女人爭上擂臺。美國30歲的女子諾瑪·斯蒂斯，以67英寸的傲人胸圍、18公斤重的雙乳，連續(xù)10年摘得“世界最大天然胸部”、“超級波霸”頭銜，創(chuàng)下吉尼斯紀錄。她身高168厘米，體重160公斤。盡管如此，皮膚總是盡如人意地“上天入地”，緊緊跟上，從未慢過半拍。

世界上最胖的人，體重竟然超過千斤。醫(yī)學史上最重的人是住在美國華盛頓州班布雷奇島的焦·米諾克，他身高1.85米，當他1978年因心臟病和呼吸困難被送進醫(yī)院時，體重為635公斤，但他心臟病和呼吸困難的主要原因是尿潴留。12名消防隊員用一副臨時擔架將他送到渡口，然后又送他去醫(yī)院，在醫(yī)院里他的臥榻是兩張病床綁在一起的。此后他開始節(jié)食，每天吃含1200卡熱量的食物，體重降到了216公斤。因飲食失控，1983年去世時，他的體重又增至362公斤。 最重的女性是美國人羅莎莉·布拉德福德，1987年1月她體重最高時達到544公斤。之后她得了心臟病，為了保命被迫減肥，到1994年她減到了128.3公斤。

我現(xiàn)在公布一組數(shù)字：成人身體皮膚重6磅左右。每平方英寸皮膚包含1900萬個細胞，19000個感覺細胞。感覺細胞的數(shù)量，足以證明其異常敏感，令人驚嘆不已！皮膚也是人體面積最大的“呼吸器官”，全身3500萬個汗毛孔承擔著“皮膚呼吸”的重任。其中，頸部以上700萬個，軀干部分1400萬個，四肢部分1400萬個。現(xiàn)代解剖學研究認為，在小腿，每平方厘米有90個汗毛孔，在手掌、足底每平方厘米則有400個汗毛孔，指尖汗毛孔的數(shù)量會更多一些。

那么，面對類似于羅莎莉·布拉德福德和焦·米諾克這樣的超級胖子，皮膚伴隨身體局部膨脹而無限度膨脹，負責防衛(wèi)和營養(yǎng)供給的各項“數(shù)字”不變，該怎樣應對？打個最簡單的比方，防衛(wèi)國土面積、邊境線和敵對國兵力數(shù)倍增長，防衛(wèi)兵力不變，該怎樣完成任務？

奇跡是這樣創(chuàng)造的，調(diào)查顯示，世界上所有的超級胖子身體出現(xiàn)的導致危及生命的各種不同的問題中，沒有一個源自皮膚。

皮膚為“內(nèi)臟之鏡”

人體皮膚是那樣的多姿多彩、妙趣橫生、令人著迷。背部以壯闊的大塊平原的形式呈現(xiàn)，那是抒情和馳騁的樂園；胸腹多像遼闊奔騰的大海，離奇而變化莫測，永遠潛藏著不重樣的驚喜和神秘；臀部高高上揚優(yōu)美的曲線，如拋物線的低谷和至高點，展示各自不同的奇妙感受和探索；口腔、肛門、生殖器等，則以身懷絕技的特殊本領(lǐng)，在最艱苦的邊疆堅守崗位，世襲奉獻；在腸道里，要戰(zhàn)勝300種以上的細菌，才能交上自己的盡責答卷；悶在胃里，要征服駕馭很快將魚骨泡軟、鐵器泡銹的具有超強腐蝕力的胃液，才勝任工作；面對耳朵眼、鼻腔、眼體內(nèi)等惡劣之地，皮膚照舊豁達瀟灑、應對自如……

跟世上具有獨立生命體系的物種一樣，皮膚有自己完備的構(gòu)造和肌理體系。我說過，皮膚是人體最大的器官，其重量占體重的16%。皮膚的厚度因年齡、性別、部位不同而異。眼瞼、乳房和外陰等處皮膚最薄，枕后、項背、臀及掌跖處皮膚最厚。表皮的厚度為0.04～1.6mm，平均為0.1mm，眼瞼處最薄，手掌處最厚。真皮厚度是表皮的15～40倍，為1～4mm，臉部最薄，股部最厚。總體來說，成人皮膚厚于兒童，男性皮膚厚于女性。人類皮膚的顏色各不相同，這與種族、年齡、性別及外界環(huán)境密切相關(guān)。同一個人的皮膚，在不同部位的顏色深淺也不一樣。皮膚分表皮和真皮。表皮主要由角質(zhì)形成細胞構(gòu)成。這個集團軍類似人類聯(lián)合國派出的“多國部隊”，人員構(gòu)成復雜。但，精銳部隊則是朗格漢斯細胞、梅克爾細胞和黑素細胞，這3支部隊戰(zhàn)功顯赫，不愧為有著英雄血統(tǒng)和優(yōu)秀傳承的“王牌集團軍”，一直在打主力。真皮為結(jié)締組織，防區(qū)內(nèi)的要塞，由真皮乳頭層和連接脂肪的網(wǎng)狀層兩員大將領(lǐng)銜扼守。二者水乳相融，交匯依存，生死相依。結(jié)締組織的當家花旦為纖維，膠原纖維、網(wǎng)狀纖維、彈性纖維三位妙齡美人聯(lián)袂合作，共同完成韌性、拉力和彈性任務。這情形跟地球的表面相似，植被、表土和堅質(zhì)層三位豪杰通力合作，護衛(wèi)著地球肌體。我們知道，皮膚保養(yǎng)跟保護“地皮”，杜絕水土流失和各種污染一樣，要有一整套精心的舉措。我們無法看到的脈管和經(jīng)絡，時刻不停地工作，既“報告上情”，也“傳達下情”。上抵御來犯，下護衛(wèi)安全。地下水沒了，地面會干，踏上去會冒煙?；S污水滲入地下，地皮膚會感染得變色、變質(zhì)，乃至改變原有屬性。內(nèi)行會聞出不一樣的味道，看出不一樣的土色，察覺出不一樣的結(jié)構(gòu)。冬去春來，當反漿陽氣向上升騰，潛伏的污物也隨之攀爬上來，再次污染地表皮膚。人也一樣。人人的“內(nèi)里”都潛伏著一座高智能的化工廠。我們的肝膽脾胃腎臟都是重要的化工分廠，合起來，就是化工總廠。如果這些化工廠違規(guī)生產(chǎn)，皮膚會以“豐富的表情”向主人報告。

皮膚還是最大最敏感的情區(qū)。手、舌頭、唇都是。最敏感的情區(qū)還有乳房、腋窩、腰、大腿內(nèi)側(cè)、耳朵和生殖器官。異性觸碰了這些地方，哪怕是輕微的觸碰，都能導致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這結(jié)果可能在理智與情感強烈沖突的預想之中，也可能在完全失去掌控的意料之外。往往是，情感被瞬間點燃，以突然爆炸的迅捷態(tài)勢熊熊燃燒起來，平穩(wěn)的“原計劃”轟然倒塌，剎那間邏輯失序、天地倒懸……我們可以想象，皮膚上有太多這樣的導火索，每根導火索都連個情感炸藥包。其實，拋開這些敏感的“情區(qū)”不說，皮膚處處有“沾火就著”的觸覺。用一根小小的羽毛輕輕撩觸皮膚，就能使整個身體興奮乃至顫抖、忘乎所以……endprint

在黑夜里，我們什么也看不見。皮膚與皮膚觸碰的暗語，能指示出愛侶的一切行為。不同的動作，觸碰的不同部位，甚至觸碰的輕重緩急，都有意向明確的肢體語言和心理暗示。

人可以說謊，但皮膚不會。皮膚堅守最原始的忠誠和純凈。不用說尖利的東西觸碰，哪怕一粒沙，一滴水，一縷風，都能引發(fā)它神經(jīng)質(zhì)地本能收縮。不用提醒，也不必暗示。皮膚的本能總能在第一時間釋放毫不摻假的真誠。皮膚已經(jīng)疼了癢了，大腦才知曉情況，說明皮膚有著比大腦更快的迅捷反應。

皮膚是我們身體里頭一個“邊防哨所”，警覺性非常高。哪怕一點細微的感覺，它都第一時間上報給神經(jīng)系統(tǒng)，再傳遞給決策機關(guān)大腦。衣服薄了、厚了、貼身了、游離了，皮膚都有自己感同身受的權(quán)威解讀。別看人的皮膚面積才兩平米，內(nèi)部構(gòu)造和功能設置卻敏感而復雜：皮膚每平方厘米約有60厘米長的毛細血管、8個毛孔、60個汗腺、1個皮脂腺、120個感痛點、18個感冷點、兩個感熱點、25個感壓點、1800個神經(jīng)末梢和大約25厘米長的神經(jīng)?！捌つw為內(nèi)臟之鏡”，具有友情支援和“補位”的情操，如果面色萎黃，是脾虛的征兆，會伴以氣虛、血虛；如果面色蒼白，很有可能是肺癥和心臟有問題；面色發(fā)黑則是腎虛或肝臟病兆的提示；如果面色青紫，則是血液中一種不利健康的血紅蛋白增多，要及時檢查。此外，手掌和腳面發(fā)黃，可能是甲狀腺機能減退；日曬現(xiàn)麻疹可能吃了過敏藥物；掌紋顏色加深，或許腎上腺素分泌不足；腿部若現(xiàn)大片青色腫塊，暗示靜脈曲張；脛骨部現(xiàn)褐色斑點，則是糖尿病的征兆；皮膚麻刺感帶有皮疹，很有可能是帶狀皰疹；印堂發(fā)黑，乃腎病加重已經(jīng)開始累及肺臟，步入危及生命的險境。

皮膚會以種種顏色，向人類報警。如果主人不及時治療，它就將“顏色報警”進行到底。這種義務“補位”的精神令我們感動，大家同是“人體宇宙”的成員，各司其職又和睦相幫，替他人著想又決不越俎代庖。

人體上的皮膚最薄的有0.5毫米，最厚的約4～5毫米。一個成人的皮膚，展開后面積約兩平方米。每平方米的皮膚有近1750萬個毛孔，如果把這些毛孔逐一連接起來，可以做成一根60公尺長的小自來水管。每小時會脫落60萬表皮“瓦片”，平均每年總共會脫落1.5磅（0.7kg）。一個70歲的人在他的一生中會脫落105磅（47.6kg）的表皮。每個人在其一生中，平均脫落的皮膚，總重量超過227公斤。皮膚素面朝天，裸身迎擊來犯，難免污物纏身。每一平方英寸（約6.5平方厘米）的皮膚，會寄宿3200萬個細菌。

裸露的皮膚是風采的門面，因此有各種各樣的化妝和文圖。內(nèi)掩的皮膚甘愿低調(diào)奉獻，安于守護在任何角落。最令人敬佩的是，皮膚的哲學修養(yǎng)已至峰頂，人體瘦了小了它適度收縮，人體肥了大了它適度擴張。在好大喜功的當代，皮膚的掌控力超級強悍：身體再大，也大不過皮膚。任體積隨便折騰，也跑不出皮膚的包圍圈。

〔特約責任編輯 王雪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