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哈哈”沒錯

◇管文錦

今天的音樂課上，學(xué)唱歌曲《我做老師》，其中有歌詞“哈哈”。

在優(yōu)美的童聲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異常尖銳的“哈哈”聲，全班學(xué)生都笑了。我停下彈琴，孩子們立刻把手指向男孩M。他昂著頭，一副“冠軍”的樣子，絲毫沒有破壞班級“整體和諧”的內(nèi)疚。

我問他：“你這樣唱好聽嗎？”他沒說話，但目光灼灼，仿佛自己的“哈哈”是一個偉大的創(chuàng)舉。

我對這個孩子有深刻印象，他積極舉手，踴躍發(fā)言，但答案總是不盡如人意，很多次自告奮勇唱歌，站起來卻一個字也唱不出來，引來同學(xué)們的哄笑。漸漸地，我已經(jīng)很少“看見”他舉手了。

我問他：“現(xiàn)在你最想唱什么歌？”他立刻興奮了：“我要唱《蒲公英》！”這是上節(jié)課才學(xué)的新歌?！拔乙呀?jīng)唱給爸爸媽媽聽了，他們都說我唱得好！”教室里又是一陣哄笑。

我伴奏，他開始唱。唱得非常好，出乎我的意料。在我表揚后，他得意洋洋地坐下來，驕傲地環(huán)顧四周，小身體坐得端端正正。我們又開始唱《我做老師》，在唱到“哈哈”的時候，我把目光投向他，他認真地唱著，表情生動，專注投入，聲音和諧優(yōu)美。

孩子貌似叛逆的“吶喊”，其實背后有渴求和期待。那些跋扈，也許是不敢伸出手討要擁抱；那些無理，也許是哽咽在喉嚨里的無助；那些張狂，也許是為了掩飾黑夜里獨自一人的恐懼，甚至，也許只是為了說“我長大了”，我們是否聽到了？

也許，遇到很多問題，我們需要處理與面對的不是他此時此刻犯的錯誤，而是理解他的感受，“聽見”他的聲音。他的感受，比“錯誤”本身更重要。孩子，你的“哈哈”沒錯，我聽到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