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雯
(重慶工商大學,重慶 400067)
1982年的十二大確定“以獨生子女政策為核心內容”的計劃生育為基本國策,提倡“晚婚、晚育、少生、優(yōu)生”,我國實行嚴格的人口控制政策。然而,2010年的第六次人口普查結果顯示,全國總和生育率為1.1811,尤其城市人口中,一對夫婦只生育0.88個孩子。同時,據國家統(tǒng)計局調查數據表明,1982年,我國年齡在65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為4.91%,2000年該比例上升至6.96%,我國人口已呈現出老齡化趨勢。為了應對人口老齡化,優(yōu)化我國人口結構,近幾年來,國家生育政策開始調整。從2001年開始實行完善獨生子女生育政策的“雙獨二孩”到農村地區(qū)實施“一孩半”政策;然后,從2013年啟動實施“單獨二孩”政策;再到2016年全面實施一對夫婦可生育兩個孩子政策。至此,我國生育政策在經歷“一對夫婦只生育一個孩子”、“農村獨生子女可生育二胎”、“雙獨”二孩、“單獨”二孩政策后,進入了“全面二孩”時代。
國際勞工組織發(fā)布的最新報告指出,2018年全球女性勞動參與率為48.5%,比男性低26.5%,而失業(yè)率則為6%,較男性高出約0.8%,兩項數據表明職業(yè)市場仍存在著性別歧視現象。全國婦聯(lián)在高校調研時也發(fā)現:有86.6%的學生得到過“男性優(yōu)先”或者“只限男性”的招聘信息,不看女性簡歷、不給女性筆試面試機會、提高對女性的學歷要求等情況時有發(fā)生。這意味著女性較之男性承受著更大的就業(yè)壓力,而女性又存在生育方面的獨特性,那么,生育政策的調整勢必使女性調整其生育計劃,也影響著職業(yè)市場對雇傭女性職員成本的評估。[1]尤其“全面二孩”政策下,女性多次生育會引發(fā)工作的多次中斷,這意味著無形中又為女性求職增加了一道“隱形門檻”,增加了女性的就業(yè)成本和就業(yè)壓力,加劇了職業(yè)女性的生育困境。
(一)生育的“職業(yè)中斷”
女性生育的最佳時期與拼搏事業(yè)的關鍵時期是重合的。第三期婦女社會地位調查顯示,在我國18-64歲從事非農勞動的已生育女性中,20.2%的人因生育以及照顧小孩而有超過半年以上的職業(yè)中斷經歷。即使重返職場后,據《產后重返職場哺乳期媽媽工作生活狀況調查》表明,50.4%的被調查者每天使用的哺乳時間為1小時,女性的主要精神狀態(tài)是疲憊,有70.6%的“媽媽”們希望產后實行“彈性工作制”。顯然,女性勞動力在“二胎”生育期間不僅要付出更多的體力和精力,而且不得不暫停工作、退出職業(yè)市場,給用人單位帶來一定的經濟損失。
(二)生育的“工資懲罰”
生育使得職業(yè)女性暫停工作,面臨收入減少,喪失學習機會等情況,而生育二胎之后,女性再次回到勞動力市場,重拾工作業(yè)務的難度就增加,工作效率降低,導致職業(yè)母親面臨“生育的工資懲罰”。已有研究發(fā)現,生育次數與職業(yè)母親的工資率呈現負向的因果關系,并且在生育當年該影響率高達18%[2]。因此,生育二胎將增加這種進入勞動力市場的頻數,無法有效的運用個人的人力資本,從而無法擔任主要的工作,被迫進入次要部門,女性勞動者只能從事那些工作環(huán)境較差、發(fā)展前景較窄的工作。
(三)生育的“性別歧視”
我國《勞動法》第13條特別強調婦女享有與男子平等的就業(yè)權利,但性別歧視仍是勞動力市場最普遍的歧視之一。生活中,女性一次生育的孕產期是22個月,二胎就要44個月,這種長時間的職場背離加劇了就業(yè)歧視。因為追求利潤最大化是用人單位的第一目標,雇傭未婚未育女性會很大程度上影響公司的工作進度。例如,適婚年齡的女性可能需要請婚假、產假,無法在一個崗位上連續(xù)工作,根據法律的規(guī)定,這些假期是帶薪假期,在修產假期間,用人單位仍需要支付一定的薪酬。隨著“全面二孩”政策的出臺,企業(yè)在雇傭女性職員時必然會權衡其“成本”對企業(yè)效益的影響,加劇了性別隱形歧視。
(四)生育的“孩子效用”
就經濟角度而言,每一對父母生育一個孩子都要投入一定的成本,相應獲得一定的效益。在這個問題上,美國經濟學家萊賓斯坦從家庭經濟學視角最早提出“孩子成本—效用”概念。2016年《女性生活藍皮書》指出:被調查女性及家庭消費預期,最大一筆開支計劃選擇“孩子教育”的占比是45.6%,比例最高。同時,中國人口與發(fā)展研究中心開展的專題調研也表明,在不愿生育二孩的母親中,有3歲以下孩子的18至45歲城鎮(zhèn)女性中,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因為孩子無人照料而被迫中斷就業(yè)。因此,雖然“全面二孩”政策出臺了,可全國提出再生育申請的夫婦也不及預期的一半,直接原因是二孩的養(yǎng)育增加了家庭的經濟負擔。
“二孩”政策遇冷已經是一件眾所周知的事情,出生人口數量和生育率雙雙下降。筆者認為,政策在實施的過程中未起到應有的效果,主要原因在于忽略了職業(yè)女性在生育中面臨的困境。因此,如何應對生育二孩可能對女性就業(yè)帶來的不利影響是一項非常復雜的社會工程,筆者的研究僅止于“全面二孩”政策下女性就業(yè)面臨的新困境分析,而未能提出解決之策。呼吁社會各界更多關注女性就業(yè)問題,找出最佳解決方式。
[1]宋成儉,渠帥,張心儀.預測二胎政策對中國女性職業(yè)影響[J].法制博覽,2016(21):14-16.
[2]周翔翼,宋雪濤.招聘市場上的性別歧視—來自中國19130份簡歷的證據[J].中國工業(yè)經濟,2016(8):145-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