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日洛
初見寒友的這一組詩,想著要為這組詩寫評語就像是叫我給一個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寫第一印象,不知從何提筆。帶著半知半解的感覺寫下這段詩評,多讀幾遍詩后,作者的愁和思都在我眼前變得清晰起來,發(fā)現(xiàn)作者和我其實是存在很多相似之處的,瞬間有了親切感。為什么我說相似呢?因為我們都會紀念一些過世的人(或者有時候我們自己也不在世上了,我們或許是替某個人或者某種意念活著),也寫某個瞬間奇異的靈感,寫故鄉(xiāng),遠方,這世界并沒那么可惡,可我們?nèi)圆辉笖D進人海去湊一些不屬于我們的熱鬧,其實也是挺可喜的一件事,安靜的環(huán)境可以讓我們更加清晰的認識自己。
我們也都相似地認為我不止有一個我,在提筆寫下這篇時評前的午休,我夢見一個我從我的身體中分離出去,而我在心里默念“把她取走吧”。我與我是對立也是統(tǒng)一的,對立的時候她是晴天里的影子,摸不著,但看得見,她有時和我一模一樣,我不知道是誰在模仿誰,我也找不到確鑿的證據(jù)說她就是沒有血沒有肉的,可有時它叛逆,讓我懊惱,讓我束手無策,可我還是不愿別人踩著它;而她和我統(tǒng)一的時候,我們兩個中的其中一個是陰天里的影子,借著對方的身體行走,也借著對方的所有器官去感受愛和痛。就像作者在《自白》一詩中寫道:“這個人知道所有的事情,知道我回來了,躺在母親的床上?!边@個人是我,這個人又不是我,所以作者還寫道:“從鏡子中穿透而過的,仿佛是我”,可這個人到底是誰也沒那么重要,至少它的存在可以讓我在黑暗中找到傾訴的對象,我把我所有想表達的以沉默的方式與她交流,而她恰好能聽懂我所有的語言。
清明的時候我死去,痛苦的時候我死去,甚至在快樂的時候我也在死去,可光重新照進窗里的時候我又活過來,那些光是親人,朋友,戀人和陌生人對我感情的總和,所以作者說“桃樹,是我死后想起的,我路過它置身的陰影和他投下的陰影之中”。
而對于孤獨,我們始終是熱忱的,或許面無表情,可內(nèi)心是無比豐富的感受,可我們咀嚼它,把它藏起來,因為一旦有人看見它,我們就會變得手足無措。孤獨有時是很可怕的,在我們無法駕馭它的時候,我們被他控制著,于是保持沉默,我們首先在心里哭泣,再從我們的眼里流出眼淚來,有人看見了,嘲笑我們“哈哈,好像個傻子啊”,可我們永遠把孤獨當做是一種榮譽,所以作者說“而我熱衷沉默,無法說出一個準確的名詞”。而我也始終覺得,不懂得沉默的意義的人是悲哀的。
生活的疼痛,有時是觸手可及的,當它觸手可及的時候,我們歌唱;當它觸手不及的時候,我們沉默,并用我們自己獨特的方式去表達這種疼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