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老了（外一首）

宋海峰

村莊老了

頹圮的院墻一天天吹落風(fēng)塵

大嘴的黃牛一次次咀嚼時(shí)光

一批批親人正在日月輪回中走失

滄桑壓縮成一張張清瘦的黃紙

還掙扎在火焰的邊緣

村莊老了

那縷炊煙的上空

擎著多少的負(fù)荷

腥臭的老街麻木著人們

飄動的白云是它滿頭的哀愁

張大爺挎筐了，李大娘住院了

王哥哥去了，趙弟弟沒了

歲月，無情地?cái)芈湮业耐?/p>

瞬間華發(fā)現(xiàn)，徹夜枕難眠

冰冷的心和村莊一同老去

村莊老了

老屋、菜園

抑揚(yáng)頓挫，孩子的叫聲

我！敬畏生命

我！喜憂參半

我把目光投向那家的屋檐

那一片山崗

那一片山崗

親人忙種希望

卻收獲著幾毛錢一斤

貶值的糧

老農(nóng)民暈頭轉(zhuǎn)向，這是命根子！

再，也要追求從土里顆粒歸倉

這是糧！是賴以生存的糧！

盲目地收割

沒有鏟平坡坡兒上久埋親人的墳?zāi)?/p>

也沒割斷那獨(dú)樹一幟的白楊

那一片山崗

倒下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和

年輕的四舅

自此杳無音信

也不知是否搬遷到天堂

我的叔叔、舅舅、弟弟把腰彎成弓

正把自己射向悲愴

那一片山崗

在我的噩夢中，在故鄉(xiāng)，在遠(yuǎn)方

在炊煙上惆悵

責(zé)任編輯 張 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