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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fēng)月不相關(guān)(四)

      2018-01-10 13:06:32白鷺成雙
      桃之夭夭A 2017年12期
      關(guān)鍵詞:風(fēng)月太子姑娘

      白鷺成雙

      前情回顧:殷大皇子快要氣炸了!要是再晚來一點,是不是就是抓奸在床了?!這個女人連吳國太子也敢勾搭,真是好本事!風(fēng)月很無辜,她是妓子好不好?又不是誰家媳婦,難不成還要立個貞節(jié)牌坊?哎喲,疼疼疼,惹怒了這尊活閻王,她怕是要被折騰死……

      車轱轆“吱呀”一聲,馬車停了,外頭的奴才搬了小凳子放在車轅邊,殷戈止徑直就下去了。

      風(fēng)月回神,提著裙子正要出去,卻見葉御卿先動,輕聲帶笑地道:“你慢些?!?/p>

      嗯?風(fēng)月茫然,看著他下車,扇子一合就替她挑開了車簾,然后伸手給她,風(fēng)度翩翩地道:“請?!?/p>

      還沒受到過如此待遇,風(fēng)月有點錯愕,半晌才回神把手放進他手里,借著力下了車。

      “多謝?!?/p>

      殷戈止冷眼旁觀,眼里滿是譏誚,風(fēng)月硬著頭皮將手收回來,慢慢挪到他身邊站著。

      “奴家一直沒來得及問。”風(fēng)月道,“這種地方,公子帶奴家來做什么?”

      “有用?!比酉逻@倆冰冷得跟冬天的鐵塊兒似的字,殷戈止轉(zhuǎn)身就往校場里走。

      冷得打了個哆嗦,風(fēng)月聳肩,提著小裙子就跟了上去。

      校場是她很熟悉的地方,雖然是吳國的校場,但一聞到沙子跟鐵銹的味道,風(fēng)月就覺得很踏實,心情都好了點。

      因著昨日收徒之邀,今日來校場的人還真不少,時辰尚早,已經(jīng)有七八個少年站在場地里,拿著兵器架上的東西隨意耍練。

      殷戈止沒看他們,招呼也沒打,帶著觀止就先往旁邊的閣樓里走。

      “主子。”身后人隔得遠了,觀止才皺眉開口,“您今日心情不是很好,要不要屬下拿點降火的茶回去?”

      殷戈止冷笑:“你哪里看出我心情不好?”

      觀止撇嘴:“屬下好歹跟了您十年了,您什么樣的情緒屬下看不出來?不過這般不高興還是少見的,屬下有些擔心您?!?/p>

      這是實話,十年的效忠,觀止是唯一得到殷戈止全部信任的人,自家主子總是板著臉,旁人看不出情緒,也只有他知道主子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我只是討厭有人沖撞出來打亂我的步調(diào)?!贝沽搜垌蠘?,殷戈止道,“她不該與太子親近?!?/p>

      不與太子親近,那要是與別人親近呢?觀止想問,沒能問出來,因為已經(jīng)到地方了。

      “宋將軍。”朝前頭的人拱手,殷戈止道,“今日有勞將軍了?!?/p>

      穿著鎧甲的中年男人回過頭來,爽朗一笑:“說什么有勞,我還得謝謝殿下如此替宋家軍著想,請吧。”

      閣樓的三樓有個露臺,站在上頭,剛好能將下面校場空地上的場景盡收眼底。

      比如現(xiàn)在,殷戈止剛一站上去,就看見葉御卿舉了袖子替風(fēng)月擦著眼睛。

      “失禮了?!憋L(fēng)月尷尬地道,“這家胭脂鋪的妝粉果然不太好用。”

      竟然給她花了!

      低笑一聲,葉御卿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趕明兒我讓人給你送些好用的?!?/p>

      “……不用了,奴家自己去買?!?/p>

      好歹是個太子爺,怎么這么體貼?。匡L(fēng)月剛開始還想好好勾引一下人家的,但是現(xiàn)在看來,壓根不用勾啊,這人簡直一上來就如春天般溫暖,暖得她都不好意思起什么歹心。

      怨不得易掌珠總是被人罵了,這么好的太子,她竟然拒了人家的提親,也不怪夢回樓里每天都有閑聊的姑娘編派她。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她正想著呢,面前這張臉突然就放大了,緩緩地湊下來,似乎是想吻她。

      啥?!風(fēng)月驚呆了,四處還都是人呢,這是要做什么!

      “鏘!”

      眼瞧著嘴唇都要碰上了,一把黑漆長刀突然破空而來,猛地扎在了離葉御卿五步遠的地上!刀身震得搖晃,嗡鳴聲不絕于耳。

      校場上一時安靜,葉御卿的動作也停了,直起身子側(cè)頭,展開扇子笑瞇瞇地看了閣樓上一眼。

      觀止表情震驚,旁邊的宋將軍臉也發(fā)白,只中間站著的那尊魔神,臉上毫無波動,長身玉立,目光平靜,仿佛扔刀的人根本不是他。

      “太子殿下!”回過神的宋將軍連忙狂奔下樓,到葉御卿面前跪下,“卑職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

      “無妨?!比~御卿心情甚好,“聽聞這兒有比試,本宮自作主張來看個熱鬧,將軍不必驚慌?!?/p>

      這讓他怎么不驚慌???啊!一出來看見殷大皇子扔刀就算了,扔的還是當朝太子在的方向,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風(fēng)月抬頭,看著殷戈止的方向,微微皺眉。后者淡然地看著她,像從天而降的神,目光鄙夷地俯視她這螻蟻。

      兩廂一撞上,下頭的氣勢弱,立馬就慫了。風(fēng)月眨眨眼,無辜地指了指葉御卿,聳了聳肩,跟只純潔的小羊羔一樣。

      是他先動的嘴!

      跟看灰塵似的看了她一會兒,殷戈止移開了視線,盯著下頭已經(jīng)規(guī)規(guī)矩矩站好的幾個人,開口道:“比吧?!?/p>

      就這兩個字,別的他再也沒說,下頭一眾世家子弟都有點傻眼。

      比什么?以什么為規(guī)矩?是不是贏了就拜師?好歹多說兩句啊,只扔下這兩個字可怎么行!

      葉御卿失笑,搖著扇子走過去:“殷大皇子要收徒,那肯定是收有天分的佼佼者,既然都到了校場了,不如就比比身手,勝者便上前拜師如何?”

      當朝太子的話,那自然是有分量的。見殷戈止沒開口反對,下頭一群人就激動了起來,紛紛散開,留出中間一塊空地。

      風(fēng)月在找死和保命之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乖乖提著裙子上了閣樓,縮在殷戈止身后,以免等會再有刀劍什么的飛過來。

      殷戈止沒回頭,輕聲哼了哼,然后便專心地看著下頭。

      “姑娘,坐這兒吧?!卑押谄衢L刀拔回來了的觀止順手給她拿了張凳子。

      風(fēng)月感激一笑,在欄邊坐下,伸長脖子看向下頭。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剛剛還只有七八個公子哥兒呢,這會兒倒有十幾個人了,稀奇的是,其中竟然還有不少姑娘。

      這是什么情況?吳國也允許女子從軍?

      兩個世家子弟先上場,打得如火如荼。宋將軍引著葉御卿上樓,一群人就站在露臺上看,看到精彩的地方,葉御卿還笑著鼓掌。

      客觀來說,吳國的世家子弟還真有不少勤奮刻苦之人,至少那個藍衣裳的和另一個灰衣裳的就打到了最后,看得風(fēng)月都忍不住想叫好。她側(cè)頭看一眼殷戈止的眼神,大概也是對這兩個人最感興趣。

      男人比完了,旁邊站著的一群女子才動起來。不過不是上場打,而是直接站到閣樓下頭,沖上面拱手道:“殿下,女子雖也能從軍,但無論是力氣還是體力都有不及男子之處,若是直接與男子相爭,恐怕有失公平?!?/p>

      殷戈止低頭,面無表情地道:“行軍打仗,對方可不會因為你們是女子,而派女子來同你們打。”

      也就是說:打不過就滾!

      下頭為首的姑娘頗有幾分姿色,一身緋色盔甲也煞是好看,想必是常被人捧在手里的,結(jié)果對上殷戈止這樣毫不留情的話,當即臉就紅了。

      “小女子覺得,女兒家也可以有上陣殺敵之心,殿下何不給個機會?”

      是想上陣殺敵,還是只想當殷戈止的徒弟?風(fēng)月笑而不語,這樣的路數(shù)別說殷戈止了,她原先都見過很多次,以為國效忠為名,行勾搭皇子之實。

      老套路啊老套路!

      換成葉御卿這樣溫柔的人,說不定還會給個臺階下,但很可惜,上頭是殷戈止,冷眼一瞥便道:“你有上陣殺敵之心,那便去兵部招兵處報名即可。殷某只收有本事之人,除了真本事,其余的一概無用。”

      “……”下頭的人都是一窒,風(fēng)月都忍不住捂臉。

      醒醒吧姑娘們,還能指望這種人嘴里吐出象牙來?

      到底都是貴門家的小姐,有人受不住了,頂嘴道:“女兒家的本事又不止打仗,打仗是你們男人最擅長的,但殿下何必以此蔑視我們?”

      來校場上,不比武力,還要比女兒家的本事不成?葉御卿都聽不下去了,展開扇子擋著臉搖頭。嬌生慣養(yǎng)的貴小姐,實在不適合來這黃土漫天的地方。

      哪知殷戈止竟然沒生氣,像是一早就料到了一般,頷首道:“女兒家的本事的確是不小,若不論武,那不如就論貌吧。”

      伸手就指向風(fēng)月,殷戈止淡淡地道:“此女相貌平平,下頭各位若是在容貌上能勝過她,在下也當收為徒?!?/p>

      一陣風(fēng)吹過來,風(fēng)月一身紅紗翻飛,額間花鈿灼灼生光,媚眼橫飛,妖嬈美麗。

      這叫相貌平平?葉御卿忍不住笑了一聲。

      先前還以為帶風(fēng)月來這里做什么呢,沒想到是在這兒等著。殷戈止也真是料事如神,早知道會有姑娘家來,挖好了坑給人家跳。

      下頭的幾個姑娘臉上都不太好看,瞧了瞧風(fēng)月,也沒人當真傻到上去比。有人想走了,但也還有不服氣的,要去跟方才勝了的幾個男子比畫比畫。

      于是,該走的走,該打的繼續(xù)打。風(fēng)月湊到欄桿邊兒上看,那穿一身黑色勁裝的姑娘身手還算不錯,與藍衣的小哥打了十個來回,還沒落下風(fēng)。

      “這人倒是不錯。”宋將軍道,“難得見女子有如此身手。”

      留下來看熱鬧的幾個姑娘也紛紛點頭,有些羨慕地贊嘆著。

      風(fēng)月沒吭聲,看那姑娘一個掃堂腿過去的時候,才輕輕搖了搖頭。

      “怎么?”觀止小聲問,“姑娘覺得那黑衣女子不行嗎?”

      “有點底子,但是看起來沒腦子?!憋L(fēng)月道,“藍衣裳的下盤最穩(wěn),她還敢用掃堂腿,以卵擊石,白費力氣。”

      只說了這么一句,下頭站著的幾個人就不爽了,皺眉看上來道:“這位姑娘既然這么厲害,不如也下去比畫比畫?”

      風(fēng)月咧嘴,一點氣節(jié)也沒有,舉手就投降:“得罪了,我不會武?!?/p>

      殷戈止又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宋將軍哈哈笑著打圓場:“卑職倒是聽聞,原來的魏國有一位女將軍,身手了得,半分不輸男兒。若是下頭的人有她那樣的造詣,殿下肯定見著就收了?!?/p>

      風(fēng)月一頓,垂了眼。

      殷戈止淡淡地道:“是有那么個人,不過無緣得見,如今也是再也不能見識了?!?/p>

      關(guān)蒼海的嫡女關(guān)清越,傳聞里東曠之戰(zhàn)時,一把紅纓槍直沖敵軍之中,頂著劣勢直取對方統(tǒng)領(lǐng)首級,滿身鮮血,眉目含英,巾幗不讓須眉。

      那樣的女人才適合上戰(zhàn)場,可惜一直與他上的不是同一個戰(zhàn)場。本來平昌之戰(zhàn)要遇見的,誰知她援軍還未至,關(guān)蒼海就先出了事,于是連同她,也被一并關(guān)押。

      后來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了,關(guān)家滿門九族,無一生還。那女子,大概骨頭都已經(jīng)爛在了亂葬崗。

      “啊呀,輸了。”旁邊的人低呼了一聲,殷戈止回神,就見那黑衣女子已經(jīng)敗在藍衣少年手下,頗為狼狽。

      葉御卿輕笑:“看起來,還欠些火候。”

      “最后贏的兩個,是誰?”裝作沒看見一樣,殷戈止側(cè)頭問了葉御卿一聲。

      沒多想,葉御卿下意識地就開口回他:“安世沖、徐懷祖?!?/p>

      “那就這兩個人了。”殷戈止道,“觀止,帶他們隨我回去?!?/p>

      “是?!?/p>

      “殿下,在下就先告退了。”轉(zhuǎn)頭朝葉御卿行了個禮,殷戈止抬頭看向風(fēng)月。

      風(fēng)月起身,正想問她是不是也可以走了,結(jié)果他二話不說,過來扯著她的腰帶就牽她下樓。

      “……您這是遛狗呢?”

      “少廢話?!币蟠蠡首硬凰煤?,“從現(xiàn)在開始,你最好一個字也不要多說?!?/p>

      真是不講道理!風(fēng)月撇嘴,使勁兒抿了抿唇。

      葉御卿依舊搖著扇子,站在露臺上目送殷戈止遠去。宋將軍站在他身邊,也不知道這位爺在想什么,大氣都不敢出。

      “今天的殷大皇子,可真有意思啊。”等人都走出去老遠,葉御卿終于開了口,輕聲笑道,“還沒見過這樣的?!?/p>

      在吳國一年了,那人始終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做什么都沒有情緒波動,不管是進宮還是進青樓,仿佛四周的事情都跟他沒有關(guān)系。

      直到那天風(fēng)月掉進他的懷里,就像一顆石頭砸進平如鏡的湖面,瞬間就起了好多好多的漣漪。

      有趣極了。

      宋將軍有點茫然,他一介武夫,自然聽不懂太子在說什么,只能跟著傻傻地點頭,然后送太子離開。

      殷戈止沒回使臣府,徑直去了夢回樓。

      風(fēng)月手疼得狠了,也沒吭聲,就安靜地跟著他。一進屋,殷戈止就將靈殊給關(guān)在了外頭,任憑靈殊直瞪觀止,也沒給開門。

      “您今日,似乎格外小氣。”坐在軟榻上,風(fēng)月瞧著他,露出小貓牙笑了笑,“該不是吃奴家的醋了吧?”

      難以理解地看了她一眼,殷戈止道:“你以為自己是誰?”

      “哎呀哎呀,開個玩笑,奴家這不是看您太嚴肅了嗎?”咯咯笑了兩聲,風(fēng)月道,“既然不在意奴家,那您別這樣兇啊,奴家可是水做的小姑娘,經(jīng)不起嚇的!”

      還要不要臉了?殷戈止皺眉:“太子盯上你了。”

      “這樣啊。”風(fēng)月平靜地點頭,“挺好的呀,那奴家接下來的生意就不用愁了……”

      話沒說完,她的脖子就又被人掐住了。風(fēng)月抿唇,抬眼看他。

      殷戈止?jié)M臉嘲諷:“你不是說,仰慕我仰慕了好幾年?如今這么快就又仰慕上太子了?”

      “公子。”風(fēng)月莫名其妙地問,“您會娶我嗎?”

      誰會娶一個妓子?殷戈止黑著臉搖頭。

      “那不就得了?”風(fēng)月笑道,“奴家既然嫁不成您,總要試試嫁給別人,萬一就飛上枝頭了呢?”

      臉上微僵,殷戈止掐著她的手松了力道。

      是啊,他又不會娶她,還真能指望一個妓子當真對他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做這一行的,花言巧語少不了,他也見過不少女人,聽過的花言巧語也少不了,怎么就覺得她說的就應(yīng)該是真的?

      大概是床笫之間太和諧了,殷大皇子暗想,和諧到他有點貪戀那種滋味兒,所以順帶也有點貪戀給他那種滋味兒的人。

      風(fēng)月睨著他,看著他眼里復(fù)雜的神色,咯咯一笑,伸著小細腿兒就去勾他的腰:“公子何必想那么多呢?進門就是客,奴家一介女流,也翻不出什么浪來。把奴家當個玩物,不也就罷了?”

      面前的人眼里又帶了嫌棄,卻也沒推開她。風(fēng)月立馬得寸進尺,起身直接掛在了他身上,媚眼如絲,道:“公子若是不愿意奴家伺候別人,可以將奴家贖回去啊!”

      想得比長得還美呢!殷戈止冷笑,任由她掛著,徑直就躺在了軟榻上。

      這一襲紅紗就這么壓著他,兩只包得嚴實只露出手指的爪子放在他胸口,臉上帶著讓人討厭的假笑,瞧著就讓人不舒坦。

      風(fēng)月也不舒坦??!這人一身鋼筋鐵骨,硌得她生疼,偏生還是她自己爬上來的,不好意思下去。身下這人不接話,屋子里就陷入了寂靜。

      本來說那話也沒指望他能接,畢竟青樓狎妓是風(fēng)流,但娶個青樓女子回家,那就是二流了。妓子是男人手中的玩物,更是千人枕萬人嘗的下賤貨,但凡有些身份的人家,是斷然不可能給妓子贖身的。運氣好,能遇見個有錢的商賈,運氣不好的,也就老死孤巷中了。

      想想也真是慘。

      “就算搭上太子,他也不會娶你?!鄙硐碌娜送蝗婚_口,胸口的震動驚得風(fēng)月一個哆嗦:“???”

      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之后,她失笑:“要太子娶奴家,那不是更荒謬嗎?奴家可沒那宏圖大志。不過太子為人溫柔又體貼,相貌也是極好,若能伴他左右,倒也不錯。”

      譏誚地看她一眼,殷戈止冷聲問:“你覺得我很不溫柔、很不體貼?”

      這不廢話嗎?簡直是殘暴無情??!

      “沒有,怎么會呢?”心里罵著,面兒上卻笑得更加柔情似水,風(fēng)月道:“公子也很好?!闭f著說著,腿就往人家的腰帶上蹭。

      殷戈止沒攔她,一雙眼平靜地看著。

      她本來只想調(diào)個情啥的,沒想到這人還當真擺了一副等伺候的樣子。風(fēng)月干笑,看了看自己還在痛的手。

      自己調(diào)戲的腰帶,跪著也得解開!

      認命地挪了身子,風(fēng)月退后幾步,跪坐在他腿上,擱置了兩只手,俯身用牙去咬。雪白的小貓牙很是利索,蹭啊咬的,沒一會兒竟然當真將腰帶給弄開了。

      累得喘了口氣,風(fēng)月抬頭得意地笑,正想說她牙口不錯吧?結(jié)果就對上殷戈止一雙微微泛了欲望的眼。

      “你的手段,可真是不少?!?/p>

      聲音略微沙啞,殷戈止起身就將她反壓在了軟榻上,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眼神微黯:“早上,你也是用這嘴,咬了觀止的外袍?!?/p>

      莫名地起了層戰(zhàn)栗,風(fēng)月抖了抖,一雙水汪汪的狐眼看著他:“奴家這不是手上不好使力嗎?”

      “是嗎?”

      不咸不淡的兩個字,讓人猜不到他是什么情緒,風(fēng)月有點緊張,正想再說點什么緩和一下氣氛,結(jié)果就被身上這人以唇封唇,堵了個徹徹底底。

      靈殊在外頭正著急呢,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急得發(fā)髻下的小辮子直甩。但觀止擋著,她壓根進不去,只能繼續(xù)瞪他。

      觀止很無辜,摸著鼻尖小聲道:“你別急了,我家主子不會把你家姑娘怎么樣的。”

      難得遇見個女人讓他有些喜歡,雖然是不知道喜歡哪兒,但既然再次來這夢回樓了,那定然不是來要命的。

      “救命??!”

      剛想著呢,里頭就傳來纏綿悱惻的呼救聲。觀止臉一紅,暗暗罵了自家主子一句不要臉。

      外頭還有小孩子呢,就不能輕點嗎!

      靈殊一聽,眼淚“唰”地就下來了,小拳頭直往觀止身上砸:“你給我讓開!”

      伸手抓住她的手,觀止嘆息:“你聽我解釋啊,他們……”

      “我不聽我不聽!”靈殊跺腳,“上回他來,我家主子身上就全是青青紫紫的,他肯定打我家主子了!你讓我進去!”

      這……該怎么解釋是好呢?挨著這不痛不癢的拳頭,觀止尷尬地笑著。按理說他家主子是不重欲的,以往送去東宮的姑娘,雖然大多被寵幸,但也未曾有誰身上留下痕跡?,F(xiàn)在這……主子大概是憋太久了?

      觀止想不明白,殷戈止自己都想不明白。床下的風(fēng)月他萬分嫌棄,可一旦糾纏起來,他又怎樣都掙扎不開。這女人不知是亂蒙的還是怎么,他身上最受不住的地方,她統(tǒng)統(tǒng)都知道,跟個妖精一樣的勾引他、誘惑他,拉著他沉向無邊的泥沼。

      太糟糕了……

      太陽西沉,夜幕垂垂,殷戈止坐在床頭,旁邊的小妖精已經(jīng)睡著了。

      低頭仔細打量她,殷戈止依舊覺得她有點熟悉,仿佛在哪里見過??伤娺^的人太多了,實在不記得有誰長了這樣一張狐貍臉。

      他伸手捏起她的手看了看,手指好像有點發(fā)紫。

      該換藥了?

      反正睡不著,他干脆下床,拿了旁邊花架上的藥箱,然后坐在床邊拆她手上的白布。

      在軍營里混久了,包扎傷口之類的事他倒是比軍醫(yī)還熟練。殷戈止慢條斯理地卷著布,等整個手上的白布都被他卷起來之后,他低頭看了看。

      手腕上竟然還纏著紅綢。

      嗤笑一聲,他覺得這女人真是有毛病,手都廢了還想著怎么勾引人哪?這段紅綢他記得,揚起來是很好看,但也沒必要這種時候都還纏著。

      他伸手要去解,床上的人卻猛地驚醒:“住手!”

      兇狠的一聲吼,驚得隔壁屋子里的姑娘和客人都嚇了一跳。

      殷戈止皺眉:“你這么大反應(yīng)做什么?”

      冷汗涔涔的風(fēng)月回過神,看了看這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又做噩夢了,夢見在魏國的大牢,有人捏了細長的柳葉刀,要來挑她手筋。

      原來是夢啊,真好。

      可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纏著紅綢的手腕,風(fēng)月失笑,笑得眼眶都紅了。

      她的手筋早就被挑了,哪里還輪得到夢里的人動手。

      皺眉看著面前這女人,殷戈止莫名地覺得心口不舒服,也不管那紅綢了,拿了藥就往她手上涂,三兩下給她重新包好,便徑直躺上床,閉眼休息。

      “明日還有事,你別吵我?!?/p>

      到底是誰吵誰?皺眉看著他,風(fēng)月眼里慢慢有了血絲。

      如果成事的路上有捷徑,那么就算捷徑是他,她也該一腳踩上去!關(guān)家滿門血債,無數(shù)無辜之人的性命,都有殷戈止的一份罪孽,他既然已經(jīng)送上門,她就沒有害怕的道理!

      深吸一口氣,風(fēng)月緩了緩氣,跟著他躺下。

      第二天天剛亮,殷戈止就走了。風(fēng)月起身梳妝,平靜地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

      “主子?!膘`殊眼淚汪汪地站在她身后,“奴婢沒能保護好您?!?/p>

      一聽這話,風(fēng)月終于笑了,回頭看著她:“我還能指望你來護著了?再說了,也沒什么危險啊,你保護我什么?”

      指了指她脖子上的紅痕,靈殊更愧疚了:“昨兒那客人不是打您了嗎?”

      風(fēng)月:“……”

      一臉慈祥地摸了摸這小丫頭的腦袋,她失笑:“這不是他打的,你不用擔心了??欤弥@銀子,去買點綠豆糕?!?/p>

      又買?靈殊轉(zhuǎn)身去看了看花架上的食盒:“???上次買那么多,都吃完了?”

      “你家主子我最喜歡吃綠豆糕,所以吃完啦?!蹦槻患t心不跳地欺騙小孩子,風(fēng)月笑瞇瞇地道,“快去吧,記得買響玉街街尾那一家的,那一家最合我口味?!?/p>

      “好!”靈殊應(yīng)了,接過風(fēng)月給的碎銀就往外走。

      響玉街街尾的綠豆糕鋪子已經(jīng)開了三年了,是一對和善的夫婦在經(jīng)營,看見靈殊,老板娘很是熱情:“小丫頭又來買綠豆糕啦?”

      伸手把銀子遞過去,靈殊乖巧地道:“我家主子說您這兒的綠豆糕最好吃。”

      “那是,咱家的綠豆糕,吃過的客人都夸呢!”老板娘笑著接了銀子,沒放進下頭的錢兜,倒是不聲不響地遞給了后頭的掌柜,繼續(xù)給靈殊包著綠豆糕,那掌柜則捏著銀子去了后院。

      殷戈止收徒的事情定了下來,徐家和安家兩個少爺今日便去了使臣府拜師。

      敬茶行禮之后,殷戈止看著他們道:“你們是太子殿下允許的、入我門下的弟子,也是殷某收的第一批徒弟,今日開始,就跟著我習(xí)武學(xué)文,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問我。”

      兩家少爺都分外高興:“徒兒們一定緊跟師父,時時學(xué)習(xí)!”

      觀止從外頭進來,在殷戈止耳邊嘀咕道:“外頭消停了,都道是太子點的人,眼下有異議,也都在議論太子罷了?!?/p>

      殷戈止頷首,然后一臉正氣地看著面前兩個人道:“本事如何,我不看重,但為人一定要行得端做得正,不可做陰詭害人之事,明白嗎?”

      “明白!”兩個雪白雪白的小少年挺直了腰桿回答。

      觀止捂了臉。

      要論陰詭,主位上坐著的這個分明就是個中翹楚!昨兒收個徒,得罪人的分明是他,鍋全讓太子背了。本來世家之人就不太好得罪,自家主子昨兒在校場上都不吭聲,太子爺?shù)故求w貼,替主子把話說完了,這倆人也就成了太子舉薦給自家主子的。

      誰家有不滿,找太子去!

      找是肯定不敢找的,但背后難免會有些怨言。太子恐怕還什么都不知道,只會覺得今天天氣不錯。

      今兒的天氣的確是不錯,剛用過午膳,風(fēng)月就被一頂小轎給接到了響玉街的茶樓上。

      葉御卿帶著易掌珠坐在她對面,風(fēng)月穿了件良家婦女點的朱紅色長裙,端著茶,咧嘴笑得跟樓下門口的店小二一樣。

      “讓二位破費了。”

      易掌珠捏著帕子微笑:“破費的是殿下,掌珠可沒掏銀子?!?/p>

      葉御卿溫和地頷首:“珠兒說要謝你救命之恩,特地請你出來喝茶?!?/p>

      感動地看了易掌珠一眼,風(fēng)月頷首:“易小姐很善良。”

      一雙杏眼在她身上掃來掃去,易掌珠道:“過獎了,姑娘當日那般勇猛,救了掌珠一命,掌珠自然要感謝。雖說這些時日殷哥哥和殿下都送了不少補品給你,但掌珠的謝意,還是要自己傳達才是?!?/p>

      風(fēng)月一愣,心想原來殷戈止是因為她送的補品啊,她就說那人怎么這么好,有閑心給她塞補品。

      抿茶賠笑,風(fēng)月不再開口,倒是易掌珠,好像對她很感興趣,一連串地問她——

      “姑娘為什么淪落風(fēng)塵???”

      “因為缺錢?!?/p>

      “那沒想過好生跟個人過日子嗎?”

      “沒有遇到?!?/p>

      易掌珠點頭,伸手就指了指自己身后站著的家奴:“姑娘看這孫力如何?力氣大,家里也沒什么拖累,三年前他媳婦去世之后就沒再找過人,如今也想成個家?!?/p>

      風(fēng)月挑眉,心想這易小姐菩薩光芒普照四方,也照得太寬了點。

      “實不相瞞,易小姐?!彼蜕频匦Φ溃拔以趬艋貥抢锿玫?,暫時沒有要從良的想法?!?/p>

      易掌珠臉色微變,皺了眉:“哪有人喜歡一直在風(fēng)塵堆里打滾的?瞧你年紀也不小了,還不找人嫁了,以后年歲大了,后半生都沒個依靠?!?/p>

      “這實在不勞小姐操心……”

      “姑娘是不是嫌棄孫力的身份?”打斷她的話,易掌珠有點生氣,“他雖然是家奴,可在我易府,也是被當成家人看待的。雖比不得那些在窯子里逛的人有身份有地位,可他很踏實!”

      這就有點尷尬了,風(fēng)月干脆閉嘴,眼觀鼻,鼻觀心,不再說話。

      葉御卿臉上的笑意都淡了點,低聲道:“珠兒,風(fēng)月不愿意,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她強人所難?易掌珠當真是生氣了,頗為不悅地看著葉御卿:“我是為她好,她不領(lǐng)情就算了,殿下還責備我?”

      “不是……”

      “我知道,您最近也愛往夢回樓走,殷哥哥也是,你們男人都喜歡長得好看的女人,珠兒都明白?!蹦缶o了拳頭,易掌珠努力平靜地道,“但風(fēng)塵女子就是風(fēng)塵女子,你們也當注意身份。想要長得好的,不陰城那么多貴門之女,還挑不著你們順眼的?”

      更何況,她還沒死呢!

      風(fēng)月終于聽出來了,這幾日葉御卿和殷戈止來找她找得頻繁,惹易大小姐不高興了。本來易掌珠被她救了還有點感激她,現(xiàn)在大概是被惱恨沖了頭,看她的眼神分外不友善。

      這算什么事兒???如果沒記錯,易掌珠拒了太子的求親,又同殷戈止沒什么關(guān)系,這兩人的醋,她吃得沒道理啊。

      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了幾圈,再抬頭時,風(fēng)月笑得一臉無知:“風(fēng)塵女子和貴門女子都是女子,易小姐為何就覺得他們不能尋風(fēng)塵女子為伴?”

      還想為伴呢?易掌珠皮笑肉不笑,念著恩情,勉強壓著火氣道:“自古婚姻都講究個門當戶對,風(fēng)塵里出來的姑娘,什么都不會,也沒見過世面,哪里能配得上貴門的公子?”

      “奴家也算見過世面啊。”風(fēng)月不服氣地抬了下巴,“官邸什么的,也去過不少了,上回去的李太師的府邸,也不過如此嘛,同民間有錢一些的人家差不多?!?/p>

      官邸能同民宅一樣?易掌珠笑出了聲,眼里帶了點輕蔑:“太師雖有品級,但也算不得重臣,官邸自然簡陋。今日天氣不錯,姑娘若是當真想開眼界,不如就隨掌珠回將軍府去看看?”

      等的就是這句話!

      風(fēng)月做苦惱狀,很是猶豫地看了易掌珠一會兒,道:“聽聞將軍府修得復(fù)雜,又無甚景物,規(guī)矩嚴還不允人亂走,去了也沒什么好看的吧?”

      “民間的傳言還真是有趣?!狈餍淦鹕?,易掌珠睨著她道,“將軍府是敕造的,景物良多,規(guī)矩雖嚴,但有我?guī)罚闩聜€什么?”

      “好吧。”勉強應(yīng)下,風(fēng)月的表情看起來是心虛又故作鎮(zhèn)定。易掌珠打定主意要在她面前炫耀一番,好叫她明白官家與平民的差距,于是二話不說就讓人備車。

      眾人一起出門的時候,葉御卿頗為憐惜地看了風(fēng)月兩眼,放慢腳步在她耳邊道:“掌珠偶爾會驕縱些,畢竟是被寵著長大的,你多擔待。”

      沖他嫵媚一笑,風(fēng)月頷首:“奴家明白?!?/p>

      三人一起乘車,葉御卿依舊淡定地搖著扇子,風(fēng)月忍不住就多嘴問了一句:“殿下不忙嗎?時常在宮外走動?!?/p>

      “你懂什么?”易掌珠輕笑,“殿下這是用人得當,該做的事兒都交給最會做的人去做了,自己才更逍遙些?!?/p>

      葉御卿笑著頷首。

      風(fēng)月了然,十分欽佩地道:“真不愧是一國太子。”

      易掌珠微微皺眉,很不舒坦,但也不好開口說什么。

      將軍府到了,風(fēng)月提著裙子下去,看著門口就裝作嚇了一跳的樣子,然后咳嗽兩聲恢復(fù)鎮(zhèn)定:“修得不錯。”

      好笑地看她一眼,易掌珠邀著葉御卿從正門進去,然后揮手讓孫力引著她走后門。

      風(fēng)月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跟著走,前頭的家奴可能是剛剛被她拒絕,態(tài)度不是很好:“你跟緊了,別亂走?!?/p>

      “好?!睖厝岬貞?yīng)下,風(fēng)月跨進后門,被門口的守門人簡單地檢查了一番之后,就提著裙子往里走。

      易大將軍的府邸,當真是分外奢華的,哪怕是從后門進去,也像是繞進了迷宮,走廊蜿蜒,庭院大同小異,要不是有人帶著,定然一會兒就迷了路。

      然而風(fēng)月的方向感還是不錯的,就算前頭的孫力繞出個圓圈來,她也記得自己是從哪個方向進來的,也記得這一路走來的亭臺樓閣。

      很不錯的宅子,按照風(fēng)水來說,再往東就應(yīng)該是易大將軍的院子了。風(fēng)月看了一眼,正暗暗記著呢,前頭的人突然就停下來了。

      “怎么?”抬頭看了一眼,風(fēng)月微驚。

      孫力臉上的表情有點兇狠,本來就不是很端正的一張臉,瞬間就更扭曲了。他們正走到一個小庭院里,四處無人,兩邊都是假山,風(fēng)月掃了一眼,覺得呼救可能都沒用。

      “你看不起我?”他咬牙問。

      風(fēng)月笑著搖頭,很真誠地道:“沒有,只是真的還不打算從良?!?/p>

      目光從她的衣襟里掃下去,孫力喉頭微動,突然就伸手扯她衣衫。風(fēng)月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外頭的袍子就被他扯破——摳門的金媽媽,買的衣裳也向來不是什么好料子。

      順勢脫了外袍,風(fēng)月穿著里頭的長裙,咯咯笑了兩聲,朝面前的人拋了個媚眼:“瞧你給急的,想要奴家還不容易嗎?站著別動?!?/p>

      化被動為主動,風(fēng)月一把就將孫力推在了假山上,狐眸盯著他,努力動著手指去扯他腰帶。

      美人要自己動手,那是個男人就會站著不動省力氣。孫力色瞇瞇地看著眼前的人,感覺到自己腰帶一松,又感覺到自己腿上一緊,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喜歡我嗎?”風(fēng)月笑著道,“喜歡就晚上來夢回樓點奴家的臺啊,這光天化日的可不行?!闭f完,退后一步,臉上帶笑,飛起一腳將他踹倒在地,然后拔腿就跑!

      腰帶被她用來捆住了他的雙腿,她還打了個死結(jié)!孫力傻了眼,伸手就去扯,可在他扯的空隙里,那女人早跑得沒了影。

      可惡!

      前頭就是東邊的院子,不知道是不是易將軍的主院。風(fēng)月揉亂了自己的發(fā)髻,手捂著衣襟,一路“嚶嚶嚶”地往里跑,驚動了不少附近的守衛(wèi)。然而都不知這姑娘哪里來的,守衛(wèi)們都圍著她,沒立馬動手。

      “你們將軍府就是這般待客的嗎?放我進去,我要找易小姐評理!”風(fēng)月大聲嚷嚷著,低頭就沖進了那院子,坐在地上就哭。她雙手捂著眼睛,指縫兒里倒是露出精光來。

      下期預(yù)告:好不容易得了葉御卿點臺的允諾,風(fēng)月還沒來得及高興,眼前就是一黑!冤孽啊!還讓不讓人好好勾搭個太子了?怎么哪兒都有他殷大皇子?。?!這廂活閻王還沒安撫好,那廂又來了個明著要給她贖身實則想折磨死她的蠢貨,當著殷大皇子的面搶他的女人,這人怕是個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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