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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來我這兒改劇本

      2017-12-29 00:00:00秦蘆花
      飛言情A 2017年10期

      【故事簡介】

      陸嘉丞一定恨透了自己,畢竟四年前害他大病一場,不得不出國休養(yǎng)。四年后在劇組偶遇,他已經變成了呼風喚雨的大明星,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編劇助理。她小心翼翼地躲藏著,盡量不讓自己礙他的眼。萬萬沒想到,陸嘉丞卻以讓她修改劇本為由,三番五次地將她圈到自己身邊……

      酒店大堂里人滿為患,沈欣瑜背著一個淡藍色帆布包,滿頭大汗地擠在一群編劇助理中間。

      忽然,人群中響起一聲尖叫:“快看門口!是陸嘉丞??!”

      盡管早就知道陸嘉丞是這檔野外探險真人秀的嘉賓之一,沈欣瑜還是身體一僵,迅速地低下頭,心里默默地祈禱著不要被陸嘉丞發(fā)現(xiàn)。

      陸嘉丞很快在保鏢們的簇擁下進了電梯。沈欣瑜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陸嘉丞,外貌和演技同等出眾,今年才二十五歲,就已經獲獎無數(shù),是所有人心中的天才演員。

      沈欣瑜最初接到的劇本大綱中,是沒有陸嘉丞的名字的。

      沈欣瑜大學畢業(yè)剛剛滿一年,讀的編導專業(yè),專業(yè)能力可以,但是為人處世不夠圓滑,幸好在老師那兒印象分還不錯,所以老師經常會介紹一些薪資不錯的活兒給她,比如這檔節(jié)目的助理編劇。

      而陸嘉丞,大一時就已經在知名導演的電影中嶄露頭角,現(xiàn)如今在電影圈炙手可熱。圈內經常對陸嘉丞的“三不”原則津津樂道,即不接電視劇,不上綜藝,不出專輯。

      除此之外,陸嘉丞私下行事極為低調,幾乎零緋聞,偶爾被狗仔拍到的幾次,不是喝茶遛狗就是獨自一人看電影,十足的“老干部”作風。

      這檔節(jié)目大綱最終敲定之后,沈欣瑜才突然得知陸嘉丞竟然中途加入了!

      這對公司來說無異于天上掉餡餅,對沈欣瑜來說卻是晴天霹靂。

      這種探險真人秀動輒上山下海,工作辛苦不說,拍攝周期還長。當紅藝人都忙著拍電視劇、電影,去時裝周光鮮亮麗地走秀,只有沒那么多通告的小藝人才愿意接這樣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鬼知道陸嘉丞腦子里哪根筋搭得不對了,居然主動要求加入!

      沈欣瑜身為一個小小的編劇助理,已經是承了導師的情才換來這一份工作,無論如何不敢辭職,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禱永遠不要碰上陸嘉丞。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

      當天晚上,沈欣瑜剛在小床上躺下,突然被總編劇梁萬琳叫了出去,說是陸嘉丞那邊對她負責的劇本部分有疑問,想跟她談談。

      沈欣瑜腦中一下子蒙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談、談什么?”

      梁總編不耐煩地說:“我不管陸嘉丞找你談什么,總之你得給我把他哄高興了。他現(xiàn)在是全劇組上下的大恩人,移動的收視率保障,你可別給我搞砸了?!?/p>

      沈欣瑜嘟噥道:“萬一他想占我便宜,我也得哄著他???”

      梁總編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道:“想得美!多少少女追著他,他跑還來不及呢,就你這樣的,他怎么會看得上!”

      沈欣瑜迫不得已,只能磨磨蹭蹭地去了陸嘉丞的房間。

      陸嘉丞的房間是酒店頂層的總統(tǒng)套房,房間外的走廊都鋪設著全手工的赭紅色波斯地毯,住一晚據(jù)說要三萬。

      沈欣瑜一邊在心底痛罵萬惡的資本家,一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敲門。

      剛敲了一下,門就被猛地打開了。

      穿著白色浴衣的男人胸前衣領微敞,濕發(fā)垂落在額前,渾身散發(fā)著懶散迷人的荷爾蒙氣息,微微地低著頭看沈欣瑜。

      沈欣瑜呼吸一窒,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道:“你好,我是……”

      “再裝不認識我,我立刻讓你丟掉工作?!标懠呜├淅涞卣f。

      沈欣瑜坐在奢華精致的深棕色沙發(fā)上,如坐針氈。

      “我原本以為真人秀就是如實記錄藝人的臨場反應,沒想到居然還有劇本,”陸嘉丞擦著頭發(fā),輕笑著說,“真是辛苦你們了。”

      沈欣瑜微微尷尬地說:“是需要設計一些戲劇化的橋段,這樣收視率會高一些?!?/p>

      “山里道路泥濘,關雪盈走路困難,陸嘉丞主動背關雪盈上山,兩人手指交纏,不時湊在一起低聲細語……”陸嘉丞用朗讀般的語氣將手里的劇本讀了出來,道,“這是你寫的吧?”

      這場真人秀名叫《一起出發(fā)》,一共六個藝人參加,三男三女。

      雖然這是野外冒險節(jié)目,但出于收視率的考慮,編劇組往往會打造固定的男女“CP”,設計一些浪漫曖昧的橋段,以供播出時引發(fā)熱點和討論。

      關雪盈才十八歲,歌唱類選秀節(jié)目出道,現(xiàn)在算是小有名氣。小姑娘有一把好嗓子,人也長得甜美,所以立刻被編劇組選定作為陸嘉丞的“CP對象”。

      沈欣瑜盡量鎮(zhèn)定地說:“是梁總編讓我這么寫的……”

      “山上夜晚寒冷,陸嘉丞充分展現(xiàn)男友力,脫下自己的外套為關雪盈保暖。遞出外套時,兩人的手無意間碰觸在一起,關雪盈慌忙收回手,羞澀地笑了,陸嘉丞則寵溺地捏了捏關雪盈的耳根……”

      沈欣瑜耳尖兒都紅透了,只道:“梁總編說最好寫得詳細一點兒,但是你們也可以自由發(fā)揮……”

      陸嘉丞面無表情地說:“關雪盈比我小整整七歲,看著這樣的小姑娘,你們也真下得去手?!?/p>

      沈欣瑜捂著臉說:“節(jié)目需要,節(jié)目需要?!?/p>

      陸嘉丞忽然低下頭來,緩聲道:“其實……我還挺喜歡你寫的這劇本的。”

      沈欣瑜聞言,身體一滯。

      陸嘉丞沙啞的聲音近在耳畔,低聲道:“但是,有些地方我還不太明白……不知道沈編劇……能不能給我演示一下?”

      陸嘉丞說著,手指緩緩地覆上沈欣瑜柔軟透明的耳垂。他的指腹有些粗糙,溫度卻滾燙。摸上沈欣瑜的耳垂時,他的手指毫不掩飾地輕輕揉捏起來,讓她不由得渾身顫抖。

      沈欣瑜終于猛地推開了陸嘉丞,奪門而逃。

      陸嘉丞在她身后揚聲道:“沈欣瑜,你以為你能逃到哪里去?今天我可以暫時放過你,明天你要是敢不來,我會親自去找你?!?/p>

      五年前。

      乖乖女沈欣瑜終于脫離了父母的“魔爪”,歡天喜地地走進了大學校園。

      她以高分考入了這所藝術院校的編導專業(yè),滿心憧憬地準備迎接自由自在的大學生活。

      在寢室的第一天晚上,沈欣瑜就聽見門外有人喊道:“沈欣瑜在不在?樓下有人找!”

      沈欣瑜跑下樓,看見宿舍樓前那道熟悉的頎長身影,兩眼一翻,差點兒暈過去。

      陸嘉丞適時地摟住她,說:“你看你,這么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要是今天我不在,你非摔成腦震蕩不可?!?/p>

      沈欣瑜怒目直視,道:“我摔倒還不是因為你!”

      陸嘉丞假裝深情款款地道:“我還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里這么重要?!?/p>

      沈欣瑜有氣無力地說:“陸嘉丞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求你了?!?/p>

      陸嘉丞的回答很簡單,道:“不好?!?/p>

      在沈欣瑜漫長的少女時代中,陸嘉丞一直是那個讓她咬牙切齒又避之不及的存在。

      他成績優(yōu)異,相貌出眾,運動細胞發(fā)達,堪稱完美男神。

      沈欣瑜初中時一度因為疲于為各路少女轉交情書給陸嘉丞,怒而與陸嘉丞絕交。沈媽媽知道后,按著她的腦袋上門去給陸嘉丞賠禮道歉。

      “有嘉丞這么好的鄰居在旁邊當榜樣,你不好好跟人家學習,腦子里想什么?。?!”沈媽媽恨鐵不成鋼地說。

      陸嘉丞在沈媽媽的拜托下前來給沈欣瑜補課。事實上,陸嘉丞這個人有點兒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把沈欣瑜罵得狗血淋頭,但無論沈欣瑜考成什么樣子,仍舊會耐心地一題題教她。

      在陸嘉丞的陰影下長大,唯一的好處就是高考前,沈欣瑜終于把數(shù)學惡補了上去,以高分考上了編導系。

      大學時陸嘉丞時常來找沈欣瑜。由于在藝術院校出現(xiàn)得太過頻繁,大一時陸嘉丞就收到了國內知名經紀公司的邀約,想簽他拍電影。

      陸嘉丞表現(xiàn)得興致缺缺,倒是沈欣瑜知道那家公司打造過諸多著名影星,因此竭力勸說陸嘉丞去試鏡。

      陸嘉丞說:“沈欣瑜,這可是你勸我去,我才去的,你拿什么報答我?”

      沈欣瑜被陸嘉丞的眼神盯得發(fā)慌,故作大大咧咧的樣子,笑嘻嘻地說:“你以后要是變成大明星了,別忘記我就好?!?/p>

      陸嘉丞琥珀似的漂亮雙眼深深地看進了沈欣瑜的眼睛里,他淡淡地說:“好?!?/p>

      山區(qū)路難走,劇組到達拍攝地花了整整一天,晚上到酒店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沈欣瑜在大巴車上顛得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渾身筋骨四散,一下車就要沖向酒店房間。

      陸嘉丞從保姆車上下來,隔著四五道人墻高聲喊道:“沈欣瑜!”

      沈欣瑜身體一僵,慘兮兮地回頭道:“啊?”

      陸嘉丞一點兒也沒有要壓低聲音的意思,勾唇笑道:“別忘了昨天的約定?!?/p>

      眾目睽睽之下,沈欣瑜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什么約定?”

      陸嘉丞曖昧地說:“這么快就忘了?也行,那晚上我親自去你房間找你?!?/p>

      “不用了!”沈欣瑜慌忙道,“您想改劇本的話,現(xiàn)在說也行……”

      “這會兒沒空。”陸嘉丞笑瞇瞇地往酒店走,又微微側頭道,“不見不散?!?/p>

      沈欣瑜被周圍的目光射得萬箭穿心,無可奈何地低下頭,匆匆洗漱完畢后,硬著頭皮趕往陸嘉丞的房間。

      想起前一晚陸嘉丞健碩的胸膛和沙啞的低語,沈欣瑜的臉頰又不可抑制地滾燙起來。

      電梯升到六樓,沈欣瑜剛走出拐角,就看見陸嘉丞背對著自己站在走廊里,面前站著一個身材妖嬈、穿大紅色短裙的美女。

      沈欣瑜一愣,慌忙往后面藏了藏。

      由于隔得比較遠,沈欣瑜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只能看見那個美女舉止親昵地幫陸嘉丞整理了領口,隨后踮起腳,像是在和陸嘉丞接吻的樣子。

      沈欣瑜的心像是被人猛地揪緊了,心臟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大明星不愧是大明星,走到哪里都有美女投懷送抱。

      既然這么忙,為什么還要叫她來呢?

      沈欣瑜咬著下嘴唇,自嘲般地笑了笑。

      片刻之后,美女離開了,陸嘉丞也回房間去了。沈欣瑜慢慢地從柱子后面走了出來,敲了敲門。

      陸嘉丞看上去心情很好,眼角含笑地把她讓進來,問道:“要不要喝牛奶?”

      陸嘉丞竟然還記得她喜歡喝牛奶。

      沈欣瑜搖了搖頭,翻開劇本,一板一眼地說:“陸先生想改哪里,請直說吧?!?/p>

      陸嘉丞被她硬邦邦的態(tài)度刺得一愣,微微皺起了眉頭,道:“你在生氣?誰欺負你了?”

      沈欣瑜心口的酸澀幾乎要溢出來,但還是強撐著說:“沒有?!?/p>

      陸嘉丞神情不悅,抱著胳膊冷冷地說:“那你覺得,哪里需要改?”

      沈欣瑜憋了一肚子的火沒處發(fā),聞言便不再客氣,嘩啦啦地翻劇本,氣沖沖地道:“這里,和關雪盈四目相對還不夠,像陸先生這樣戀愛經驗這么豐富的人,應該是激情熱吻才對;陸先生這種情場老手,連在酒店都能和陌生女人摟摟抱抱,怎么可能因為女孩子喂自己喝水就害羞?還有那里……”

      “等等,”陸嘉丞莫名其妙地說,“我什么時候和女人摟摟抱抱了?”

      沈欣瑜努力憋著眼里的淚水,說:“陸大明星在走廊里就敢和女人親熱,現(xiàn)在還想否認嗎?”

      陸嘉丞恍然大悟,看著沈欣瑜氣鼓鼓的模樣,忽然笑了,道:“沈欣瑜,你在吃醋?”

      “少胡說了!”沈欣瑜說完,氣呼呼地就要往門外跑,被陸嘉丞一把攬在懷里。

      “你聽我解釋好不好?”陸嘉丞眼睛笑得彎彎的,道,“剛才和我說話的是我在上一個劇組認識的朋友,她在附近拍戲,碰巧也住在這家酒店里,所以我跟她聊了兩句而已。什么摟摟抱抱,沒有的事兒。剛才我頭上掉了片葉子,她幫我摘掉而已?!?/p>

      沈欣瑜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鬧了個大烏龍,臉色漲得通紅,窘迫地說:“鬼才信你!”

      陸嘉丞大笑了幾聲,眼看著又要湊過來。

      沈欣瑜連忙手忙腳亂地拒絕道:“住手!我要喊了!”

      “你冤枉我,還對我大吼大叫的,我要一點兒賠償,不過分吧?”陸嘉丞說完,霸道地低下頭來,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沈欣瑜被陸嘉丞緊緊抱在懷中,忽然覺得這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她上大一的那年,陸嘉丞也曾經這樣溫柔地抱過她。

      那天,陸嘉丞來學校找她,正好撞見一個男生向她告白。沈欣瑜尷尬不已,愣在當場。

      陸嘉丞當機立斷,一把將她扯了過來,護在懷中,冷冷地替她拒絕了對方。

      沈欣瑜被他抱著,背部抵著他溫暖的胸膛,心怦怦直跳。

      陸嘉丞拉著她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她扭頭看著那男生站在原地的樣子,有點兒不忍心,小聲問:“這樣是不是太冷酷無情了……”

      陸嘉丞面無表情地說:“不立刻拒絕,才是對他不負責任?!?/p>

      “說起來,今天是情人節(jié)呢,”沈欣瑜試探地說,“你有想要告白的對象嗎?”

      陸嘉丞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有?!?/p>

      沈欣瑜呼吸一窒,道:“誰?”

      “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聰明可愛,很有上進心,人也很善良,會為了救一只受傷的小奶貓,寧可挨罵,也要把小貓留下來?!标懠呜┱f著,面色微紅,目光都變得柔和起來。

      “你們……認識很久了?”

      “很久很久了。”

      沈欣瑜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機械地附和著笑了笑。

      陸嘉丞有一個青梅竹馬、聰明漂亮的暗戀對象,而她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一點兒都不了解陸嘉丞。

      《一起出發(fā)》第一期的主要內容是爬山、在山上扎帳篷過夜、攀峭壁。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藝人們爬到了半山腰,第一天的行程結束。

      節(jié)目組對六個人進行兩兩分組,每組分配一個帳篷。但帳篷是散的,需要藝人們合作搭建。

      陸嘉丞和關雪盈當然被分到了同一組。

      陸嘉丞動作相當熟練,似乎從前有過野外露宿的經歷。他手臂上的肌肉汗涔涔的,攝像機也一直對著陸嘉丞猛拍。

      對于這一環(huán)節(jié),沈欣瑜編寫的情節(jié)是:陸嘉丞雙手忙于搭建帳篷,關雪盈溫柔地用紙巾替陸嘉丞拭汗,目光交錯間,兩人相視一笑。

      沈欣瑜盡量讓自己忘記昨夜發(fā)生的事情,在鏡頭外拼命向陸嘉丞做手勢,示意他表現(xiàn)得再忙碌一些,最好兩只手都不要閑著,好讓關雪盈有為他拭汗的機會。

      陸嘉丞抬起頭來瞪了她一眼,不知為什么看上去有點兒生氣。

      沈欣瑜被他瞪得一縮腦袋,只好又沖關雪盈打手勢。

      沒想到關雪盈這小姑娘實心眼兒,徑直跑了過來,問:“姐姐你找我有事啊?”

      關雪盈這一跑直接跑出了攝像機錄制的范圍,攝像師們手忙腳亂地調整鏡頭,結果把沈欣瑜也錄了進去。

      導演過來罵人,沈欣瑜有苦說不出,只好老老實實地低頭聽訓。

      她一抬頭,發(fā)現(xiàn)陸嘉丞靠在支架邊,眼睛都快笑沒了。沈欣瑜越發(fā)氣悶。

      等到帳篷搭好,快睡覺的時候,又出了岔子。

      關雪盈年紀太小,從小又被保護得太好,對于跟陌生男人睡一個帳篷很抵觸。

      等攝像機都關了之后,關雪盈悄悄和梁總編商量,問能不能讓她和編導組一起睡房車。

      梁總編半真半假地逗她,道:“跟你一個帳篷的可是陸嘉丞,多少少女夢寐以求的獨處機會,你居然不要?!”

      關雪盈噘著嘴說:“誰想要,那就給她好了?!?/p>

      梁總編一本正經地說:“你要真想睡過來,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房車上本來就床鋪有限,你上來了,勢必有一個人要下去和陸嘉丞睡帳篷。”

      關雪盈立刻笑容甜甜地看向沈欣瑜,道:“沈姐姐……”

      沈欣瑜霎時有種肝膽俱裂的感覺,顫巍巍地應道:“……啊?”

      “我聽他們說,昨天晚上你去酒店房間找過陸嘉丞,你們一定很熟吧?”

      沈欣瑜人微言輕,無論怎么賭咒發(fā)誓自己對陸嘉丞毫無想法,還是被關雪盈逮著機會推了出來,然后“砰”地關上了房車的門。

      山上夜間蚊蟲叮咬,沈欣瑜一向怕蟲子,睡在外面無異于自尋死路。

      沈欣瑜心中憤憤,無可奈何,只好硬著頭皮去了陸嘉丞的帳篷外,問道:“陸先生,請問你睡了嗎?!?/p>

      良久,沈欣瑜才聽見里面?zhèn)鱽硪坏赖哪新暎骸斑M來?!?/p>

      沈欣瑜抱著膝蓋縮在帳篷角落里。帳篷本身并不小,但是因為陸嘉丞身長腿長,單是坐著,就把帳篷撐得滿滿的了。

      沈欣瑜想盡量避免碰觸到他的衣角褲腳,只好努力把自己縮小,再縮小。

      陸嘉丞就著帳篷頂端的燈光,正在翻看一本雜志。

      沈欣瑜偷偷瞥了一眼,看見似乎是《國家地理》雜志。

      看陸嘉丞似乎暫時沒有睡覺的打算,沈欣瑜昏昏欲睡,勉強撐著眼皮和他打商量,道:“陸先生……”

      陸嘉丞面無表情地繼續(xù)翻雜志,像是沒聽見。

      沈欣瑜無可奈何,乖乖地服軟道:“陸嘉丞?!?/p>

      陸嘉丞這才抬起頭來,說:“有事兒?”

      “那個,我想睡覺了……”

      陸嘉丞一抬手,把燈熄滅了。

      夜間氣候寒冷,沈欣瑜把自己縮成一個球,還是冷得瑟瑟發(fā)抖。

      忽然對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寬大溫暖的東西飛了過來,罩到了沈欣瑜身上。

      依靠微弱的月光,沈欣瑜依稀辨認出是陸嘉丞的外套,頓時心下一熱,脫口而出:“陸嘉丞……”

      “嗯?”

      “你這幾年……過得怎么樣。”

      陸嘉丞沉默片刻,說:“你覺得呢?”

      帳篷里空間狹小,氣氛又僵硬,沈欣瑜想活躍一下氛圍,佯裝活潑地說:“你在美國待了三年,現(xiàn)在回了國,就是海歸啦。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我們這些老鄰居,嘿嘿?!?/p>

      陸嘉丞沒說話。

      沈欣瑜心里發(fā)慌,有些慌亂地繼續(xù)扯話題道:“對了,叔叔阿姨還好嗎?他們現(xiàn)在和你住在一起吧?我看見娛樂新聞里你家的大房子啦,好漂亮,肯定很貴吧?”

      陸嘉丞不咸不淡地說:“還好。”

      “其實我還想說,”沈欣瑜聲音越來越小,說,“我一直欠你一個道歉。我那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肯定不會同意拍那部片子的?!?/p>

      陸嘉丞還是一副淡漠無比的樣子,道:“哦?!?/p>

      沈欣瑜終于無話可說了,安靜地沉默了片刻,努力把涌到眼角的眼淚憋回去,小聲地道:“你現(xiàn)在過得好就行……我要睡覺了?!?/p>

      沈欣瑜剛把陸嘉丞的外套蒙在臉上掩飾淚水,帳篷頂部的燈就被人“啪”地打開了。

      陸嘉丞猛地欺身上來,盯著她紅通通的眼睛,冷靜地說:“你在哭?”

      沈欣瑜拼命想要用胳膊擋住眼睛,說:“沒有,你看錯了。”

      “撒謊?!标懠呜┯昧ψプ∷膬蓷l胳膊,強勢地說,“到底為什么哭?”

      沈欣瑜怎么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他的冷漠回應而忍不住紅了眼眶,兀自逞強道:“我哭不哭跟你有關系嗎?你陸大明星只要高興就能丟掉一切跑到國外去,在你眼里,我恐怕和陌生人差不多吧?”

      “沈欣瑜,”陸嘉丞氣極反笑,道,“世上還有比你更不講理的人嗎?我生病差點兒掛掉,你從來就沒有擔心過,是不是?”

      沈欣瑜想起自己躲在被窩里、后怕到哭得雙眼紅腫的無數(shù)個夜晚,心中一顫,嘴上卻仍舊不肯服軟,道:“是又怎么樣?”

      陸嘉丞不再說話,眼神有些可怕地盯著沈欣瑜看了幾秒,隨即猛地低下頭,堵住了她的唇瓣。

      大一那年,陸嘉丞因為出演《默》而獲得了年度新人獎。陸嘉丞成名之后,影視劇的邀約紛至沓來。

      陸嘉丞還是那副淡定的模樣,劇本合眼緣就接,不想接就不接,似乎只是拍著玩兒,并不把成為影視明星當作人生目標。

      與此同時,沈欣瑜開始練習寫一些劇本習作,雄赳赳、氣昂昂地向編劇行業(yè)進發(fā)。

      由于閱歷和年齡的局限,這些作品雖然充滿靈氣,但是大都青澀,與遞給陸嘉丞的那些成熟劇本自然沒法比。

      沈欣瑜是個挺有自知之明的人,每次也就到表演系去坑蒙拐騙幾個小學弟來,從來不去打擾陸嘉丞。

      后來不知怎么,這件事傳到了陸嘉丞耳朵里。自那以后,沈欣瑜的每一部劇本,陸嘉丞都強烈要求由自己出演,嚴令禁止沈欣瑜找別的男孩子當主演。

      那時沈欣瑜已經知道他有暗戀對象的事兒,于是拼命警告自己不許多想。但是陸嘉丞天天在她面前晃,她心里也無法不小鹿亂撞,只好找各種辦法趕他走,不是把拍攝地點安排在深山老林里,就是故意讓陸嘉丞演一些邊緣題材的人物。

      然而陸嘉丞還是毫無怨言地要演。

      到后來沈欣瑜故意說自己要寫一部游泳題材的劇本,問陸嘉丞是不是也要參加。

      陸嘉丞微微愣怔了一下,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沈欣瑜知道陸嘉丞小時候溺過水,所以不相信他真的會演。

      那次之后,陸嘉丞消失了一個多月。

      后來她才得知陸嘉丞因為逼自己學游泳而得了急性肺炎,雖然當時立刻被送往醫(yī)院急救室,但情況危急,如果晚送一步就可能沒命了。

      這場肺炎也引發(fā)了陸嘉丞幼時的病根,陸家父母便帶陸嘉丞去了國外看病,后來索性就讓陸嘉丞在國外把書念完。直到大四畢業(yè)后,陸嘉丞才回國,重新踏入電影圈。

      沈欣瑜心急如焚,幾次想要聯(lián)系陸嘉丞,想問問他的近況。然而陸嘉丞徹底將手機停了號,沈欣瑜每次打過去都是一片忙音。

      有時沈家父母和陸家父母電話閑聊,沈欣瑜想借機和陸嘉丞說幾句話,卻每次都被告知陸嘉丞沒空接電話。

      慢慢地,沈欣瑜意識到,陸嘉丞也許是真的討厭自己了。

      于是沈欣瑜再也不敢去聯(lián)系陸嘉丞,哪怕深夜一個人躲在被子里,為這一場離別哭得撕心裂肺、心如刀絞,也不敢再聯(lián)系那個人了。

      這一別,就是四年。

      《一起出發(fā)》第一期的最后一場錄制是在山中的一道瀑布前。嘉賓的任務是坐著小船沖到白浪中心奪回黃色三角旗,用時最短者即獲得勝利。

      比賽正式開始前,導演要派工作人員去插旗,原本極善水性的那名工作人員前夜睡覺時被毒蟲咬腫了腳踝,動彈不得,導演只好臨時抓包,揚聲問有誰學過游泳的。

      沈欣瑜老老實實地舉起了手。

      雖然腰上系著安全繩,面對湍急的河流,沈欣瑜腦中還是一陣眩暈。

      她隱約看見陸嘉丞似乎皺著眉頭正對導演說著什么,她不想被陸嘉丞看扁,因此迅速站進了小船里。

      沈欣瑜定了定神,努力集中注意力,抓著繩子,一圈一圈地向內收,盡量快速地向白浪中心靠攏。

      隨著離插旗點越來越近,小船搖擺得也越來越厲害。

      沈欣瑜渾身上下都被打濕了。她竭力忍著不適,抓著三角旗向石碓中央插去。

      就在快要插上的一剎那,原本套在石壁上的繩套忽然滑脫,沈欣瑜一下子被河水沖入了湍急的水流中。

      人群里頓時響起一陣尖叫。

      沈欣瑜勉強抓住安全繩,剛想開口呼救,忽然一道白浪打來,河水頓時洶涌地沖入了鼻腔,嗆得沈欣瑜眼前一片模糊。

      “救命……”她微弱地呼救著,模糊間隱約看見有一道身影向自己迅速靠攏過來。

      片刻之后,她的腰被攬住了,雙腿被緊緊地箍住,抵在一個寬廣而溫暖的懷抱中。如同嬰孩被母親保護的姿勢,她被人濕淋淋地抱回了安全地帶。

      一上岸立刻有人沖過來為她拍背和披上干毛巾。

      沈欣瑜虛弱地吐出了幾口水,抓著陸嘉丞的手背,看著他濕透的T恤和額前黑亮的濕發(fā),咳了一下,說:“陸嘉丞……”

      “我在?!标懠呜┚o緊地抱著她,目光濕潤而明亮地說。

      “你現(xiàn)在不怕水了???”

      “其實還是有點兒怕,”陸嘉丞按了按她的手心,道,“不過,剛才那一瞬間,我好像忘了這件事兒?!?/p>

      沈欣瑜笑了,道:“其實,我是想說……”

      周圍人早已察覺到兩人的動作似乎過分親密和曖昧了,因此都眼巴巴地盯著沈欣瑜,看她要說什么。

      “你襯衫濕透的樣子,還蠻性感的嘛?!鄙蛐黎ず呛巧敌χ馈?/p>

      一周后。

      沈欣瑜躺在別墅外寬大的藤椅上,一邊往嘴里扔著清甜的紅提,一邊惡狠狠地給關雪盈發(fā)微信。

      “還想蒙我?我剛才看見你們倆的聊天記錄了!在野外露營的那天晚上,你跟陸嘉丞串通好了趕我去帳篷的,是不是?”

      “沈姐姐饒命!”關雪盈苦哈哈地回信息道,“陸大哥說,要是我跟他合作的話,他就幫我要到方凌的簽名。方凌你知道吧?現(xiàn)在最火的樂隊的主唱!”

      沈欣瑜余光瞄到陸嘉丞在門口,連忙把蹺著的腳放了下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還整理了一下亂七八糟的茶幾。

      陸嘉丞走過來,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道:“得了,在我面前就別裝了?!?/p>

      沈欣瑜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陸嘉丞把一沓厚厚的信封放在茶幾上。

      沈欣瑜乍一看有點兒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于是疑惑地道:“這是……”

      “你寄給我的。”

      沈欣瑜恍然大悟,道:“這是你出國后,我寄給你的。但是你一封都沒有回復過?!痹捨矌狭艘稽c兒憤憤不平。

      “其實,每一封我都看了,”陸嘉丞修長的食指拆開其中一封,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回信嗎?”

      沈欣瑜酸溜溜地說:“大概是,被洋妞的大胸和長腿迷住了,沒時間回信吧。”

      陸嘉丞搖搖頭,說:“你不知道我當時寫了多少封回信,然而最后全部燒掉了?!?/p>

      沈欣瑜張口結舌地說:“燒掉了?為什么?”

      “這件事兒,我和爸媽談過。事實上,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幾乎沒有離開過彼此,我后來想,這或許是我們始終無法看清自己內心真正想法的原因?!?/p>

      “什么……想法?!?/p>

      “你想過嗎?如果我不再強制性地留在你身邊,你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再有我的參與,我們是否會想念對方?是否分開之后,你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會是什么樣子,從而厭惡起從前的我?”

      沈欣瑜默然無語。

      他們切切實實地分別了四年,答案究竟是什么樣子,在這四年的時光里,已經一清二楚了。

      她不好意思告訴陸嘉丞,那四年的時光里,她是如何在一個又一個難眠的夜晚輾轉反側,痛哭失聲。

      她只好把頭埋在陸嘉丞胸前,感受著他身體灼熱的溫度,用力環(huán)抱著他結實的背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自己的答案。

      “所以現(xiàn)在,你答應跟我交往了嗎?”陸嘉丞俯下身來,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道。

      沈欣瑜卻忽然沉默了。

      陸嘉丞沒有催促她,而是安靜地等著她開口。

      “大一那年的情人節(jié),你告訴我,你有一個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孩子,她長得漂亮,人也很善良可愛,還會養(yǎng)流浪貓……”良久,沈欣瑜才酸澀地說,“所以,你現(xiàn)在不喜歡她了嗎?”

      這件事兒一直埋藏在沈欣瑜心底,讓她耿耿于懷。

      陸嘉丞驚訝地說:“你不知道嗎?那個人就是你?。 ?/p>

      沈欣瑜目瞪口呆,道:“啊?”

      “六歲那年,你在花壇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只被遺棄的奶貓,哭著要養(yǎng),你媽怎么勸都不聽,最后扣了你一個月的棒棒糖?!标懠呜┖χf,“你居然一點兒都不記得了?!?/p>

      沈欣瑜沒想到自己鬧了這么大一個烏龍,頓時羞得滿臉通紅,急忙轉移話題:“那我記得,你原先并不是特別想進娛樂圈的,為什么大學畢業(yè)后還是回國來拍電影了?”

      “因為你想做編劇?!标懠呜┖喍痰鼗卮鸬?。

      “???”

      “我后來想,如果有一種辦法能讓你怎樣都離不開我,那大概就是照著這條路走下去了。事實上,我走到今天只有一個目的,除非你不干編劇這一行,否則永遠別想離開我?!?/p>

      沈欣瑜的聲音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嬌,小聲道:“其實,我從來沒有跑過啊,你這么兇……”

      陸嘉丞繾綣溫柔地笑了,輕柔地將唇印上了她光潔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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