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圖/鄒雨薇
利物浦大學很水(上)
■ 文、圖/鄒雨薇
利物浦隱隱散發(fā)著沒落城市的氣息。它曾是英國著名的商業(yè)中心,也是第二大商港,但從1970年代起,利物浦的船塢和傳統(tǒng)制造業(yè)急劇衰落。雖然如今的利物浦已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卻仍能感受到它曾經的輝煌。
這里是披頭士的故鄉(xiāng),這里有美麗的圖書館、氣派的教堂,還有十分友好的利物浦人。我跨越山河和大海,倒著7個小時的時差,來到這座城市一窺它的美麗。
海風、海鷗和細雨是利物浦不變的三道菜式。它們就像一日三餐,融入我的日常。
也許因為足球隊和海港城市的原因,中國人貌似對利物浦十分熟知。來之前,我聽說了許多有關于利物浦大學的槽點——“利物浦大學就是那個大部分中國人都可以去的學校”,“利物浦大學全是中國人,都是二本學生”,“利物浦大學特別水”。
這些評價,讓我分外忐忑地上了班機。
關于我即將學習的語言課(針對申請國外大學,除學術條件外,雅思和托福沒有達標的同學開設的課程)也可謂是槽點滿滿——“語言班不就是給雅思分不夠的人開后門嗎”,“呵,要是我去讀語言班,那我也可以申請了”。
好在,利物浦用它的歡笑和閑適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即使已經晚上九點,利物浦的天依舊藍得讓人心醉。我坐在窗邊感受著沁人的海風,一只海鷗在我斜上方自由地飛翔和嚎叫,我甚至懷疑它下一秒就會落在我面前的窗臺上。
在學校組織的British Music Experience(英國流行音樂展)上,我試著打了打架子鼓。啊,我的節(jié)奏感差得令人落淚,實在不好意思獻丑,果斷走出了體驗館,卻被利物浦中心的“音樂之聲”深深吸引。
每隔一段路,就可以碰見有人在吹拉彈唱,或彈鋼琴,或打架子鼓,一個老爺爺坐在花臺上悠閑地彈著吉他,我向他點頭微笑的間隙,就有人哼著曲兒跳起了舞。
我跟室友徒步前往市中心,連著逛了三家超市,最后得出一個實用的結論:英國的青菜比肉還貴,所以能吃肉時千萬別省著!
我與9名中國留學生在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開始了在利物浦的第一頓晚餐。早聽人說,“英國食物堪比豬食”,難以滿足我們華麗的胃,這一次,我終于相信了。就算是看上去還算正常的披薩和海鮮速食面,竟也能產生無法言說的味道。幸好英國人夠懶,隨處都能買到種類繁多的懶人便當。
我的老師們對利物浦人和這座城市的評價極高,其中一位老師曾說道:“我喜歡拿一本書出門,走累了就坐在路邊的椅子上看看。但在利物浦,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到哪里都會有熱情的人跟你搭訕。”友好的利物浦人會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即使在你不需要幫助的情況下,他們也會關切地詢問你是否遇到麻煩。
我在路口,舉著手機四處張望,隱隱覺得前面有位男士走走停停地回頭看我,我不甚在意,繼續(xù)轉動腦袋。這時,我偷瞄到那位男士踟躕了一下,而后轉過身與我保持著蠻遠的距離,大聲問“Are you ok?”我猜測他可能是擔心我找不著路,想要幫助我,于是趕緊回答“Thank you,I am fine!”看著他微笑致意后離開,我悄悄松了一口氣——其實我只是在尋找好看的風景拍照發(fā)朋友圈。
作為需要進修語言的中國留學生,我的英語自然算不上好。聽力老師對這一情況了然于心,極力推薦并熱情引導我去學校的English lounge(類似于英語角)。一位和藹熱心的lady接待了我們。就算我比手畫腳地說著渣英語,她也全程熱情且耐心地解答我的問題,為我提供了許多實在的幫助。
這只是利物浦展現給我的一個小小縮影,對于他們的好,磕磕絆絆的口語常常令我無法完整地表達我的感激之情,我通常只能保持禮貌又有些尷尬的微笑。
上午的上課時間持續(xù)到13點,下午開課是14點,中間只間隔了一小時,所以每次吃飯,都像是打仗。
第一次上課,老師就給了我們一個大大的下馬威,因為她說“No phones,no Chinese!”這意味著我必須暫時扔掉我這20多年來最熟悉的兩樣東西。
當然,有失必有得,而得到的,是每過一陣子就要來一次的口語考試。
一次考試中,我的隊友K表現得十分焦躁,每當我提出一個新的方案,她就會說“我覺得其實這個沒必要”、“我覺得這不是重點”,但她并沒有提出自己的觀點。糟糕的是,組里的成員都被她的消極情緒所連累。
我時常覺得,人總是在失敗中找到成功的途徑,在別人的錯誤里讓自己變得更好。從前若是談起團隊合作,我會覺得假大空,可她讓我明白,在一個team中,每個人的行為都不只屬于自己,而會影響所有人。若是能力出色,就帶領組員做得更好,不然會被取代;若是能力不足,就要學會配合,當一個好組員,不然一不小心就會變成豬隊友,拖了團隊的后腿。
Debbie是我們的聽力老師,她幼年時期常年在船上生活,因此性格十分開朗活潑,雖然已是年逾六十、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卻是班上放音樂跳舞時跳得最像模像樣的一個。后來我們才知道,這得益于她在利物浦小有名氣的音樂家丈夫。
口語老師Hannah出生在利物浦,后因受不了利物浦多雨的天氣,輾轉到如今居住的“陽光之城”西班牙。她不熱衷于買房,因為她不知道自己下一個定居的地方會在哪里;她三十出頭,卻沒有結婚,因為她奉行的理念是:誰說女人就一定要結婚。
Hannah的課最受我們歡迎,盡管她曾經對我們習以為常的課堂拍照表示不滿:“不要對著我拍照,我不喜歡拍照,如果你們想拍筆記,你們可以告訴我一聲,那么我就會讓開?!?/p>
在Hannah的課上,我們可以討論許多亂七八糟的話題,大到美國總統(tǒng)小到個人癖好。我們通常以“周末吃了什么”開頭,卻往往以“中國的裹小腳傳統(tǒng)”這類天馬行空的話題作為結束。Hannah很在意團隊里每個人的參與度,如果有同學比較文靜不太愛回答問題,她就會故意提到這些同學,確保他們都有存在感。而我所在的小組常常在討論中被“禁言”,因為我們實在太過活躍,以至于Hannah的提問方式不得不由“你們的觀點是?”轉變?yōu)椤澳愕挠^點是什么,Elma?”
離開利物浦前的最后一節(jié)口語課上,Hannah不忘囑咐大家常與我來往:“你們要常與Rosie聯系,她一個人去倫敦,在倫敦是很容易感到孤獨的?!?/p>
哦,對了,之前一直有人說利物浦大學很水,在這兒待了一個月后,我其實也蠻贊成的。這里一言不合就下雨,確實挺水的。(未完待續(xù))
UNIVERSITY OF LIVERPOOL
forei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