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玉篇》殘卷引《禮記》管窺

胡智雄

摘 要：本文將以原本《玉篇》殘卷引《禮記》中語句及鄭玄注為中心，通過其于傳世文獻阮刻本《十三經(jīng)注疏》中《禮記正義》部分進行對校。并參考其他文獻，就寫本與傳世文本的差異，俗訛字等現(xiàn)象進行粗淺研究，從而對原本《玉篇》引《禮記》部分的面貌有大致的了解。

關(guān)鍵詞：原本 《玉篇》 《禮記》 鄭注 校錄

一、概述

（一）原本《玉篇》整體面貌

《玉篇》是我國現(xiàn)存的第一部楷書字典，成書于梁武帝大同九年，作者為顧野王。顧野王，吳郡吳人，字希馮，在梁曾任太學博士，入陳后任國子博士、黃門侍郎及光祿卿。顧氏著作流傳至今者，唯有《玉篇》①。因卷帙繁重，《玉篇》成書之后，修訂者頗多。成書后不到十年，文學家蕭愷就奉太宗之命，與眾文士一起對《玉篇》進行刪正。而唐孫強又在蕭愷刪改的基礎(chǔ)上完成增字減注本《玉篇》。至宋真宗大中祥符六年，陳彭年等人又對孫強本《玉篇》進行了巨大的改動，并將其更名為《大廣益會玉篇》，又稱《宋本玉篇》。此本一直流傳至今，影響深遠。

原本《玉篇》是指唐代孫強增字前的抄本，亡佚已久。清光緒年間，黎庶昌出使日本，楊守敬隨行。二人在日本發(fā)現(xiàn)原本《玉篇》殘卷，遂刊入《古逸叢書》。從此，原本《玉篇》殘卷有多種影印本，值得相互比勘和對校②。

（二）關(guān)于原本《玉篇》引書的研究狀況

原本《玉篇》與傳世的宋本《玉篇》在內(nèi)容上有很大的不同，主要就在于原本《玉篇》保留有大量的書證和顧野王按語。這些書證按語引經(jīng)據(jù)典，保留了大量魏晉南北朝之前的文獻，保存了不少逸文，具有很高的文獻價值。對于原本《玉篇》引書的研究，已有不少文章及著作可查。如胡吉宣先生的《玉篇引書考異》③，就對于原本、宋本《玉篇》中引《易》《毛詩》《書》等與傳世文獻的差異進行了考辨，其中“禮記”條下于宋本《玉篇》得1條，于原本《玉篇》得4條，如 ：

原本糸部“緣”下引《禮記》：“明王以相緣也?！编嵭唬骸熬壀q因襲也?！?/p>

吉宣案：今《樂記》緣作“沿”。鄭注：“沿猶因述也?！?/p>

本文便試圖在胡吉宣先生的基礎(chǔ)之上，繼續(xù)對原本《玉篇》中引《禮記》的部分進行粗淺的考校。對于傳世文獻的選擇，因阮刻《十三經(jīng)注疏》所勘版本眾多，較為精善，故選此本④與原本《玉篇》進行比較。下文引用阮刻《禮記正義》時，用“今本”二字代替。

二、校錄

筆者校出的原本《玉篇》引《禮記》及鄭注語句分部于106個字頭之下，其中不包含上文所提到胡吉宣先生所列的4條。其中大部分包含在“言”部之中。從所引《禮記》語句來看，各篇皆有涉及，其中以《曲禮》《檀弓》《王制》《樂記》被征引次數(shù)最多。同一字條之下，所引《禮記》條數(shù)從一至三不等。從征引方式來看，有直接征引，也有對于較長語句的節(jié)引現(xiàn)象。另外，還有一處引《周禮》句以為是《禮記》的錯誤。

在?？边^程中，筆者發(fā)現(xiàn)的原本《玉篇》所引語句與今本《禮記》中的語句的不同包括：

（一）占比最大的是異文，最多的情況是所使用的字的寫法有異，其不同又包括三大類：（1）原本《玉篇》所引多使用俗字，而今本多使用正體字；并且這些俗體字中，有部分成為后來繁簡變革的簡體字；（2）兩本相校，有不少通假情況，于古籍中都可查。

（二）《玉篇》本中，有不同篇目中同一個字，正體、俗體混用的情況，如“無”與“無”混用的現(xiàn)象。

（三）句末語氣詞的使用習慣不同：《玉篇》本和今本相比較，往往不用“也”字；《玉篇》本用“也”，而今本對應處往往用“矣”；敦煌本句末作“者也”，傳世通行本多作“者”。并且，《玉篇》引《禮記》語句，“孔子曰”往往省作“子曰”，“臣下”省作“臣”，“技能”作“伎”，應該是處于筆墨的減省。

（四）訛文、衍文、脫文的情況也都存在，下文會在各個條目中具體分析。

因篇幅所限，故本文將只選取部分異文進行對比。

1.“詡”字條

原本《玉篇》：德■楊詡?cè)f物鄭玄曰詡猶普也遍也又曰喪事主哀會同主鄭玄曰詡謂慜而有勇若■國佐也。

今本《禮記·禮器》：德發(fā)揚詡?cè)f物。鄭玄曰：詡猶普也，遍也。又曰：喪事主哀會同主詡。鄭玄曰：詡謂敏而有勇若齊國佐。

按：原本《玉篇》“發(fā)”作■，為俗體，多見?！皳P”作“楊”，蓋經(jīng)籍中提手旁與木旁?；煊??！稄V雅·釋言》：“楊，揚也?！薄錾w“齊”之異體?！读瘎e字記新編·修寺頌》，“齊”亦為此字形。

2.“譽”字條

原本《玉篇》：孔子曰君子不曰譽人則民作■。鄭玄曰譽繩也。

今本《禮記·表記》：子曰君子不以口譽人，則民作忠。鄭注：譽繩也。

按：原本《玉篇》“以口”作“曰”，疑為傳抄時因字形相近而產(chǎn)生的訛誤。（“以”有異體“■”，■、口上下相屬，形似數(shù)口疊加，故訛作“曰”。）“忠”作■，此為“怨”俗體。敦煌寫本S.799《隸古定尚書》：“結(jié)怨于民?！?“怨”作■，為錯訛。今本《禮記》“則民作忠”后有“口惠而實不至，怨菑及其身?！睋?jù)此可推想，原本《玉篇》殘卷的書寫者所本的《禮記》寫本，此二句相鄰近，并且“忠”于“怨”呈并列的位置，故書寫者謄抄此句時發(fā)生了“因下文而訛”的錯誤。

3.“誣”字條

原本《玉篇》：不首其義是誣于祭也鄭玄曰■誣猶忘也又曰誣上行私而不可止鄭玄曰誣也又曰受祿不誣鄭玄曰于事不誣鄭玄曰于事不信曰誣

今本《禮記·曾子問》：不首其義，故誣于祭也。鄭注：首，本也。誣，猶忘也?！稑酚洝罚赫_上行私而不可止也。鄭注：誣，罔也。故其受祿不誣。鄭注：于事不信曰誣。

按：原本《玉篇》，“罔”字作■。敦煌寫卷S.78《失名類書》“罔極”，“罔”作■，應為寫卷中“罔”字同源之異體字。原本《玉篇》引“受祿不誣”后與今本相校，多“鄭玄曰于事不誣”七字，蓋傳抄之誤而造成的衍文。endprint

4.“誋”字條

原本《玉篇》：敬記■有■言在躬鄭玄曰誋之言誠實也

今本《禮記·表記》：敬忌而罔有擇言在躬。鄭注：誋，之言誠實也。

按：原本《玉篇》“忌”作“記”，蓋依“表記”之“記”而訛?！鰹樨枳?，“誣”字條已出現(xiàn)，不再贅述。今本作“有擇言”，“木”、“扌”手寫形近一混同，寫本中常見，后世刻本中也經(jīng)常會有類似現(xiàn)象。

5.“讙”字條

原本《玉篇》：子夏曰鼓鼙之聲讙鄭玄曰讙■之聲也。

今本《禮記·樂記》：子夏對曰……鼓鼙之聲讙。鄭注：讙，囂。

按：原本《玉篇》引《禮記》蓋裁剪今本《禮記》中子夏之語而成?！皣獭弊肿鳌?，敦煌寫本5659頁《太上洞玄靈寶妙經(jīng)眾篇序章》，“囂”作■。

6.“誶”字條

原本《玉篇》：多其誶疾鄭玄曰誶問也。

今本《禮記·學記》：多其訊。鄭注：訊，猶問也。

按：《?？庇洝罚焊鞅就妒?jīng)》訊作■。故原本《玉篇》，“疾”字應為衍文。“訊”作“誶”，二字相通?！稜栄拧め屧b上》：“訊，告也?！标懙旅麽屛模骸罢r，本作訊”郝懿行《義疏》：“蓋誶，訊二字聲相轉(zhuǎn)，古多通用?！?/p>

7.“討”字條

原本《玉篇》：畔者君討鄭玄曰討誅也又曰有從而討也鄭玄曰討猶去也

今本《禮記·王制》：畔者君討。鄭注：討，誅也。有順而討也。鄭注：討，猶去也。

按：原本《玉篇》“順”作“從”?！秲x禮·特牲饋食禮》：“南順?！编嵭ⅲ骸绊?，猶從也?！薄对姟旐灐ゃ罚骸绊槺碎L道。”鄭箋：“順，從也?！笨梢姸滞x。

8.“諱”字條

原本《玉篇》：■■而諱鄭玄曰諱避也。

今本《禮記·檀弓》：卒哭而諱。鄭注：諱，避其名。

按：■為“卒”之俗體。敦煌寫卷2536頁《春秋谷梁經(jīng)傳》：“衛(wèi)侯朔卒”，“卒”作■。為“哭”之俗體?！陡傻撟謺芬浴鰹樗左w。

9.“諛”字條

原本《玉篇》：■發(fā)憲求善良足以諛聞不足以動眾鄭玄曰諛之小

今本《禮記·學記》：發(fā)慮憲，求善良，足以諛聞，不足以動眾。鄭注：諛之言小也。

按：■為慮之俗體?！稘h隸字源》引<梁相孔耽神祠碑>作?！鲈尽队衿粪嵶⒚摗把浴?“也”二字。

10.“訃”字條

原本《玉篇》：■凡訃于其君曰君之臣其鄭玄曰訃或皆作赴赴至也臣死使人至君所告之

今本《禮記·雜記》：凡訃于其君，曰君之臣某死。鄭注：訃或皆作赴。赴，至也。臣死其子使人至，君所告之。

按：原本《玉篇》“某”作“其”，應為傳抄之訛?！八馈弊鳌?，字形似無之簡寫體。敦煌寫卷敦研194《太子瑞應木起經(jīng)》，“死”作■。故可以推斷，在原本《玉篇》抄寫者所依據(jù)的《玉篇》版本中，“死”字寫法與敦煌寫卷中字形相近。然抄者不悉《禮記》原文，故將此字形錯判為簡寫“無”字。

11.“奠”字條

原本《玉篇》：唯世婦命于奠■鄭玄曰奠獻也又曰釋奠于先師鄭玄曰設薦饌酌奠而已無迎尸以下事也又曰釋奠于廟鄭玄曰非時而祭曰奠

今本《禮記·玉藻》：唯世婦命于奠繭。鄭注：奠，猶獻也。 必釋奠于先圣先師。（凡春官釋奠于其先師）鄭注：設薦饌酌奠而已，無迎尸以下事也。 而舍奠于其廟。鄭注：非時而祭曰奠。

按：原本《玉篇》“繭”作■，應為異體?！蹲謪R·蟲部》收■。今本《禮記》，“必釋”句后無鄭注“設薦..”。此注據(jù)查，為上句“凡春官”之注?？赏茢?，抄寫者因上文而訛，和“譽”字條出現(xiàn)的情況相同。

12.“藝”字條

原本《玉篇》：以月為量故攻有藝禮樂是也＼曲藝■誓之鄭玄曰曲藝小伎也

今本《禮記·禮運》：月以為量，故功有藝也?！段耐跏雷印罚呵嚱允闹?。鄭玄曰：曲藝，皆小技能也。

按：■為皆草寫體。今本《禮記》“以月為量”作“月以為量”，蓋傳抄時訛誤。今本《禮記》“攻”作“功”，二字古時常通用。《釋名·釋言語》：“功，攻也，攻治之乃成也?！薄稘h書·董賢傳》：“賢第新成，功堅?！鳖亷煿抛ⅲ骸肮?，攻也?！痹尽队衿贰凹肌弊鳌凹俊??！墩f文·人部》段玉裁注：“伎，俗用為技巧之技。”

13.“嚴”字條

原本《玉篇》：■故宗廟嚴宗廟嚴故重社稷鄭玄曰嚴也

今本《禮記·大傳》：收族故宗廟嚴，宗廟嚴故重社稷。鄭注：嚴，尊也。

按：今本《禮記》“故”字前為“族”字，原本《玉篇》中此寫法未見?！白濉弊謴摹鰪氖福俗中螐摹鰪难?，應為傳抄時因字形相近而訛。原本《玉篇》“宗廟”、“嚴”后分別有重文符號。今本《禮記》鄭注嚴后有“尊”字，原本《玉篇》脫。

14.“養(yǎng)”字條

原本《玉篇》：生太傅少傅以養(yǎng)之鄭玄曰養(yǎng)猶敬也。

今本《禮記·文王世子》：立大傅少傅以養(yǎng)之。鄭注：養(yǎng)，猶敬也。

按：今本《禮記》“生”作“立”。古時二字有相通例?！段倪x·馬融〈長笛賦〉》：“特箭槀而莖立兮?！眲⒘甲ⅲ骸傲?，猶生也?！?/p>

15.“厭”字條

原本《玉篇》：猶樂其志而厭其道/祭有陰厭有陽宗子為傷而犯（庶）子弗為后（也）其吉祭持是謂陰厭凡傷與無后者于宗子之（家）是謂厭

按：今本《禮記》“猶”作“獨”，此處蓋因形近而訛誤。后一處引用，節(jié)引自《曾子問》。今本作：

曾子問曰。祭必有尸乎。若厭祭亦可乎?？鬃釉弧＜莱蓡收弑赜惺?。尸必以孫。孫幼則使人抱之。無孫則取于同姓可也。祭殤必厭。蓋弗成也。祭成喪而無尸。是殤之也。孔子曰。有陰厭。有陽厭。曾子問曰。殤不祔祭。何謂陰厭陽厭?？鬃釉?。宗子為殤而死。庶子弗為后也。其吉祭特牲。祭殤不舉。無肵俎。無玄酒。不告利成。是謂陰厭。凡殤與無后者。祭于宗子之家。當室之白。尊于東房。是謂陽厭。endprint

由此可見，原本《玉篇》“宗”前脫一“厭”字?！八馈弊鳌胺浮保梢蛐谓灐Ｄ┪病皡挕弊智懊撘浴瓣枴弊?。

16.“左”字條

原本《玉篇》：執(zhí)左道以亂眾■鄭玄曰左道若巫蠱及俗禁

今本《禮記·王制》：執(zhí)左道以亂政，殺。鄭注：左道若巫蠱及俗禁。

按：原本《玉篇》“政”作“眾”，此句后有“疑眾”，蓋因此而訛?！皻ⅰ弊鳌觯瑸樯匪鬃?。殺、煞古時通用?！都崱す猪崱罚骸皻?，或作煞?！?/p>

17.“雍”字條

原本《玉篇》：天子曰璧雍諸侯曰伴官

今本《禮記·王制》：天子曰辟雍，諸侯曰頖宮

按：今本《禮記》作“辟雍”，辟通璧。今本《禮記》“伴官”作“頖宮”，前者誤。《禮記·禮器》：“必先有事于頖宮?！标懙旅麽屛模骸邦G，本或作泮”。又泮、伴字形相近，遂導致傳抄之訛。

18.“庳”字條：

原本《玉篇》：若登高必自庳

今本《禮記·曲禮》：辟如登高必自卑

按：今本《禮記》“若”作“辟如”。辟如即比如，為發(fā)語詞，也可寫作“譬若”。可猜想，抄寫者所本《禮記》此處為“譬若”，而謄抄時又脫一字。今本《禮記》“庳”作“卑”?！痘哿找袅x》卷四十二“庳牀”引顧野王語：“庳，猶卑也?！?/p>

19.“附”字條

原本《玉篇》：司■正刑明辟附從輕赦從重鄭玄曰附謂施刑也

今本《禮記·王制》：司寇正刑明辟，以聽獄訟，必三刺。有旨無簡，不聽。附從輕，赦從重。鄭注：附，施刑也。

按：原本《玉篇》“寇”作■，蓋俗字。敦煌寫卷2536《春秋谷梁經(jīng)傳》“殺其公子御寇”，“御”作此■。另，此條下另有引《禮記》“凡有獄訟者，其附于刑……”，據(jù)查，此句出自《周禮·地官司徒》，而非出自《禮記》。故寫本“禮記”應為“周禮”之訛。

三、結(jié)語

本文利用阮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中《禮記正義》部分，對于原本《玉篇》中引禮記及鄭注語句進行了初步而粗淺的整理和校正，從而對其中引《禮記》的面貌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然而拙文還是存在許多問題，首先整理分析語句時不夠全面和精確，難免會出紕漏，參引書籍不甚完全。另外，本文還僅僅停留在字句的梳理層面，沒能對引文和全書的聯(lián)系做深入的探討和分析。例如不同部首的字條引書頻率的不同：言部引《禮記》頻率較高，然而車部就較少，卻引《周禮》極多，這與兩本禮書著作的內(nèi)容相比不無關(guān)系。另外還可以從《玉篇》引《禮記》跳出，窺探其他古寫本引《禮記》或是“三禮”的特點。

另外在文章的編排方面，具體的條目未能分類列開，也是一大缺點。筆者希望今后能夠繼續(xù)在此方面進行探究，完善已有的成果。

注釋

① 《與地志》有清學者王謨于《太平御覽》中輯出一卷.

② 蘇芃.原本《玉篇》殘卷國內(nèi)影印本述評[J].中國典籍與文化，200（4）.對國內(nèi)的幾種影印本做了介紹，以及對于其優(yōu)劣異同做了分析比較.

③ 胡吉宣.《玉篇》引書考異[J].《中華文史輪叢》增刊，語言文字研究專輯（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96-140.

④ 清阮元?？?十三經(jīng)注疏[M].中華書局，1980.

參考文獻

[1] 十三經(jīng)注疏[M].北京：中華書局，1982.

[2] 語言文字研究專輯[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3] 黃征，敦煌俗字典，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

[4] 續(xù)修四庫全書（第228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5] 胡吉宣.玉篇校釋[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