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劉越武 圖_姚 嵐
黑牡丹如是說
文_劉越武 圖_姚 嵐
我要說的是關(guān)于牡丹的故事,有民間流傳的神話傳說,有古代文豪的經(jīng)典傳誦,也有平凡的賞客。
1996年,那年我9歲,第一次從一個城市去另一個城市旅游,目的竟然是為了賞花。要知道雖然那時候雄性荷爾蒙分泌量較少,可身為一個小男子漢,我對花花草草也是不太“感冒”的。最后礙于不完全“印隨”關(guān)系,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4月,正是繁花盛開的季節(jié),牡丹花也不例外。洛陽“國色牡丹園”內(nèi)人頭攢動,游人與花數(shù)量不相上下。人們在喜愛的牡丹花前駐足并合影留念,或是干脆舉起相機拍下幾張繁華盛景,這種“旅游套路”沿用至今。而我,由于不情不愿,跟著大人們漫無目的、漫不經(jīng)心地溜達。
“你喜歡哪個顏色的牡丹花?”家人問我。
“???”我猝不及防,條件反射地應(yīng)了一聲,隨手指向了身邊的一片牡丹花,“我喜歡這個顏色?!?/p>
“好,站好咯,給你拍張照片?!奔胰伺e起相機。
就這樣,我側(cè)著身子一手指著那片牡丹花圃,轉(zhuǎn)過頭沖著相機鏡頭勉強擠出笑容的瞬間被定格。那時候還不流行“剪刀手”,用家人調(diào)教的這樣的動作拍出的照片,幾乎占據(jù)了我3~9歲的所有旅游留念。
回家后,沖印出來的照片被家人拿來“炫耀”,一位博學的親戚認出了我身后的黑牡丹花圃,說了些品種名貴之類的種種,從那時起,我那不經(jīng)意的隨手一指,與黑牡丹不情愿的同框成就了我“從小就有較高的欣賞藝術(shù)的品位”,不過后來有些“傷仲永”罷了。
堂姐大學畢業(yè)后去了洛陽一家研究所工作,并在古城收獲了愛情。2010年4月,我和其他幾個堂兄妹到洛陽參加她的婚禮。作為娘家人,準姐夫不敢怠慢,招待一群年輕人免不了游玩一番,因為是4月,大家首選就是牡丹園。
十幾年后,我又一次踏進了牡丹園,與第一次到這里的心情大不相同,不僅是因為家有喜事。大學畢業(yè)后,兄弟姐妹們?nèi)チ瞬煌某鞘泄ぷ魃?,見面的機會愈發(fā)少了,因喜事聚在一起,游玩的心情自然愉悅。
牡丹園改了名字,“國色”改為了“國家”,據(jù)說這里是全國唯一一個以“國家”命名的花卉專類園,可謂意義非凡。
大家在繁華盛景中歡聲笑語,其間,大哥又說起了我與黑牡丹合影留念的事,惹得大家紛紛要在黑牡丹花圃前拍照留念,就這樣我和堂兄妹們一起第二次與黑牡丹同框。
2013年,有次閑來翻看相冊,從父親口中得知,母親年輕時有個綽號,因為五官秀麗,膚色黝黑,朋友開玩笑叫她“黑牡丹”。自此,我對黑牡丹就又多生了一份情愫。后來,我直接將兩張與黑牡丹合影的照片與母親的照片夾在了相冊同一頁。
也許是夾雜著童年、同袍、母愛等情愫摻雜在一起的緣故,之后我又有幾次故地重游、故花再賞的經(jīng)歷,我開始注意黑牡丹的“容貌”,不僅是它的色彩、它的枝葉,我每次像注視一位老友一樣打量它,遍尋它與別的牡丹不一樣的地方。
黑牡丹其實并不是黑色,只是紅得發(fā)紫,可能是因為它太招人喜愛的緣故吧,據(jù)說還有一則關(guān)于它的神話故事,大體是這樣的:
一年春天,牡丹花開了,八仙前來賞花,呂洞賓裝扮成花花公子,來到洛陽北邊的邙山上。他在一條溝壑之中,看到了一大片紅牡丹,正看得入迷,突然有個如花美女從他身邊飄過,呂洞賓見了,竟被迷住,一時忘了看花。人家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誰知跟著跟著,那女子走近一棵紅牡丹,忽然不見了。原來那女子是紅花仙子幻化的,為了躲避呂洞賓的追逐,紅花仙子化作紅豆,向牡丹仙子“口誅筆伐”呂洞賓的不敬之罪,竟被牡丹仙子誤將紅花仙子幻化的紅豆倒進了墨汁,紅花仙子全身被染成黑色,紅牡丹從此變成了黑牡丹。
這段神話故事的情節(jié),我在腦海里不知“排練”了多少遍,像著了魔一樣。牡丹花葉互生,葉片三回三出,可黑牡丹總有一片葉是蓋在花朵上面的,好似“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歌女,一份“嬌羞”躍然心頭。
最近這幾年,每每回憶,總要與黑牡丹隔空對話一番,有時它是老友,有時它是家人,有時它是另一個我;開心時看著它,心煩時告訴它,幸福時也與它分享;它有時能幫我穿越時空,有時又讓我重溫時光,每次打開相冊,仿佛都會聽到:“嘿,又是你?!焙谀档と缡钦f。
(作者單位:省公司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