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林
恢復高考初年瑣憶
李寬林
韶光,攜同歲月前行。掐指一算,今年是恢復高考四十周年的日子。打倒“四人幫”后,我國高考制度恢復,讓幾代人重獲追逐夢想的希望。
1977年8月6日,鄧小平主持召開了中央會議,清算了“四人幫”殘酷迫害知識分子的罪行,提出在國內(nèi)各大學面向社會招生,知識青年都可以報考大學,高考實行統(tǒng)一考試,擇優(yōu)錄取。經(jīng)國務院批準,高考正式恢復,并于同年10月21日公布考期(各地開考日期略有先后)。至此,高考因“文化大革命”持續(xù)十年取消的局面終于結束,這令人歡欣鼓舞。
但是,由于受到了“文革”影響,我國人才斷層現(xiàn)象嚴重,當年包括上山下鄉(xiāng)的“老三屆”及歷屆、應屆高中畢業(yè)生在內(nèi),全國報考大學的人達570多萬人,最終獲錄取的僅有27萬人。
我原先在梧州高中執(zhí)教語文,1972年因工作需要調(diào)到梧州市教育局工作。1979年上半年,因緣際會,我重回梧州高中執(zhí)教語文,并指導學生參加高考。個中甘苦,如今雖然已化成“記憶碎片”,但回想起來依然歷歷在目。
剛回梧州高中不久,我就了解到當時學校采取的教學策略是抓基礎知識與抓應考二者并重,因為學習是讓學生終身受用的事情,而應試方法的指導,雖可起到幫助學生應考的作用,但畢竟是一時之功。學校既然要為國家培養(yǎng)輸送合格的人才,就不能為單純追求升學率而大搞猜題押題,而應該扎實求學。
當時,為了適應剛剛恢復的高考,梧州高中進行了班級結構調(diào)整。不光梧州高中,梧州市的很多學校也調(diào)整了班級結構,把同年級所有學生重新整合,分為尖子班、一般班、基礎班三種類型。到了高三年級,學校又設立了文科班和理科班。從教學原理上講,這本是符合“因材施教”原則的,但事物往往具有兩面性。例如“基礎班”的名稱,難免使該班的學生自尊心受創(chuàng),而且學校在任課教師的安排上也會有所考慮。另外,有的學校、社會機構還辦起了高考補習班。
高考制度的恢復,極大地喚起學校老師的教學熱情和學生的學習積極性,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加強備考訓練。在梧州高中,由于一些老師人脈較廣,就經(jīng)常通過外地朋友獲取北京、天津、上海、廣州等地的多學科高考模擬題,印發(fā)給高三學生使用,有的還拿到課堂上做模擬考試用。如此反復訓練,幾近“題海戰(zhàn)術”,可師生們竟也樂此不疲。
1977年12月,高考如期拉開帷幕。對于1977年的考試和改卷工作,自治區(qū)教育局(“文革”時稱“自治區(qū)教委”,后恢復“自治區(qū)教育廳”稱謂)全部下放給各市和地區(qū)(后成立“高招辦”,一切考務由其負責)。
當年高考結束后,所有試卷暫時封存,派出專人值守,直至改卷統(tǒng)分結束,考卷送自治區(qū)為止,而我當時則參加了高考改卷。當時,高考改卷工作集中在位于梧州市和平路的梧州市教育局四樓會議室進行,改卷采取分題單人閱卷簽名負責制。
我記得,當時在改語文作文卷過程中,大家對自治區(qū)下發(fā)的作文90多分的“評分標準卷”產(chǎn)生了觀點性分歧,有人說“類似文章評100分也不為過”,有人卻說“是我就評它不及格”。鑒于廣西各地市對作文評分標準難以準確把握的情況,再加上其他原因,從1 9 7 8年起,廣西高考改卷工作由自治區(qū)組織,統(tǒng)一在廣西大學等高校進行。改卷辦法采取分題“流水作業(yè)”改卷制。語文科的作文題,則實行雙人負責制:每篇文章二人共閱共商,評分后再共同簽名擔責。
據(jù)我所知,梧州高中當初每屆高考錄取率都在90%以上。其中,當時梧州高中語文組副組長詹宗佑任教并當班主任的班級,79屆和80屆學生除大部分考上本科院校外,還先后有譚汀、黎夏二人考上北京大學,曾小寧考上同濟大學。而此前的“老三屆”考生梁漢明在1 9 7 8年,即恢復高校研究生招生考試第二年,成為華南理工大學研究生,是梧州市恢復高考后的第一位研究生。他工作后,擔任了梧州市自動化研究所所長,并獲得“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榮譽稱號。另外,當時已經(jīng)中學畢業(yè)多年的蘇文龍參加高考后,雖然由于種種原因只能入讀大專,畢業(yè)后分配中學任教,但其經(jīng)過自身努力,在數(shù)學研究方面取得顯著成果。他后來調(diào)到廣西大學梧州分校擔任數(shù)學課教師,并被破格晉升為研究員,同時還擔任該??蒲刑幪庨L之職。蘇文龍承擔的科研項目取得了世界領先的科研成果,并獲得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和廣西科技進步獎一等獎,他本人還獲得“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榮譽稱號。
恢復高考,確實為國家、為梧州培養(yǎng)出大批棟梁之材。
責任編輯:陳薇